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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不是燕王世子吗?!”有眼尖的人瞧见抱着青楼女子的男人抬起头,大声怪叫,“我没认错吧?我就前几日在曹大将军府门口见过一面。”
人群里还有其他燕王登门道歉那日,在场的,仔细辨认之后,纷纷确定是燕王世子。
当场哗然。
谁都记得燕王世子在家里闭门思过,谁料居然搂着青楼女子出现在大街上,举止荒诞粗暴。
神志不清的颛孙咏致自然不明白百姓们为何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觉得一群人围着让他感到暴躁,大声呼喝着叫他们快滚。
有热闹看,又没衙门的人在,而且围观也不犯法,百姓们哪里肯走。在颛孙咏致更暴怒的叫骂声中,议论声如海潮一样汹涌。
这时,有几个时常跟随在颛孙咏致身后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一开始以为一大早就有热闹看,粗蛮的在人群中推搡开一条路来,等一瞧见被围堵在中央的人居然是他们的大哥时,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几个人慌慌张张去拽颛孙咏致,连拖带拽的把颛孙咏致弄上马车。
粉衣的美人儿被丢在原地,傻傻愣愣到眼看着几个人要驾车走了,忙惊慌的冲上去,扒着车辕,要他们带他一起走。
就在这拉拉扯扯的当口儿,从城门外小跑进入两队侍卫,看打扮都是宫里的人。他们一进城门就开始驱散堵住道路的百姓,百姓们一看城门外有宫里的仪仗过来,热闹也不敢看了,赶忙退到路边。颛孙咏致的几个狗腿趁机准备驾车逃离,谁想——
“驾!”没有鞭子,其中一个胖子直接用手拍马屁。
骏马不为所动,低着头啃丢弃在地上的几颗青菜,路边有个老婆婆哭着拍胸口,边喊着“我的菜啊”。
其他几个人回头看,宫中队伍眼看就要近了,有侍卫帮忙赶车,可是那骏马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有好几天,看见吃的死活不肯走。
“糟糕,是太后娘娘的车队!”待仪仗近了,有人低喊一声。
几个人又连忙拖拽着颛孙咏致下车,打算混到人群里去。
“混蛋,弄疼老子了。”领口勒得快要踹不过气,颛孙咏致不管不顾的踹上一脚,结果直接从车辕上滚落到灰扑扑的地面,被一颗尖利的石子在脸上划拉出好大一条血口子,模样越加狼狈不堪。
颛孙咏致当下捂着脸,对蠢钝如猪的同伴一阵拳打脚踢,无论侍卫如何阻拦都没用。
入城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有人向车内的人禀告实情。
事情再无转圜余地,在一片“太后娘娘千岁”声中,罗太后仪态端庄的从车厢内走出,在她身边还有一位年纪相当的妇人,面色严肃,眸光冷冷。
正当街打人打到兴起的颛孙咏致,抬头这么一看,呆住了。
他爹燕王的母亲早逝,先帝疼惜两个无母的孩子,于是将大儿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交由罗太后抚养,至于燕王便是眼前这位姚太妃养大的。平日里进宫见到姚太妃,他都的恭恭敬敬的当亲祖母似的。因为姚太妃素来严苛,稍有错误便是一顿责罚。
“这……”庞邈站在临街酒楼的幔帐后面,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罗太后和姚太妃,再看颛孙咏致被侍卫淋了一头的冷水后,再无先前的嚣张跋扈,颤颤巍巍的跪在太后的车驾前痛哭流涕。
曹律掀开帘子望了一眼,“前两日太后娘娘和太妃去寺庙小住,不想今日回来,倒是凑巧了,如此燕王再也做不了假。”他又对身后侍从低语几句,那人赶紧下楼去办。
挡在路中央的马车终于被侍卫拉走,罗太后的车队得以继续前进,颛孙咏致做为堂堂世子,被侍卫押着跟在车驾边,垂头丧气的模样在百姓们的目光中更显狼狈。
曹律原先安排好的一些人不必再出场演戏,在太后车驾离去后,百姓们“嗡嗡”的议论声反而更响了。
现在人们都意识到一件事——受世人尊敬爱戴的燕王撒谎了。
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猛然间爆出这么一件事,论谁也有点难以接受。
曹律抓住庞邈的手往屋里走,将楼下一切喧嚣抛到身后。他们所处的是酒楼中一间古朴安静的客房,桌上摆着数道小点,某个快要做新郎官的人正忙着胡吃海塞,两人也坐下吃点东西。
不多时,窗外天空上,渐渐聚拢起乌云,空气中弥漫开潮湿的气味,原本热闹的街市渐渐冷清了。庞邈先出门,准备趁下雨前回曹家,曹律和公玉一笑等会儿要回衙门,他们不同路。
下楼的时候,一名容貌俏丽、衣裙华美的姑娘一边指责身后的丫鬟,一边攀上台阶。庞邈怔了一下,脸对着一旁的墙,侧过身去让路。那姑娘起先没有注意到庞邈,也没道声谢,依旧在数落没用的丫头。
待姑娘走过去了,庞邈赶紧下楼,跟着的锦绣奇怪的回头看看。
快要下雨了,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一名掌柜站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锦绣把钱放在柜台上,铜板发出“叮叮当当”声响时,伴随着姑娘的大喝——
“诶,你给我站住,说你呢,那个青色衣服的。”
庞邈当做没听见,正要出门,忽然眼前身影一晃,那姑娘竟是快步抢到面前,一双杏眼含着一抹疑色打量过来。
“我认得你!”握着鞭子的手,直指庞邈。
庞邈自然认得眼前的姑娘,正是燕王的女儿、颛孙致咏的亲妹妹容云县主,一个刁蛮到不可理喻的姑娘。他微微蹙起眉头,担忧的不是被她纠缠,而是如果此时曹律走出房门,正好打了一个照面,岂不是让人怀疑燕王世子当街出丑的事情,其实是曹大将军一手安排出来的?
“你是庞邈的妹妹吧,长的还挺像。”容云让丫鬟挡着庞邈的去路,自己来回踱步,不屑的打量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呵呵。”
“这世上的凤凰,唯有皇后一人。”庞邈冷声说道,“请您说话谨慎一些。”
容云冷哼一声,抬眼看看空荡荡的楼梯和走廊,接着又瞟一眼不起眼的丫鬟锦绣。曹大将军不在场似乎给了她莫大的底气,盘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您是谁?”庞邈反问道:“我没听说帝都府衙里有女官差。”
容云柳眉倒竖,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手里的鞭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抽,“你管我是谁,我问了,你就要答!”
她带着的丫鬟慌忙说道:“我家小姐是容云县主。”
“要你多话!”容云不由分说,往丫鬟身上抽了一鞭子。
那丫鬟哀叫一声,躲到旁边不敢再插话。
庞邈正好有了空隙,得以往门口走去,“这家的糕点不错,我来买,犯法吗?既然您是容云县主,不如多关心关心刚才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的你大哥。”
“你!”被戳到痛处,容云气急败坏,可转念一想,又笑了。
那一声笑传进耳中,庞邈觉得很不舒服,但没有阻止他的步伐迈出门槛——在门外是看不到二楼走廊的,曹律出门的时候准能听见容云县主嚣张的说话声,便能避开了。
容云追到门外,抱着手臂,“呵呵”冷笑。
“要说丢人现眼,你哥哥也不遑多让啊。”
一道惊雷在天地间轰轰作响,仿佛回想起什么,庞邈的脸色一白,不由地抬脚后退,但是脚尖还没落地,他又缩回去了。
“呵呵,”容云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眼中盛满了恶毒,“你哥哥他……”
一只手按在容云的肩膀上,她吃痛到眼冒泪花,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第74章 嘴贱
那只手还在用力,眼看着手臂在须臾之间就会被掐断 ,容云慌张的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要说有多冷,她只觉得自己一瞬间没有任何的感知,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任由冰霜将自己覆盖后,身体麻木僵硬了。
“你……”
她慌张的避开目光,觉得再对视下去,必将万剑穿心,直坠无间地狱。
“松手!”庞邈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喊道:“她是容云县主。”
在肩膀断裂之前,手松开了,容云有一种从地府回到人间的感觉,而随之恢复的还有嚣张刁蛮的本性。她胡乱的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对着庞邈冷冷的笑,在刚刚忽然出现的黑衣人离开之后,一把拽住丫鬟挡在身前。
“对,我是容云县主,我在说实话,你们凭什么伤我?”
庞邈有一瞬间觉得嘴贱是没有好下场的。
黑衣人停下脚步,就站在庞邈的身后不远处,大雨来临前的风吹起他的斗篷,簌簌作响,但身形如松柏似的一动不动。
在容云想要再度开口之前,庞邈先说话了,他清楚现在不是为往日之事所困扰忧神之时,要解决的是必须阻止容云继续说下去,万一引动曹律的杀意,事情会向着难以预估的方向狂奔而去。
尽管街上没有旁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掩盖杀人真相。
越到即将正面对决的时刻,越不容踏错一步。
“县主真以为哥哥的事情,我会一点不知晓?毕竟我们是同胞兄妹,血脉相连。县主若是想拿这件事情来羞辱人,还是不必了。”
容云睁圆一双杏眼,不敢置信,“这种事情也会和你说?!”
“容我反问一句,如果县主遇上难事,会不会和你兄长说呢?”
容云没有再接话。
“风雨将来,不耽误县主了。”庞邈示意面前的人,转身要走。
“呵呵,”容云又笑了,眉眼中尽是恶意,在风中显得张狂,“看你们兄妹两个这么淡定,是习以为常了吧?啧,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也能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我该说是你们自欺欺人的本事太高强呢?还是脸皮太厚?唉,这样吧,下次你要是见到庞邈了,和他说一声,我哥哥其实挺想念他的。”
庞邈没有停下步子,曹家的马车已经近在眼前,爬上马车,尽早离去,便是雨过天晴。
“啊——”冷不丁,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比阵阵电闪雷鸣还要震彻耳畔。
锦绣倒吸一口冷气,想拽住庞邈看一看身后的情形,手却抓了一个空——庞邈已经自行登上马车。
枯叶随风零落的路上,一身华裳的容云县主狼狈不堪的跪着,不停的有鲜血从捂着脖子的指缝中滴落,很快在灰蒙蒙中的地上汇集成一滩,倒影着她惨白惊恐的面容。
出手的人已经消失了。
对于容云来说,那个人更像是阴曹地府爬上来的鬼魅,身形快得像风一样,眨眼之间飘到她近前,黑衣迎风猎猎,容貌遮挡在兜帽之下,但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她愣住了,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寒光闪过,脖子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起先没有顾忌伤痛,想去追那人,谁料大街上竟然再无此人身影,好似已经化入风中,无形无声。
世上哪会有动作如此迅速敏捷之人,容云只想到一个可能——那真的是鬼。
乌云密布于天际,将阳光遮挡,大街上昏暗不明,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扫过,卷起一地尘埃落叶,放眼望去只有荒凉之感,好似一下子从人间到了地府。原先人声鼎沸的街市上,只剩吓得呆住了的自己的贴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