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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邈点头,其实早从在曹家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和曹律睡在一起。
寒夜漫漫,心爱之人在身边不仅是温暖,还有安心。
曹律抱着庞邈,心中一片安宁,手掌在他的腰间轻轻的抚摸,却不撩拨。他清楚庞邈的腿伤还没好,不是时候,而今后,还会有大把大把的好时光等着他们,只属于他们的。
他现在只想着浮世纷乱,愿尽快结束那些是是非非,与庞邈在一起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入冬后越发的寒冷,但在午后总有温暖的时光。
连松从大理寺衙门出来,先回家沐浴更衣,收拾清爽了才去找庞邈。昨日他和单锋在城外,还没等到接头的人,就被埋伏好的官兵不由分说的抓回去,连夜审问。他知道,若不是当初庞邈伸出援手,又有人先打了招呼,他绝对会被衙门当成单锋的同伙,关在大牢里等着充军发配。
被那凶恶的表哥威胁这就,等待单锋的结局会是什么,连松不想多问,只想着找庞邈道谢,以后努力读书去了。
不凑巧的是,他到了庞家门前,却被门房告知少爷有事外出,又得知明儿庞邈会去学馆,便又回家去了。
其实在庞家后院,薛晋夷陪着庞夫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孔大夫在一旁说着些养生之道。他现在准备接管曹家药材铺,忙着筹办济善堂,其实是个大忙人了,不过有曹律一声吩咐,他再忙也抽得出空来,其实在庞家待着,他也觉得舒服,一家人随和好脾气,怎么都谈得来。
庞夫人被孔大夫的风趣的言语逗得掩嘴笑,一抬眼就看到院子中央,女婿正扶着儿子走路。
今天孔大夫来这一趟,便是为了看看庞邈是否能开始用受伤的那条腿练习走路了。
幸好一直以来调理得当,又是喝药又是按摩,比寻常人好的快一些。
想到这些,庞夫人心里感慨:这个女婿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
“若是觉得有一丝半点的不舒服,就不能再走了,知道吗?”曹律叮嘱道,表现的比庞邈本人还要紧张。他一手托着庞邈的手臂,一手揽着肩膀,眼睛盯着受伤的腿瞧,似乎有一丁点的不对劲,就要飞快的把人抱回去坐着。
庞邈见曹律焦虑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这份恩爱之情落在薛晋夷的眼中,实在是羡慕的要死。
“知道,知道——”庞邈认真的点头,知道太过勉强的走路,再伤到哪里,不仅自己吃苦,曹律也会跟着担心,所以不会强求自己。只不过有曹律陪在身边,仿佛带来了无穷的力量,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腿伤了有好些日子,现在没什么气力,踩在地上如同踏上了厚厚的一层棉花堆,若不是有曹律扶着,非得摔个大跟头。庞邈每踏前一步,都格外的小心。
走了一会儿,庞邈看差不多了,便要回去休息,也让曹律多喝点热水。
这时有人来找曹律说话,两个人走到门边上细说。
听完来人的汇报,曹律慢慢的抿口茶,接着笑了,”姓卢的动作倒是挺快,知道太多的人总要赶紧的死,我们就推波助澜一把好了。他不是要凤山刺史和谭吉贪污询私的罪证么,你们去搜罗几条送上门去,另外拿些卢绎不痛不痒的罪证透漏给谭吉,两方人马能斗得越久才越精彩。”那人抱拳欠身,”属下这就去办。
第103章 郡王之子
转眼新年将至,到处是喜气洋洋的除旧迎新之象。述职的官员们早早的启程返乡,只余下凤山司马谭吉和门下侍郎卢绎你来我往的扯皮条,彼此构陷各种罪名,上演年终的一场精彩大戏。
抢劫赈灾银的事拿不到台面上说。也不管是故意戏弄还是被别人横插一脚,卢绎直接认定谭吉办事不周,不顶用又知道的略多,本想着先下手为强,结果谭吉早一步获知消息,以为燕王收了钱后翻脸认不认人了,也拿着搜罗来的证据想铲除燕王的左膀右臂。
若是他们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一聊,或许能够发现总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可惜放出去的火,是收不回来了。
大理寺在抓回单锋之后,陆续抓获幸存的贼匪,按罪名大小依律法判刑,然后对外宣称正在全力追回赈灾银,处刑需刑部复核,但年前不办这些事,又借着卢绎忙于对于凤山刺史,于是不上不下的吊在那里。
圣上私底下和几位重臣透漏了些许意思,若是贼匪咬死了不肯说,为了维护朝廷的脸面,假称拿回赈灾银,实则从国库、圣上自己的私库里调拨些钱补上。
大理寺卿宋梓当即表示自己办事不力,才使得贼匪死活要拿赈灾银陪葬,携办理此案的官员愿意拿出大半的家产填补亏空。
到这份上了,卢绎偶尔喘口气仔细一想,也没想到些什么,就此揭过。
岁除前一日,庞家里已经热闹开了。前屋的桌上摆着新灯笼和新写的对联,就等着明日挂到门外,不过宅院里早已布置一新,家什被擦的一干二净,檐下的灯笼都换上新的,庭院里的松柏仍旧青翠,腊梅绽放在枝头,空气中漂浮着幽幽暗香,大桌上层层叠叠摆放的碟子里盛有各式菜肴,欢欢喜喜的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薛晋夷和章牧忙着对付匾额上最后一点尘埃。
“令尊怎么样了?”章牧难得主动说话。
薛晋夷正专心的用巾子擦角落里的一堆灰尘,听到章牧的话,手里的力道猛然加重,匾额后面传来细微的声响,他被及时的敲醒了,连忙扶正了匾额,轻轻的继续擦。
“不肯见我,我托狱卒把吃食送进去了,也不知道爹有没有吃。”他的眸光黯淡,背对着下面扶梯子的章牧,让他瞧不见,“明天我再去一趟,等过了年,大约就没机会再见了。”案子卡在刑部那儿,出了正月,等复核过就得上刑场了。
想到这里,他眼里酸涩的难受,用手揉了揉,却忘记了手上脏。
“嘶——”脏东西进了眼里,他倒吸口冷气,换了另一只手来揉。
“明天,我陪你一道去。”章牧轻轻的说道。
“诶?”薛晋夷睁着一只眼向下看去,冷不丁的脚下一滑,头朝下栽倒。半空中,身子使劲儿一翻,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不想后背贴在章牧的怀中。
“令尊爱吃什么?翻着花样的做点。”章牧扶了扶薛晋夷,转开身,“再拎一壶好酒。”
薛晋夷愣了愣,“好……”
“擦好了吗?”庞夫人带着锦绣过来,笑呵呵的看着屋内的两人,“辛苦了,快吃点新做的糕点,喝些水。”
薛晋夷用衣袖擦几下眼睛,换上一贯没心没肺的笑脸,“多谢义母。”
尽管现在算是一家人了,但他不想其他人为了薛家那些事而跟着不高兴。先前忙着帮庞邈,不过为了能够没时间去想旁的,现在空闲下来,想到自己大义灭亲,想到亲生父亲将被押上刑场,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明白正义为重的道理,可牵涉自己的亲人,心思哪容易平复。
一只手掌沉沉的按在他肩上,薛晋夷回头看到的是章牧淡漠的脸色,但眼中透出的坚定和淡淡的关切令他感动。
章牧从未有多少表情变化,或是太过亲密的举止,能有这些他已经很知足了,心头的悲凉被暖意感染,当即飞扑过去,想要抱住章牧。
结果章牧躲开了,“喝茶,要凉了。”
薛晋夷蔫蔫的拿起茶盏。
庞夫人看一圈前屋,让锦绣打一盆热水来给薛晋夷和章牧洗脸擦手。临近新年,庞家的下人们,除了没家可归的锦绣外,其他人都拿了一份红包回位于临近郡县的老家过年去了。
大宅子里人虽少了,但热闹的气氛却比往年更甚。
让庞夫人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女儿远在外邦,无法回来。
路是自己选的,她最多只能感叹几声。
“娘。”庞邈慢腾腾的从外面走进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现在已经能正常走路,只不过行走的速度要比从前慢一些,孔大夫说再多走走便能恢复的与往常一样,“我觉得再弄些爆竹来,过年才更喜庆。”
“去吧,路上小心一些。”庞夫人点头叮嘱道。
庞邈没立刻走,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与乔装好的曹律一起出门。
“大胖。”庞邈乐呵呵的唤着曹律最初告诉自己的名字。
曹律叹口气,伸手扶着他,“是,小胖公子,你一能走了就到处乱逛,以前没见你这么好动。”
“这不图个新鲜吗?”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脸颊上,庞邈抬头望向天空,原来是下雪了,细小的雪像春风里的落花轻飘飘的落下,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落在来往的行人身上,很快的融化后消失不见。
“一会儿要下大了。”曹律垂下头,“我们买完了东西,尽快回去。”
“会下大?”庞邈眨了下眼睛,刚才有点点的雪花落进了眼里,“后天有空来家里,咱们煮酒赏雪。”
“煮酒赏雪……”曹律细想一番,眼中含笑,“嗯,别有情趣。”
庞邈点头赞同,轻声咳嗽几下掩饰忽然涌上心头而表露在脸上的某些期盼。
前头有个卖竹筒的小贩,庞邈停下脚步,看了看身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对小贩说道:“大叔,给我来二十个。”
“好嘞。”小贩爽快的应道,一边收拾竹筒一边对愁眉苦脸的小男孩说道:“小少爷,快回家去吧,一会儿带着大人来买不就好了?”
男孩大人模样似的叹气,从袖子里摸出一片金叶子,“给。”
“呃——”小贩愣了一下,“小少爷,还得麻烦你去对面钱庄兑换了铜钱,小的找不开。”
“不用找了。”男孩十分大方的一挥手。
庞邈多看了男孩两眼,容貌秀气,因带着几分稚气而显得可爱,一身锦衣华服,脖子上挂着一块莹润通透的玉,翠的恰到好处,令人赏心悦目,这副打扮不像是普通官宦家的小孩。
仿佛觉察到目光,男孩也看过来,细长的眼睛里藏着看不透的情绪。
曹律付了钱,手里拎着一堆竹筒,拽一下庞邈的衣袖,“我们回去吧。”
庞邈侧头看向曹律,但他明显的注意到男孩的目光没有挪开,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有芒刺在背之感。
这可真奇怪了,一个小孩子而已……
曹律使了个眼色,两人正准备离去,只听身后有个男声高喊着“小公子,小公子,可算找到您了。”
男孩轻声嘟囔几句,没有理会那人,快步上前拦住庞邈和曹律的去路。
“你刚才为何盯着我看?”他劈头盖脸的直接问道。
庞邈有些莫名,与曹律对视一眼,答道:“因为你可爱。”
“……”男孩一怔,接着露出甜甜的笑容,声音也放软了,“谢谢夸奖,大哥哥你真好。”他挥挥手,小跑着扑进家仆的怀里,缠着人家买竹筒。
“你猜他是谁?”走远一些,曹律开口问道。
“非富即贵的人家,最疼爱的少爷。”
“算你答对了。”曹律瞥一眼,赶紧用衣袖擦去正好融化在庞邈眼下的雪花,“他是安凤郡王的独子,奉旨进京陪太后过年。”
庞邈张大了嘴巴,“这么凑巧……幸好你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