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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箭摇摇手,打断了他的话,“一起上去,她一定会见我。”
麹亮疑惑地看看他,欲言又止。眼前这人戴着面具,全身裹在白袍里,看上去非常神秘。假如此人意图对昭武江南不利……淳于盛和自己家是三代交情,想来他还不至于陷害我吧?
“怎么?你怕我对她不利?”断箭笑了起来,“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淳于公。”
麹亮神情尴尬,伸手相请,“上面都是昭武卫士,他们不会让你把武器带进寺庙。”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断箭笑道,“将军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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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之上,有一座别致的小亭,亭中站着一位白袍女子,长裙曳地,长发飘逸,衣袂随风而舞,仿若仙人。
断箭远远停下,深深吸了几口气。刚才上山一阵急行,竟然有些气喘,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这位名震西方的希望之星感到兴奋,自己的心跳有些快。抬眼四顾,蓝天白云,山峦如画,心情霍然开朗,几分紧张也不翼而飞。
断箭走近小亭。亭中女子缓缓转身。断箭只看了一眼,便被对方那双眼睛深深吸引了,那双眼睛就象一湖秋水,宁静的湖面下暗藏着重重波澜,清澈的湖水里蕴藏着无暇纯真,淡淡的涟漪掀起了道道凄凉,萧瑟的湖风吹进心灵深处,洒下片片悲怆。断箭心神颤栗,虽然那张脸堪称国色天香,但和那双眼睛比起来,却黯然失色。
“鸿烈公,别来无恙?”昭武江南淡雅一笑,轻启朱唇,缓缓吐出几个字。
断箭短暂失态,但随即回过神来,躬身为礼,“王上……”
“你晚了两天。”昭武江南说道,“天下大势瞬息万变,为何姗姗来迟?”
断箭想起了萨满圣母,心里甜丝丝的。幸好我见识过西海的美貌,西海摄人心魄的眼睛,拥有了西海的一切,否则今天就要出丑了。室点密不愧是一代豪雄,有长乐公主这个美丽的可贺敦,有西海这个美丽的女儿,还拥有西方这颗美丽的星星,虽然这颗星星可望而不可及,但经常看到那也是一种幸福啊。
断箭慢慢解下面具,“我觉得现在来,时间正好。”
“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昭武江南转身面对亭外,淡淡地说道。
断箭心里一沉,三两步走上台阶,站在昭武江南的背后,急切说道:“王上,大齐的形势变化,在我们估计之内……”
“可汗现在很犹豫。”昭武江南说道,“楼兰海的变故让他很愤怒,他感觉自己正在失去对全局的控制,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欺骗了他,让他非常失望。”
“我没有失言。”断箭不假思索地说道,“背叛他的是小叶护玷厥,而摄图和大齐人秘密结盟,更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你怎么会没有预料到?”昭武江南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小叶护的背叛到底是谁怂恿的?”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汗的愿望依旧能实现。”
“他已经同意了拜占庭皇帝的联姻要求,西征的把握更大了,西征波斯的愿望的确能实现,但另一个愿望就不行了。”昭武江南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他目前稳定突厥汗国的策略很危险,他正在走柔然汗国的老路,阿那瓌复兴之策的失败和柔然汗国的败亡都证明了这一点。”昭武江南叹了一口气,“可汗即使杀了燕都,也未必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你要知道,佗钵是个很保守的人,他和可汗的观点有相当一段距离,而小叶护的背叛也说明即使在西突厥,他推行强国之策的阻力也非常大。”
“拓跋鲜卑人采用汉人的制度治国,前前后后经历了一百多年,遭遇了无数次挫折,最后还是在六镇鲜卑人的反抗下亡国了。柔然汗国的阿那瓌没有吸取鲜卑人败亡的教训,妄图一蹴而就,结果复兴不过是昙花一现,强大的柔然汗国转眼就倾覆了。西域诸国实施汉制,前前后后大约有五六百年的时间,但至今依旧保留着大漠人的很多传统。大漠是大漠,中土是中土,大漠人和汉人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可汗虽有天纵之材,但一味听信汉士之言,盲目推行汉制,结果实在不敢设想。”
“现在……”昭武江南落寞苦笑,“你又在大漠洒下了分裂的种子,这时他即使能确保西突厥的稳定,也无力确保东突厥的稳定,所以,我认为大漠上的这把火不要点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收手吧。”
“但大周的目的没有达到,大周需要这把火。”
“你当真是为了大周的安危?”昭武江南摇摇头,“鸿烈公,你的野心太大了,你意图挑起宇文氏和独孤氏的内斗,以便乱中取胜,但你要知道,目前大齐对大周的威胁太大,可汗绝对不愿意看到大河东西形成统一的局面,所以你最好放弃你的计策,不要妄图实现北方的统一。”
断箭无语。昭武江南寥寥几句话,基本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现在看来,要想说服昭武江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你要保证我丝路利益,这是盟约的前提,但从大齐局势变化来看,你显然在欺骗我。”昭武江南望着神色凝重的断箭,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你竟敢和可汗公开对抗,实在令人钦佩,就凭这一点,我愿意再信任你一次。”
断箭面无表情。这个女人好厉害,看那样子,算是吃定自己了。
“丝路利益的保障,取决于中土形势,而三国鼎立的局面则是我所希望的,所以……”
昭武江南转身面对断箭,迷人的笑容让断箭感到一阵眩目。
“大陈国的长沙王陈叔坚就在我这里,你是否愿意和他谈一谈?”
断箭愣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长沙王陈叔坚怎么到了这里?大陈国想趁此机会和大周签订什么盟约?过去大陈和大齐一直联手打大周,现在他们想改弦易辙,和大周联手打大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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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江左衣冠:
西晋末,晋元帝渡江,建都建业,中原士族相随南逃,史称“衣冠南渡”,故江左门阀望族又称江左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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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朔的意思:
一年第一天开始的时候。正和朔分别为一年和一月的开始。夏历以冬至后第二个月为正月,天历以冬至所在的月份为正月,夜半为朔。从汉武帝时候和太初历直至今天的夏历,都用夏正。古时改朝换代,新王朝常重定正朔。
史学家一般所说的“正朔”、“道统”,是指朝代的合法性。
在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中,道统具有法的意义和法的地位。具体地说,道统是从文化立场上评判政治是非的大观念;评判某朝某代是正统还是闰统甚或伪统,亦即某政权、政府是否具有合法性,道统是最后的依据和标尺。道统的是非标准不系于一朝一代一家一姓一党一派的政治标准,是超越的、统贯古今的,因此才能成为评判某一具体政权合法性的依据和标尺。也就是说,按儒家的道统观,一个朝代或政权是否合法,最后必须取得文化上的支持,否则,就是非正统。这个文化上的支持,即道统的支持。历史上“正朔在东南”、“道统不在辽金而在宋”之论,说的都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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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正朔之争:
言及南北朝,由于大多史官总是以“本正流清”的南朝为“正朔”,代代相袭。
在传统修史家眼里,一部分视江左的宋、齐、梁、陈四国为正朔,如资治通鉴,还有一部分则视南北朝两边都是正朔,如南史和北史。
正朔之争,自西晋永嘉之乱后便开始了。
西晋的士族都是自汉末以来兴起的,也有少数是自东汉就繁衍不衰的。永嘉之乱发生后,西晋的士族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琅邪王氏为代表南渡到江左,一派则以博陵崔氏为代表留在故里。
原来依附于东海王司马越的士族集团纷纷南渡,聚集在琅邪王司马睿的身边,建立了东晋政权。这个政权建立后,在长期与北方的众多少数民族政权对峙中,依然在名义和形式上保留了正统地位,被北方的广大晋人奉为正朔,并在名义上作为北方众多少数民族政权的天子,当时少数民族政权用天王的体制表明作为晋朝的藩国。
南渡的士族中没有在西晋政坛上可以划入第一流士族的,他们大都属于第二流的士族,在南渡前在政治和文化上都缺乏足够的影响力,迁移相对容易。留在北方的士族大都是根深蒂固、族大势强,安土重迁,在政治和文化上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这些留守北方士族基本上都继承了东汉以来世家大族的传统,坚持以儒学为本,轻视玄学,家风严谨。同时,他们也与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保持密切的联系,在整个南北朝时期在文化和政治上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以至于南朝时的使臣到了北魏的洛阳要感慨礼乐衣冠尽在北方了。这些北方士族子孙相袭,一直到唐代还保持着固有的势力,有唐一代,崔氏就出了二十余位宰相。
中国文化一向有重正朔的传统。所以北方的少数民族政权在消灭了北方的割据势力之后都会急不可耐的进行统一南方的战争。前秦与东晋的淝水之战,北魏与刘宋的瓜步之战以至隋灭陈之战,推究其文化原动力都是来源于重正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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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波一起三山动 第三十九节
断箭一言不发,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陷入沉思。昭武江南站在他身边,神态安详,耐心等待着断箭的回答。山风拂过,沁人心脾的芳馨顺着昭武江南飘逸的黑发,点点渗进断箭的心中,让他有一种徜徉花丛的幻觉,紧张焦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那日在楼兰海,李丹说大陈使团提前到达了,他需要留在海头城和大陈使节秘密商谈,按日程推算,长沙王陈叔坚很难抢在自己前面赶到高昌,而且据自己所知,大周使团的特使是始兴王陈叔陵。也就是说,长沙王陈叔坚早就到了大漠,并和昭武江南秘密会面。
始兴王陈叔陵是大陈国主第二子,侍中、中军大将军;长沙王陈叔坚是大陈国主第四子,翊左将军、丹阳尹。两人在江左招聚宾客,各争权宠,都是权势倾天之人,而关系却极其恶劣,据说每逢朝会或典庆之时,两人为尊卑之位各不相让,常常分道而行,时有冲突,左右僚属为了争道甚至大打出手,致有死伤。大陈国主陈顼是位慈爱的父亲,他非常溺爱儿女,尤其喜欢二子叔陵,而四子叔坚因为母亲本为吴郡酒家女婢,出身卑微,所以大陈国主对这位四子也是另眼相看,极其宠爱。手掌也是肉,手心也是肉,都是自己的儿子,陈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的明争暗斗听之任之,只要不过分即可。
此次大陈两位身居显位的王子一明一暗,先后北上大漠,显然奉有秘密使命。大陈国主肯定想达到什么目的,否则他不会派出如此豪华的阵容。
李丹要留在楼兰海和陈叔陵会面,让自己冒充他北上高昌,他是否知道陈叔坚和昭武江南在一起?假如他知道,那么是不是说明李丹不愿意和陈叔坚会谈?或者陈叔坚不是大陈国主的真正代表?又或者李丹另有目的,必须要和陈叔陵商谈才能成功?
斛律雅璇说的对,现在可以证明,自己的确是李丹放出来的烟雾,而目前李丹的目的也达到了,室点密和昭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