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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是件好事，而且一定要多多走访。”中村是位老者，说话始终不紧不慢：“草雉少校能想到收集地震源分布，就是因为从当地民众里得到了许多传闻，和小道消息。我这里再补充一点，从这些地震最开始发生时，附近海域就变得湍急了起来，这段时间来，好些个几十年经验的老渔民都葬身鱼腹了……村界长官，不知对这个情况，您又有何高见？”
在座者的目光全转向了他。
“这个……”村界擦了擦额头汗水：“看起来很像地震频发的现象，而且是较烈性地震引起的海啸雏形，但那绝不是什么高爆炸药能造成的，就连原子弹都不行，所以……”
“补充一点，湍急是民间的看法。”中村接着说道：“我个人认为，其实就是走私犯将目击者的船击沉了。所以，如果总警监要请动海上保安厅的船，必须做好和任何敌人交火的准备，对方显然胆大包天。”
在座众人里，中村的官衔无疑是最底的，可偏偏又是他的发言最具影响力。首相意识到自己失策了，他应该把外交大臣也喊来才对，如果海监船真的与保护伞所属的某走私船队遭遇，这立刻就会升级为外交事件，是要登上全球各大媒体头版的！
“多谢中村桑的建议。那么白马，吩咐你的人去做吧，村界要全力给予配合，以千叶县及其东部沿海为主要地区，展开行动！”
这场会议耗时绝不长久，一行人很快便从会议室鱼贯而出，中村不声不响地走在最后，却马上迎来了白马警视总监的并肩而行。
“老伙计，这份工作可不好干啊。”
“是这样，白马，一个十二岁白手起家，做到现在这种程度的少女是不可能见到的。她先在离饮酒的年龄都还差很多，我们是在和一只狡猾到极点的小狐狸打交道啊。”
“这个形容会不会夸张了点？”
作为同龄人，虽然职位迥异，但老资历的中村却与白马警视总监为多年的好友。两人慢慢走在走廊上，周围也没人催促，他们便这样低声谈论起来。
“虽然我们要做的是‘结果’的部分，但是白马，有时有‘原因’也是很重要的。”中村说道：“咱们都不是傻瓜，你说这份地震源分布图，可能不是人工的吗？不说她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女孩子从哪来的能力？从哪来的力量？说白了，这种事就算让我们自己来，甚至让美国政府来，都需要动用多大的人力物力？”
白马默然。
比例值标得很明确，那个椭圆形空间的两条直径都在十公里以上，历史地震源记录的一个个圆圈，像蜂巢似的密布在里面。高爆炸药也好，其他任何手段也好，就像中村说的这样，即便让自卫队或美国军方出手，都得是多大一项工程？
“我觉得自己是在捅马蜂窝。”白马低声道：“这种游戏般的事情，美国政府是肯定不会参与的，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的地下还不够他们建秘密基地的？这肯定就是那小姑娘的个人行为……如果真是她干的话，那你想想看，你说……”
“怀疑她是外星人？呵呵。”中村在笑着，但他却难以真的笑起来，而且他绝对相信，那些已经走远了的同事们，内心也绝对都是苦涩的。
“没办法。你不是也举例子了嘛，不论多么不可能，既然证据摆在眼前了，再不可思议也必须相信。十公里的直径啊，而且还有那两条隧道……老实说，我还真希望这是某种大陆级地质灾害的前兆，否则，我们要面对的对手……恐怕也真不比天照大神好对付。呵呵，你说是吧？”
哈姆雷特的那句名言被顶在了他们面前，tobe，ornottobe，两种都会通往一扇诡异大门的道路，究竟选择哪一项更加合适？白马默然，中村又何尝不是如此？
唯一能笑出来的，怕也就只有爱丽丝王本人了。
第六百四十章、地壳结构探测，监视与反监视
穹顶星光璀璨，但光线仍显暗淡，庞大的金属金字塔矗立在区域正中央地带，虽无胡夫般史诗的气势，却更有次世代重金属颓废科幻的设定感。一座重工厂通体水泥外壳黝黑，烟囱直接通往穹顶墙壁，产成品传送带设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现在正是停工状态。
“根据传感器监测，近两星期来，共有三十名外来客高频在工厂附近徘徊，行动区域是一个半径五公里的圆。”宫野踱步在空旷的空地上，对爱丽丝道：“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附近的寺庙和神社，频繁以各种理由向主持和神官打听附近山林的情况。”
“看来日本警方的确展开行动了，你预计他们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80％的概率仍是以警方为主要手段，调查是他们的本质，目前还没有摸进工厂只是把握不足，但等他们真向那里进军时，我们就必须下死手了。”
“然后就是更多警察被派遣，然后全灭，然后是特殊急袭部队出动，以反恐防暴标准应对，然后全灭。”宫野一路顺畅地分析道：“这支部队在全国范围内也只有300人，等他们全灭时，你无论如何都会接到警方的传讯了。”
“传讯的问题好办，我的工厂只是个单纯的地点，只要没有直接证据，就算他们掌握着再多的间接情报……哼哼，你不觉得，这是个大玩政治游戏的好机会吗？”
说着，爱丽丝看向这片空地的尽头。
一个小时前，旁边的重工厂刚生产完最新的一批装备，现在是刚停工的时候。此时在空地上，一排排导弹架上摆满了新出炉的战斧巡航导弹，全部为潜射型，根据类别成堆摆放着对舰型、常规对陆型和布撒对陆攻击型三种。她不会愚蠢地去打地面战争，反正手下有大批前苏联士兵效力，抛起黑锅来自然再简单不过。
“继续监控着那些警察，地面布防系统时刻就绪，等他们真要往工厂里钻的时候，灭了就是。”
说完，她便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远处走去了。宫野依然停在原地，转头看看那庞大无比的基地主控建筑，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内阁是要被大洗牌了啊……”
近两个星期来，白马警视总监已经算是竭尽了全力。
这项任务绝非千叶县辖区警力能单独完成的，在秘密与地方长官沟通后，五十名全国最精锐的警员均接到命令，被迅速调集到鸭川市向北的这片山林中。同一时刻，协同作战的海上保安厅也派出三艘海监船，开始在这一带沿海海域展开广泛巡逻，以寻找可能存在的走私船只。
更多的警察被聚集到东京都东北，绕着保护伞的分公司总部监控了起来，很轻易地，他们便了解到那片科技园区的安保措施有多么严密。监控探头真做到了无死角的程度，出入园区更需要电子密码锁控制，便衣上报情报后，警视厅总部马上收集到了信息——这份密码锁正是由保护伞位于英国的实验室研发，属于军工级产品！
然而，在这为期两周的先期调查中，警视厅得到的情报却总叫人感到难受。
首先，监控对象爱丽丝王在历史上就是个宅女，不是那种社交圈多么广的人，程序员出身的她，在园区里动辄几天不露面，简直再正常不过。她的家人则都在美国生活，警视厅鞭长莫及，又不好惊动CIA，毕竟谁知道美国政府对这事知道多少，有无参与呢。
海监船在巡逻中尚未发现走私痕迹。五十名便衣在前往工厂附近调查，问遍众多当地民众，却也只能收集到关于地震频发的新闻，了不起再加个温泉水温普遍上升的事情。这的确能证明，整个千叶县的地下在发生着什么，但仍无法和爱丽丝王联系到一起。
但新一轮的行动的确可以进行了。
深夜，千叶县半岛中部的大福山山脚密林中，广田率领小队从借宿的废品回收站中走出，来到了指定地点。
“山本，你负责警戒，小林教授，立刻安装设备吧。”
“明白。”
这里是临近山区的最低点，也是测试地壳结构最合适的位置，小林动作很快，那台庞大的柱形仪器已经被立在了空地上。这时，作为陪同的警察，广田也开始警戒起林地的另一个方位，虽然遭遇夜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安装完毕了，然后是和电脑连接，猪狩，程序启动了吗？”
“启动了教授，不过我真的感觉很怪啊，因为就连这个地质检测软件，都是保护伞公司电脑部门的产品……”
“嗯……是啊，的确是这样。不要说这款软件了，现在整个日本政府，包括警视厅，还有各大学的校园网，用的也都是思科公司的路由器和交换机。日本不是苏联啊……市场经济主导下，我们可无力阻止资本的流动啊。”
警察和研究人员，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默默无声地准备就绪后，一道强力超声波朝地下深深地探了进去。
“收到反馈！果然有问题啊教授！”
小林教授立刻凑到电脑前，声波在地下反射形成轮廓，与寻常的地壳结构迥异，仪器竟迅速形成了一个类空洞的图案！
“……果然有问题吗？”广田甚至也无法再认真警戒了，忍不住凑了过来。
“没错警官，猪狩，再启动一次，我们要得到更详细的情报！”
“是教授！”
一阵阵超声波被不断射向地下，然后向传感器反馈信息。若没人专门把设备搬来做探测，谁能想象到啊，广田和山本两位警察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嘴巴已经无声地长大了。
地球内部分为三层结构，从外向内分别是地壳、地幔和地核，地壳作为最外围的一圈，平均厚度高达17千米，陆地平均厚度则大概是33千米，而最厚的区域，比如高原地区，甚至可以高达70千米左右。可以说，如果人类真的掌握了大规模建造地下建筑的技术，绝对能让地球的人口承载力上升三倍不止，因为最起码一点，人类可以生活在“海洋地区”了。
在动辄以千米为单位的地下区域中，忽然在七百到九百米深这样一个位置，探测到一个不知多么广阔的地下空洞……若是人工的，那究竟是该吐槽它还不够深呢，还是该吐槽那些竟然还有精力吐槽它不够深的人呢？
“这……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小林教授已经惊叹得合不拢嘴，随着传感器收到越来越多的反馈，整个地下空间的轮廓也很快成型了。空气传播阻碍严重，所以更多的声波是沿着岩石圈释放能量，就像一名绘画大师在绘制新作，一步步地，一个形状极其工整的椭圆形，被描绘在了颜色迥异的背景世界中！
“简直就是奇迹啊！”
“的确是奇迹。”不同于教授的感慨，广田警官的脸色已经无比阴沉：“竟然有能力在地下建造这么庞大的人工空间……日本可不是美国的内华达州啊，更不是中国的青藏高原，或格陵兰岛的万里无人区，这么庞大的工程，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完成的！？”
“长官……果然我们要对那家工厂做调查了吗？”
“没错，上头肯定会这么干。你也是知道那张分布图的，那两条延长出来的线明显就是地下隧道，我们既然不能从东京那里入手，自然就得从这家工厂入手了。”
一道道超声波不断向地表下释放去，在经过传播后反馈回传感器中，秘密派遣的小分队就这样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情报。所有这一切，也都被一台极度先进的超级电脑接受着，并将情报递交给它的主人。
“瞧见没，志保，我就说埋设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