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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茨坦会议第一次全会,也是战时三巨头的最后一次代号为“终点站” 的会议,在波茨坦塞西林宫举行,这里过去是普鲁士威廉王储的夏宫,不久
前先被德国人后又被俄国人用作一所军人医院。这座爬满长春藤的形状不规 则的两层楼石头建筑物属于新都锋风格,样子很像庞大的英国乡间别墅,有
花园和内院,花园一直延伸到湖边,内院里,俄国人在一个巨大的星形花坛 里种植了红色的天竺葵。
用橡木板装修起来的洞穴状的接待大厅被用作会议室,室内靠几盏笨重 的锻铁枝形吊灯照明,光线昏暗。房间色彩的组合是深红色、黑色和金黄色,
效果可想而知,所幸有一扇两层楼高的巨型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花园和 湖光水色。
房间中央有一张直径 12 英尺的圆形会议桌,桌上铺着像法国东南部勃艮 第葡萄酒的颜色一样的红台布,桌子周围均匀地摆放着 15 把椅子,3 个国家
每一国 5 把。专为丘吉尔、斯大林和杜鲁门准备的 3 把椅子一下子就能被人 辨认出来,因为它们比较大,椅背上都坐着一对不协调的镀金的丘比特像。
会议桌后面另摆了一大圈椅子和几张小桌子,供各代表团的顾问和专家们使 用,他们只是在讨论到各自的专题时才到场。
3 位领导人都从各自单独的门进入会场,每个入口均有俄国土兵严密把 守。全体入席后,卫兵撤出,门也关上了。
杜鲁门虽然仍穿着早先穿的那套灰色西服,但是换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衣 和蝴蝶结领结。丘吉尔和斯大林都穿夏季薄卡其布制服。丘吉尔在大家入座 时点燃了一支 8
英寸长的雪茄。斯大林提着一个公文包,他将公文包往桌上 一扔,好像在说,他已准备好了。
杜鲁门的右边坐着贝尔纳斯和李海,左边坐着波伦和戴维斯。丘吉尔的 班子里现在有克莱门特?艾德礼,此人是丘吉尔在大选中的工党对手,首相
从国家利益考虑,决定让他参加会议,以备艾德礼可能成为他的接班人。
《纽约时报》评论说:“历史上从没有过一次会议像这次一样代表着胜 利一方的总体军事力量,从没有过=次会议面临着如此严重和更加复杂的问
题,也从没有过这样三个人世间的人为各自的人民乃至全人类的幸福肩负着 如此重大的责任。”
然而,《时代》周刊的记者不在现场,来到柏林进行采访的近 200 名其 他记者也不在场,因而如丘吉尔所说,他们“怒气冲冲”。为了在波茨坦“不
走漏消息”,如斯大林坚决主张的那样,“每一件事都是在一圈刺刀的后面 进行的”。甚至在任何一个时候被允许进入会场的审定人员的数量也受到严
格的限制。一次,当贝尔纳斯的秘书给他送去一些文件而又不得不等候几分 钟时,两名俄国女工作人员立即走进去坐下,直到她离开为止。
会议在下午 5 点 10 分正式宣布开始,斯大林首先致辞,他说杜鲁门总统 作为在场的唯一的国家元首,理应主持会议。丘吉尔附议。杜鲁门表示谢意,
然后,如同在国会第一次演讲一样,他直接投入他事先准备好的讲话,迅速 宣读了他认为本次会议应该遵循的逐项议事程序。他建议成立一个外长委员
会,为召开一次和平会议做必要的准备。斯大林立即表示犹豫不决,询问解 决欧洲和平问题为何要中国参加。杜鲁门提出一份对德国如何实行管制的草
案。丘吉尔说他还没有机会来审阅它。杜鲁门宣读了事先准备好的关于执行 雅尔塔宣言的声明,在该宣言里,3 大国保证协助所有被解放的欧洲国家通
过自由选举建立民主政府。他不失时机地接触到最棘手的话题。“雅尔塔会 议以来,”他读道,“宣言中所担负的义务没有得到执行。”引起特别关注
的国家有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希腊。丘吉尔再次说他需要时间来考虑这一 文件。
杜兽门读得很快,要求改变对意大利的政策。必须尽快让意大利加入联 合国。这时,丘吉尔表示反对,并且为了证明论点他乞灵于对罗斯福的回忆。
丘吉尔说,他们讨论的重大问题太多未免过于仓促。他提醒杜鲁门,法国垮 台时,意大利袭击过英国,罗斯福本人把此举称作“暗箭伤人”。在美军开
到前,英国人已同意大利人在非洲打了两年仗。
杜鲁门停顿了一下,好像仅仅是因为提到了罗斯福才唐突地打断了他的 话。
现在他读得慢多了。他说他感谢让他担任会议主席的荣幸。他说他是带 着某种惶恐的心情来参加会议的。他不得不接替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是无法
替代的。为了他本人,也为了美国,他完全理解罗斯福与首相和大元帅之间 所获得的亲善关系和友谊,而他,杜鲁门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可以
够得上同样的亲善关系和友谊。这段话简单明了,本该作为开场白,当丘吉 尔以其令人作呕的丘吉尔方式回答时,场上的气氛立刻改变了。丘吉尔的话
虽无正式的逐字记载,但美国驻伦敦大使馆的卢埃林?汤普森和贝尔纳斯的 工作人员本?科恩都做了记录:
丘吉尔(汤普森笔录)说,他想代表英国代表团感谢总统接受本次重要会议主 席的职务,感谢他明白无误地阐述了以他为首的强大共和国的观点。他们对罗斯福
总统的难以磨灭的热烈情感,将会在这一历史时刻出现的人身上继续下去,而且他 愿意向他表达极诚挚的敬意。他相信,不仅是他们两国之间的而且还有他们个人之
间的关系都会增进。他们千方百计解决的世界性重大问题越多,他们之间的联系也 会越紧密。
斯大林说,他希望代表俄国代表团说,他们和首相“具有完全同样”的 心情。
会上盛行的方式为:丘吉尔声音低沉,滔滔不绝,斯大林和杜鲁门一样, 直截了当,简明扼要。
轮到斯大林讲活了,他声音很低,语句很短,因而句间停顿的时间很长,
好像一个习惯于和译员一起工作的人那样。他希望讨论德国海军(当时在英 国手中)的分配、德国的赔偿、苏联的托管权(他指的是殖民地)问题,佛
朗哥西班牙的未来和波兰的前途。
丘吉尔同意波兰是最重要的问题,但又说下一轮会议日程应留给外长们
(艾登、贝尔纳斯和莫洛托夫)去决定。斯大林和杜鲁门都同意了。
“这样,明天他们将为我们准备好一些最称心的意见了。”丘吉尔说。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回避不了不称心的问题。”斯大林回答道。
“我们会谨慎行事来解决它们的。”丘吉尔说着,已做好结束一天会议 的准备。
斯大林再次转向吸收中国参加和平会议预备工作的问题。丘吉尔认为, 吸收中国进来会产生不必要的复杂情况。斯大林建议将这一问题提交外长们
去讨论,他也玩起了丘吉尔的把戏。杜鲁门说,如果外长们决定不让中国参 加,他不予反对。
“既然所有问题都由外长们去讨论,我们就无事可做了。”斯大林评论 说,引起了与会者们的第一次笑声。
丘吉尔认为,外长们应为每天的讨论提出三四个议题,“足够使我们忙 才行”。
杜鲁门忍不住了。这根本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说:“我不愿只是讨论, 我要作出决定。”
“你每天都想有所收获。”丘吉尔回答道,就好像他现在刚开始理解这 位美国新总统似的。
是的,而且下次会议他希望早点开始,社鲁门说。
“我遵守您的命令。”丘吉尔答道,斯大林立即插话,目光落到丘吉尔 身上。
“首相,今天你这样服从命令,我想知道你是否将与我们平分德国舰 队?”
这支舰队要么分掉,要么摧毁,丘吉尔大声说。战争武器是可怕的东西。
“让我们分吧,”斯大林说,“如果丘吉尔先生愿意的话,他可以沉掉 他所分到的船只。”外务大臣认为首相的表现是可悲的。艾登注意到首相讲
话“嘶哑罗嗦”,太受斯大林的迷惑,他将此意告诉了别人,使杜鲁门感到 生气,认为这是对丘吉尔的不忠行为。亚历山大?卡多根在给妻子的信中说,
首相话太多,而杜鲁门却很务实,令人钦佩。杜鲁门在给贝丝的信里写道, 这使主持参议院的工作显得比较顺利,他明显对自己和对他的随行人员的评 价感到高兴。
伙计们说我能倾听他们的意见,我希望这样。李海海军上将说,他从未见过如 此卓有成效的工作,贝尔纳斯和我的同事们显得洋洋得意。我非常担心,因为我不
知道事情会不会按照规则地发展。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有了开端,我已达到我此 行的目的——斯大林 8 月 15
日参战,没有附加条件??我敢说,我们将提前一年结 束战争,想想孩子们不用去送命了!这是重要的事情??
但愿你和马吉能来这里。但这是一个只会使你们难过的悲惨地方。
信是 7 月 18 日一早写的。在给母亲和妹妹的信中,他说:“丘吉尔总是 喋喋不休,而斯大林只是咕哝着什么,但你能明白他的意思。”自他离开华
盛顿后,妈妈和玛丽?简已给他写过 6 封信,他要在整个会议期间,与她们 保持通信联系。这天早晨,他有消息告诉她们,他知道她们喜欢听到这类消
息。维维安的大儿子,陆军中士哈里?杜鲁门与他共进早餐。
他在格拉斯哥港乘“伊丽莎白女王”号,准备回纽约。我告诉他们让他在来看 一下会议或者回去之间作出选择。他选择了来看我。我给了他一个由斯大林和我签
发的到柏林的通行证。他将乘飞机回去,这样到家的日期将与他乘“伊丽莎白”号 几乎是一样的。他无疑是个英俊的战士,站立挺拔,着装得体,我为他感到自豪。
大约上午过了一半的时候,亨利?史汀生走进来,显得极为激动,他收 到了乔治?哈里森夜间发来的第二封电报:
医生返回,心情振奋,信心百倍,小男孩与他的大哥一样强壮。他的眼神能从 这里看到海霍尔,他的尖叫声能从这里传到我的农场。
陆军机要中心的译电员惊愕了,还以为这位年迈的陆军部长又做了一次 父亲。史汀生向杜鲁门解释电报的意思。阿拉莫戈多的闪光在 250 英里以外
都看得见(华盛顿到海霍尔的距离,海霍尔是史汀生在长岛上的庄园),声 音传出去 50 英里(到哈里森在弗吉尼亚州的农场的距离)。杜鲁门显得格外
高兴,在灵斯大街 23 号丘吉尔的住处吃午饭时,他给他看了这两封电报。杜 鲁门说,应该告诉斯大林。丘吉尔同意告诉斯大林“这一伟大的新情况”,
但不告诉他“细节”。丘吉尔建议,早告诉他比晚告诉他好。但如何通知他? 书面还是口头?通过一次特别会议还是非正式通知?
杜鲁门认为,最好是在开完一次会议后告诉他。杜鲁门说他将会相机行 事。
他们俩人单独在一起就餐。丘吉尔哀叹大不列颠的令人忧郁的状况,债 台高筑,对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小。杜鲁门说,美国欠了英国许多,因为英国
在战争开始时“坚守堡垒”。“如果你们像法国一样沦陷了,”杜鲁门告诉 丘吉尔,“我们现在就可能正在美国沿海打德国人呢。”
他们谈到了太平洋战争,丘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