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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陈年往事
“毒蛇！”
白虎的脚步稍一迟疑，扭头看着自己的兄弟在诛妖阵外被万箭穿心而死，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妖精的情感不像人类这样身后，冷血与杀戮对它们而已就是常态，但是对于十二妖君而言，毕竟是在一起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先是二十四年前的大战死伤惨重，战后就活着回去了四个，随后又是白牛没有逃过天劫身亡，现在又是毒蛇……
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弟兄们一个个在自己的眼前惨死，哪怕是像白虎这般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妖精，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虎哥！要不要杀回去，将那老头碎尸万段！”白羊双眼通红，他猛烈摔着头顶的双角，抵御着周围的乱箭。
“不——”白虎咬牙说道，“回去也没用，诛妖阵的威力还在，那死老头的还在拼命，没必要在这里跟他同归于尽！”
“那毒蛇——”
白虎狠心一转身，冷冷地说：“不要命的话，你就回去！我不管了！”说完，白虎化身成为了一直庞然大物，大吼一声。“隐宗的死老头你给我等着，虽然你活不成了，但我要让你的徒子徒孙还你欠下的债！”
说完，掉头猛冲而去。
白羊很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几乎化成了血水的毒牙，一咬牙，也跟着低头冲了出去。
老者抱着昏迷的马龙走出来，并没有继续追赶。
两只妖精相继飞出了一段很远的距离，才放慢了速度，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而且后面也没有人追来，距离妖界的入口处是越来越近了。
“虎哥。”这时，白羊突然停下了脚步，悬在了空中，神情有些迷茫。
白虎不耐烦的回过头来，瞪了对方一眼，吼道：“怎么了，被打傻了？快走啊，马上就能回到妖界了。”
白羊怔怔地看了白虎一眼，然后说道：“我不想回去了……”
“——什么！”白虎一愣，随即发怒道，“你是在闹别扭吗？因为刚刚我没有回头去救毒蛇，是不是！”
白羊叹了口气：“也是，也不是。刚刚那一战，让我回想起很多二十四年前那一战，想起了失去的兄弟们。现在毒蛇也不再了，咱们十二妖君就剩下了你我，这个荒唐的称呼还有必要存在吗？”
“提原来的事儿干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白虎似乎也随着白羊的话，回忆起了当年，神情有些低落，连强硬的语气以及态度也软了下来。
白羊继续回忆：“虎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同意是在诛妖阵中，而且还是九大宗门高手云集，合力制造布下的诛妖阵，是谁一个带头往前冲的？”
白虎听后默然无语。
“是龙哥啊。”白羊说，“就因为龙哥的牺牲，几乎牵引了整个阵法内八成以上的伤害，我们其他人才能顺利突围。”
“我当然没法跟龙哥比……”白虎叹了口气。
白羊继续说道：“出去后，又受到了九大宗门以及二十七派的围攻，是鼠老大一人抵抗九大宗门的掌门人，杀出的一条血路，他身为老大，没有丢下一个弟兄，最后它一人断后，为我们争取撤退的时间，并惨死在符宗的焚妖符下，尸骨无存……”
“你说这还有什么意义！”白虎咆哮道，“我承认，我比不上龙哥，也比不了鼠老大，连老白也比不上！毒蛇的身死，我无能为力，这也怪他修为不精——”
“毒蛇一直都是我们中修为最低的，这个你知道。”白羊质问，“为什么在二十四年前，毒蛇却活了下来？”
白虎又被问得默然无语。
“是因为弟兄们那时候相互扶持，没有丢下他，反而帮着它率先脱离了险境。是兔子姐保护在它周围，吸引了绝大部分剑宗的攻击和伤害啊！但是毒蛇它绝不是废物，刚刚我跟隐宗年青一代的隐君生交手，他天赋秉异，修为虽然低于我，但我要想杀他也不容易。最后却是隐伏在暗处的毒蛇将他一击毙命。毒蛇的暗杀能力在咱们十二兄弟中是最强的。”
白虎似乎有些愧疚，不知该说什么好，静静地听白羊发牢骚。
“这次我们兄弟三人冒险来人界，是为了虎哥你抢白牛的妖丹，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白羊说，“可是危机的关头，虎哥你却先跑了，一点都不管我跟毒蛇的死活。实话告诉你吧，前几个月，白牛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次的雷劫了，本来它的妖丹应该是我食用更合适，但是它担心因为一颗丹坏了咱们兄弟的情分，最后才答应给你，就是怕你对我和毒蛇下杀手。”
“什么！？”白虎吃了一惊，“它说丹要给你？”
白羊苦笑一声：“别说你不清楚，我跟白牛都是食草的生物，我们两人的体质才是最相近，应该是我服用效果才最佳。虎哥，你太自私了，大家早就都知道你，只不过没人说罢了，除了你自己外，你根本都没有顾虑过其他人的感受。有些话不吐不快，但现在就咱们俩了，索性都说出来痛快！”
白虎并未因为对方过分的言辞而生气，它看了看白羊，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留在人界。”白羊说，“我一直觉得，龙哥没有死。当年龙哥第一个冲出了诛妖阵，然后就不见踪影了，我怀疑它是被九大宗门的人给擒住了，或是流落在了人界。我想去找找它，在我下一次遭遇雷劫之前，一直这么找下去……”
“白羊，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只是突然觉得迷茫，手头拥有的力量再大，也回不到过去兄弟们在一起的感觉了。荣誉修为啊，这些都算的了什么，如果龙哥还活着的话，我只想再看它一眼，跟它诉说话，我很想念大家。”
白虎扭过身躯，不再看白羊，它怕在听下去，连自己都受到影响。
“白羊，在你们看来，我或许是个自私而无情的怪物。但是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我会替毒蛇报仇的，我发誓！”
说完，它头也不回，向着妖界的方向猛冲而去，身影有些孤单。
白羊一直看到看不见白虎的身影为止，才淡淡说道：“虎哥，你也保重……今日十二妖君——就此消亡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姗姗来迟
看着那两只妖闯出了诛妖阵，老者并没有追赶，反而微微舒了口气。
以他的修为，同时对抗当年的十二妖君中的三只妖，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还总是以为暗处还隐藏着一头白牛，随时有可能袭击。当然，他也起疑过，白牛不同于毒蛇，不是隐藏在暗处偷袭的，迟迟没有现身或许是根本就没有来。
最后自己的徒弟惨死，老者不得已才强行布下了诛妖阵，按理说他一人是无法开启这种强大的阵法的，但是他却燃烧了自己体内所有的修为，以生命作为阵法的引子，强行开启了诛妖阵，这才算是救下了马龙。
所以，当三只妖跑了两个，他也没有追，一方面就便是追上了也斗不过他们，何况自己的修为已经几乎消耗代价，他还得留下一口气带着救下的马龙回隐宗。二来也算是为徒弟报仇，截杀了其中的毒蛇。
逃跑的两只妖忌惮诛妖阵，所以就便是见到老者是强弩之末，也没有敢再回来纠缠。
一场艰难的战斗总算是画下了句号。
老者感受到了体内的仙气迅速外溢，主要是都被阵法吸食。他连忙在体内截住了其中几条外溢的仙气，但又不敢完全截住，因为一旦仙气停止供应，那么诛妖阵就不存在，万一那两只妖去而复返就麻烦了。但如果不截住一部分，不一会儿他就得消耗光仙气，衰竭而死。
这阵法太强，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操控的。现在他一方面最低限度的开启着阵法，一边慢慢调息。等身体一恢复，立马带着马龙飞回隐宗。
“隐老！”凭空，又是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由远而近，一个老者的身影迅速飞来。“果然是你！”
来到那人正是主持散修大会的会长。
见到是自己的老朋友到来，老者终于放下了心来。即便是那两只妖去而复返，有当年气宗的大长老在，两人联手足以御敌。
“刚刚感受到了强大的阵法开启于北方，于是就循着阵法的光亮赶了过来，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你。刚刚那阵法——难道是你一人开启的？！”会长看了看四周，阵法还没有完全的消除，仍然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是，是我一人强行开启的。”老者松懈下来，收回了体内的仙气外溢，停止了阵法。诛妖阵一失去仙气的滋润，就在空中缓缓消散了。
会长吃了一惊，“你、你一人！？”他不敢相信，但是只能想到了一种可能，“你强行开启阵法不要命了！？跟谁斗的？”他扭头看了看四周，知道敌人早就跑了，或者已经被诛妖阵给诛杀。
“只截杀了一只，跑了两只。”老者失落地说道，又看了一眼死去的徒弟的尸体，漂流在空中，“可惜了君生那孩子跟着遭殃……”
会长这才注意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君生，又是一惊。连忙飞过去，连连催动体内的仙气想要帮他救治。
“没救了，当场被刺穿了体内的丹田以及聚气的金丹，救不活啦……”老者不忍心再看，扭过头去。
会长很是愤慨，大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毒手！？”他心情清楚，敌人十分强大，不然这师徒俩不会一死一伤，而且还强逼着强大的隐老开启了诛妖阵，才赶跑了对手。他疑惑，哪里来的如此强大的敌人，又来人界干什么？
“你还记得当年的十二妖君吗？”老者解释起来，“就是剩下的四只妖君，他们跑到人界来了，正好被路过的我见到……”
接着，老者一五一十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听得会长连连惊叹。
听完了隐老的讲述，会长疑惑不解：“他们这四大妖君，一下子就出现了三个，就是冲着马龙这个年轻人？奇怪啊，虽然他是纯阳之体的人类，但还犯不着让十二妖君的惦记吧？”
隐老者说：“我也很是奇怪，这事儿很是蹊跷，原因只能等这年轻人醒来再说了。说不定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吧。哎……”
会长暗推了一股仙气，注入了马龙的体内，想要帮他疗伤，但是一连送去了三股，却没有一点疗效。
“好厉害的三昧真火，连我的气都无法治疗……”会长暗暗惊愕。
隐老者说：“他在阵内中了三昧真火的灼烧，又挨了白虎妖君的一掌，生命垂危，我得立即带他回隐宗。只有我们宗门的独门秘药才能医疗三昧真火。”
会长见隐老提起了一口仙气，说走就要走，连忙拦下说了一声：“这次大会上，我就见了这年轻人，很不错，而且有时纯阳之体的修炼散人。本来我想要邀请他来我们气宗，既然现在你救了他一命，那就让他们进入你们隐宗也一样。”
“这个我自然明白。”隐老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带着两个人回去了，“我们隐宗会将他培养成下一个隐君生。会长，麻烦你有空的时候，将君生那孩子的尸体带回我宗门，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挥手，向着东海而去。
刚刚虽然是在调养，其实也是在暗暗积蓄体力，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是不想让老朋友操心。让老友将君生的尸体帮忙带回隐宗，他本想说自己要跟君生同时仙化，也算应了师徒的一场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