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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荷,用膳吧,唤公主一起。”
“是。”
饭桌上的二人虽然还稍显生疏,却已不似未央刚入府时那般强硬。今日乔府上下都要食素,未央夹起一筷青菜,放到仕嘉碗里,“虽是素斋,也多吃一点罢。我会向父皇说明,厚葬静姝妹妹。你不必太过悲伤,身体要紧,你看你,这几日都瘦了。”她缓缓地说着。
乔仕嘉只“嗯”了一声便自顾自吃菜,看来确实是累了。
静姝的消息当日下午便跟着乔述的奏折传入了大兴宫。皇上批上“节哀”二字,让太监传回了奏折。想到自己的未央公主,曾经几乎日日可见,如今却已有近一月不得相见,不禁有些思念,便问身边的高公公:“德贵,最近可有未央的消息?”
“回皇上,并无公主消息。”
“朕有些想她了,不如宣她今晚进宫用膳,想来皇后也很想见她。对了,记得让尚食宫好好准备。”
“是,恕奴才多言,要宣驸马同来吗?”
皇上顿了顿,“不用了,府里刚遇了白事,他应该没有太大兴致了。对了,待会儿把光禄寺拟好的菜单送来给我看一下。”
“奴才遵旨。”高公公说着便退出殿去。
午食过后,未央在房中小憩,高公公来到乔府传皇上口谕,宣未央公主进宫用膳。未央心想,正好自己也想跟父皇讲安抚静姝娘家的事,如此也好,便让初桃准备进宫事宜。
晚膳预备在皇后的永安宫内,皇上到来时,母女二人已坐了一会儿,见到皇上,忙出门去迎,行过大礼后,皇上便道“既是家宴,不必多礼。”皇后便让连翘宣宫人们上膳。
尚食宫的手艺自是比乔府精巧的,未央也是良久未吃到,胃口大开。皇上一日劳累,见到一桌子精心备置的酒菜,又见到了久违的女儿,别提多开心了。
“来来来,今日未央回宫,朕倍感欢心,多吃一点,多吃一点。”说着提筷吃下一口米饭。只是米饭刚入口,他就脸色有变,回头对高公公道:“德贵,今儿这米饭味道怎没的平日的香甜合口。”
高公公大惊,忙回道:“奴才这就去一问究竟。”说着急忙走出殿去。好在今日皇上心情不错,并未多追究,只是放下筷子与皇后和未央饮起酒来。
不多一会儿,高公公回殿。“启禀皇上,奴才问过尚食宫当值的姑姑了。说现在宫内用膳的人越来越多,而通往江淮的河道窄小运量微小,粮仓的江淮稻米已供不应求,渐渐食完,尚食宫便只能用洛阳城内自产的稻米替代,其口味,确实不如江淮米来的香嫩。”
“河道窄小?那朕明日便在朝堂上与众卿商议拓宽河道之事。堂堂一国之君,怎地连口江淮米也吃不上了!”皇上不服气地说道。
“是,是。那奴才去准备些其他面食点心。”高公公应着,准备告退。
这时未央说道:“高公公留步。父皇,儿臣觉得这洛阳米也不差嘛,都是一株一株辛苦种出来的,浪费了多可惜。母亲,你说是么?”
“今日既然朕的未央开口,那就遂她的意。”皇上爱溺地看着未央说道,“不过,这拓宽河道一事朕必须要做,朕还想,亲眼去看看这江淮之地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能产出那么香嫩的稻米来。”
这一晚未央感觉到了亲人的味道,曾经她觉得这是人人都有的东西,但如今她却觉得亲情两个字格外奢侈。在乔府仅仅一个月时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过了一年。连初桃都说,自己笑得没有以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卷帘天自高
临走前,未央对皇上郑重其事地说道:“父皇,儿臣知道今日父皇兴致高,不该提此事,但是儿臣有个不情之请,想求父皇成全。”
“今日父皇高兴,只有朕做得到的,你说什么都成全!哈哈哈哈。”
“儿臣求父皇,厚葬乔王氏。”未央说完并未抬头,安静等待皇上反应。
“未央,祖制上对大臣妾侍的葬制早有规定,我们还是得按老祖宗的规矩办事。”
“可是。。”未央刚想辩驳,皇上便接话道:“朕知道,她比你早进乔府,你放心,朕会派人给王家送些东西以作安抚的,不会亏待王家的。”
“可我。。”未央还想说,萧后道:“皇上仁慈爱民,未央,你还不谢谢父皇。”
未央见势只得作罢道:“谢父皇成全。儿臣告退。”
回到将军府,和初桃走回南苑,路过书房,未央听到隐隐有琴声飘来,约摸是他寄情于琴,悼念亡妻,这是他的方式。未央没有多作停留,径直回了正阁。
她有些不安,照理,今晚仕嘉会来正阁过夜。他,会来吗?他没有。这一夜,琴声没有断,至少,未央是伴着琴声入睡的。
翌日,未央与乔述、乔母、乔仕嘉、乔颂嘉一同用午膳。见气氛有些凝重,乔述率先说话:“老夫今日听说,王家被封赏了,也算是对静姝的安慰了。”
“父亲,儿子听说,这次王乐师被封司乐,官从正五品,已是司乐司一把手的地位了。”颂嘉说道。
“哟,你倒消息灵通啊。”乔述道。
“那当然了。这城里啊,就没我乔颂嘉打听不到的事儿!”他得意地拍拍胸脯,然后又放小声量,颇有意味道:“儿子还知道一件大事儿呢。”
“二弟,你又道听途说了什么鬼消息。”平日对这些素无兴趣的仕嘉今日忽然打趣起这个二弟来。
“我可不是道听途说!”颂嘉急忙反驳道。
“呵呵,那你可方便透露给大伙儿听听?”乔述道。
“回父亲,儿子听说,皇上想要开拓运河。”颂嘉对自己的这条消息很得意。而未央则是心生惊讶,这不是昨晚父亲随口说的么,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乔颂嘉口中。
“哈哈哈,颂嘉啊,你可真糊涂,这天气渐渐入冬,河道便将冻结,怎么可能进行河道工事,定是你道听途说来的吧,哈哈哈。”乔述竟不以为然。
“父亲,我肯定!”颂嘉急忙反驳。
“诶,这种小道消息,只适合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乔述拍拍颂嘉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颂嘉似乎立马明白了父亲的意味,“儿子失言,以后定让手下人查清楚再禀。”
“继续吃吧。”乔母说着,给仕嘉和未央各夹了一筷菜,“来,多吃一些。”
“谢母亲。”二人异口同声道。
乔母看着二人慈爱地笑了起来,“多么般配的一对儿啊。”未央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将头埋得低低的,使劲儿扒拉碗里的米饭。
饭后,未央便注意到,颂嘉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跟随乔述进了书房。她只当是平日父子二人商议政事,并未多留心。她不知道,这次,父子二人就要计划一场大事。
颂嘉跟着父亲进入书房,照例关上门窗。乔述便急着问:“颂嘉,我问你,皇上意欲拓宽运河河道的消息,可靠与否?”
颂嘉一脸坚定地回道:“绝对可靠。”
“你如何知道?”乔述还是不敢太过轻信。
“今日,安置在宫内的线人来的信,说是昨日皇上与未央公主晚膳时说的。绝对可靠。”颂嘉一字一句说道。
乔述点点头,“颂嘉,你觉得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如何?”
“儿子觉得,是个机遇。”
“此话怎讲?”
“儿子明日便启奏皇上,请求开拓河道,不就正合皇上之意?”
“不,还是让为父来奏。不管皇上心意如何,请奏大兴土木自古都是臣子的大忌,这个风险不能让你我儿担。”
“可是父亲。。”
“为父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更何况皇上也敬我几分。”
听着乔述这样说,颂嘉也只能作罢。乔述继续说道:“颂嘉,明日你派人联络运河沿路府州县,调查这些地方十五至四十五岁的男丁数量,尽快给我回报。”
“父亲这可是为河道之事查集壮丁?”颂嘉问。
“孺子可教也。那么后日便是启奏皇上之日。”乔述微笑道。
这日上朝,皇上打着哈欠坐上龙椅。堂下众臣便异口同声拜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对身边的高公公耳语几句后,高公公便调着嗓子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站在第一排的乔述出列了,后排的乔颂嘉有些担忧地抬头望着父亲。昨日父子二人已将启奏之语修改数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颂嘉正暗自琢磨着,乔述说话了:“臣有本启奏。”
高公公回头望了一眼皇上,见皇上点点头,便道:“乔将军请说。”
“自古漕运之事乃国之军、农、商之根本,河道通达,则各地粮食调配充裕,行商转手之物流通,各地军士有所食,有所用,有所享,则天下盛世,皇上坐可其享。然则近日国内漕运之命脉……运河渐显不畅之相,臣已闻,城中江淮米价已翻三倍,只因运量过小,难以供求,坊间甚至已出‘连皇宫也吃不上江淮米’的传闻了。”乔述一一道来。
皇上本听得入神,听到最后一句,不觉一拍龙椅扶手道:“谁说皇宫也吃不上了!”
乔述自知皇上已坚定了拓宽河道之心,放心地作揖道:“皇上息怒。老臣恳请皇上下旨,拓宽江淮至洛阳的运河河道,以造福天下百姓。”
皇上没有立刻表态,反倒是乔述身后的众臣开始议论纷纷。一位年轻的文官出列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如今西北战乱未平,若现在大兴工事,拓宽河道,又要征集壮丁,未免让百姓重担压身,难以自持啊。”
这话让皇上陷入了些许犹豫。此时后排的颂嘉出列道:“张大人,此事大可不必惊慌。启禀皇上,小臣已查过,运河沿岸地区除了前几年应朝廷要求投军的男子,还有很多十五至四十五岁的男丁,他们沿河道而居,熟悉河道。况且河道工事不比投军在外,很多事,女子亦可从事。望皇上明鉴。”
刚刚出来反驳的张大人虽有些恼,但见乔氏父子出阵,也有些惧怕,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此时其余大臣也见势一律倒向了乔氏这一边,三三两两地说道“臣附议。”
皇上此时终于说话:“拓宽河道之事,朕其实早有所想。今天乔将军一语道破,让朕觉着此事事关国之根本,非做不可了。乔老将军真是能文能武,深得朕心哪。此次拓宽河道之事,就交由乔将军吧!乔将军,你看如何?”
此时乔述道:“臣领旨。臣请皇上允许犬子二郎共参此事。”
皇上想了想道:“此事也并无不可,人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乔将军,朕还想在三年之内巡游江淮,不知有无希望呢。”
乔述忙与乔颂嘉一同作揖道:“臣领旨。”
☆、夜深忽梦少年事
当晚,乔述便与颂嘉一道喝起酒来。
“父亲,这次拓宽河道一事,我们定能从中捞出不少油水。”
“哈哈哈哈,为父半生戎马,到如今年纪,这事怕是为父最后能风光的事了,也好为我儿积下不少好处。”
“父亲快别这么说,您的身体硬朗着呢。”
“哎,颂嘉,你不知,自从我高丽一战大败,引得皇上大怒,身陷牢狱,那时就明显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本来今年初春皇上意欲遣我再战高丽,无奈西北战事未平,为父身体不佳,才未有行动。哎,现在记忆力也逐渐退步,为父有生之年,怕难再血战高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