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气吧。”
说罢,他十分主动的献上另半边脸。
颛孙咏德从前没发现卢绎能这么可笑,一边玩弄扳指一边问道:“如此,卢侍郎是无辜的了?那么吴太医,朕不信你是误诊,不妨说一说到底是何因由。别害怕,难不成朕在你们心里是个昏庸无道的暴君?”
吴太医怨恨的回瞪卢侍郎,心想着如果把卢绎给招供出来,他们那一伙人定然不会饶过他的家人。相反,保全了卢侍郎,他大不了回乡下行医,拿着银钱安生过日子。
打定主意,吴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确实是微臣慌乱之间误诊。”
“稍稍慌乱就天差地别了。”颛孙咏德蹙眉摇头,“医者,关系人命,岂能轻视马虎?这次幸好是没事,下回会不会闹出人命来?”
吴太医觉得里衣都湿透了,不敢应话。
“我看你今后别再行医了。”颛孙咏德的声音骤然变冷,“可是你全须全尾的活着,为了生计难免会重操旧业,怎么办呢?”他看向一旁的侍卫,“剁了两只手,无法给人号脉,如此最妥当。”
吴太医当下瘫软在地,求助的看向卢绎,谁知这厮一朝把自己摘出去了,全然不管他死活。
“圣上饶命啊——”他一声惨叫,震得胆小的人的肩膀抖了三抖。
没人敢上前求情,圣上素来仁义贤明,忽然残暴起来,这捉摸不透的心思啊,少插手为妙。
卢绎觉着不是滋味,怕把姓吴的逼急了道出真相,忙求情道:“圣上,您是仁义之君,切莫做此等残忍之事!否则传了出去,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您了?吴太医知晓自己错了,以后定然不会再行医害人。”
颛孙咏德反驳道:“不这么做,放任他再去行医害人,岂不是害了黎民百姓?卢爱卿,这等罪过你承受的起么?”
“……”卢绎无话可说,看向吴太医表明自己真是无能为力。
“拖下去动手吧。”颛孙咏德挥挥手。
即使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吴太医也明白皇上这是在逼着他道出真相,看着自己一双白白胖胖的手,想到切肉断骨的痛楚,他快要晕过去了。
“圣上,圣上!微臣再也不会行医,请圣上饶臣一命。”他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颛孙咏德仍我行我素,“要不,由朕来掌这一刀?不过朕的武功差,恐怕一刀切不断,得多磨几下。”
在场的人同时颤栗,牙根发酸,圣上变态到丧心病狂了!
吴太医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看着侍卫上来架住自己的胳膊,嚎啕大哭,“圣上,是卢侍郎指使臣这么做的!臣无辜,臣的医术没问题啊!”
颛孙咏德微微一笑,“哦?”
这个日头好风儿暖的晌午,对于卢绎和吴太医来说一点都不美好,反而有一种厌世的情绪。他们的手被侍卫钳制着,前行的目的地是大理寺监狱,罪名是构陷曹大将军。
颛孙咏德和曹律走在回两仪殿的夹道上,“这次稍出了口恶气,爽快。卢绎是燕王手下最得力的一条走狗,搞死了他,燕王不仅是子嗣后继无人,连有能力顶替卢绎的也无。”他忽地停下脚步,拍拍曹律的肩膀,“卢绎为了拉你下马,不惜以身涉险,殊不知黄雀在后。这次多亏你早有发觉,在金宝楼就暗中换了饭食,才使得卢绎偷鸡不成蚀把米…”
曹律客气两句,清楚若无庞邈那日偷听,谁会在这方面防备卢绎呢?可惜这功劳没办法说出口,终究只能在幕后默默无闻。
“好了,不用陪我了,做自己的事去吧。”颛孙咏德又说。
曹律俯身行礼,目送圣上离去后才转身离开。皇城外,他像往常那样前去停马车的小巷子,但没走两步,觉察到身后有人跟踪。纵横沙场十年的人,敏锐程度远远高于寻常人等,他没有回头,径直走过巷口,再拐个弯,向曹府走去。
临近曹府,身后的“尾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曹律闪避过迎面来的一顶小轿,正欲继续往家去,谁知在和小轿擦肩而过的时候,窗上帘子掀开一些,露出一张明艳俏丽的脸庞。
谭碧?
曹律面不改色的继续向前走,谭吉被抓之后,谭碧就失去了踪迹,谭吉之罪连累不到家人,所以也没有人会管谭小姐去了哪里,却没想到仍然逗留在帝都。
他没心思关注谭碧留在帝都的动机,一心要弄清身后的人是谁派来的。
第121章 来如此
主子忽然倒台,底下人接到消息的时候懵了。
曹律顺手捡个便宜。
他回到家里再派人盯着那“尾巴”,没多久有人找来偷偷摸摸的嘀咕了好一会儿,接着他们离开曹家附近,大概因为消息太过震惊,这群人行色匆匆,全然忘记观察四周状况,最后在一处露天茶寮里与接头的人见面。而等在茶寮里的人正好以前在卢绎身边露过几回脸。
卢绎有派人跟踪过的先例,但跟了快一个月,被他找到机会修理过一顿之后便偃旗息鼓了。过了数月,卢绎再次蠢蠢欲动,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直有防备的他自然不会让卢绎的人马得逞,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得到半点有价值的消息后,他将跟踪的人杀了,丢在卢家后门,从此太平了。
这次卷土重来,说不定是为了什么新计划。
想来想去也只有栽赃金宝楼一事最为附和情况,有前面探子被杀的例子,卢绎的这帮手下定然得布置周密,寻来一个武功更为高强的人来,所以时至今日才敢跟着他。
可是……这准备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卢绎远不会拖拉这么久,毕竟胆子小害怕就算有压制的药,服毒也会对身体有影响。
三品的门下侍郎亲身涉险来对付他,已是不易,怎么还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曹律背着手,站在庭院里,挺拔的影子斜斜的落在灰白色的地面。如今的听松院依然是往日一般,干净整洁,松柏青翠,挺翘的枝叶透出无限的生机,不过少了个临窗读书的身影,这份生气也显得空洞无力。
他勾唇一笑,等着侍卫回消息。
“八弟,我能进来吗?”曹循在门口探头探脑,停驻在门前不敢越过那道门槛,对于曹家大部分人来说门槛就是禁地的边界。
“六哥若是来道谢的,就不必了。”曹律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顿了顿放缓了些,“自家兄弟,客气会显得生分。”
曹循就是来道谢的,他已经听人说起今天皇城里发生的事情,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曹律没有安排妥当,最后火烧到金宝楼,他就是求神拜佛也找不到逃脱的法子。幸好当初听了曹律的劝告,并且有那位神算亓老先生。
他讪笑两声,“但是有错就该认,以前是我对八弟有偏见,对不起。今后,我们是好弟兄。”他抱拳,深深鞠躬,朝着曹律灿烂一笑,敛袍离去。
曹律走到石桌边坐下,蓦地想到庞邈曾也坐于此,眼中透出一丝丝难以觉察到恼怒,但仍是喂他喝药吃蜜饯。
他们之间有最平凡但最难得的幸福,在这大风大浪里有着属于自己的从容相守,贴心温暖,正因如此他要更废心力的去守护,却甘之若饴。
出去打探的侍卫很快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团衣物,款式颜色都照着庞邈来。
“属下在周边转了三圈,没有任何异常。”侍卫说道。
曹律轻轻的摸着下巴思忖着,直觉告诉他跟踪的人不是为了金宝楼,还能有什么会让卢绎的人冒险跟踪呢?
他吩咐侍卫将那几个人捉回来,押送到城内的一处别苑问话。
几个人一看又被曹律逮着了,吓得面如土色,再被一番威逼,老实说出内情。
“小的从南边接到一封密信,说……说曹大将军和大舅子庞邈关系密切,并非如外面所传的那样势如水火,所以卢侍郎命小的几个查探清楚。小的们怕再叫曹大将军发现,起先拜托官署里的人,让两个人在皇城内偶遇,瞧瞧会是什么状况。结果什么都没瞧出来,只好筹谋了半个月,找来一个武功高强的,喏,就是他,跟着曹大将军看看……”
另一个人跟着说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要是不依着卢侍郎办,就活不下去了,家里还有老小要养呢。求曹大将军放过小的们吧,我们没碍着您什么事……”
“南边?”曹律放下茶盏,面色没有因求饶而动容,正襟危坐于几个跪在地上的人面前,宛如庙里庄严的神像,“在南边传出消息的人是谁?”
“这个小的不知道,卢侍郎怕我们知道的太多,将来叫人逮着了,会透露出不该透露的,所以不让小的们多问一字半句,问多了要割舌头的。”为首的人答道,浑身颤抖想抖筛子,“小的估摸着是南边的人送到帝都来,在城里找到门路,送到小的手里。”
“南边,南边……”曹律轻声喃喃,他的第一反应想到了安凤郡王,紧接着是在帝都待过一段时日的颛孙晋霆。除此之外,还能有谁关心他和什么人关系密切呢?又有谁无法亲自动手,只好卖别人一个好处呢?
跪在一起的人注意到曹律微微的眯起眼睛,一股无形的迫力发散出来,让他们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曹律起身,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上的褶皱,对看顾在旁的侍卫命令道:“都杀了吧。”
“曹大将军,我们没杀人没放火没触犯王法,罪不至死,求您看在小的们还有一家老小要赡养抚育的份上,放了小的吧……小的们是一群小蝼蚁,卢侍郎也倒了大霉蹲在牢里,对您再无危害了。”为首的人再度哀求道,神情凄惶。
曹律从他身边走过,轻轻的话语声却如雷贯耳,“你们在决定跟踪我的时候,不是已经知晓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了么?现在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毫无骨气的对着敌人哀求……你们居然会觉得有用?天真。”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去。
屋门合上,随即响起数道闷哼声。
侍卫提着滴血的剑,走到他身后,“大将军,所有人都被解决了。”
“知会宋梓一声,等卢绎招供画押了之后,送他一副药,务必要其永远也开不了口。”曹律的目光阴沉,“至于原因,就说是解毒药出的问题。另外,通知安凤那边,给我盯紧安凤郡王父子两个,特别是颛孙晋霆。”
猜测一番,大概是颛孙晋霆虽然脑子不大好又说话不利索了,但怀着一股子仇恨,费了不少力气才叫人把消息送到京里。而安插在郡王府的探子,总是待在安凤郡王身边,忽略掉那两面三刀的十岁孩子亦是个危险的存在。可惜安凤郡王留着还有用处,否则这对父子现在就该永远消失于世上。
他不能让别人拿捏到自己的弱处,更不能让人威胁到庞邈的性命。
夜幕降临,如墨的天上看不见星辰,似乎又无数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在聚集,空气里有一股大雨将来的气息,连风也透出一股寒凉。
没了跟踪的人,可他还不敢懈怠,小心谨慎的来到庞家,还如往常那样从僻静的小巷子里翻墙而过。
大黄狗友好的上来嗅了嗅衣摆,发出欢愉的低叫,他摸了摸狗头,逗了一会儿,走进院子里。庞邈不在屋中,烛光明灭,照耀着桌上摊开的书籍。他仔细凝听了一会儿,听到隔壁的小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