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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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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听好生养着还是能好的,你也别太忧心了。”

    “我不忧心,”宣仲安提起旁边烧开了的壶洗杯子,“这次你嫂子生病是我把她气的,我守两天她气消了就好了。”

    “你作甚了?”

    “这个,圣上就不要管了。”

    宝络摇首,抱怨道:“你现在可是尽给朕藏话,什么都不跟朕说透了。”

    “那有您这样老爱打听臣子家家事的圣上吗?”

    “朕跟你还不是一家?”

    宣仲安笑了笑。

    等喝过茶,聊过朝中事已近下午,时辰还早但天色近黑,宝络看一过未时他眼睛就不停地抹更漏,就开口放他走了。

    晚上他归了栖凤宫,等皇后问起了义嫂的身子,宝络吐了口气道:“朕看还行,义兄的脸色尚可。”

    要是铁青着脸来的,那就吓人了。

    “到底是差在哪了?”皇后也是有点忧心,这次还好说只是咳得厉害身上没力气,上次义嫂昏睡过去三天没醒,她就是在宫里也是坐立不安。

    宝络也不知道说才好,这宫里的太医,药王谷的名医皆去过了,都说心肺间出了点问题易生病,这元寿是长是短要看命数,他们也没什么办法,连药都不敢开,是药三分毒,猛药更如是了,因着之前药吃得太多,反而病的更厉害。

    这一年冬天过去,许双婉身子却好了不少,之前她一连病了两年,时常发烧身上没力气,等到开春她咳嗽没犯,精神也好了不少,宣仲安看她着实好了不少,也会按着她所言,带着儿子们出去跟人走动走动。

    许双婉这年把名下的一些钱财分了几份,送到了天下流落在各处间的那些师姐妹、师侄手中,供她们一些衣食裹腹。

    她也开始教钰君这些个事情,钰君出嫁还早,但她已把钰君的那份嫁妆已划了不少到女儿那边让她自个儿打点,铺子也分了几家让她带着人管,跟她言道是挣是赔都不要紧,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就是。

    望康跟钰君长大了,他们身上又担了不少事,能成天呆在许双婉的时候少,小儿子由着父亲带着经常侯在母亲身边,跟母亲亲得很,他爹带他出去的久了,他扭过背就要往外走,说要归家去找娘。

    宣小公子大名宣施宁,小名宁宁,也是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他兄长带他带的也多,他跟着他兄长旁的没学会,把他兄长的固执气学了个十足,跟人拗起来连他爹都拿他没办法,就是吓唬他他也不怕,捏起拳头来就敢反着威胁人,亲爹他也敢威胁,往往把宣侯爷气得去夫人面前告状,说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儿子他不要了。

    许双婉看他跟小儿子闹起来闹得比跟望康还凶,头疼得很,只好放任望康多点施宁,哪想长子多点一会,施宁的反筋就要长得更扎实一点,全家也就她能管住他了。

    宁宁恋家恋母,最不喜出门,出去一会他长兄要是不管他,他自个儿就能摸着回来,他不用人教他就知道自个儿家在哪,他又最爱母亲,许双婉生病,最难受的就是他,他经常守在她床前就不动,晚上也不走,非要趴在母亲身边睡不可,就是母亲身上满是药味,他还哈哈笑着跟母亲说母亲身上香香的。

    为着宁宁,许双婉的心气儿也不敢散,这下即便是大夫对她的身体也不敢说准话,她也成天打起精神来过日子,也是心气儿一直挺着,挺过了那阵,她这身子好了不少。

    宣侯爷心计深沉,宣施宁恋家恋母是经他一手促成,为着让妻子放不下宁宁,他连当年他不想要宁宁,是她拼死也要生下宁宁的话他也敢跟小儿子说,这弄得宣施宁跟他闹过好一阵子的别扭,大半年的不跟他说话,直到今年在他母亲的要求下他才原谅他这个父亲,愿意叫他一声爹。

    家里大的小的都不省事,许双婉这没精神也需打起精神来,这年下半年单久夫妇来京看望她再行为她探查身子,也奇怪她这断了药不吃,这身子比去年重病的时候还要好点了。

    许双婉大抵能明了自己的身子,她好是没有好透底的,她现在还是时常觉得心口隐隐作疼无法喘气,但这情况比去年要好多了,不会让她觉得就此窒息过去醒不过来,现下她咬牙挺挺还是能顺过来的。说来,人有时候活着就凭一股气,气撑住了,好就好了,撑不住那就只能认输任自沉沦了。

    她牵挂太多,只要给她点火,她就能在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生起熊熊大火来,她有这韧性,而她丈夫更是知道她有这个韧性。

    他不想放开她,她就不认输就是。

 第179章

    母亲身子一好; 望康就不着急成亲了,不再饥不择食,只要是好人家的女儿就是人家闺女不过八九岁也不放过。

    长子的心思,许双婉知晓; 笑而不语; 望康这年纪一长; 身经百战的他脸皮是比他叔叔还要厚上几分; 颇有乃父之风; 就是对面被人拆穿谎言他且能脸不改色; 更不用说母亲只是带笑调侃看他两眼。

    不过,望康的婚事他自己不急了; 许双婉也不急; 姜家那边让姜垠过来跟宣仲安说,能先说定了就定个人,也好提前准备婚事。

    望康虚岁十六,这年纪也该成亲了。

    宣仲安也有这个意思; 他想的倒不是长子该成亲了,而是想着儿子成亲了有了自己的媳妇,他到时候也好把宣施宁给扔过去,他也不用成天地见一个跟他咋咋呼呼的小儿子。

    许双婉见他跟小儿子老过不去; 就把他撵去了朝廷上朝; 宣侯爷不愿,在家里闹了好一阵,差点把妻子气病; 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了。

    望康对父亲这毛病极为不屑,这天在父母房里等到前呼后拥的父亲去上朝后,他极为痛心疾首地跟母亲道:“他这毛病,都你惯的。”

    让他去上个朝,不闹出大动静来,不她哄着,圣上不三番五次地着人来请,他就不去,弄得跟国家没他就不行了一样,没他朝廷就跟死水了一样,毛病!

    儿子不屑,许双婉也两面三刀,哄跟他父亲一个毛病的长子道:“大人物都这样,你不管了啊。”

    排扬大的都这样,通常是这个看不惯那一个,哪怕是亲父子,也不能阻止他们相互之间的看不惯,哪怕他们是—丘之貉,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他们家长公子现在出门,哪次不是前呼后拥的?他屁股后面的狐朋狗友跟了一堆,小太子还为跟不了他屁股在宫里气得双眼含泪,上次小半个月背了两本书只为求的出来跟他宣家义兄去猎山打个猎,玩个好玩的,而这小子对其极为得意,明知会有谏臣参他和侯府,道他教唆小太子,他也敢放话说谁敢拿他说他父亲,他回头也得上门去管管人家大人家的家事不可,如此还跟御史台的一位老大人闹过一次,闹得满城风雨,被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许双婉见他轻狂,也不说他,父子俩在外显示不和,实则一个胜过一个有心计。眼看洵林在地方有功被调回了京中接任大理寺卿,他要成为过问天下冤屈的执法之人,从此要在京中大臣侯贵当中占得一席之位不说,开罪他们的时候也不少,肯定有人会阻他上位,侯府暂把风头吸引过来让他顺利上任也好。

    侯府久战百战,也没几个人想跟宣相扛上,侯府的长公子铁皮一块着实不好惹,再经点风波也经得起。

    许双婉把丈夫劝去上朝也是为的这个原因,在朝廷屹立不倒的宣相上一朝,颇能镇得住场子,吓住几个胆小的不在话下。

    许双婉身为长嫂,哪怕洵林已成家立业,膝下儿女双全,就是这几年隔的远了点,对其爱护之心也不比当年的弱。

    说来,望康被他父亲养得甚是彪悍,往后所做之事要是比他父亲一生所为更为惊天,许双婉也不奇怪,归德侯府到他手里,许还能接着扶持他叔父这一枝一点。

    “我哪管得了他……”这厢,望康一脸的“他才懒得管”,手掌还作漫不经心拍拍腿上袍子上的灰状,“他谁啊?一品贵侯,当朝宰相,谁敢惹他?也不怕他把人吃了!”

    许双婉听了一怔,随即好奇地道:“他哪又招你了?”

    望康听着,眼珠子翻到顶,翻没了,“他哪招我,我招他了!”

    说着语气间的怒意,眼看要冲破屋顶云霄。

    “怎么了?”

    “你问他去。”

    父子俩看来是又对上了,怪不得外面认为他们父子不和。

    “那我回头问问去。”许双婉笑道。

    施宁在一边本来咯咯笑着听着长兄埋怨父亲,反正只要长兄说父亲的不是他就开心高兴,现在一看长兄对母亲口气不好,他觉得凶里凶气恶声恶气的他不喜欢,小脸便拉了下来,虎着脸跟长兄道:“你不要凶我娘。”

    说着,小拳头都捏起来了。

    望康伸出手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我不是凶娘,我是凶咱们那个没名堂的爹。”

    施宁一听,颇为赞同地点头:“没名堂,把我闹醒。”

    去上个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非得把他娘叫醒来送么?改日他去上朝,他就不闹他娘,他就比没名堂的乖多了!

    宣相上个朝,是长兄幼子都闹醒过来了,宝贝女儿没过来,是因她这几日不在家,替母亲去庵堂守望回京的师伯坐化去了。

    两个儿子都跟他们父亲对着干,但这确是他们父亲纵容的结果,宣侯爷吃够了他胆大妄为的甜头,对驯养儿女不感兴趣,女儿他都没指着她百依百顺,儿子顽劣些对他来说,反倒像他一些。

    当父亲的尽职尽责,许双婉在儿女身上花的也就是些细碎的功夫,也不怎么劳心,这也是她不需要看着望康在她有生之年成亲的原因。

    看着他娶妻生子,无非是希望他过的好,但她已知凭着他自己他就已能在这世间立足,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不需非要看着他成亲。

    于她这个当娘的,他能过的好才是最重要的,实在不必因那成全那不是她的心意的心意而仓促成亲。

    遂等宣相上朝回来,问到父子俩之间闹起来是因为宣相逼着长子成亲的事闹起来的,许双婉有些无奈,与他道:“我们不是说道好了,此事顺其自然?”

    “那是让你顺其自然,”宣相理直气壮地与她道,“你可以随意,他我可没许。”

    长子那可没那个顺其自然的权力。

    许双婉哭笑不得,“可就是他成亲,选媳妇定媳妇也是我的事啊?”

    “你别管,让他自己相,当年他老子我不也是自己相的?”宣仲安哼了一声。

    这父子俩斗还斗出乐趣来了,每天不来上一回来,就跟儿子白生了似的,许双婉乐于他跟儿女们这般亲近,但也拿他这养儿女的手段有些头疼。

    真是难怪外头觉得望康不好惹,他从小就跟他父亲斗到大,能好惹么?

    “可当年你相中我,也不是到了时机才娶的吗?”先前本来是没打算娶的,看正好有时机娶她过来才下的手。

    “谁说的?”宣相皱起了眉。

    “你说的。”之前耳鬓厮磨时候说的。

    “你听岔了!”宣相恼羞成怒,声音铿锵落地,反口反得很是干脆。

    许双婉不逼他,转而笑道:“那好,让他自个儿相就自个儿相吧,但也不必让他非要在这几天挑一个人出来,让他慢慢找吧。”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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