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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是毕尔曼,而且已经取代潘格兰成为她的监护人。循环回归原点。毕尔曼攻击自己的受监护人,把她当成精神不正常、无力自卫的女孩,然而莎兰德绝非无力自卫。她早在十二岁便和从GRU叛逃的职业杀手对抗,还让对方终生残废。
莎兰德最痛恨那些厌恶女人的男人。
他回想起在赫德史塔逐渐了解她的那段时间,那应该是她被强暴后几个月左右,但他丝毫想不起来她曾说过任何一句话,暗示自己发生过这种事。事实上,她根本很少谈论自己的事。布隆维斯特猜不出她对毕尔曼做了什么,总之并未杀了他。这倒奇怪得很。否则毕尔曼两年前就死了。她肯定用某种方法控制着毕尔曼,至於原因他实在想不明白。但一转念忽然想到,她控制他的方法就摆在桌上。只要她手中握有这片DVD,毕尔曼就只能成为她的奴隶。结果毕尔曼求助於他以为是盟友的男人。札拉千科。她的父亲,她的头号敌人。紧接着一连串的事故发生。毕尔曼首先被射杀,然后是达格与米亚。
但为什么呢?达格怎么会造成威胁?
忽然他灵光一闪,明白了安斯基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布隆维斯特在窗子下方的地板上发现一张纸,是莎兰德列印出来后,揉成一团丢弃的。他将纸抚平,原来是《瑞典晚报》电子版上关于米莉安遭绑架的消息。
不知道米莉安在这整起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果她涉入的话一一但她却是莎兰德少之又少的朋友之一,说不定还是唯一一个。莎兰德将旧公寓送给她,而如今她却被打成重伤,躺在医院里。尼德曼和札拉千科。
首先是她母亲。现在又是米莉安。莎兰德肯定是恨得发狂。再次的挑衅,令人忍无可忍。
现在她要出击了。
※※※
中午用餐时,阿曼斯基接到厄斯塔康复中心打来的电话,本以为潘格兰的电话会来得更早,而他也没有主动联络,因为害怕自己得报告莎兰德罪证确凿的消息。如今至少可以告诉他,她的涉案其实并非毫无疑点。
“进度到哪了?”潘格兰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进度?”
“调查莎兰德的进度。”
“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做这类的调查?”
“别浪费我的时间了,阿曼斯基。”
阿曼斯基叹了口气说:“你说得没错。”
“我要你来见我。”潘格兰说。
“这个周末我可以过去。”
“不能等那么久,我要你今晚就来,要讨论的事多着呢!”
※※※
布隆维斯特在莎兰德的厨房给自己煮了咖啡、做了三明治。虽然期望能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但并不抱太大希望。从她强力笔记本电脑里空空的硬碟可以知道,她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藏身处了。他找到公寓已晚了一步。
下午两点半,他仍坐在莎兰德的桌前,将毕约克那份“非报告”读了三遍。报告是以备忘录的格式写成,要交给未具名的上司,其中的建议很简单:找一个肯配合的精神科医师,将莎兰德送进儿童精神病院。那女孩绝对有病,她的行为显现得一清二楚。
布隆维斯特打算将来要好好地盯毕约克和泰勒波利安,而且有点迫不及待了。这时手机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又是我,玛琳。好像有点收获。”
“什么收获?”
“瑞典的社会保险记录中没有罗德纳·尼德曼这个名字,电话簿、报税记录、摩托车执照资料库里面也都没有。不过你听这个。一九九八年,有一家公司向专利局申请注册,名称是KAB进口公司,邮政信箱地点在哥德堡。这家公司专门进口电子产品,董事长名叫卡尔·阿克索·波汀,缩写就是KAB,一九四一年生。”
“我没有联想到什么。”
“我也是。董事会上还有一个会计师,也同时登记在其他数十家公司内,看起来像是小公司都需要有的挂名财务主管。这家公司成立后,业务大致处於停滞状态。不过第三个董事成员的名字叫R·尼德曼,在瑞典没有社会保险号码,出生於一九七○年一月十八日,并列名为该公司的德国市场代表。”
“做得好,玛琳,太好了。除了邮政信箱之外有地址吗?”
“没有,但我追查了波汀。他户口登记在西瑞典,住址是哥塞柏加邮政信箱六一二号。我查过了,好像是位於哥德堡东北方,离诺瑟布鲁不远的乡间地区。”
“对他知道多少?”
“他两年前申报的收入是二十六万克朗。据我们警界的朋友说,他没有犯罪记录,合法拥有一把麋鹿猎枪和一把霰弹枪,有两辆车,一辆福特一辆萨博,都是较旧的车款。没有交通违规的点数。未婚,自称是农夫。”
“这个男人我们一无所知,也没有前科。”布隆维斯特思索片刻,必须做出决定。
“还有一件事。阿曼斯基打了几次电话找你。”
“谢了,玛琳,我晚点再打给你。”
“麦可……你没事吧?”
“不,我有事,不过我会保持联系。”
作为好公民,他理应通知包柏蓝斯基,但若是这么做,要么就得将莎兰德的真相全盘托出,要么就是搅和在半公开、半隐瞒的情况中。但这都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莎兰德已经出发去找尼德曼和札拉千科,不知道她查到多少,但既然他和玛琳能找到哥塞柏加邮政信箱六一二号,莎兰德一定也找得到,而且非常可能已经前往哥塞柏加。那是自然的步骤。假如打电话告诉警方尼德曼的藏身之处,也得告诉他们莎兰德很可能正往那儿去。她目前因三起命案与史塔勒荷曼枪击事件被通缉,也就是说国家武装反应小组或其他类似的小组将会奉命逮捕她。而莎兰德无疑会拼命反抗。
布隆维斯特拿起纸笔,列出他不能或不会告诉警方的事。首先是摩塞巴克的地址。
莎兰德为了确保这间公寓的隐秘性,大费周章。这里有她的生活与秘密,他不会泄露。
其次他写下毕尔曼,并在名字后面加上问号。
他瞅了一眼桌上的DVD。毕尔曼强暴了莎兰德,甚至差点杀了她。
这可恶的家伙滥用自己监护人的身份,这种下流行径本该公之於世,但却又面临道德的两难。莎兰德并未报警,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但若是警方展开调查,她自己将会在媒体上曝光,而最惨不忍睹的细节也会在数小时间外泄,难道这会比较好?这片DVD是证物,其中某些画面最后恐怕会登上晚报版面。
还是让莎兰德自己决定怎么做吧。但他都能追踪到她的公寓,警方迟早也会找上门来。于是他将DVD放进自己的袋子里。接下来他写下毕约克的报告。一九九一年,它被盖上“绝密”的印章;它为发生过的一切作出解释;它说出札拉千科的名字,说明了毕约克的角色,再加上达格电脑中的嫖客名单,毕约克恐怕得焦虑不安地面对包柏蓝斯基好几个小时。而根据来往的书信,泰勒波利安也会深陷麻烦之中。
这些文件将会指引警方前往哥塞柏加,但至少他早了一步。他打开从日记,以大纲的形式写下过去二十四小时内,从他与毕约克、潘格兰的谈话,以及从莎兰德住处找到的资料,所发现的重要事实,约莫花了一小时。然后将档案连同他自己调查的结果都刻录到一张光碟上。
他考虑着该不该打个电话给阿曼斯基,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已经有太多事情忙不过来。
布隆维斯特走进《千禧年》杂志社,直接来到爱莉卡的办公室。
“他叫札拉千科。”他连声招呼也没打,劈头就说:“曾经是苏联某情报单位的职业杀手,在一九七六年叛逃,受到瑞典政府庇护,还拿国安局的薪水。苏联解体后,他也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变成全职黑道分子。现在他涉及性交易与武器毒品的走私。”
爱莉卡放下手中的笔。
“忽然冒出个KGB,我怎么不觉得惊讶呢?”
“不是KGB,是GRU,军队的单位。”
“所以很严重。”
布隆维斯特点了点头。
“你是说他杀死了达格和米亚?”
“不,不是他,是他派的人。罗纳德·尼德曼,玛琳一直在找相关资料的那个怪物。”
“你能证明吗?”
“多少吧,有些只是猜测。不过毕尔曼被杀是因为他向札拉千科求助,请求对付莎兰德。”
布隆维斯特说出了莎兰德留在抽屉里的那张DVD的事。
“札拉千科是她父亲……”
“我的天哪!”
“毕尔曼在七十年代中期是国安局的正式员工,也是札拉千科叛逃时代表政府欢迎他的人之一。后来毕尔曼自己开业当律师,还专门替国安局里面一群高层做违法勾当。我认为他们内部有一小群人偶尔会到桑拿中心碰面,全面控制局势并为札拉千科保密。我猜国安局里其他人连听都没听过这个王八蛋。莎兰德有可能会踢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就把她关进儿童精神病院。”
“这不可能是真的。”
“这是真的。”布隆维斯特说:“发生了很多事,当时的莎兰德并不容易掌控,现在也一样……但是她打从十二岁起,就威胁到国家安全。”他将事情经过概略说给她听。
“这些还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爱莉卡说道:“而达格和米亚……”
“达格是因为发现了毕尔曼与札拉千科之间的关系而遇害。”
“那现在怎么办?应该要告诉警方,对吧?”
“一部分,不能全说。我把重要信息都拷贝在这张光碟里,以备不时之需。莎兰德去找札拉千科了,我也要试着找到她。这件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麦可……我不喜欢这样。我们不能隐瞒有关命案调查的资讯。”
“我们没有要隐瞒啊!我打算打电话给包柏蓝斯基。但我猜莎兰德正在往哥塞柏加的途中。她还因为三起命案遭到通缉,如果我们报警,他们将会派出武装小队带着装有狩猎用子弹的备用武器,而她很可能会拒捕。到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顿了一下露出苦笑。
“所以最好的做法应该就是不让警方知道,那么武装小队便不会落得麻烦的下场。我得先找到她。”
爱莉卡显得犹豫不决。
“我不打算揭露莎兰德的秘密,包柏蓝斯基得自己去发掘。我要你帮个忙。这个文件夹里有毕约克在一九九一年写的报告,以及毕约克和泰勒波利安往来的几封信,我要你复印之后交给包柏蓝斯基或茉迪。二十分钟后,我就要前往哥德堡。”
“麦可……”
“我知道。但我从头到尾都站在莎兰德这边。”
爱莉卡紧闭双唇,未发一语。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当心点。”她说,但他已经离开了。
我应该跟他去的,她心想。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恰当之事。但她仍未告诉他说自己即将离开《千禧年》,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结束了。她拿起文件夹,走向复印机。
※※※
信箱位於某购物中心内的邮局。莎兰德没去过哥德堡,对这座城市的环境也不熟,但仍找到了邮局,还坐进一家咖啡馆,透过窗户的空隙监视信箱旁的动静,这扇窗外就贴着较进步的瑞典邮政系统的宣传海报。
奈瑟化的妆比莎兰德低调,脖子上戴着几条可笑的项链,正在阅读《罪与罚》--在隔一条街的书店里买的。她很悠闲,偶尔才翻过一页。
午餐时间就开始监视,却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定时来拿信,是每天来还是每两个星期来一次,当天是否已经有人来收过信,又或者是否真有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