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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望了古冷意一眼,对他说道:“古公公,你起来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够怪你,你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传信而已。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要策划好的,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传一封信给万贵妃,好让万贵妃和周太后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做这件事情,然后他就派人在京城之中大肆传扬这件事,好让京城之中nòng得人声húnluàn,而这个时候他埋伏在宫中的人就可以趁机来刺杀皇上了。就算是这个计策失败了,他也可以继续再想别的计策,应该也没有人怀疑到他,如果这个计策成功了的话,相信现在皇上他已经死了。”
古冷意听她说完这么多之后,一句话都不说。
简怀箴倒是微微一笑,说道:“古公公,想必你心目中已经有人选了吧?”
古冷意额头上不禁又流出冷汗来,他望了简怀箴一眼,缓缓的说道:“这,这。”
简怀箴倒是笑着说道:“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呢?”
古冷意连忙跪下来磕头,连声说道:“奴才不敢妄自揣测。”
“本宫恕你无罪。”简怀箴对他说道。
“是。”古冷意抬起袖子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这才一字一顿,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不才,奴才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跟景王有关系,因为只有景王才会如此熟悉皇上得了摄魂术,所以有可能是他来做了这件事情。这只不过是奴才心里的个人的想法,也不一定正确,还请皇长公主姑妄听之。”
简怀箴点头,她目光犀利的望着古冷意,赞赏的说道“不错,本宫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要说谁能够做出来,除了景王之外,本宫也实在想不出到底有谁。怪不得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在京城里发现景王的下落,倒是本宫疏忽了一件事情。一直以来,本宫都以为景王他已经从秘道逃出了皇宫,其实他根本还潜伏在皇宫之中,本宫派人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却独独没有搜的地方就是皇宫。”
简怀箴说到这里之后,也不禁心中产生了一丝的悔意,幸好这段时间以来,景王没有对朱见深下手,而乾清宫的shì卫又足够的严密,倘若被他掉以轻心,在这个时候,景王要对朱见深下手的话,说不定朱见深早就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简怀箴不禁头上浸出了冷汗,她对古冷意说道:“你现在立刻派人把尤大献再传过来,就说本宫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是。”古冷意连声答应着,便立刻去传尤大献。
尤大献刚刚沮丧的离开了乾清宫,他一方面有些庆幸简怀箴没有惩罚自己,而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做得太不对了,以至于差点让皇上被人给刺死,想起这些,他心里就觉得很是沮丧。
他刚刚回到自己的衙mén,就有小太监前来传旨,让他继续去见皇长公主,他心中一惊,心想,皇长公主不是要对付我吧?也罢,如果她真要这么做的话,也是无可厚非,谁让我有负她的托付呢?
这么想着,他心里倒豁然开朗,就跟着那小太监重新到乾清宫中见简怀箴。
见到简怀箴,他扑通一声跪下,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尤大献没有一句好说的。”
原来这尤大献本来是绿林出身,后来才考取了武状元,然后才入京做官的,他对朱见深忠心耿耿,简怀箴素来是知道的。
简怀箴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十分jīng细的人,可是难能可贵的是他的xìng格虽然有些粗犷,却并不鲁莽,而今简怀箴见到他竟然误会自己要对他痛下杀手,不禁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我倒没有,尤统领既然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那么本宫也不想跟你追究了,希望你能够将功补过,把这背后主使的人给抓出来。”
“背后主使的人?难道皇长公主怀疑这件事情是有人策划的?”
“不错。”简怀箴的目光之中lù出了一丝冷漠的神sè,说道:“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策划的,你不是也同本宫说过吗?这一百多个叛党就像是忽然从皇宫之中生出来一样啊,那事情肯定是显而易见了,一定是有人早就埋伏在皇宫里,只等待时机,把这些叛党揪出来,好让他们来对付皇上。本宫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不知道尤将军可想到了是谁?”
尤大献听到简怀箴这么说,他睁大眼睛望着简怀箴,望了半天,才摇头说道:“皇长公主,你不会怀疑是我吧?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我对皇上,对皇长公主都是忠心耿耿啊,如果皇长公主不相信的话,尤大献现在立刻就死在皇长公主的面前。”
皇长公主被他nòng得哭笑不得,人没有智慧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智慧还自作聪明,简怀箴叹口气,对他说道:“尤将军,你说到哪里去了?本宫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啊?本宫只不过是说,让你去将功补过,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而已,本宫认为这件事情跟景王有脱不了的干系。”
“跟景王爷?这怎么可能呢?景王爷他明明已经逃出宫外去了啊。”尤大献望着简怀箴,不可思议的说道。
“不错,他的确是逃入了密道之中,可是到底这秘道是不是真的通往宫外呢?我们也根本就没有查证过,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查密道,看到密道是不是真的通往宫外。”
“是。”尤大献答应着。
上次的时候,简怀箴派人去调查密道,发现密道里面机关重重,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出去,他才错以为朱见辰熟悉密道机关,所以才可以从密道逃走,而今可见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尤大献答应着,正准备往外走,简怀箴却又喊住了他,摇头说道:“罢了,那密道不必再去查了,你派人把密道给填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大献不解的问道。
简怀箴缓缓的说道:“因为那密道之中布满了机关,如果非让shì卫们去查的话,也一定能查得出来,可是到时候必然会有所损伤,这是本宫非常不愿意见到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密道给填了。现在本宫可以肯定,景王朱见辰一定藏在宫里,你派人四处去搜,无论如何,也要把朱见辰给搜出来。而你要搜的地方,第一个地方就是御医署。”
“御医署?为什么是这里?”尤大献倒觉得很不明白。
简怀箴便慢慢的给他解释:“其实这很简单,那一天景王他受了伤,而他受了伤就一定会想法子来医治,而他身上想必也没有带着什么yào,那么就只有从御医署里拿yào了,所以这是第一个可以查的地方。当然,那一天他受的伤到底有多重,我们也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本宫的一个推测。”
原来那一天简怀箴派人调查密道的时候,在密道里发现了血迹,所以她才推断朱见辰和夏了了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受了伤。
简怀箴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地方可查,就是御膳房。他们既然在这皇宫之中躲着,就一定要吃饭的,只要他们吃饭,就一定有迹可寻。”
“是。我知道怎么去查了,我一定派兄弟们把皇宫上下都查个遍。”
简怀箴点头说道:“想必现在景王还不知道本宫要查他,而且他在宫中既然能够策动一百多个人同时叛luàn,可见他的踪迹并没有那么难查。本宫给你三天时间,让你无论如何也要在这段时间里把景王给抓出来,皇上的病只有景王才能医治,皇上的xìng命就jiāo到你的手里了。”
尤大献听完之后,顿时浑身哆嗦了一下,但是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又油然而生,他连忙点头说道:“是,皇长公主,我知道怎么去做了。”于是他便按照简怀箴的吩咐,派人去查这件事情了。
简怀箴转过脸来,吩咐古冷意,对古冷意说道:“古公公,皇上的安危就jiāo到你的手里了,无论如何,你也要好生的看着皇上,千万不能够让皇上出了什么闪失。明白吗?我相信景王对付皇上这一次之后,以后也一定会想法子对付皇上的,但是接下来这三天,他倒未必有时间来对付皇上,我相信这三天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四处躲藏的。”
“是,皇长公主放心吧,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照顾好皇上周全,绝对不让皇长公主担心。”他连忙跪下说道。
简怀箴点点头,便带着宫人们走了出来。
简怀箴回到万安宫不提,且说万贞儿被简怀箴勒令回到自己宫里面去面壁思过,越想越是生气,她不停的在宫里走来走去,愤愤的说道:“实在是气煞人也,本宫为皇上做了那么多,皇长公主又为皇上做了什么,结果到头来所有的错都落到本宫的身上了。”
陈嬷嬷见到她非常生气,连忙劝慰她说道:“娘娘,您先不要这么生气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生气也没有办法了,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你让本宫如何能够不生气吗?本宫也不想生气啊,可是出了这种事情,本宫实在是没有法子不生气。皇长公主口口声声的说知道本宫为皇上立下了大功,可是本宫到如今也没有做过什么嘛?所做一切都是为要救皇上的xìng命,这到头来反而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等到皇上醒了,本宫就会变成卑贱的贵人。本宫真是机关算计,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啊。”
陈嬷嬷一时之间也有些悲悯,她缓缓的劝说道:“娘娘也不要这么灰心丧气,虽然说皇长公主现在对您有些不满,可是毕竟皇上对您还是很满意的啊,说不定皇上醒了之后,并不会按照皇长公主所说的降娘娘的品级呢?”
“皇上真的醒了的话,也未必不会惩罚本宫啊,皇上肯定会听皇长公主的话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都可以权衡谁轻谁重,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是本宫重,还是皇长公主重,本宫清楚得很。本宫相信,到时候皇上一定不肯保本宫。”万贞儿越说越生气,到最后气得把案几上的几个青huā瓷杯子扫落在地。
陈嬷嬷连忙派宫nv前来收拾,对她说道:“娘娘,现在就算是发脾气也于事无补啊,娘娘还是想一想,现在应该做什么才可以重讨皇长公主和皇上的欢心嘛。”
“总之,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万贞儿越想越生气,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娘娘,您先消消气吧,事情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娘娘就算是生气也于事无补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陈嬷嬷一言一语的安慰万贞儿。
万贞儿想了想,缓缓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想了。”说完之后,她望了陈嬷嬷一眼,对陈嬷嬷说道:“你觉得皇上真的会把本皇贵妃降为贵人吗?”
“这个,皇上不一定会的,毕竟娘娘为皇上立了这么多汗马功劳,皇上他一定会体谅娘娘的难处的。”
虽然刚才万贞儿自己也说过皇上一定会把她降级的,而陈嬷嬷心里也这么认为的,可是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应该添油加醋,如果是再添油加醋的话,想必万贞儿一定会暴怒已极,她便只好这么安慰。
万贞儿点了点头,对她说道:“在这皇宫之中,倒是行路,真是走一步都举步维艰,枉本宫机关算尽,想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周太后身上,没有想到到头来皇长公主还是不肯放过本宫。本宫一心一意的为了皇上,几次三番的为皇上身涉险境,而今,却落得如此的下场,到现在本宫也有些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