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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听的李缺目瞪口呆,看着侯杰冰冷无情面容,惊讶诧异的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仿佛第一次认识侯杰那样。
面对着李缺的惊呆,脸上的冷意始终没有消退一丁点,侯杰抱着肩膀,依旧是死死盯着李缺的脸,不近人情的警告着:“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拿这些不值一提的事情再来烦我,这就是天下!闽王也好,本埃米尔也好!权利的宝座下必须铺着累累尸骨!”
“不,就算驱使属下,我义父也不会像你这般冰冷无情,草菅人命!你根本不配与他相提并论,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毒蛇!魔鬼!”
从未有过的冰冷,厌恶,李缺嘶声竭力的怒吼足足让侯杰惊呆了数秒,直到李缺毅然决然身影,侯杰这才惊醒过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暴怒的吼道:“你要去哪儿?”
“回闽国!你说得对,我的确不适合这里,放心,回去后接替我的会是个足够冷血残酷的母蛇,绝对不会令你失望的!”
哪怕大半张脸都被面具覆盖的严严实实的,侯杰依旧能清晰的看到李缺眼里那浓郁的失望与嘲笑,听到李缺毅然决然的去意,出乎意料的,侯杰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寂回荡在侯杰的书房中,本来满是硬邦邦的恼怒,看着侯杰沉默不语的样子,李缺反倒不适应了,一股手足无措油然而生,偏偏不想在这个蛇蝎心肠家伙面前流露出软弱,李缺绷紧了身体,也是硬邦邦的与他对视着。
足足沉默了两三分钟,侯杰方才重重叹了口气,抬起了头。
“再帮我办最后一件事!事情办成后,你我天各一方,再互不相欠!”
一句互不相欠触动了李缺,语气终于放缓了点,李缺还是这般冷淡的模样,生硬的问道:“什么事?”
手慌脚乱的在桌子上翻找了起来,忙乱中侯杰甚至又把半杯咖啡打翻了,一个湿漉漉的羊皮卷方才被他翻出来,用衣袖重重擦拭了一下,这才慌张却又带有些讨好的递到了李缺手中。
“帮我再杀一个人!”
提到杀人,李缺的眼底明显流露出了一股厌恶,可惜急切于这个卷轴,侯杰似乎连平时最擅长的察言观色都丢掉了,讨好热络的笔画手脚解释道:“我要你去杀侯赛因!”
“我已经和汉志那群乡巴佬傻蛋约好了,他们要麦加,麦地那,来帮我杀侯赛因,两座破城,给他们也无妨,但对那群乡巴佬,本埃米尔可不相信他们!侯赛因这小白脸可是穆罕默德的孙子,对他们的价值可太大了,本埃米尔可信不过他!”
前所未有市侩的模样,侯杰油嘴滑舌晃动着脑袋,甚至都带上了点点癫狂,狂笑着说道:“整死了侯赛因,整个阿拉伯帝国就全是我的了!哈桑那头猪我一个手指头都玩的死他!到时候君临天下,这异域大国就是我侯家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所以我只信任你,来自闽国的你,你一定要亲手帮我结果掉侯赛因!放心,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尤其替我划花侯赛因那张脸,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正人君子模样我就恶心,对,只要你办到了,闽王说什么我都听,要多少土地我都给!”
殷勤中,侯杰甚至抓住了李缺的手,满脸讨好的笑着。犹如感觉到粘糊糊,冰冷冷的蛇缠绕在自己手上,李缺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又是争权夺利,此时李缺已经对侯杰厌恶到了极点。
“事情我会去做的。”
冰冷的将羊皮卷揣到袖子里,全然不理会侯杰讨好的笑容,李缺冰冷无比的扭身就走,不过临走到门口,李缺忽然又是回过了头。
“你们的神保佑,幸亏你背叛了闽国!”
无比刺耳的一句话,让侯杰讨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句话过后,李缺再无留恋出了书房,盯着她的背影,侯杰到是出奇的没有发怒,反而脸上多出了一股怅然所失的感触。
书房中,干骆驼粪永远烧着的水壶又是被侯杰打开,一大勺苦涩的咖啡粉被他直接倒了进去,刚要盖上壶盖,想了想,侯杰忽然又是手一抖,所有的咖啡粉都被他填了进去。
漆黑的咖啡顿时翻起来粘稠的浆,特殊的浓香中,苦的令人咋舌的苦味同样挥之不去……
第847章 。雪中的厮杀
冰天雪地覆盖下,却是一片片的田地。
提起西域,人们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沙漠,绿洲,穿行在其中的游牧民族,滚滚黄沙下埋藏的金子一样的商路,殊不知,葱岭以西,广袤的中亚内陆上,同样存在着农耕文明。
阿姆河与锡尔河交叉的范围滋润了广袤的河中地区,这片土地上曾经孕育出打的蒸蒸日上罗马溃不成军,破坏了三巨头平衡,造就了凯撒大帝的安息帝国。
散乱的粟特国家亦是曾经阻挡住不可一世的亚历山大大帝北上的步伐,如果没有他们,也许马其顿的重装步兵真会一路东行到华夏,与蒸蒸日上的大秦来一番龙争虎斗。
而后张骞通西域抵达的大月氏就是这里,如今盘聚在这片土地上的依旧是曾经大月氏人后羿的吐火罗人部落散落而形成的昭武九姓。
张骞通西域带来了中原先进的农业文化,奠定这里的文化基础,源自这里的贵霜帝国,一度统治了天竺北部的旁遮普地区,称霸中亚,破败还不到百年,而且魏晋隋唐以来,中原胡汉分制的政策,汉人务农,胡人务商的严格区分让这些来自中亚的粟特人几乎垄断了丝绸之路一大半的财富,更是加强的这里与中原文化的联系。
不过如今,这一片丝绸之路的乐土却陷入了一片恐慌。
十多个穿着麻布单衣的粟特农民小心翼翼的左右探视着一片雪原,好一会没看到什么动静,这才战战兢兢扒开了覆盖着田地的厚厚雪层。
压在霜雪下面的,居然是参差不齐麦杆,留下一片片马啃过的痕迹。
从入冬开始,闽国的攻势自南方来,兴都库什山脉到里海之间广大的游牧部落数以十万计被驱赶北上,昭武九姓本来就是卑路斯的盟友,虽然与闽国有联系,但绝大部分还受到中原遥控。
不知道为什么,河中的天,安西都护府突然对卑路斯这个落魄波斯皇族产生了浓郁的兴趣,北方的突骑施汗国强大的军事压力下,十多个粟特城邦王国不得不对还未开化的这些同族以及草原上的恶邻敞开了国门。
一个个城邦还好,拥有城墙的保护,而且多少卑路斯要顾及各个小国聚拢在一起的面子,尽量约束麾下各个部落远离,不去骚扰,可离开城市,这些缺乏保护的各城邦属下农庄可就遭了殃。
游牧民族与农耕文明根本理念在这里冲突无疑。
农耕世界里,土地都是有主的,谁家的耕地就是谁家的,可草原上来的游牧部落却不管这么些,草原规矩,水草丰美的草场历来是谁拳头大谁能夺到,遇上了正在秋收冬藏的农耕粟特人,游牧的图兰人,斯基泰人,马萨革泰人部落,还有同为粟特人的游牧部落那色波人等理直气壮把牲口放牧在了麦田中,一旦遭遇抵抗,清者撸为奴隶,重者屠家灭户。
还偏偏粟特人的社会关系中重视父子这样的小家庭关系,父亲之名很重要,祖先爷爷则不被再提,昭武九姓缺乏像中原一样的世家大族,一个个小规模村庄家庭对于整族整族的游牧骑兵,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力。
或者说在火药时代到来前,农耕文明对游牧部落的霸道向来处于下风,于是乎,一个好好的河中地区富庶地区眼睁睁看着这些不请自来的恶邻把自己家土地糟蹋的一塌糊涂,旋即令自己陷入饥饿的灾荒中。
眼前这一户就是如此,寒冬中饥饿的受不了,一个父亲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冒险到田野间找些吃的,根本没想过把全村百多号男人聚集起来,武装寻找粮食。
冻得发青的手搜寻间,还真刨出不少马吃剩下的麦穗,收拢了半筐左右,饥寒交迫的父子儿媳一家终于松了口气,背起就急急匆匆向藏身之处赶去。
可惜眼看着这陷入晚饭有了着落的欣喜中一户人家即将离开危险的田野,这时候,希律律的马鸣声以及剧烈的马蹄颤动忽然从背后雪原传来,最前面的粟特人父亲当即脸色剧变。
“快走!”
喊着在后代已经失落的吐火罗语,当父亲的直接把背上的麦穗丢给了距离最近的小儿子,旋即拎着锄头反身回了去。可太知道这些游牧部落的凶残,兄弟几个外带上三个女人没命的向附近的小山跑去。
身后呼呼的风声还有锐利的箭声,噗嗤的闷响中似乎扎到了什么,可强烈的恐惧中,一个回头的都没有,全都是拼命地逃跑着。不过,两条腿的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腥臭的马汗臭味中夹杂着狰狞的大笑,转眼间几个游牧轻骑兵就怪叫着辇了上来,哇哇哇的难听声音,战马中兜成了个圈子,将兄弟几个全都围拢在了其中,长长的放牧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噼啪的鞭响中,七八个粟特人也真像绵羊那样战栗着扑倒在地,抱着脑袋,好不容易打到的一点麦穗散落了一地。
轻蔑的嚷嚷着闪米特语,十来个不知道哪个部族的游牧草原狼得意的挽着套牲口的长绳子,纷纷跳下马来。
双手绑在前面,五个男人三个女人被分成两圈串儿,拖着向回走去,一面走着,几个草原狼还猥琐大笑着对三个女人动手动脚,另一头,眼看着自己媳妇,嫂子,弟妹受到****的样子,五个粟特人兄弟却是仅仅能眼巴巴的看着,刚才路过的雪地,他们父亲都被几支长箭洞穿了胸口,又被一刀砍断了半个脑袋,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像这牵着俘虏奴隶或者抢掠到的物品,甚至扛着个被捆绑的大姑娘骑在马上悠扬的唱着小调的草原狼居然还不少,通往大片平原的道路上三三两两连成了串儿,嘹亮的牧歌此起彼伏,反正对于这些游牧民来说,服从酋长活下去,然后抢掠弱者,让自己活得更舒服就是生活的全部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太阳即将西斜,映照在雪原上一片通红,远处大片的游牧毡包中,也是飘起了条条炊烟,看到这一幕美景,就连刚刚杀人的几个草原狼亦是陶醉在其中,禁不住催着几个新虏来的奴隶在跑的快点。
可就在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草原狼忽然脸色大变,猛地从马上跳落下来,也不顾的冷,冻得通红的脸就直接贴到地面上,片刻之后,几个草原狼也顾不得什么奴隶不奴隶了,重新跳上马,纵马就向部落狂奔而去,一面跑着,一面还大声的嚷着。
“萨拉乌姆(敌人袭击)!”
八个倒霉的奴隶直接被拖倒在满是锐利冰碴的雪原上,片刻之后,地上就拖出了一股股的红痕。
实际上,也不用这些草原狼报信了,剧烈的马蹄震动以及远处扬起的满天雪雾已经清晰可见,一条黑色的线条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一些尖锐的东西被这些黑线顶在头顶,有守营的游牧狼攀上了毡包顶,远远眺望过去,片刻之后惊骇的从毡包上跌下来,不可置信的大声让着。
“这怎么可能?”
一个个尖锐的东西,是一束束张扬的大旗,黑色的旗帜上要么绘画着东方令人生畏的龙,要么干脆写着一个更令这些草原狼胆寒的大字。
闽!
他们可是躲避着闽国的兵锋方才逃窜到了这里!
纷乱的吼叫中,一个个慵懒的草原狼惊恐的夸上了战马,迎着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