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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指着宋璟,李畴嚣张跋扈叫嚷道,谁知道一句话说完之后,后面三十来个低级军官全都炸了锅,不说这些天就数宋璟部最是苦战艰辛,每每找到水源还分给兄弟部队,单单今天宋璟是为所有人出头的,就不能让他有事,一大群都尉,校尉满是怨气的七嘴八舌嚷嚷起来。
“右将军,宋司马说的是实情,何来畏战不前。”
“就是,我部已经连续三天没合眼了,又经历一天苦战,我部无力出战了!”
“来之前将士们已经闹翻了,出个好歹镇压不住,可就要劳烦右将军处理了!”
“我部缺水,战马已经无力奔腾!”
抱怨的,挑刺儿威胁的,一个赛过一个,别拿都尉不当痞子,一群下级军官耍赖的都有了,气的李畴脸色暴涨成了茄子色,偏偏听着他的命令,没有一个兵士执行,更是让他的面子挂不住。
没办法,谁让李畴的亲兵都被宋璟打怕了?
而且那些高级将官,这时候也一肚子怨气没了声音,一个帮他辩护呵斥的都没有,这些天李畴对王伦的骑兵可不薄,惊愕中,李畴又是对王伦打起了颜色,可惜,这个一直跟着他的副总管这会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起来。
还好,就在李畴倍感下不来台时候,宋璟终于给点面子的请罪挤到了人前面,对着脸色绿一阵白一阵的李畴作了个揖。
“末将口出无状,还望右将军见谅。”
“不过,末将也说的是事实,右将军难道忘了今天在沙丘上,全军抢水的情景了,如果这时候强行出兵,难道不会再来一次大军哗变,到时候,右将军更难与河中郡王交代!还不如在这个绿洲休整两天,给大军一个**的机会。”
本来就已经孤立无助,一想着下午全军疯狂向前奔跑,甚至连理会自己的都没有那种病态的气氛,李畴忍不住激灵灵的哆嗦了下,终于冷静了点。
“况且!”语风一变,宋璟又是颇有先知先觉模样的捋了捋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短胡须。
“况且,一时半会,贝都因人也不会退却。”
“既然现在贝都因人没跑,必定是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那么我大军不动,贝都因人也肯定不会逃跑。”
最后恳切的拱手拜下,宋璟真诚的说道:“右将军,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古之名将,为渊驱鱼,未见逆流行船者,与其率领满腹怨气,疲惫的将士们出战,还不如休整两天,等候大军养足精神,再行出战,请将军三思!”
连硬带软,事实上李畴早就被宋璟说服了,绕是如此,为了面子他依旧故作深思的考虑半天,这才为难的哼道:“姑且,就让你这狗头在肩膀上再寄养两天,散会!”
傲慢的摆了摆手,转身撩开帘子,李畴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对视了几眼,几个游击将军,游骑将军级别的高级将官也是纷纷散去,离去时候忍不住哀叹几声,至于宋璟那一个级别的中级将校则是英雄般的把宋璟围了起来。
“宋司马,够爷们,我刘伯英佩服你!”最是德高望重的老都尉关中大汉都挑起了大拇指,其他的将官也是七嘴八舌的夸奖着宋璟,听的宋璟却也为难的摇了摇头。
“诸位还是赶快回去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右将军就会再次起兵,这苦难行军还长着呢!大家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宋司马说的极是,大家散了散了。”又是那个老都尉挑头嚷嚷着,又是对宋璟拱拱手,一群中级军官也是三五成群出了帐篷,不一会也走了个精光,偌大的中军会议帐篷中,就剩下了宋璟一个。
没有着忙走,宋璟反而沉重的踱步到了李畴刚刚坐的地方,把那后面悬挂着的阿拉伯地图展了开,看着上边标注的一个个绿洲水源,宋璟忍不住眉头挑到了天上去。
上面似乎偌大的内夫得沙漠都在大闽面前展露无遗,可这些天,数次绿洲变成沙漠,宋璟已经不太相信这张地图了。
卜斯曼须可不是蠢人,不然也不能击败其他裁德军将,继承哈利发的位置,这样人怎么可能犯了狂妄自大的毛病,把军队留在危险的距离?
除非,另有所图!
可卜斯曼须究竟图的什么?看着地图,宋璟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禁不住哀叹一声,要是姚崇那个小白脸在的话该多好,他那一肚子坏水,哪儿用的到自己苦思冥想?
盯着羊皮卷,宋璟忧虑的思考着。
…………
李畴还真是言出必行,说是休整两天,就休整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四万于大闽远征军又是风尘滚滚,踏上征程。
还真如同宋璟所说,连着两天,卜斯曼须部同样一动没动,就呆在距离大闽二十里之外于李畴对峙着。
这一次为了报仇雪恨,李畴还真是把这些年学来的本事几乎全都拿了出来,出营之后,大闽远征军摆了个精彩的雁形阵,两翼都是用的突厥,阿兰这样的游牧骑兵,轻装仿佛燕子的翅膀那样略微靠后,前军则用的天竺轻步兵,把河中铁军重步兵藏在了中军。
这样摆阵的好处,一旦接战,两翼可以迅速在左右展开,包抄敌军,而前军的天竺轻步兵战斗力虽然不强,灵活性却不错,能在减少损失的情况下给突阵的贝杜因骑兵让出空间,同时中军像坚硬的盾牌那样,将没了速度的贝都因骑兵拍下去,压扁。
一旦贝都因人撤退,前军的轻步兵又可以缠住他们,为合围创造条件。
休整了两日,闽军也的确恢复了元气,大约行军了半个时辰后,背着东方升起的太阳,一条铁线出现在了地平线,贝都因人的眼中,不论前军的印度兵,还是两翼的游牧骑兵,圆睁的眼眸中再次燃起了熊熊战火。
眺望着对面以一个散乱阵型分布在略微高起的的沙丘上贝都因骑兵,感觉胜券在握的李畴又是很有礼仪之邦气质停下全军脚步,派了几个军官操着阿拉伯语大嚷着去骂阵,指纹卜斯曼须为何背叛大闽!
可没等几个远征军军官骑马跑到贝都因军阵前,绿色星月日大旗下,长着深褐色眼睛的卜斯曼须居然慢条斯理的摆了摆手,旋即率领亲卫部落向后掉头撤退而去,跟着哈利发的脚步,乱哄哄的十多个贝都因部落也是纷纷向后退却,从早上等候闽军到现在的贝都因人连一箭都没放,就退走了。
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戴着兽头银盔的李畴又是脸色难看的怒骂了起来。
“这群流寇!”
第1069章 。放弃追击
好不容易休整了两天,转眼间,苦难的闽军又是投入了与风沙的博弈中,顶着铺天盖地的风沙,各族将士组成的远征军艰难的用纱巾掩住抠鼻,骑在战马骆驼背上尽量压低身体,每一步,马蹄或者骆驼腿都会在沙地上印出一个坑来。
整个军队仿佛一头巨大的雄狮艰难行进在沙漠中那样,军士脚下扬起的昏黄沙砾甚至在头顶形成了一圈古怪的黄云,远远眺望去,就如同巨大的土龙那般,满满都是杀气。
不过即便是龙,此时的闽军也是头疲惫的龙,出兵到现在十四天,战马骆驼倒毙了六千多头,由于被渴怕了,出发的时候每个将士都是拼命在所有水袋里灌满水,甚至还有杀骆驼取其皮,膀胱,胃袋,肠子灌水的,数千头骆驼背上也是挂着一对沉重的大水桶,蹒跚的走在路上。
还好,被追赶的贝都因人状态同样也不好。
还是跋涉在大军前沿,为大军清除任何方向都的偷袭者,宋璟更加艰难的牵着骆驼绕在一个个沙丘间。
谁让他把李畴得罪狠了?什么危险的活计,都被这个心胸狭窄的皇族子弟丢在了他身上。
又是一片沙丘,沙丘底部,明显些许骆驼皮毛,衣物裸露在了外面,宋璟立马警惕的摆手喝令住麾下,迅速趴伏在沙子上,最是艰苦的地方最锻炼人,贴在滚烫的可以烤熟鸡蛋的沙子上,三十多号人马愣是没有吭声的。
两边的斥候也是默契的猫着腰从两侧绕过去,小心翼翼接近了那片区域,好一会儿,却是比划了个安全的手势。
解开上面盖着的浮沙,下面三头骆驼,四个贝都因人的尸体露了出来,外层皮肤已经烤的发黑,这几人明显死了一段时间,眼睛干瘪的陷了下去。
两头骆驼嘴上还挂着麦杆,估计临死前几个阿拉伯人还绝望试图从骆驼胃里抽取水来解渴,可惜,看着干瘪的驼峰,他们抽水的结果可想而知。
看着这几句尸体,宋璟瘦了两圈的脸上,却忍不住满是疑惑。
这些贝都因人的举止实在太怪了,每天都是距离大闽远征军二十里左右的位置扎营,李畴快他就快,李畴慢他也慢,似乎引着闽军在原地绕圈子。
不过就算这些贝都因人比闽军更适应沙漠环境作战,他们也是人,这个适应也是有限度的,贝都因人同样也需要喝水,吃饭,可真论后勤,卜斯曼须可比李畴差多了,本来就已经很贫瘠的贝都因部落提供不了太多的食物与饮水,这些天起风后,像这样渴死的贝都因人比比皆是,如果说想在沙漠边境拖垮闽军,恐怕先垮的是他卜斯曼须。
那这个沙漠之狐图的又是什么?
…………
这些天大闽远征军似乎时来运转了一样,也许是靠近沙漠边缘美索不达米亚的缘故,地图上的绿洲十之六七倒是存在的,而且闽军也总结出了不少沙漠作战的经验,比如有的绿洲是周期性的,实在缺水时候向下深挖几米,还是能找到水。
这一晚上,远征军又是如期寻找到一块水源地扎营,密集的帐篷鳞次栉比的围绕着营地中心一块小绿洲,来回巡视的将士疲惫而摇晃的巡视着偌大营地,不给贝都因偷袭者一丁点机会。
中军,开会的大帐篷。
尽管很不愿意,李畴还是不得不将所有军官全部都召集在了一起,又是开起了军事会议。
一张大地图平铺在桌面上,盯着上面荒漠草原,一个个军将再一次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这一趟李让派遣李畴出征的目的,无非是报复前一个月,哈里发更替时节,贝都因人对都护府的进攻骚扰,把都护府军威在广袤的沙漠中立起来,实现这个目标,有两个方法,要么攻下利雅得,把卜斯曼须赖以生存的哈尼法谷地绿洲焚烧掉,要么就是击破卜斯曼须主力。
原先李畴是一门心事奔着攻打利雅得去的,谁知道半路上如同幽灵一般的卜斯曼须给了闽军重重一击,让气的发混了的李畴咬死他的尾巴要把卜斯曼须军击破,可连续几天的捉迷藏,尤其是最近风沙还起来了,让娇生惯养的李畴也是吃不住劲儿了,这才想召集全军,不再理会贝都因人的挑逗,直奔利雅得。
不过朝令夕改是军中大忌,李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实行这一战略之前,他要取得全军将官的同意。
愁眉苦脸的盯着地图好一会,副总管王纶,这个也是跟李畴差不多的世家子弟艰难的挑起了话头。
“如今战事已经拖延了半月有余,大军粮食补给消耗了小半,卜斯曼须贼人没有与我军战斗的胆略,这么拖延下去,于我军不利,大家都是为大闽效忠,谁有什么主义,说出来吧!”
听着王纶难得恳切的话语,一帮将军们相互看了看,最后,都尉中资格最老的关中都尉刘伯英沉吟的率先开了口。
“同僚们,依老夫看来,应该撤军了!”
“我军深入沙漠,原计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