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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国主的回复非常快,圣旨很快下到了魏国公府,因为担心安全问题,大周国主还特意安排了一队禁卫军护守在府邸四周,把周边街道全部封锁了。
李家上下也全部出动,把府邸整缮一新。春官府从库房调出了上百段锦缎,从府门外的台阶上一直铺到内院。
老夫人对这种铺张很是不满,当着大宗伯宇文盛、小宗伯杨坚的面,把李丹狠狠数落了一顿。李丹很是难堪。李曜、李晖兄弟的笑容看上去也很勉强。昭武江南虽然是西土粟特人的摄政王,但说到底还是突厥特使,大周人表明上对突厥人很客气,但背底里对突厥人恃强凌人极其痛恨。现在昭武江南纡尊降贵,亲自登门,摆出一副和李家亲近的姿态,这对李家来说面子上很难看。
雅璇看到老夫人很激动,急忙劝解,说鸿烈兄在高昌的时候,曾经遇到生命危险,多亏摄政王出手搭救,方才幸免于难。对方是一国之王,身份尊贵,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失了礼。大周乃中土泱泱大国,大国有大国的气度,岂能和西土蛮夷之邦一般计较?老夫人就是喜欢听雅璇说话,三两句之后就眉开眼笑了。
李曜、宇文盛带着众人站在门口相迎。
车驾到,鼓乐齐鸣。昭武江南缓缓下车,西海紧随其后。江南也有些顾忌,担心老夫人不给好脸色,特意邀请西海同行。
江南打量了一下魏国公府门,不禁暗暗皱眉,回头对西海说道:“鸿烈的钱到哪处了?他家府门怎么这么破旧?”西海戴着面具,正拎着长裙小心翼翼地下车,闻言失声笑道:“哎,不要乱说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到处显摆,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西土之王。”
李曜、李晖、宇文盛、杨坚等人上前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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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红色骏马出现在远处的大街上,马上人白衣白袍白色麾帽。
胡雷的眼睛突然瞪大,纵声高呼,“刺客,护驾……”
这一声喊就象炸雷一样,把府门四周的人吓了一跳。李征、项云、李天涯等人拨转马头,纵马飞出。
“追上去,快,快……”李丹飞一般冲了出去,青海骢尖声长嘶,疾如闪电。
白衣骑士打马就走,沿着长街高速飞奔。
现场一片混乱,昭武卫士四面围上,把江南和西海紧紧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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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骑士在岔道口停下马,回头看看,然后挥了挥手,好象有意提醒后面的追兵。
李丹两眼盯着白衣骑士,稍稍想了一下,然后举起了手,卫士们勒马减速。“你们几个跟着我……”李丹指了指阿蒙丁、龙竹、斛律庆和项云等人,“其它人回去保护摄政王。”
“鸿烈公……”李征叫道,“人太少,你的安全……”
“担心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计。”李丹不耐烦地甩了一下马鞭,“这个人孤身而来,显然是诱敌之计。你快带人回去,小心保护摄政王。”
李征不敢再说什么,极不情愿地调转马头。
李丹策马而行,速度不是很快。前面那个白衣骑士随即也把速度降了下来,带着李丹等人在长安城里转来转去。绕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后,白衣骑士突然消失了。
站在小巷口,李丹迟疑不前。项云轻叱一声,拍马冲了进去,转眼跑了个来回。
“鸿烈公,这条巷子里有七八个小门。”项云苦笑道,“不知道她进了哪个门。”
“是不是请调援兵,把这一块包围起来?”阿蒙丁建议道。
“万万不可。”项云转身指着一处殿宇密集之地说道,“那处就是上清观,楼观道的宗主严达真人就住在那里。”
几个人正说着话,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道士。众人齐齐盯着他。小道士躬身为礼,然后手指身旁的院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进去。”李丹跳下马,顺手把缰绳丢给了胡雷,“大雷,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留在后面?”胡雷叫屈道。项云等人想到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李丹。
李丹意识到什么,暗暗吃了一惊。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流露出来了。
“龙竹,你留下。”李丹马上改口道,“大雷和我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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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观的后院是一片幽静的小树林,中间有个池塘,塘中有所水榭,水榭里坐着一位道士,正手拈棋子,独自手谈。
李丹和项云等人都认识他,那就是严达真人,楼观道的宗主。
李丹挥挥手,叫阿蒙丁等人守在门口,自己跟着小道士走到水塘边。小道士停下脚步,指指水榭,然后转身走了。李丹四下看看,慢慢走上水榭,恭敬施礼。
严达真人大约五十多岁,长得很清瘦,三绺长须,一身雪白道袍,纤尘不染,看上去颇有几分仙气。
“鸿烈,很长时间没见你了。”严达把棋子放到棋盘上,缓缓站起来,笑着问道,“老夫人身体还好吗?”
李丹客气了几句,两人分坐棋盘两侧。李丹的目光无意中看向棋盘,脸色顿时变了。棋盘上的棋子摆成了一匹骏马形状,严达最后放下的那粒棋子正是骏马的眼睛。严达捋须而笑,“弘德夫人已经来过了,我想和你谈谈。”
“大师是家师的朋友?”李丹极其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名震天下的严达真人竟然和白马堂有联系。以严达真人在中土的地位,当然不可能是白马堂的人,如此说来,他有可能和梁山公一样,只是师父的朋友。
“可以这么说吧。”严达没有否认,“你哥哥临终前说了什么没有?”
“大师知道我们兄弟的事?”李丹心中一窒,急忙问道。严达没有说话,等待李丹的回答。“哥哥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死了。”李丹脸露恨色,低声说道,“他叫我回家伺奉母亲,他说自己被一个叫天骄的人杀了。”
严达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接着问道:“你怎么会有汉字玉璧?”
李丹微微皱眉,“那个刺客是大师的朋友?”
“我会告诉你的。”严达说道,“我现在想知道那块汉字玉璧的事。”
“那是柔然国相淳于盛的玉璧,他临死前把它交给我,委托我交给天骄,还说他尽力了,尽力了。”李丹黯然说道。
“我就知道是他的。”严达仰天悲叹,“他的确尽力了,如果不是你哥哥出卖他,他不会死。”
“我哥哥没有出卖他,蒲类海发生的变故,和我哥哥没关系,这都是庵罗辰和玷厥的奸计。”李丹矢口否认。
严达摇摇头,“天骄的人就在室点密身边,你哥哥和室点密、燕都之间的密约,天骄都知道,但知道得晚了一点,已经无法挽救危局。至于庵罗辰和玷厥之间的密约,那是天骄一手操纵的,淳于盛和你哥哥事先都不知道。”严达苦叹,“你哥哥出卖天骄是事实,他很自负,以为计中套计就能欺瞒天骄,他的死咎由自取。”
李丹勃然大怒,杀气喷涌而出,“大师就是天骄?”
“你会知道天骄是谁?”严达从容说道,“我没有资格告诉你,因为我不是天骄的人,我只是他的朋友而已。我之所以请你来,是因为你有生命危险。”
“我见过那个刺客了。”李丹冷笑道,“她还杀不死我。”
“她要杀的是你哥哥,而不是你。”严达说道,“我是说,你有生命危险。”
“天骄要杀我?要把我们兄弟都杀了?”李丹怒不可遏。
“你哥哥真正被杀的原因,是因为他决心禁绝佛道,这是天骄绝对不能容忍的事。”严达说道,“你正在做同样的事,而且你还要帮助宇文氏保住国祚,这更是让天骄切齿痛恨。”
李丹惊骇不已,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难道天骄是独孤氏,或者是独孤氏中的某个人?是随国公杨坚吗?李丹心急难忍,再次询问。
严达十分不满,“鸿烈,你很聪明,你哥哥做了很多事,但都被你猜出来了,你哥哥想干什么,难道你忘记了?”
哥哥想杀宇文氏,想杀独孤氏,然后乘乱而起,但目前形势下,根本不可能,除非乘着长安大乱之际,打开边镇,让大齐军队趁虚而入。李丹霍然想到什么,再度问道:“天骄是山东那边的?他想让我哥哥出卖大周,我哥哥不愿意,所以被他杀了?”
严达迟疑良久,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目前大齐形势你也知道,假如斛律光和六镇鲜卑人都死了,汉人高门的确有很大机会主掌权柄。据说,高纬有意让唐邕出任尚书令,祖珽出任尚书左仆射,如果此事当真,汉人将在大齐朝堂占据半壁江山。但你哥哥对大齐局势一向不看好,他认为汉人在大齐朝堂上无法立足,非常固执地认为应该先让汉人控制大周朝堂,然后利用大周的力量,一统北方。”
“我哥哥的判断没有错误,。”李丹说道,“我现在正在努力保住宇文氏国祚,假如我能顺利挑起宇文氏和独孤氏的残杀,我就可以乘势而起,独揽权柄,将来大周就是我说了算。”
严达吃惊地看着他。
“你传个话给天骄,叫他来杀我,我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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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思维戏:
东晋人李秀写的《四维赋》说:“取象元一,分而为二”、“九道并列”等描写,与象棋的棋盘极似。李秀称四维为“妙戏”,说它“邈众艺之特奇”,这种趣味性很强的娱乐活动,在南北朝时深受人们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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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戏:
为北周武帝宇文邕所造。《隋书――经籍志》中确实收录了宇文邕撰写的《象经》一卷,可惜现已亡佚。有的研究者认为,周武帝所造象戏,为今日流行的象棋的祖型。但据有关象戏的文献记载看,它与象棋似乎没有源流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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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观道:
楼观道究竟起于何时、何人,现还不大清楚。据有关道书记载,魏晋间的道士梁堪,于曹魏元帝咸熙初,老君遣尹喜弟尹轨下降楼观,授梁堪炼气隐形法等,又授《楼观先生本起内传》一卷。后来梁堪于东晋初飞升成仙。这虽有一些神话附会,但梁堪在魏晋间为楼观道士当是事实。不过,两晋间楼观道士还很少,影响也甚微。直至北魏太武帝崇信寇谦之的新天师道,道教在北方兴盛起来,楼观道也因之兴起。
第二章 金井梧桐秋叶黄 第十四节
老夫人在斛律雅璇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前庭。途中雅璇凑在老夫人耳边,把昭武江南悲惨的身世简要说了一遍,老夫人闻言感叹不已,对江南的印象完全颠覆。
雅璇声音不大,但走在老夫人身后的义安长公主和温柔都听到了。义安长公主大为同情,她出身皇族,金枝玉叶,哪里想到身份显赫的昭武摄政王会有如此不堪回首的凄惨往事。温柔越听越是心惊,被尘封很久的记忆忽然被这个故事打开了。雅璇嘴里的故事她感觉很熟悉,过去在厌哒国的时候,有关昭武王后遭到魔鬼诅咒的传闻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但那时候自己年纪小,不懂事,听了反而觉得很好奇,三天两头跑去痴缠王后,渐渐感情很深,随即也就把这种传闻遗忘了。难道这位从从西方长途跋涉而来的昭武摄政王就是昔日的厌哒国王后?
到了前庭,雅璇乖巧地退到了后面,把位置让给了义安长公主。温柔看看她,欲言又止,雅璇好象知道她心思似的,低声说道:“等下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