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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之间有私人恩怨吗?”
“可以这么说。”
“另外还有一名官员来找我谈,希望我让泰勒波利安见你。”【。52dzs。】
“结果呢?”
“我问他有什么样的医疗专业能够评估你的情况,然后就叫他去死,当然,我口气还算委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谈?”
“你在问我问题不是吗?”
“对,可我是医生,我也研究过精神病学,你为什么愿意和我谈?我可以假定你对我有某种程度的信任吗?”
她没有回答。
“那么我就决定这样解读了。我要你知道一点:你是我的病人,意思就是我只为你而不为其他任何人工作。”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他也回望了她片刻,随后改以较轻松的语气说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以医疗观点来看,你可以算是健康的人,不需要再康复几个星期。只可惜太健康了点。”
“为什么可惜?”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说:“你好得太快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就没有合理的理由把你隔离在这里。检察官很快就会把你转移到斯德哥尔摩的看守所,等着六星期以后开庭。我猜应该下星期就会提出要求。也就是说泰勒波利安便有机会观察你。”
她静坐不动。约纳森似乎有点心烦意乱,他俯身替她摆好枕头,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已经不会头痛也没有发烧,所以安德林医师很可能会让你出院。”他说着忽然站起来。“谢谢你愿意和我谈,在你被转走之前我会再来看你。”
他都已经走到门边,莎兰德才开口。
“约纳森医师。”
他转过身来。
“谢谢你。”
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出去锁上门。
莎兰德盯着上锁的门看了许久,然后躺下又盯着天花板。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枕头底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她拿起枕头,意外发现一个之前绝对不存在的小布包。她打开一看,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那部奔迈T3掌上电脑和充电器,接着再定睛一瞧,发现电脑左上角有一道小刮痕。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是我的掌上电脑,可是怎么会……她惊讶地瞄了上锁的门一眼。约纳森可真是充满惊奇的人物。她兴奋万分,随即打开电脑,发现有密码保护。
她沮丧地盯着一闪一闪的屏幕,仿佛在向她挑战。他们怎么会以为我能……这时她看了看小布包里头,发现底下有一张折起的纸。她把纸打开,上面有一行笔迹优美的字:
你是黑客,想办法解开吧!小侦探B
几个星期以来,莎兰德第一次笑出声来。厉害!她想了几秒钟,拿起触控笔写下“九二七七”这个数字组合,这刚好是WASP(黄蜂)四个字母在键盘上对应的数字,也是当初小侦探布隆维斯特擅自进入她位于菲斯卡街的公寓,触动了警报器,而被迫猜出的数字。
不对。
她又试了“五二五五三”,对应的是KALLE(小侦探)几个字母。
也不对。既然布隆维斯特有意让她使用电脑,选的密码一定不会太难猜。他以“小侦探”署名,这是他向来痛恨的外号。她自由联想了一会儿,确定是某种羞辱字眼。于是她打了“七四七七四”,对应的字母是PIPPI,该死的长袜皮皮。
电脑启动了。
首先屏幕上出现一个微笑标志,旁边还有一个漫画对话泡泡:
你瞧,不难嘛。建议你点进已储存的文档。
她发现最上端有一个“嗨,莉丝”的文档,便点进去看:
先声明,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的律师、我的妹妹安妮卡并不知道你拿到这部电脑。要继续保密。
我不知道你对上锁的病房外面发生的事了解多少,但奇怪的是,(尽管你性格怪异)竟有一群忠诚的笨蛋愿意为你尽力。我已经成立一个精英社团名叫“愚桌武士”,我们每年会举办晚餐聚会,以说你坏话为乐。(抱歉,你不在受邀名单之列。)
好了,言归正传。安妮卡正在尽最大努力准备你的开庭工作。当然,这其中有个问题:她为你工作的同时也受到那些要命的保密宣誓所约束,所以她不能告诉我你们谈了些什么,如此一来会有点不便。幸好她还愿意接受信息。
我必须和你谈一谈。
别寄到我的电子信箱。
也许是我穷紧张,但我有理由怀疑那个信箱的信不只有我一人看得到。如果你想寄什么,就进入雅虎社群“愚桌”。账号是Pippi,密码是p9i2p7p7i。麦可
莎兰德把信看了两遍,困惑地瞪着电脑。经过这段少了电脑的生活,她受够了网禁之苦。但她实在不明白布隆维斯特到底是用哪根脚趾头在想事情,偷偷塞了一部电脑给她,却忘记她需要手机才能联机。
苦思之际,她听见走廊响起脚步声,连忙关掉电脑,塞进枕头底下。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时才发觉布包和充电器还放在床头柜上。她伸手抓起布包藏到被子下面,电线则用两腿夹住。夜班护士进房时,她乖乖躺着望向天花板,护士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问她觉得如何、需不需要什么。
莎兰德回答说自己很好,并想要一包烟。护士口气坚定但和善地拒绝她的要求,倒是给了她一包尼古丁口香糖。护士关门时,莎兰德瞥了一眼坐在走廊上的警卫。她一直等到护士脚步声逐渐走远,才又再次拿起掌上电脑。
她打开电源,搜寻联机。
当电脑忽然显示已经建立联机,她简直像是受到惊吓。连上网络了,不可思议。
她马上跳下床来,但因跳得太急,弄痛了受伤的臀部。她环顾整个房间。怎么会呢?她绕了一圈,查看每个角落。没有,房间里没有手机。但是她却能联机。这时她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是无线控制的联机,利用侦测范围在十到十二米的蓝牙连接上手机。她的眼睛无意中注意到天花板正下方的一个通风口。
王八蛋小侦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她房间外围放了一只手机。这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但为什么不干脆把手机一起偷送进来?啊,对了,电池。
掌上电脑只需三天充一次电。网络联机的手机,如果上网上得凶,很快就会没电。布隆维斯特——或者应该说受他雇用、就在外头的某个人——必须定时更换电池。
但他把电脑的充电器也送进来了。他还不至于这么笨。
莎兰德开始思索该把电脑放在哪里,得找个藏匿处。门边和床背后的壁板上有插座,为她的床头灯和电子钟供电。还有一个原本摆放收音机的壁凹。她微微一笑。充电器和电脑都能放进那儿去。她可以利用床头柜里面的插座,让电脑在白天充电。
莎兰德高兴极了。两个月来第一次开启电脑悠游因特网,她心跳得好厉害。
用掌上电脑那迷你屏幕和触控笔上网,和用强力笔记本电脑的十七寸屏幕上网的感觉不一样。但她终究连上线了。如今她可以从索格恩斯卡的病床上接触到全世界。
她先上一个网站,上面登的全是宾州贾伯斯维尔一个籍籍无名、技巧也不甚高明的摄影师吉尔·贝茨拍的照片,相当无趣。莎兰德曾经查证过,实际上并没有贾伯斯维尔这个地方。然而,贝茨却拍了两百多张相片,建立一个小缩图相簿。她往下拉到第一百六十七张相片,点了一下放大,显示出来的是贾伯斯维尔的教堂。她将光标移到教堂尖塔点一下,立刻跳出一个对话框,要求键入用户名称与密码。她拿出触控笔,在屏幕上的名称栏写下“Remarkable”,密码栏写下“A(89)Cx#magnolia”。
这时出现一个对话框写着“ERROR|密码错误”,还有一个按键写着“OK——再试一次”。莎兰德知道如果按下“OK”键,再试另一个密码,还是会跳出同样的对话框,不管试几百年都一样。因此她在“ERROR”的“O”字上点了一下。
屏幕顿时呈现空白,接着有一扇动画门打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有如电玩“古墓奇兵”中的劳拉·卡芙特般的人物。她以一个对话泡泡提问:“你是谁?”
她点进泡泡,写下“黄蜂”,并立刻获得回应:“提出证明,否则……”动画中的劳拉随即拉开枪的保险。莎兰德知道这威胁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假如连续写错三次密码,网站就会关闭,会员名单也会删除“黄蜂”这个名称。因此她小心地写下密码“MonkeyBusiness”。
屏幕再次起变化,现在变成蓝色背景,还有一段文字:
黄蜂公民,欢迎来到黑客共和国。你上次来访至今已经五十六天。目前有十一位公民在线。你想要一、浏览聊天室;二、发送信息;三、搜寻档案;四、聊天;五、性交?
她点了“四、聊天”,然后进入“谁在线?”的选单,看见一串名称:安迪、班比、达科塔、贾巴、巴克罗杰斯、曼陀罗、普瑞德、滑溜、珍姐妹、半斤和三一。
黄蜂写道。
半斤写道。
三一写道。
达科塔写道。
莎兰德不太确定,只是怀疑达科塔是女的。其他在线的公民,包括自称为珍姐妹的那个,都是男生。黑客共和国(在她上次联机时)共有六十二位公民,其中有四名女性。
黄蜂写道。
达科塔写道。
三一写道。
他立刻遭到五人围剿。
六十二人当中,黄蜂只和两个人见过面。一个是瘟疫,不知为什么不在线。另一个是三一。他是英国人,住在伦敦。两年前她曾和他碰面几个小时,当时她和布隆维斯特在追踪海莉·范耶尔,因此请他帮忙在圣奥尔本某住宅进行非法窃听。莎兰德笨拙地操作着触控笔,真希望能有个键盘。
曼陀罗写道。
她敲着字母。
普瑞德写道。
滑溜写道。
三人同时争着问。
莎兰德用五行字简略叙述自己的情况,众人似乎都在忧虑地喃喃自语。
三一问道。
班比写道。
珍姐妹写道,紧接着大伙便七嘴八舌地诋毁黄蜂的智力。莎兰德不由面露微笑。最后达科塔又回到正题。
半斤写道。
黄蜂回答。
曼陀罗写道。
黑客共和国的公民通常不会散布电脑病毒,相反地,因为他们是黑客,因此和那些只为了破坏网络、摧毁电脑而制造病毒的白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这些公民嗜信息成瘾,只想有个运作正常的因特网可以入侵。
不过他们提议让瑞典政府停工并非虚张声势。黑客共和国并不是一个人人都能加入的俱乐部,而是由顶尖好手中的顶尖分子组成的精英部队,世界各国的国防单位都会愿意以天价请他们协助网络军事技术,只要他们能说服这些公民对特定国家产生忠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