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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逸深知她的脾气,知道一切真相后,已然猜到那支玉箫的‘好下场’,是以和她开了这样一句玩笑。这时他见白云面上一片红霞,似乎颇有愧色,不由心中一动,忙拉住她的手道:“那次纯是一场误会,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白云却摇了摇头,小嘴一扁道:“小师父,我……我好后悔,那管玉箫自小时你送了我后,我一直便珍藏身边,数年来从未离身。那次我……我实在是太伤心,竟将它……将它……”说到这里,大眼睛里已凝了一层泪雾,小嘴张了几张,似乎已要哭出来!
薛凌逸没想到一句玩笑话会令她如此伤心,当真是好生后悔。忙拍了拍的的手道:“聪儿,你不要伤心啦,算我说错了好不好?”他见白云只是低头不语,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他把玉箫在白云面前晃了晃,笑道:“聪儿,我告诉你个秘密,这白云凝碧龙凤箫不仅是一绝佳的乐器,而且还是一个奇特的暗器呢!你试按一下凤目。”
白云一怔,好奇心起,看了薛凌逸一眼,果然伸出手指在那凤目上一按。但听一声清脆的‘凤鸣’,从凤翅上忽然飞出一团白光,幻成一只凤凰。薛凌逸一声长笑,在凝碧箫上的龙眼上一按,但听一声‘龙吟’,飞出一团碧光,幻成一条飞龙,正和那‘飞凤相遇,蓦然龙凤齐吟,但见漫天龙飞凤舞,好看之极!白云只看的如呆如痴,心神俱醉,惊叹不已。
忽听薛凌逸叫道:“聪儿,别光看热闹,你仔细看它们走的是什么路数!”白云凝神观瞧,这一瞧,果然让她瞧出点门道。这一龙一凤忽而直飞,忽而斜射。或走直线,或走弧形,走的竟然是八卦阵的阵法!而且这‘白凤’和‘碧龙’实际上是两把极细小的飞刀幻成!这下白云大奇,叫道:“哎哟,它们走的竟是武侯八卦阵!呀,如它们罩了人,只怕绝顶高手也逃脱不出来!”薛凌逸微一颔首:“这也正是它的绝妙奇特之处!不过,它的杀伤力极强,白光碧光笼罩之下,几乎没有活人。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它。”一按玉箫龙嘴,绿光倏回,没入箫中。白云也依言一按凤嘴,收回了白光。
第3卷 不后悔
不后悔
二人在海上航行了一天,将近傍晚,天气忽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和风习习。这时却忽然黑云滚滚,狂风大作。大海象被谁激怒了似的,怒吼着掀起一排排巨浪,直冲想天空,扑向木筏!一会儿把它抛上了半空,一会儿又把它抛进了谷底。小木筏就像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在这无边的大海上,在这惊涛骇浪中颠簸漂流。
二人虽然都怀有绝世的武功,但对着浪翻波涌,强壮雄壮的大海,竟也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能为力了!冰冷无情的巨浪溅湿了他们的衣裳,也卷走了他们的食物和淡水……
白云自幼生长高山,哪里见过这阵势。心惊之下,脸色不由白了。又兼之浑身湿透,冰冷异常,她又禁不住这剧烈的颠簸,只觉五内俱翻,头晕目眩,几欲呕吐。薛凌逸因在海上住过一段时日,这时尚能支持。他拼力摇筏,与狂风恶浪搏斗。忽然一个大浪迎面打到。只听白云“哎哟”一声惊叫。薛凌逸吃了一惊,急回首看时,筏上已不见了白云的踪影!
薛凌逸只觉脑袋“轰”地一响,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他顾不得危险,急立起来,稳住身形,大声呼道:“聪儿,你在哪里?”他的内力极为充沛,虽然是在狂风呼啸之中,这喊声还是传出了很远。
忽然只听白云在远处应道:“小师父,我……我在这里。”薛凌逸大喜,循声凝神一望,见一白影在二十米以外沉浮,他急忙摇筏,想把木筏摇到白云面前。怎奈风浪奇大,小木筏哪里听人使唤,越摇离白云越远了。
白云现在倒也略通点水性,她仗着绝顶的轻功,并没有沉入海底。她一见小木筏摇不过来,情知自己已是九死一生。又见薛凌逸拼命摇筏,定然消耗不少真气。心中很是不忍,暗叹了口气,运力呼道:“小师父,别管我了,你自己保重……”话未说完,一个大浪忽然打到,灌了她一口又苦又咸的海水,呛得她几乎背过气去,身子也不觉向下沉去。她吃了一惊,忙提聚真气,重新又浮了上来。
忽听薛凌逸喊道:“聪儿,别慌!我就来!”蓦然舍弃了木筏,跃入水中,向这边急游过来。白云吃了一惊,又是感激又是着急,急呼道:“小师父,危险!快回到木筏上去!别管我!”薛凌逸却是一声不吭,向这边急游。忽然一个大浪排山倒海般地打来,将薛凌逸一下子裹在里面,却再也没有浮上来!白云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她以为薛凌逸出了什么不测,霎时眼前一黑,大声哭道:“小师父,等等我!”索性也不提真气,身子急向下沉去!
刚刚沉入一米多深,忽然只听耳边一声水响,身子一紧,已被人拦腰抱住,重新浮了上来。白云急睁开眼睛,见抱着自己的正是薛凌逸,一颗心登时放回肚里,激动之下,不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薛凌逸紧紧抱住她,宛如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再也舍不得松开。此时那小木筏早已被风浪卷的无影无踪了!头顶乌云满天,大雨如注。四下里波涛山立,这当儿怎分得出东西南北。
二人向四周望了望,但见恶浪滔天,满目俱是疯狂汹涌的海水,一片死亡的阴影笼在头上。白云叹道:“小师父,我让你走你为何不走?你自己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如今……”薛凌逸叹道:“傻丫头,你怎么到此时还说这样的话?我怎能抛下你?又怎会抛下你?你若有不测,我又焉能独存?既然上天要安排我和你死在一起,那我也是很高兴的,我不后悔。”
第3卷 失魂落魄
失魂落魄
白云闻言,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但觉心潮翻滚的比这海浪还要厉害,她叹了口气,身子不由靠紧了薛凌逸,低声道:“小师父,这次如能逃脱此难,我会嫁给你!”薛凌逸身子微微一颤,似是很激动。抱着白云腰的双手不由加了几分力度,却笑道:“聪儿,即使不能逃脱此难,我和你依然不要分开,我们下世做夫妻……”
二人随波逐流在水中漂流了三天,都是又累又饿,几欲晕去。白云虽稍识一点水性,但在此波涛汹涌的海水中,起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完全靠薛凌逸抱着她,才不至沉下水底。薛凌逸虽然水性极好,内力深厚。但他到底是拖着一个人,又三日未食,渐感气力不济,虚汗交流,脸色苍白如纸。
白云甚是内疚,她见薛凌逸已要虚脱,知道如再这样下去,二人都是难逃死路。可如让薛凌逸独自走,他定然不肯……这时风浪似乎更大了,白云看着疯狂汹涌的海浪,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已得了一个主意。她痴痴地望了薛凌逸一眼,心中喃喃地道:“小师父,我知道你对我好,哦,我死也无撼了!”在此生离死别之际,她几乎要流下泪来!她一咬牙,最后望了薛凌逸一眼,突然伸出手来,一指前面道:“小师父,你看那是什么?”薛凌逸一怔,不自觉抬头一看。忽觉手臂中一松,白云已挣脱了他的怀抱,恰好一个大浪打来。瞬息之间白云便被风浪卷的无影无踪了!
薛凌逸心中一沉,这霎时间宛如失掉魂魄一样,急呼道:“聪儿,聪儿,你在哪里?”他连声呼唤,喊到后来声音竟至嘶哑……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那怒吼的风声和波浪的撞击声……
大风一连刮了四天,方才停息下来。薛凌逸随波逐流,竟误打误撞地被送到了岸边。他又累又饿,又因在风浪中失去了白云,更觉万念俱灰,刚一到岸上,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凌逸在朦胧中闻到一缕幽香,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自己脸上,而且身边似还有一个女子……昏迷中似乎这女子就是白云,心中大喜若狂,张臂抱住了她的身子叫道:“聪儿,不要离开我!”那女子的身子却是明显僵了一僵,似欲挣脱,薛凌逸哪里肯放,紧抱住不放,叫道:“聪儿,要死我们死在一处,你再离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那女子又羞又急,眼泪不由一滴滴滚下来,忽然也叫道:“我不是你的聪儿,你放手!”猛地将他推开。
薛凌逸吃了一惊,突然间神志清明,惊觉眼前之人不是白云,失望至极,脑中天旋地转,便又晕了过去。就这样,薛凌逸一阵清醒一阵迷糊,有时觉的身边的女子是白云,大喜而呼,有时却又发觉不是,如坠冰窟。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薛凌逸只觉胸腔里一阵温馨,竟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缓缓睁开眼睛,见眼前似有一张女子面庞,不由大叫一声:“聪儿!”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地道:“薛哥哥,你到此时还想着她!”
薛凌逸一惊,这才真正醒过神来。凝神一瞧那女子,见那女子一身火红装束,秀眉俊目,满面泪珠,却是自己的师妹甘晓雯。这一下薛凌逸好生失望。他叹了口气,游目一扫四周。原来自己已睡在一张榻上,身上盖着薄被。要待翻身坐起,却是全身软绵绵的,竟是毫无一丝力气。原来他在海上这四天,早已累得脱力了!他迷茫地问道:“我……我脱险了吗?这……这是什么地方?”
甘晓雯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我为寻你,几乎跑遍了江湖……昨日我到海边散心,无意间发现你躺在沙滩上昏死过去,便把你救回来。现在是在客店。”薛凌逸一听,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甘晓雯的手急急问道:“雯妹,你在岸边是否还看到聪儿?”甘晓雯略感诧异,极不快地道:“怪不得你在昏迷中叫了一夜她的名字,原来她也和你掉入海中吗?”薛凌逸神色黯然叹道:“不错,她和我是一起落入海中的,可是我们在海里失散了……”
甘晓雯冷冷地道:“这几天海上的风浪奇大,只怕她早已没命了!”薛凌逸神色突变,大叫道:“不!不!她不会死!你莫咒她!”甘晓雯吓了一跳,忽然流下泪来,哽咽着道:“薛哥哥,我救你一场,你……你便如此待我吗?”薛凌逸一呆,这才察觉自己太过失态。他叹了口气,急急地道:“雯妹,你不要难过,是我……是我……唉,我心里急的很,聪儿寻不见,我快要崩溃了!”他这样的解释实还不如不解释的好。
第3卷 情根别种
情根别种
甘晓雯闻言,自然是更加气恼,冲口说道:“你……你就只想着她!我如掉进海里你未必便就这样失魂落魄!”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几乎要哭出来。薛凌逸呆了一呆,连声叹道:“雯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是我唯一的师妹,你如落入海中,我也是一样着急……”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暗道:“雯妹如落入海中,我自然是十分的伤心,可当真……当真会如此失魂落魄吗?”
他心中对师妹不禁也油然生出一丝歉意,语调也温柔了许多,道:“雯妹,求你到海滩上看看好不好?或许聪儿也能被风浪送到岸边……”说到这里,心中竟也似闪出一丝亮光,似乎看见白云已躺在海岸上。不由凭添几丝希望,呼吸也急促起来。抓住甘晓雯的手,连连道:“雯妹,快去!快去!算我求你!”
甘晓雯见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忽然生起气来,一嘟嘴儿道:“我偏不去!”薛凌逸一呆,叹了口气道:“好!,你不去,我自己去!”挣扎欲起,怎奈劳累过度,身子早已酥软无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