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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齐没有反驳,因为雷鹏说的在理。
“这事肯定和你无关,我俩都心知肚明。只是要想在程序上交待过去,必须有证明你不在现场的证据。如果鞋印不符,那就可以初步排除嫌疑,但仍需要有你不在现场的证据,比如那晚和在你一起的人给你证明。如果鞋印相符,那就更必须有人给你证明了。”雷鹏说着,从文件袋里拿出了纸和笔,“说吧,谁能证明你不在现场,把姓名和联系方式告诉我。”
楚天齐心里话:证明?证明个屁。我能提起“龙哥”?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可是找不出来证明人,自己又没在办公室,确实说不清啊。想到此,楚天齐又用了同一个谎言:“我那天喝多了,都忘了和谁再一起,也忘了在哪了?”
“哦,喝多了?忘啦?”雷鹏语气满是质疑,“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是谁把你弄回来的?”
“忘了,不记得。”楚天齐继续装糊涂,“反正那天晚上所有的事都忘了,你就当我是失忆了吧。”
“少跟我打马虎眼,有什么就说,第二天酒醒了应该有印象吧。即使你去了花街柳巷,我也绝不会给你声张出去,我只要能调查案子就行。”雷鹏循循善诱着,“当然,要是赌博什么的,就更不用怕了,现在哪个男人不玩几下。”
“你才去花街柳巷呢,少埋汰人。你这算不算诱供啊?”楚天齐不耐烦的说,“我反正都忘了,你爱怎么调查就调查。你走吧,我烦死了。”
雷鹏把纸笔装进文件袋,站起身,叹了口气:“但愿鞋码千万别一样。”说着,向外走去。打开套间门以后,他扭头又说,“好好想想吧,应该我还得来。”说完,走了出去。不多时,再次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真他*妈的流年不利。”楚天齐骂了一句,“扑通”一声,躺倒在床*上。
也怪不得楚天齐骂街,以前的就不说了,近一个月,成天就是“举报”的那点破事。先是被牛正国一天找了两次,第二天又被警告“要上报县委”。接下来的十多天,天天都是提心吊胆,同时忍受别人的白眼,自己还必须装成没事人。好不容易弄清楚了,牛正国又来发什么聘书,再次让自己虚惊一场。
“举报”的事,最终算是真*相大白,自己也混了一个虚名的“特别行风监督员”,总的来说“虚惊一场,结局圆满。”
谁知,这还没心宽两天,又成了他娘的盗墓嫌疑人。楚天齐感叹道:“人要背兴的话,喝口凉水都塞牙,吃口屎也轮不到热乎的。”
牢骚是牢骚,感叹是感叹,但楚天齐知道,这事恐怕要很麻烦。如果鞋码不符,倒还好说一些,如果鞋码相符的话,警察还会找到自己。雷鹏找自己,自己可以胡搅蛮缠,但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是坚决不能这样的。他知道雷鹏相信自己,也体谅自己,但局领导和省文物局却不会这么考虑。人家可是两眼盯着嫌疑人,恨不得早日破案呢。一旦对雷鹏不满,或是雷鹏顶不住的时候,那肯定会换人来找自己,到那时候恐怕就更麻烦了。
那天遇到“龙哥”的事,是坚决不能说。那件事就好比一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自己半死,自己怎么能主动吐噜了。但自己盗墓的嫌疑却是最大,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先把自己带走,再回去审问。真到那一步的话,就成了那句话:黄糕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旦被带到警察局,那就由不得自己了。遇到文明一点的警察,还好一些,顶多就是不让自己睡觉,顶多就是用大瓦数灯泡照照。要是遇到那种活土匪的话,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竹板抽脚心、开飞机、鬼盘磨之类了。虽然现在一直在提倡文明执法,可是不排除任何可能。自己在去何阳市的时候,在路上派出所,不就遇到过类似的事吗?
这可怎么办?说不能说,不说又过不了关。尤其这次,不同于那年的协助警察抓毒犯,那年还能有一个盼头,盼着警察能早日破案。这次的事,除非交待“龙哥”,除非“龙哥”能乖乖给自己做证明,除非警察能不深究龙哥的身份。可这些都是假设,根本就不能成立的假设。
躺在床*上,楚天齐闭着眼睛翻来覆去,又是打滚,又是祷告的。折腾了多半天,也没有任何可解之法。
……
心中压着嫌疑人这块大石头,可工作又不能耽误,在烦燥与焦虑中,正式上班了。
上班头一天,副主任、股长们都要到主任办公室转一遭,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来报个到,以免被主任挑理。现在楚天齐哪有心情挑理,烦都烦不过来呢。只是人家既然来了,楚天齐也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聊几句,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刚坐到椅子上,手机响了。看看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叫了一声“俊琦。”
手机里传来宁俊琦的声音:“天齐,告诉你一件事,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楚天齐不由得心中一惊:会是什么事呢?
第六百六十八章 比窦娥还冤
楚天齐问道:“什么事?”
“你猜。”宁俊琦的声音传了过来。
猜?楚天齐哪有心情猜,他心道:难道她也知道了墓碑丢失的事?不能吧?可那会是什么事呢?
听不到他的声音,宁俊琦“嘁”了一声:“猜个事都这么难,至于吗?你没听到传言吗?”
越听越觉得像是墓碑丢失的事了,可是那事不应该传的满大街都是呀。楚天齐脑子里没有任何印象,只得应付道:“没听说,我成天忙的连放屁工夫都没有,那有闲心打听那些八卦?你以为我是长舌婆呀?”
“粗俗。”宁俊琦训斥着,然后又大声道,“好啊,楚天齐,你竟然指槡骂槐,把我比成长舌婆。”
哎,真是越描越黑。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撒娇,可楚天齐哪有心情?只得哄着道:“俊琦,我不是说你,我怎么舍得说你呢?我这人说话一直就是这么洒脱,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给自己抹粉了,还说什么洒脱?我看就是粗鄙。”宁俊琦娇嗔后,语气一缓,“不和你逗了,没劲,一点都没情趣。我告诉你吧,牛正国书记提前退休了。”
楚天齐很惊讶:“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上午的事,千真万确。人们都传是因为你,是因为得罪你,他才不得不提前退休,说你背景强大。”宁俊琦的语气充满戏谑,“我怎么不知道?难道你是红二代、官三代?”
“别跟着起哄,我最大的背景就是你了。”楚天齐回了一句后,疑惑的说,“那天牛书记来开发区发聘书的时候,特意和我坐了七、八分钟,聊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起要退休的事。他当时只是隐诲的向我讲了‘举报’中的个别细节,而且还有道歉的意思,再一个就是对我夸奖了一番,也对我提出了一些建议和忠告。”
宁俊琦轻声道:“那是你当时没注意,其实这些话本身就有道别的意思,否则他一个在职的纪委干部,不可能婆婆妈妈的讲那些建议。这是由纪委人的性情决定的,除非他不再有那个相对神秘的身份,除非他变成普通的老百姓。”
“嗯,现在想想,应该是有道别的意思,当时我太粗心了,竟然没有注意到。”楚天齐附合着。
“这倒不是主要的,你要考虑这些表象背后的原因。”宁俊琦关切的说,“当我听说这个消息,尤其听说是你把他弄下去的,即觉得说法可笑,也不得不感叹人们的无限想象力。我告诉你这事,就是提醒你一下,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焦点,你一定要多加注意。这可能是因为你的名头大,经常做焦点人物,更可能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把你放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从而把你的优缺点无限放大,让你时刻处于人们的监督下。”
“有这个可能,真是他娘的小人行径。”楚天齐忍不住骂道。
“骂人有什么用?还是多在自身找原因吧。”说到这里,宁俊琦又道,“我马上要开会,先挂了。”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握着手机,楚天齐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我比窦娥还冤呢!”
怪不得楚天齐叫屈,“举报信”的事刚平息,跟着就成了盗墓嫌疑人。正为嫌疑人的事发愁,不曾想,自己又成了逼退纪委副书记的凶手。楚天齐不由得唯心的自言自语着:“难道是因为今年分九?难道是因为分九没穿红裤头?即使分九的话,也只是暗九呀,不是说暗九没有明九厉害,注意不注意无所谓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天齐马上中止了自己的言论,不由得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笑了。他心道:俊琦刚叮嘱我要注意言行,自己又信口开合了。这要是被别人听到,再被别有用心的人一宣扬,我岂不是又多了一条罪证,而且还可以变成上纲上线的一条罪状——党员信迷信,不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
又想了想,楚天齐觉得,应该给牛正国打个电话。当然,这不是为了澄清自己的嫌疑,只是问候一下。他相信,牛正国肯定不会相信外面的传言,肯定知道提前退休的原因。
虽然不清楚对方提前退休是因为什么,但楚天齐觉得肯定跟举报的事有关,否则不会时间挨的这么紧,也不排除跟那次发聘书有关。无论是那件事,都跟自己有些联系,即使自己是受害者,牛正国落了这么个结果,也相当于间接的受自己牵连,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打电话问候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对方手机号码已经牢牢印在脑中,楚天齐在手机上按下这串数字,拨了出去。
回铃声响了好几次,里面才传出牛正国的声音:“小楚啊,有事吗?”
楚天齐道:“牛书记,在哪呢?”
手机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传出牛正国的笑声:“哈哈,特别行风监督员开始履职了。报告监督员,我在家里收拾屋子。”
“牛书记,听说您提前退休了”楚天齐问出了关心的话题。
“退了。无所谓早不早,早晚都得退,反正也该退二线了。早点退,给年轻人腾腾位置。在家弄弄花草,干干家务,也挺好,还有打麻将时间了。”
从这几句话中,听的出,几日不见,牛正国的声音少了许多威严,多了一些随和,也流露出浓浓的落寞,还有些许无奈。
楚天齐真诚的说:“牛书记,您还五十不到,现在就提前退休,人们都说是因为前几天的事。看来,是我给您带来了麻烦,我这心里很过意不去。”
“没那么多说法。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牛正国说到这里,“哈哈”一笑,“现在还有人说,是你把我弄下去的,如果我要是当真的话,那不是要郁闷后半生了?别人怎么说无所谓,主要是自己看的开就行了。你能给我这个没什么用处的老东西打电话,我已经很高兴了,这是今天下午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好了,不和你说话,该干活了,要不老伴一会儿回来,肯定剋我。小楚,再见。”
不等楚天齐回话,手机里声音戛然而止,对方挂掉电话了。
在刚才的通话中,听得出,对方没有一点要怪自己的意思,相反还很高兴。牛正国的话,看似很洒脱,却流露出英雄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