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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仲也不理会他,自己把这束白菊插进了花瓶之中,“今天怎么会来这儿?”
容初反问道,“你呢?你又来做什么?”
容仲自然地答道,“自然是来看妈的。你呢?”
容初默不作声。
容仲也不再追问,自己掏出了手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墓碑。
“老头子怎么样了?身体……”从妈妈去世之后,容初就从没正正经经喊过他一声“爸爸”。
岁月毕竟不饶人,那个倔了一辈子的老头子也再没力气冲着他嚷嚷了。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中气十足地吼一声,“死小子,不会喊爸啊?天就算塌下来了,老子都还是你爸。”
容初这一刻竟莫名地笑了起来。他承认,他竟然怀念起了老头子还会这么冲他嚷嚷的时候。而现在,那一声“爸”都在无形间成为了一种奢望。
“老样子,不好也不坏。”容仲答得格外简单。
他以为哥哥既然放不下对爸爸的心结自然不会愿意多听一些爸爸的事情,但其实恰恰不是这样。容初多希望容仲能再多讲一些那个老头子的事情来听听,可是他却开不了这个口。
“你若是能回来公司工作,爸一定会好得更快。”容仲点上了一支烟,望向容初的眼神很是迷离。
“心情不好么?”容初知道容仲很少抽烟,难得抽上几口无非是因为心情不佳。
“谈不上。”容仲依旧说得模棱两可,“其实算好事。只是这好事……”
容初见容仲说得这样遮遮掩掩,明白铁定和公司有关系,便也不再追问。他一直以来都努力把容氏所有的光荣和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林恩……你觉得如何?”容仲迟疑了一阵后缓缓问道。
“林恩?”容初的眉头皱紧了,脑子里先映出了千张结红烧肉,尔后才记起要追问一句,“你认识她?”
容仲点点头。
容初没有去追问两人缘何认识,只淡淡地总结道,“是个好姑娘,就是太死心眼了。”
容仲毫无波澜地说道,“她的姐夫希望能与容家联姻。”
容初一口回绝道,“我不会喜欢她的。”
容仲微微叹口气,又毫无波澜地加了一句,“和我。”
容初登时从地上跳了起来,“不行,我不允许。绝对不可以。这怎么能行呢?”他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容仲诧异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容初点点头,“但是你不能娶她。”
容仲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这几日他几乎就要答应林恩姐夫了,那是个聪明人,想以可有可无的体育用品市场换取一世安生,甚至还把那个鬼灵精的林恩双手奉上。美人、金钱全都落进了他的口袋,他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那个人还未聪明到明白他其实是个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的人。也罢,给他几年的安生日子也不是件难事。
只是哥哥的反应却让容仲很是介意。他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坚决。
容初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眼睛却直勾勾地盯住了墓碑上她的照片。
这一世,她已经被这桩婚姻害惨了。他又岂可眼睁睁地看着林恩再跳进一样的火坑呢?
容仲的眉毛重新舒展开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更何况,我并非不喜欢林恩。”
容初摇摇头,“这件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容初的斩钉截铁让容仲又犯了难。这下还真是难办了。
☆、第五十四章 你是那一朵特别的花
容初出了墓园便一路疾驰。容仲被他甩在了身后。他心里十分愤愤不平,容家曾经是妈妈的坟墓,现在难道又要变成林恩的坟墓?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到了公寓的时候,林恩果真已经捧着熟悉的保温盒蹲在门前了。
她一见到容初便笑得眉眼都飞扬了,软软糯糯地喊道,“师兄。”
容初顿时心烦意乱,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林恩却习以为常,兴高采烈地跟在容初的身后进了公寓。平日里容初百吃不厌的千张结红烧肉今儿个嚼在嘴里只觉得味同嚼蜡。好几次他都想开口和林恩谈一谈他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但是每次他看向林恩的时候,林恩的眼睛里都汪着两潭清澈见底的水,立即就让他哑口无言。
似他这样从不把林恩的深情放在眼中的人又有何资格去左右林恩的选择呢?
一顿午饭他吃得兴致恹恹,林恩也觉察出了他的不同寻常,却并不开口询问一二。她一直坚信,师兄想告诉她的话一定会主动和她说。师兄不想说的她自然不会去追问。以林恩的聪慧,这么些年来她早已明白了容初的逆鳞在何处。她又何苦以身试险,平白惹得师兄不开心呢?而林恩更相信的是,总有一天,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会心甘情愿地牵起自己的手。
第一次见到师兄时的场景突然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说起来,这还得多谢顾年意。
篮球课上的她不小心砸中了顾年意这个路人甲,可是这个本应是受害者的路人甲却坚持要请自己吃饭。林恩拉不下这个脸,便只好去了。
她到的时候路人甲已经坐在那儿左顾右盼了。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她立即被路人甲身边那个只管吃喝、从不开口讲话的人给吸引住了。他似乎心情不佳,秀气的眉总是没有完全舒展开的时候,白皙的脸庞也过于沉静。她后来从路人甲那儿辗转得知这人是容初,中文系里的大名鼎鼎的才子。
在见到师兄之前,林恩从不相信会有一见钟情这样的事情存在。而见到师兄之后,林恩也从未因为对师兄动了情而后悔。
升入大二的时候,林恩从金融系转去了中文系。姐姐和姐夫自然是全力阻拦,他们夫妻俩有心让林恩毕业之后去姐夫的公司帮帮忙。林恩原先已经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安排,也暗暗卯足了劲,准备在进入公司之后一举摧毁这群假惺惺的人的世界。可是,容初却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让她立即缴械投降。
她如愿进了中文系后便整日里吊在容初的后头,而容初的身边除去顾年意这张千年未变的脸,便是一张又一张漂亮的脸。
林恩对此看得很淡,她看上的人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而她看上的人到最后终究会是她的。她一直有着过分的自信,就像她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让身边这群人尝到比之于自己痛苦百倍甚至千倍的滋味。
林恩正托着腮盯着容初出神的时候,容初轻声地咳嗽了几声,问道,“顾年意……顾年意他送你什么礼物了?”
容初现在百般无奈,他明白容仲的性子,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从来不做,而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他这个做哥哥的拼命阻拦了,也只能拖延一些时日罢了。最后,那个人总有办法让他不再插手此事。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林恩就这么跳进了火坑,所以倒不如再努力地试一试,看看她和顾年意是否有戏。
林恩耸耸双肩,“一条项链而已。”
容初的心沉了又沉,句末的“而已”两个字说得极其平淡。这就好像在暗暗提醒着容初,强扭的瓜不会甜。
容初脑中空空,嘴上却强说道,“顾年意那家伙对你真是不赖,别总这么不给人家机会。好歹试一试才会知道你们合适不合适,是不是?”
林恩淡淡地笑了,“我对师兄你也很好,别总这么不给我机会。好歹试一试才知道我们合适不合适,是不是?”
容初被林恩气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对于他而言,林恩就是个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慢慢长大的妹妹。是的,仅仅是妹妹而已。他从来都没有办法只把林恩当作一个女人去看。
林恩拎着饭盒依旧乐呵呵地离开了。容初却反常地站在窗边目送着她的背影。林恩则好像后背上也生出了眼睛一样,总是会回过头来冲着那扇窗户挥一挥手。
容初长长地叹口气。自那一日之后,他的心里便装满了心事,一直没法轻松起来。不过在拳馆的时候则是例外,在安笙的身边也是例外。
一到拳馆,他总会趁着还没上课的时候,调笑安笙几次。一见到安笙那张憋着一肚气的脸,他就会笑得前仰后合。虽说笑得夸张了些,但却是他完全不需掩饰自己的时刻。他会一直把肚子里关于容仲、关于林恩的心事都笑得抛到了脑后。而上课之后,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安箫的铁腕之下觉得累,可累过之后并不是虚脱之感,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他任由自己的大脑停止了转动,呆呆地躺在地板上,不必再为心里埋得很深的陈年旧事伤神,也不必再为林恩烦忧。
安笙偶尔心情很好的时候,会给他递来一块冰毛巾,甚至还会温柔地帮着他把脸上渗出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而他便安心地躺在那儿,听着安笙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就好像他还是蜷缩在母亲*里的婴儿一样,听着妈妈的心跳声,觉得安全无比。
今天的毛巾里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这让筋疲力尽的容初顿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好舒服!”容初的脸上顶着安笙的毛巾,使劲地嗅着其中的薄荷味。
安笙也不吱声,她是被教练支使过来给这个VIP学员提供训后服务的。但是教练找上她的时候,她脸上表现得不情不愿,心里却开满了绚烂的烟花。只是她过来递水递毛巾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板着一张脸。累惨了的容初这会儿也终于没有力气再调笑她了。
可是每当容初盖着毛巾小憩的时候,安笙的眼神便会无边地温柔了起来。她仿佛能透过这块毛巾看到他那一张生动的脸,一直看得她自己心中小鹿乱撞。
薄荷叶是林想容今儿个拿给她的,她想着薄荷能宁神散热,便先用薄荷叶煎煮了些茶水,再用煎煮过的薄荷叶泡了泡毛巾。薄荷叶煎煮的茶水自然是进了容初和安箫的肚子,而这毛巾却只有容初能够享用了。
不过,这些安笙自然不会和容初多讲一句。
她最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也就是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大孩子罢了。
“安笙,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容初突然开了口。
安笙忘了他用毛巾盖住了脸,只默默地摇了摇头。
容初等了半晌没等到她的回答,手轻轻移动了一下,他的指尖触到了那个温软的身体后便立即收了回来。她还在就好。
“仙人球。”
仙人球吗?浑身是刺,并不十分可爱。
安笙盯着身边的人出着神。
容初本想继续说,“浑身是刺,强硬无比,但是开出的花却柔若无骨,真是奇迹。”
可他最终只把前半句说给了安笙听,听得安笙原先在心中奔跑的小鹿顿时失去了活力。
☆、第五十五章 捡回一盆仙人球
一直以来,最令林想容犯愁的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任性无比的林恩。而最近,她更是发愁得狠了。
林恩生日那一天妈妈打来的电话总是在她的脑海里、心间徘徊着,让她坐卧难安。而丈夫那一头却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不日便可以把林恩风风光光地嫁到容家去。可是,林想容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只得一日又一日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烂在心里头。
她坐在她爱极的兰花中央发着呆,满脑子的心事却不知该从何理起。
而坐在柜台后头托着腮出神的安笙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容初说过的那几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安笙,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仙人球。”
“浑身是刺,强硬无比。”
哎。安笙心里的那一头小鹿早已奄奄一息了,却固执地不愿消失,耷拉着脑袋活着。
原来容初对自己竟是这样的印象。那一晚一起吃宵夜的时候,他的温柔和体贴让她大失方寸,可原来,那对于容初不过什么也不是而已。他摆明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