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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长叹一口气,自己琢磨了会儿,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
☆、第二章 剥削与被剥削
安笙磨蹭了许久,看着他越肿越高的脸颊才狠狠心打了车。
她当仁不让地坐进了副驾驶室,板着脸冲司机说,“师傅,去第四人民医院。”
安笙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第四人民医院是离这儿最近的医院。这样一来省时省力还省钱,皆大欢喜。
不对,不对,惹上这么一摊子事儿,怎么能说是皆大欢喜呢?
男子捂着自己的脸,艰难地抗议着,“不,去第一人民医院。”
“第四。”安笙直视着前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居然想让我多花点钱,没门!不知道我安笙的手指缝里绝对没露出过一个不该露出去的子儿么?
素来文静的她已经开始在心里问候这名男子的祖先了,第一人民医院离这儿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打车去那还不得肉疼死。
“第一。”男子也不甘示弱。
司机没辙了,既不发动车,也不发问,反而慢慢悠悠地点上了一支烟。
“第四。”安笙转过头去,静静地看着男子。
“我说去一院就去一院。”男子的目光深沉如这夜色,让人看不透。
安笙盯着他肿起的脸颊琢磨了一刻,终于妥协了,对司机说,“师傅,那去一院。”
司机叼着烟,半眯着双眼点点头。
一路上,安笙直勾勾地盯着计价器,那数字可真是跳得她心惊肉跳。
目的地到了,安笙赌气似的把钱拍在了司机手里,气鼓鼓地下了车。
男子的脸颊这会儿肿得像个小馒头似的,被灯一照竟还有些闪闪发光,倒也好玩得很。
安笙看着他的脸,再想想刚才的打的费,倒也不觉得愧疚了。
挂号处的护士,懒懒地打着呵欠,“晚上只能挂急诊。”
安笙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护士推出来一本病例,安笙又把它推到了男子的眼前。
男子握着笔唰唰唰地填资料。
安笙站在旁边侧着头看,原来他叫容初。这名字取得秀气,人……咳咳,也蛮秀气。年龄的一栏里,他龙飞凤舞地填着“27”。
这个安笙倒没看出来,总以为这个男子不过才二十出头罢了。一身撞色休闲西装很衬他的身板儿,高大健硕,魁梧挺拔。但是他又不似她的那些师兄弟们,一身栗子肉都快把衣服*了,无形中给人带来了压抑感。
他完好无损的右脸颊无一遗落地印在了安笙的眼眸里。
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好似盛着璀璨的星光一样,扑闪扑闪的。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柔和至极,几乎能看到一圈细细的绒毛。挺拔的鼻子和刚毅瘦削的脸颊相得益彰,衬得他器宇轩昂。
安笙看得痴了,连他推回来的病例都没注意到。
他抬手弹了一下安笙的额头,声音清脆响亮。
他捂着脸笑得艰难且难看。安笙揉着额头,脸上讪讪的。
急诊医生面无表情地揉捏着他青紫青紫的脸颊。
他的两道剑眉蹙成了一团,但并不见他呻吟一二。
“没什么大碍,自己回家用个鸡蛋揉一揉,活血化瘀。再用冷热毛巾交替地敷一阵子就好了。”
安笙长吁了一口气,自己的荷包总算不必再瘦下去了。
容初自己轻轻地碰了碰肿着的脸颊,“不会毁容吗?”
医生好似慢动作回放一样地看了一眼容初,空气顿时凝固了。
容初却固执地看着医生,一副非要答案不可的态度。
“不会。我给再你开点药,按说明书外涂就可以了。”
容初剜了一眼安笙,“今天遇着你可真是倒霉,以后出门前得烧一柱高香……”
安笙充耳不闻,自己接过了医生的单子去给他开药。
谢天谢地,这药膏好歹没破三位数!
出了医院,安笙把药膏塞到了容初手上便逐渐和他拉远了距离。
容初却好似牛皮糖一样,始终不远不近地黏在安笙后头。
安笙突然停住了脚步,“医院也来了,你还想怎样?”
容初睨着她,“根据《民法通则》第六章的内容,民事责任承担人需要确保受害人被侵犯的权益得到保障和赔偿。而赔偿的形式则主要以受害人的意愿来决定。”
安笙牙齿咬得紧紧的,但是看在他的左脸颊已经肿得走样了的份儿上,还是得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斤斤计较了。
“所以?”
“在我的脸恢复之前,你得尽到你该尽的义务。”
“比如?”
“等我想到再说。”
安笙真想冲他翻个白眼。
“现在先送我回家,帮我用鸡蛋揉一揉,再好好敷一敷。”
安笙真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夜色已深,万家的灯火都已经归于黑暗,俩人在医院外头好不容易才拦了个出租车。
这一次俩人都坐在了后头。
容初报了个地名后便一直喋喋不休着。
安笙则规规矩矩地坐着,丝毫不搭理他。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俩人,“小俩口打架了?”
容初被噎着了,下意识地瞅着安笙。
安笙没有丝毫反应。她已经超负荷训练了一天了,本就累得半死不活,现在被容初这么一折腾,还吊着的半口气也已经没了。最后如游丝的气她可还得留着给容初“尽义务”。
*裸的压榨,*裸的剥削!
容初见她没反应,恨恨地说,“哼,谁会看得上她……”
司机师傅不怀好意地低声笑着。
容初又念叨开了,“今天一早去上班,半路上汽车莫名其妙地爆胎了。当时就觉得今儿个肯定不是个好日子。”
“现在你看看,大晚上的出来约个会被你揍成了猪头样……”
“女朋友还给弄丢了,啧啧啧,你说我这是得多倒霉呢!”
安笙直视前方,右手却突然抬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地戳在了容初的左脸颊上。
出租车内顿时传出了一声哀嚎。
“你干什么?”容初气急,一不小心又扯到了脸部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闭嘴。”安笙说得简洁利落。
“你不知道很疼吗?”容初哀怨地看着安笙,一副想要食之而后快的表情。
“疼就闭嘴。”安笙始终没看容初一眼。
容初悻悻地闭上了嘴,心里却还在腹诽着。
今儿个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遇见了这么个暴力的灾星。
出租车停在了茉莉公馆这一片。
安笙不由得咋舌。这是青州市内着名的富人区,一平都得上万块。安笙那一间祖上传下来的老房子都比不上这儿的一间厕所。
安笙提溜着药膏,小跑着跟在容初后头。
待她进了容初的公寓后,不由得为着屋里的装修和摆设惊呆了。
腐败,真真是腐败!
挑高的客厅显得很气派,当然,也很阔气。一组清新、温馨的布艺沙发对着落地窗摆得随性且自由。一盏流光溢彩的水晶灯悬在高空处,夺目异常。盘旋而上的楼梯右边是个敞开式的书房,林立的书架一直抵到了楼层的最高处,宽大的原木书桌旁则是一架小梯子。左边是简单的欧式餐厅和封闭式厨房。二楼则是个敞开式卧室,榻榻米上扔着一张床垫,惬意无比,令人顿生睡意。榻榻米的一侧看着像是卫生间,另一侧的墙壁上挂着电视,电视下方各种光碟摞得高高的,倒也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安笙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的光景了。
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她可向来是个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训练的人,更何况她明儿个可还是有早班的人!
容初却不知好歹地嚷着,“快去煮鸡蛋。”
安笙皱皱眉头,依言走进了厨房。
双门冰箱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泡面和垃圾食品,安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把最后两个鸡蛋都搁进了水里,拧开火,又打了个呵欠。
“蛋煮好了叫我。我眯会儿。”
“蛋怎样才叫煮好了?”
安笙这时已经没力气冲他翻白眼了,“水开了再过五分钟就好了。”
容初还没来得及再回答,安笙已经歪着头倒在了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容初恨恨地看着她,围着沙发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但是却不敢走上前唤醒她。
她的呼吸很均匀,小巧但瘦得如刀削的脸颊上这才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容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又顽皮地对着她的额头使劲弹了一下,才颠儿颠儿地去厨房看他的鸡蛋。
鸡蛋煮好了,容初却怎么也喊不醒安笙了。
他无奈地看着沙发上的她,只得给她盖上了一床毯子,任由她去了。
☆、第三章 Jesus和鸡丝
早晨七点钟才过,安笙便醒了过来。她的生物钟向来分秒不差。
她半眯着双眼,趿拉着拖鞋,揉着酸痛的脖子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靠!”
安笙的脚趾头踢到了一个不明障碍物。每天早上她可都是几乎半眯着眼睛去卫生间的,一定要等到冷水淋面之后,她才会彻底醒过来。这是她一直以来练就的高超技巧,一向颇引以为豪。
可今儿个这绝活怎么失灵了?
安笙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蹲下身去揉一揉自己的脚趾。
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完全是陌生的风景。
安笙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这才记起了这是哪儿,吐了吐舌头,埋怨着自己的莽撞和健忘。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手足无措。昨晚……昨晚……
安笙记得自己是任劳任怨地跟着容初回了家,接着开始煮蛋,然后……然后……然后就断片了……
安笙意识到自己一定是睡着了,她的生物钟向来是雷打不动的,这不仅是指起床时间,自然也包括睡觉时间。
空荡荡的房子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高高低低地起伏着,撩拨得安笙面红耳赤。
安笙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容初窝在被窝里,戴着眼罩,睡得香甜。但是左脸颊上的青紫印记依旧十分触目惊心。
安笙心生惭愧,一阵尿意却急促地传来了。
安笙也顾不上再多看容初几眼了,三步并作俩步就奔进了卫生间。
内部矛盾解决了之后,安笙心头一阵轻松。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看看时间也差不离了便准备上班儿去。
容初依旧睡得安稳无比。安笙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留下只言片语后才离开,但是一转念想起自己那实在是拿不出手的字迹,又决定作罢。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容初的公寓。重新见到阳光的那一刻,她虔诚地祈祷着,可别再让自己遇见这个瘟神了。
但是昨晚容初那英俊的侧颜又凭空在她眼前晃了晃,让她心神为之不宁。
她倒了好几班公交才到了花店。老板娘已经在店里,淡淡的人儿,坐在姹紫嫣红的花丛里,煞是好看。
安笙冲着她笑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算是打招呼。
老板娘随意地和她聊着天儿,安笙边收拾着花束,边回应着。
老板娘是个很好的人,安笙一直这么相信着。
而安笙的世界也和拳击一样简单,只有好和不好,只有是和非。
母亲罹患绝症去世的那一年,她才高二。母亲的去世本就给父亲带来了难以复加的痛苦。再加之母亲对父亲的怨怼,使得一直坚强的父亲竟是一夜白头,突发脑溢血。虽得抢救及时,却是再也无法下床了。曾经那样一个骄傲且伟岸的人,现在整日里躺在床上,恹恹的,双眼无神且呆滞。他有时会喃喃地念着母亲的小名,一脸温柔且宠溺的微笑;有时也会念着哥哥的名字,握着安笙的手,老泪纵横,让安笙不知所措;更多的时候则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笙彼时不过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下子没法承受这般沉重的家庭变故,但是远去的哥哥却总是像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除去那定期汇来的数额巨大的钱,总也没法联系上。
安笙哭得累了之后,咬咬牙,一手操办了母亲的丧事,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