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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律又笑了,拿着一支玉兰簪子在发髻间比划。
“挺好的……”庞邈随口说道,想快点赶走曹律。
“雯君相当随性啊。”曹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听着让人觉得十分亲近,“我曹律的妻子,想怎样便怎样吧。”
不,是,吧!庞邈的内心伸出一双爪子在挠一堵虚无的墙,难道他无法无天也可以么?
“对长辈不敬也可以?”他决定问出口,给曹律一个他很蠢的印象。
曹律将最后一根簪子插///入发髻,满意的看了又看,才说:“雯君知书达理,不会如此。”
庞邈“呵呵呵”的低笑了几声。
“满意吗?”曹律的双手按在庞邈的肩膀上,微笑着注视映入镜中的两张脸。
“嗯……”庞邈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目光冷不丁和曹律的撞在一起。
那双细长的眼睛仿佛带有非凡的魔力,含笑时让人心生暖意,犹如春风拂面,快要情不自禁的被严重的温柔所征服。
“不如以后,只要我在家中过夜,第二日都来给雯君梳发。”曹律没有问,而是直接以就打算这么做的口气说话。
要是给曹律发现新婚“妻子”一夜过来,下巴上长出了胡茬,那还得了?!庞邈连连摇头,推辞道:“这样太辛苦了,您每日一早都还要赶去上朝或者去衙门呢。”
“也对。”曹律摸着下巴点头,又对锦绣说道:“去看看早饭准备好了没有。”
锦绣答应一声,小跑向外间。
曹律坐在梳妆台上,仔细瞧着庞邈,“成亲两天了,你我之间的交流屈指可数,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不满意是不是可以直接和离啊……庞邈如此想,但没有真的问出口,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被曹律表现出来的友好和善给迷惑了,等话都被套出来之后,指不定曹律就把他“咔嚓”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哪里都一样。”庞邈斟酌着答道,其实是他很不想装女声,不仅不舒服也很难听,“……您是圣上最看重的臣子,雯君有幸嫁入曹家,自是该和睦恩爱……”
“真是相当老套的说辞。”曹律丢下梳子,兴趣索然。
庞邈已经习以为常,不搭理他。
正好锦绣回来说早饭准备好了,曹律径自去外间吃早饭。
“小姐小姐,”锦绣看眼身后,压低了声音兴奋的说道:“姑爷对您真好。”
庞邈瞪她,“你真把我当庞雯君了?”
锦绣连忙低下头,不吱声了。
庞邈坐到桌边,和昨日一样只吃一碗白粥,打算曹律不在的时候拿点心充饥。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给曹夫人请安。曹夫人听大女儿嚼过一通舌根,对庞邈的脸色一般般,很快把他支走了。
庞邈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在卵石铺起的小道上,女子的步伐相对于男人来说要小,而且行走间体态婀娜优雅,他要改变自身的习惯,走路时说不出的各种别扭。两旁鸟语花香,景色宜人,他无心欣赏,只求快点回曹律的院子里待着。
“哈哈哈,追不到我吧!”一个大声尖叫的童音,如魔音灌耳,在幽静的庭院里炸响,与此同时,一个孩子撞进庞邈的怀里。
庞邈猝不及防,脚下又踩到石子,直接仰面摔倒,发髻上的簪子滑落下来,砸碎在石子路上。
小孩子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错,又大喊大叫着就要跑走。
庞邈坐在地上,拦腰抱住小疯子,“不说声对不起?”
小孩子扭动几下,小拳头狠劲儿的往庞邈身上砸,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丑八怪!”
“这般没教养?”庞邈皱眉,小孩子一身绫罗绸缎,想必是曹律哪位哥哥姐姐的孩子,居然像个野孩子似的乱喊乱叫,乱打人,曹家的家教着实令人堪忧。
小孩子的叫声尖利难听,拳头砸多了成年人也是吃不消的,庞邈一把抓住小孩子的手腕。
小孩一看自己双手被钳制,斗不过成年人的气力,顿时大哭起来,“娘,有人欺负我!”
“宝儿,怎么了?”不远处,响起曹馥的声音。
第7章 熊孩子
庞邈兴奋了。
掐架的时刻终于来到!
向来与人和平共处的他,为了生命、为了自由,撸起袖子豁出去了。
“曹大小姐,您的小少爷撞倒了我家小姐……”锦绣壮着胆子小声说道,可惜声音太小,一点气势也无,更让曹馥柳眉倒竖,怒火腾腾。
曹馥推开庞邈,心疼的将自己的儿子曹宝辰揽进怀中,“宝儿,受伤了没有?”
锦绣差点吐血,要受伤也是她家少爷啊,什么眼神。
曹宝辰重获自由的一瞬,小爪子见缝插针的狠狠揪了几下庞邈的头发,曹律第一次精心梳出来的发髻松散开来,首饰掉了一地。
玉簪金钗在阳光下光芒或温润或耀目,曹宝辰挣脱母亲的手,一双小肥爪子一股脑抓起来,发狠似的砸在庞邈脸上。
首饰“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庞邈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坐在地上看着眼里只有儿子的曹馥。
“呜呜,娘,她欺负我!”曹宝辰向庞邈做了个鬼脸,回过头又嚎啕大哭开来,“她掐我,还骂我,我身上好疼,呜呜……”
曹馥一边心疼的哄孩子,一边狠狠瞪着庞邈,一副要吃了对方的架势。
庞邈将散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呵呵”冷笑,“是个会恶人先告状的……”
“哼,我看你才是恶人!”曹馥骂道:“昨儿我的话戳中你要害了吧?你一个大人,心怀怨恨,因此拿着小孩子出气,当我们曹家是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儿子了?”庞邈反问道,“明明是这小崽子横冲直撞!”
曹宝辰更大声的哭泣,在丫鬟的怀里扭动闹腾,“我没有我没有……娘,她欺负人呜呜呜……”
“小孩子又不会撒谎!”曹馥强词夺理,让身后丫鬟照顾着曹宝辰,走上前来就是狠厉的踹一脚庞邈,“我看你是不想在曹家待下去了,你这卑贱的东西!”
庞邈忍不住了,虽然和女人动手不是君子该为之事,但有道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他从前见过妇人打架的场景,简单的“彪悍”二字不足以形容当时的场景,各种撕、扯、咬、拽、掐,一副不弄死对方绝不摆手的架势。
一不做二不休,庞邈撸起袖子就爬起来,冲曹馥掐来。
不过这掐架是要有技巧的,真的如从前所见那般凶狠,把曹馥打伤了,曹律肯定会“咔擦”了他,所以庞邈采取气势为主,下手轻重为辅,在曹馥动手还击后,立刻装柔软,改为躲避为主。
曹馥的丫鬟们见大小姐占了上风,也不上前来分开二人,仅是口头上劝劝架。
曹宝辰从丫鬟的臂膀间抬起小脸,看到母亲把那人揍得不轻,“嘻嘻嘻”的笑起来。
庞邈故意迟了两步,曹馥得了空隙,抬手就给庞邈三个响亮的巴掌。
“小姐!”锦绣忙上前护在小姐身前,惊恐的看着少爷半边脸颊红肿起来,“小姐,我们去找姑爷吧……”
庞邈推开锦绣,冷冷挑衅道:“无理便动手,好一个曹家……大小姐!”他已经“光荣”负伤,一会儿曹家人口诛笔伐起来,也不会怪罪的太厉害。
曹馥摇头晃脑,得意非常,“姓庞的,本小姐告诉你,在这里,曹家便是王法!”
庞邈恍然明白曹峥曹律父子做了这么多年权臣,为何一朝被陷害至死——不怕强大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样的话传出去,圣上心里会怎么想?
曹馥还在继续说:“刚进门两天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我看是你太过卑贱,与我曹家相克吧?啧啧,这样下去,还得了?”
那就快去和曹夫人说一说休妻的事吧,快去啊快去啊!庞邈在心中默默念叨,忍着曹馥的侮辱。
正当曹馥想说出来的话第一次与庞邈内心所想高度契合的时候,有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姐又想与母亲说些什么?”
曹馥望着信步而来的弟弟,“八弟,我看这个家是万万容不下庞雯君,她昨日无理取闹,今日又欺负我家宝儿,这般小肚鸡肠的性子怎堪与八弟为妻,不如与父亲母亲说一说,休了她。”
庞邈悄悄的深呼吸一口气,平定了心思之后,哽咽道:“我无法与……夫,夫君的家人相处,为家宅安宁所想,请您休了我吧。”
曹馥先是一怔,没料到庞邈这般配合,冷冷一笑:“那正好,两家人坐下来谈谈,把休妻文书给写了。”
曹律走到庞邈身边,眸光一转,冷冷清清的望向长姐,“雯君嫁于我,能与我好好相处便可,就不用长姐操心了。另外……”他捡起地上玉簪子的碎片,“这是祖母送给雯君的东西,长姐居然弄坏了?”
“这……”庞邈和曹馥双双震惊的看着曹律,活像在看一只怪物。
曹馥反应快,怒道:“八弟,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你眼里还有长姐吗?!”
曹律左右看看,反问道:“这里有外人?”
“你……”曹馥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八弟本就和家人的亲近度一般,这点完全继承了父亲的性子,谁料到娶了个卑贱女子之后,居然胳膊肘更加往外拐了。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就如此,还得了?
“我们找母亲评评理去!”曹馥说着,就想上前扯庞邈的手。
曹律抢先一步,护着庞邈,让曹馥扑了个空,“有这份闲功夫,不如长姐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和祖母解释摔坏玉簪子的事情吧?还有,大姐夫被调任到太常寺去了,你不问问是怎么回事?”他转眼看向依偎在丫鬟怀里的曹宝辰,“宝儿如今八岁,父亲在我们长到七岁时便令我们天天早起习武,宝儿已经晚了一年,是时候该锻炼锻炼了。”
曹馥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家宝儿日后走文官仕途,无须练武。”
“姓曹的文官?长姐是要别人家笑话我们吗?”曹律盯着曹馥,目光深沉,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曹馥咬咬牙,想要带着丫鬟离开,不想曹律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长姐将雯君打成这般模样,难道不该道歉?我曹家的教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了?”
“要我和那个贱///人道歉?!”曹馥觉得不可思议。
曹律没说话,只注视着曹馥。
曹馥心头一颤,唇齿开合,说了一句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
曹律牵着庞邈的手,走到曹馥近前,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麻烦长姐大声点。”
第8章 爱妻模范
一想到自己的夫君被调任到太常寺那种地方,曹馥纵有万般不情愿,也得低头向庞邈道歉:“八弟妹,对不起,我今后会好好的教育宝儿,损坏的首饰我也会照价赔偿。”
曹律的脸色温和了些,“雯君嫁给我,便是曹家的一份子了,恳请长姐莫要苛刻。大姐夫总不能一直待在太常寺吧?”
曹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八弟,我们都是一家人,好说,好说……”言罢,带着儿子灰溜溜的走了。
庭院里再度安静下来,两只喜鹊“扑棱棱”的落在枝头,歪着脑袋盯着树下的一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