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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乔仕嘉大笑,“安荷,赏。”说罢转身走向静姝的睡房去。
按照祖制,婚后第三日未央需随郎君祭拜乔家先祖,不过皇上对未央爱护有加,特地传了口谕,称公主可免过此礼,免了舟车劳顿。
静姝有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南未央耳朵里。此后十多日,未央都看不到乔仕嘉的身影,倒也落得清闲自在,整日写诗练字,好不舒坦。
这日,初桃提着一个食盒从外面回来,还没进屋就喊道:“公主,糯米团子来了!”
未央一听,一大早没见着初桃的影子,原来是去魏公公那拿点心了,忙出屋迎她,又假装生气道:“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一早上都在找你,差点以为你被坏人掳走了。”
“公主消消气,瞧,糯米团子!”初桃乖巧地把食盒放到桌上,“这次啊,我特意跟魏公公多拿了几个呢。”
“好初桃,那我们赶紧给静姝妹妹送一些去。”未央说着就要提着食盒往外走。
初桃看着焦急的未央,刚起床的她还挂着凌乱的发丝,扑哧一声笑了,忙扶她到梳妆台边:“我的好公主,还是先让初桃给您梳妆吧。”
初桃边梳边说,“公主,初桃今日出门,跟乔家奴才打听到,偏阁的那位这两天卧床不起了,这‘母子平安’,怕是句笑话了。”初桃一直觉得,静姝的存在严重阻碍了公主与大公子的感情发展,所以说起她来,也没几分好意。但公主对静姝却关心有嘉,并不讨厌的样子,因而初桃也就偶尔发几句牢骚在口头,不敢多说。
“别胡说,上次来诊的大夫不是说是‘寒气上身,并无大碍’么?”
“是呀,可是我听说,静姝夫人本就气虚,加上有身孕,很多治热的药对孕妇有害,她用不了也不愿用。大公子这十多日来已经为她换了三位大夫了。”初桃将打听来的话一一告诉。
“这么严重?那要不然我进宫求父皇宣太医来。”
初桃立刻回:“公主,哪有刚过门不满一月便回娘家去的道理。这可不合礼法。”
“可是,人命要紧啊。”
初桃马上小声回道:“公主,大隋朝开国以来,太医从未给皇室以外的人诊过脉,臣子私传太医,可是等同谋逆啊,更何况,她只是将军府的侍妾。”
未央叹了口气,“规矩这么多,还不都是人定的。当年我出生要取名的时候,父皇母后不也为我破了例,未赐名字直接给了我‘南未央公主’的封号,说是当年国基不稳,取了杨姓大名怕被外族知道前来请赐联姻。”未央眼前闪过了那些为国远嫁异乡的姐妹们,生在皇家,能嫁在都城将军府,或许已比姐妹们幸运了不少,“不如我们先去偏阁探望再说吧。”
☆、东风花破幻逐真
偏阁内,乔仕嘉正在床边守着静姝,安荷从屋外进来,对二人道:“大公子、夫人,未央公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这一阵未央并无什么怪异的举动,乔仕嘉也一门心思放在静姝身上,也无心去猜想未央在搞什么鬼了。
床上的静姝反倒着急地说道:“快请公主进来,外面天寒,别冻着了。”
未央甫一进屋,床上的静姝就已挣扎着要起来行礼。未央赶紧上前劝阻道:“妹妹不必多礼,身体重要。”
“公主前来有何吩咐。”乔仕嘉头也不抬,不冷不热地问。
一旁的初桃不服气地接过话来,“我家公主亲自送来了尚食宫最好吃的点心,大公子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住嘴!”未央及时堵住了初桃的利嘴。
乔仕嘉冷笑道,“既是尚食宫的点心,我们宫外人怎配享用。这小小偏阁供不起您这尊大佛,公主还是赶紧回正阁享用这‘最好吃的点心’吧。”乔仕嘉不紧不慢却字字带刺。
“大公子你!”初桃显然被刺中了,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奴才,见了本公子不行礼么。”
一直沉默的未央终于开口:“初桃,你先回去,食盒留下。”初桃这才哼唧着气呼呼地走了。
“仕嘉,趁今日妹妹也在,我就与你好好说道。”南未央支开了安荷,关上房门,转而自己找凳子坐下,房内三个人的气氛忽而变得奇怪起来。
未央道:“是乔老将军指名要我下嫁乔家在先,才向父皇求了赐婚,我本意不愿嫁于乔颂嘉,不料你有发妻在先,我又不想伤害静姝,求了父皇母后,才破例降静姝为妾。你若要问目的,本宫确实没有。如若要做父皇的眼线,随意挑个机灵的宫女,训练几年,封个郡主,再嫁入乔家岂不更划算?退一万步说,良禽择木而栖,若为眼线,至少也该嫁于朝堂风光的二公子,才能物尽其用吧。这食盒里的糯米团子,是我好心托人从宫里拿来,你若不愿一尝,就扔了吧。”一席话说得句句在理。在他面前顺口地说出这番话恐怕是南未央觉得过门后自己做的最潇洒的一件事了。说罢她便转身开门离去。
乔仕嘉一直握着静姝的手,始终没有抬头,也未吐一字。或许,南未央真的只是想跟随他这个桃源闲人安稳一世。
床上的静姝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仕嘉,你做了什么,为何公主如此动怒。”
“没有,你不必多想。”说着打开未央带来的食盒,拿起一颗糯米团子咬了一口。发觉果然香滑细腻,每只团子下铺了一片新采的花瓣,更加清香爽口,“不愧出自尚食宫。静姝,你也尝一口罢。”
静姝尝了一小口,道:“甜滋滋的。仕嘉,公主对我们并无不善之心,贬我为妾一事,公主怕也是身不由己,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她是公主,万一哪天向皇上告上一状,我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咳咳咳。”正说着她又咳嗽起来了。
仕嘉连忙为她拍肩,“好了好了,你啊,总是为别人着想。以后好好待她便是,不过你得答应我,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做父亲呢。”两人相视一笑。仕嘉说着扶她躺下,又将棉被捂严实了。又唤来安荷,给屋里的暖炉加了些炭火。
安荷讨巧地说道:“大公子可真是把静姝夫人捧在手心里呢。”
静姝苍白的脸上虽挂着笑意,却看得出今儿略有劳神,不一会就满脸疲倦沉沉睡去了。
从偏阁出来的未央感觉今日一下子把十多天压在心头的事都解释清楚了,听着枝头鸟儿的叫声,也觉得格外动听。
从偏阁向正阁一路需穿过南苑的小花园,这花园也是之前乔仕嘉和王静姝最喜欢一起抚琴奏乐的地方。正沿着小径行走在小花园内,未央发现不远处的假山顶上竟有一处小亭,从她所立之处望去,小亭沐浴在冬日暖暖的日光下,有如神来之亭。亭内不知有什么人形摆设,仿若仙子,让她不禁好奇地想一探究竟。闷了十多日的她一下玩心大发,走近了假山想寻找上山之道。
可她沿着小径从假山跟前再绕至山背,却并未发现任何通道,难道这真是神来之亭?一脚踩入草丛,左右张望,见假山跟前杂草丛生,并不象是常有人走动之相。约莫就是一顶装饰假亭罢。未央这样想着,便打算收脚回来,继续沿原路回正阁,谁料脚一抽出草丛,便惊讶地发觉了满靴子的淤泥,湿湿的泥水一直浸透了她的袜子,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未央想:可苦了洗鞋的奴才了。转念一想:这附近并无池子,假山上也无流水,看这小径另一面的草皮虽旺盛得很,但走近看,也不像假山脚下这般湿润。莫非,这假山里有水源!“反正靴子已经脏了,不管那么多了。”好奇心驱使下的未央不顾脚下的淤泥,踏过几丛杂草,直至能手触山体的距离,果然在一隐蔽之处发现了个山洞。身材娇小的她躬身进洞,才发现这山体内,果然别有洞天。
假山中体空洞,几缕日光透过山体顶部的几促缝隙,直直地投入未央那同样明媚的双眼。中央一眼清澈的小泉,正噗突噗突冒着水泡,泉边的山石长年被这一小眼泉水顺流,不仅苔藓密布,更是被水流冲刷出一道自然的凹痕,印成天然水道,直通洞口。原来这就是假山周围土壤湿润的秘密。未央沿着泉眼走到山体内另一角,才发现有一冲天直梯附着山体内壁攀援而上,未央不禁沿着竹梯向上望去,耀眼的光让她不禁眯起眼来,可依旧看不清这竹梯的终点。“原来通往'神来之亭'的,是把'天梯'。”未央自言自语着,伸手抓牢梯腿,向上登去。
当她爬到竹梯顶端,感觉自己仿佛从深井爬出的幸存者,重见天日。梯口有两块自然的石阶,毫无青苔痕迹。未央矫健地爬上石阶,将凌乱的发丝整理到身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发现自己已置身“神来之亭”的一角。亭内有石碑一座,未央走近一看,上书: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耸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字体金花细落,遍地玲珑,荆玉分辉,瑶若璀粲。而落款“孟德”二字,又有“笔墨雄浑,雄逸绝伦”之大美,看来,这是按曹操真迹所刻之碑。这些年来乔家果然私下收藏了不少宝物,连这有名的“沧海碑”都被收于此。
亭内另一侧则有一长形案几及一坐蒲,未央兴奋地坐上蒲垫,想象着空空的案几上有一把好琴,自己弹奏得如痴如醉让山下之人以为仙子下凡。忽而又想,若是在这案几摆上笔墨纸砚,在这空中阁楼写上一首《明月上高楼》,又是何等自在。
得意的她又忙不迭站起身来,绕过石碑走向亭边,手扶雕阑,居高临下之感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意,让人心情豁然开朗。未央向北眺望,乔府大大小小的院子厅落都瞧得一清二楚:前厅的奴才打扫门楣横扫落叶,西苑厨房的奴才进进出出忙个不停,浣衣的奴才趁着日头加紧干活,北苑花园的奴才修剪枝丫施肥喂鱼,而东苑则是二公子一身武装花下练剑。未央的眼神正扫过东苑,乔府东北角上一座显眼的高台却映入了她的眼帘,定睛一看,原来是乔老将军在会客喝茶,再仔细一瞧,这所会之人,竟是中大夫唐肩。唐肩之子不是死于乔二公子之手么,唐肩又怎会与乔述坐在这里?坊间传言难道有失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起步修廊风动帘
南未央皱着眉思考着乔述与唐肩的问题,在小亭内踱步两圈,却只觉此处高位临风,加上之前靴袜尽湿,寒气袭人,并没有多做思考,便匆匆沿着来时的竹梯回到了山脚,回正阁去了。
初桃已在正阁大门口等候多时,终于见到未央回来,忙上前迎扶。
“公主你可回来了!”
“怎么,还怕我被吃了不成。”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公主这是去做什么了,满靴子泥渣,赶紧回屋换了才好。”
“嗯。”二人一路说笑,穿过院子进到里屋。
刚扶未央到软榻坐下,初桃便从边柜拿出一双浅蓝色纹花小靴,然后蹲下身来小心地给未央脱下脏靴,只是初桃发现她的里袜也已有污迹,连忙说:“公主,我去给你拿双干净的袜子一并换上。”
初桃一边给她换袜,一边好奇地问道:“公主,你跟大公子他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