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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她就死了。难道说,杀死了沈仰慕的凶手,就是杀死了怀月的凶手吗?在新闻报道出沈仰慕的死的第二天,他们两人立刻来找蓦然,并约在了一家高档餐厅的二楼见面。
蓦然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人似乎已经焦急地等待许久了。
“蓦然,”烈生等不及他坐下来,就跑上来把他拉了过来。接着,还没等蓦然坐稳,烈生就问:“蓦然,等你好久了,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呢?”
“先不考虑别的,首先,”蓦然胸有成竹地说:“凶手应该是内部人员,当然理由你们也可以猜出来吧。”
“是,”和烈生不同,一直非常冷静的灵裳慢条斯理地说:“凶手很清楚沈家的人所有的作息时间,才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杀害了沈仰慕,而且事后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以及财物没有损失来看,都可以判断凶手就是沈家内部的人。这些我和烈生说过了,你有自己的看法吗?”
“你是说和李怀月几乎相同的死亡留言?”蓦然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是冷静地分析:“当然,凶手为同一人的可能性的确好象很高。可是,如此古怪的死亡留言……想想也感觉奇怪,凶手怎么可能会‘不存在’呢?”
“是啊,”烈生急切地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困惑了七年。这七年里,不管如何理解那句话,也无法猜出凶手是谁。”
“先听我说,情况是不同的。李怀月明显不希望别人知道是是谁杀死了她,姑且不讨论她这种反常行为的动机,但沈仰慕应该是希望别人知道凶手是谁的,否则他不需要补一句‘在这个家族’中,他还要大家小心,换句话说他知道凶手还会杀人,或者至少有这猜测,所以他不可能不希望沈家人追查凶手的身份。因此,如果作为一种暗语,未免是有些矛盾的,因为前者是为了隐藏凶手,后者却是为了揭露凶手,可是,却有着几乎相同的内容。”
“不过,还有其他的可能,”灵裳说:“也许怀月那句话是在说反话,她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她说那话的时候,凶手就在她身边。她担心如果直接说出名字对方会狗急跳墙伤害烈生。我记得当时你身边的人,就是昭宇吧?是你和他一起发现怀月的尸体然后送医院途中,她说那句话的。”
“你想说凶手是昭宇吗?”烈生紧张地问。
“嗯,没错。这种可能不能完全排除吧?当然,我只是提供参考意见。”
“昭宇?”蓦然问:“就是你们说过的那个高三时的同学陆昭宇吧?”算了,先不提这个。你们现在想要我调查这起案件和李怀月被杀的联系?”
“我的建议是,”灵裳说:“你先把它们作为不同的案件看待,如果发现两者的确有联系再考虑下一步。如果抱着太主观的想法介入,你很可能会有看漏的东西。你也可以考虑去沈家亲身调查,不过,沈家大多数人都很难相处,但他们家很不欢迎外人。你有这个想法吗?”
“如果可以亲自介入,那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以我目前的身份很难介入。”
“这并不难办,蓦然。我可以帮你安排和沈家的人见面,然后你对他们进行一些询问。楚白他和沈家的人有一些来往,我可以让他帮忙。你可否考虑一下?毕竟如果没有相应线索很难办事。你到现在为止已经连续三次破获连环杀人案,所以不难说服他们。如何?”
于是,就这样,蓦然第四次卷入了谋杀案的侦察之中去。
两天后,在灵裳安排下,蓦然和沈家的两位成员——沈仰风同父同母的弟弟沈仰寒和敏希与他在那家餐厅的老地方见面。蓦然本以为见面后二人都会表现得有些拘谨,会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来,如果那样的话,蓦然反而会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过,正如灵裳所说,沈家人的性格都比较古怪,这一点,从他和这两人的接触中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对沈仰慕的死,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悲伤情绪。
在蓦然和他们二人面对面坐下后,他反而有些紧张。这时候,沈仰寒开口了。
“安先生,你不是有话要问我们吗?”
“啊,的确,的确如此,”蓦然想了想,问:“沈先生临死前有没有比较奇怪的举动呢?”
“奇怪?在我们家,奇怪的定义和你们是不同的。”沈仰寒的回答让人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他突然用双手顶着桌子,将脸凑近蓦然面前,说:“你认为,什么是奇怪呢?”
“仰寒,安先生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你这样子会吓到他的,”敏希似乎有些不满,她对仰寒说:“你还是别胡闹了!安先生,你可别见怪。事实上,他那天刚从上海回来,当时看起来并没有问题,似乎是因为累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后来我妹妹来找到了我,她好象感觉仰慕怪怪的,也不愿意搭理她。说实话,仰慕这个人脾气一直很怪,而我妹妹自尊心又强,他们两个也经常有些争执。我妹妹看起来还是挺委屈的,可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也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不是吗?我们也不能过多地插手,仰慕的情绪向来阴晴不定,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我也只能让我妹妹多忍让他……可是,这和他被杀没有关系吧?我不认为我妹妹会杀了他。”
“我只是问一下,没有那个意思,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怀疑都只是假设。”蓦然总感觉敏希闪烁其词,似乎隐瞒了什么,可能涉及到隐私的问题,他于是也不往深处询问。
“另外,有个很冒昧的问题……你们家,和一个名叫李怀月的人是否认识呢?”
“李怀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这个人是谁啊?难道和仰慕的死有关系?”
“主要和遗言有关。沈仰慕先生留下的遗言,说杀死他的人存在于这个家族之中,却又说对方是个并不存在的人,我想,对于‘存在’,有没有特别的定义呢?而另一方面,七年前,一个名为李怀月的二十四岁的女孩子被人杀害,她临死前所留下的遗言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敏希的神情看起来非常地讶异,她似乎根本就无法想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随即也就逐渐地镇定了下来,她似乎是带着嘲讽的口气说:“你还真是会开玩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呢?”她看起来根本就不相信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是啊,的确非常荒唐,七年前死去的怀月和如今的仰慕留下极为相似的遗言。这似乎是天方夜谭。而仰寒则是一直漫无目的地揉搓着双手,心不在焉地环顾四方,根本就没有把这谈话当一回事。
蓦然感觉和他们交流确实不容易,但也必须尝试。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双膝处,心里思考着如何打开一个与他们能够彻底打开心扉地交谈的方法。
“没有要说的话了吗?”仰寒摇晃了几下脑袋,挥了挥手,招呼着服务生,高声说着:“我来买单吧。”
“可是,”蓦然还希望可以从他身上找出些线索来,但是沈仰寒已经站起身,将钱给了服务生。蓦然也站起身来,定了定神,说:“沈先生,我想还是让我来买单好了,钱我给你,反正今天是我托曾夫人让你们来的。”
“没必要,”沈仰寒的眉头一下紧锁起来,他用不满的口气说:“难道你以为我出不起吗?反正今天来这一趟也是因为觉得你有些见识,不过也和那些无能的警察没有区别!算了,你还是回去写你的小说吧。”
蓦然又看了一眼敏希,她似乎也没有久留的意思了,她收起皮包,一边起身一边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不好意思了,安先生,我也要告辞了,如果还有问题,那就以后再说吧。今天我们见面的事情我不会和家里人说的,我公公一向很讨厌有外人对我们家的事情刨根问底。”
“可是,我……”蓦然顿时感觉非常尴尬,还希望能多问出些有调查价值的线索来,但两人已经走远了。
离开餐厅的时候,蓦然不知道该怎么和灵裳解释才好。而闷热的天气和餐厅空调房的巨大反差,也让他感觉到烦躁不安起来了。他环顾四周,觉得还是先回家再做打算。不知道怎么,今天感觉周围特别的喧闹,高温的天气很快就让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真不知道最近几年夏天怎么会变得那么炎热,而这炎热的天气实在让人根本就无法冷静地思考。回到家后,他立刻就去洗了个澡,然后开好空调,在房间里躺着。
一个月前,他刚刚完成了自己最新的一部小说,所以这个月本来可以好好休假,他答应烈生开始调查怀月的死,可是,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这起案件,完全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现在根本没掌握到多少线索,所以很难细致地调查下去。到底该怎么做呢?
无论天气再怎么炎热,在沈家的宅院中,冷酷和阴暗永远都是充斥于每个人的心中。一切简直如同是这别墅本身的诅咒,即使有着富丽堂皇的房间,人的心所包裹的也只是封闭的一切,根本就不会感受到温暖。这源于人们之间的互相敌视和仇恨,源于人的猜忌和不信任,这个家族,是一个酝酿悲剧的源头。
沈君慨独自坐在房间里抽着烟,窗台上的那盆向日葵早就已经枯萎了。他一向习惯了一个人,冷清对他而言从不陌生。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只要一进门就可以一目了然,那陈旧的书桌,布满灰尘的电脑,一直锁着永远不会打开的书架,还有床头放着的那个丘比特的雕像。一切都还和昨日是相同的,人类真是奇怪,永远都想抓住过去,现在对他们的吸引力往往都无法和过去比拟。沈君慨就是这样一个人。
烟快抽完了,他取下烟,狠狠地抖了抖烟灰,把它塞入烟灰缸里面。接着,他靠着窗台,那唯一有热度的东西脱离了他,只在烟灰缸中飘出袅袅的烟雾。沈君慨一直都很在意这扇窗户,他永远都喜欢看这扇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似乎这样可以看得更远,更清楚一些。斜阳的余辉洒在他的脸庞上,着实让他感觉有点刺眼。
“如果是雅诗的话,她现在一定会帮我泡一杯咖啡,然后让我和她一起喝吧?哼,不过,她始终是死了。她只能陪伴我那么短的日子。”沈君慨在这时候往往会忘记他的年龄,那窗外的景色,好象也回到了过去一样。那沙地,那秋千,那木马,似乎都是触手可及的,可是,现在却只能在回忆中搜寻那模糊的影象了。有时候,会感觉恍惚,似乎它们都回来了,但更多的时候,是迷茫,似乎一切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褶皱的衬衫,这件衣服似乎一直没有改变,还和记忆中一样明艳。人类可以抓住的回忆,实在太少了……如果这个家可以回到过去,回到过去……
“你又在回忆往事了?”门开了,梅竹轻轻地走了进来。她似乎在后面观察他很久了。
“仰慕的死,你没有上心吗?难道就因为她不是许雅诗为你生下的,你就不把他当成你的儿子看待了吗?”梅竹永远都是用那阴沉的声音和他说着话,那口气也一直都带着埋怨的色彩。
沈君慨没有表露出什么感情,他一板一眼地说:“我不是让你敲门后再进来吗?”
梅竹冷笑了一声,她的声音中充斥着轻蔑和不屑,更带着一份伤感:“不要对我发号施令了,我只是你的女佣吗?你永远怀念着死了的人,那为什么还娶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你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了吗?我空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