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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夫人忍不住拿起手绢来擦试了一下眼睛,说:“你这孩子,老生心中这份悲伤刚刚才平抚了,你又拿眼泪来招我。”边说着边让于柔取一块手绢送到唐惊染的手中。
唐惊染看到张氏夫人忽然跪下来,她对张氏夫人说道:“老夫人,我今天之所以来见你,乃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是什么事?”张夫人问唐惊染。
她见唐惊染忽然来到,以为是因为于冕的事情,谁知道她又说有别的事情,所以让张夫人难免会觉得惊疑不定。
唐惊染安安静静的说道:“老夫人,于冕在临死的时候曾经嘱托我,让我好生的照顾你,但是我想我以后不能够好好照顾你了,还有柔儿,希望柔儿可以照顾好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张夫人看到唐惊染眼中那分绝望和悲伤的神色之后,不禁也被吓了一跳。
在她的心目之中,唐惊染一直都是较温和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
唐惊染摇了摇头说道:“夫人,惊染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是我对不起于冕,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凡事以自己为重。”
说完她便站起来,继续对张氏夫人说:“我要走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夫人你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望着唐惊染近乎仙子一般的背影,于柔和张夫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于柔侧着脑袋问张氏夫人道:“妈妈,你说惊染姐姐她到底想做什么?她不会是想不开吧?”
张夫人望着天说道:“所谓悲哀莫过于心死,此时你惊染姐姐的心已经死了,一个人的心已经死了,她又怎么会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活在这世上呢?所以她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她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任凭我们怎么劝说都劝不住的,所以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柔托着小脸说道:“惊染姐姐实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之一,我实在是不希望她有什么危险。”
张夫人点点头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的哥哥不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送了命吗,便是旁人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柔见母亲说话的时候十分决绝,她也不好开口。
且说唐惊染回到怀明苑之中后,她便把纪恻寒和方寥请了过来。
纪恻寒和方寥见到唐惊染忽然这么郑重的请他们过来,两个人俱都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唐惊染自从于冕死后,便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已经好几天。
方寥十分心疼的望着唐惊染,对她说道:“惊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就告诉我吧,你不要为难了自己才是。”
唐惊染点点头对他说道:“你放心吧,师傅,惊染一定不会为难自己,只是惊染有一件事情想恳求师傅和纪师叔。”
“哟,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是,只要我纪恻寒能够做得到的,我绝对不推托。”纪恻寒豪气干云的说道。
其实纪恻寒也是十分疼惜唐惊染的,他和方寥、江少衡一样,都把唐惊染当作子侄辈来看待。
唐惊染跪下来对他们说道:“师傅,我想把烛影摇红拜托给师傅,而把忏情门拜托给纪师叔,我之所以没有请江师叔,是因为我知道江师叔心中有很多未了的心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人,我知道纪师叔也不愿意被世俗所缠绕,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惊染你是不是想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这么想,要是你这么想,你师父会为你担心的!”纪恻寒连忙说道。
方寥见状,连忙把唐惊染拉起来问她道:“惊染你到底想做什么?”
方寥本来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见到唐惊染这么说,知道一定有古怪。
方寥这一生最在乎的人无非有两个,第一个就是简怀箴,简怀箴对他而言,到现在已经是美人如花隔云端,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唐惊染,唐惊染在他心中就像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唐惊染出什么事的。
唐惊染面上露出一丝惨笑,她对方寥说道:“师傅你放心吧,惊染一定不会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只不过到了现在,我的心里实在是已经容不下太多东西,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事,我现在也无心打理,但是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刚刚遭遇了重大的创伤,还需要人来带领他们恢复,所以我便把两个门中的弟子托付给师傅和师伯,还希望师傅和师伯能够圆了惊染这一个愿望才是。”
方寥和纪恻寒互相对看一眼,方寥才缓缓地说道:“惊染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和你纪叔叔一定会答应你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不要想不开,所谓死者已异(音),生者应该坚强的活下去,这才是对死者最好的交代,你明白师傅说的话吗?”
“惊染心目中全都明白的,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唐惊染的目光之中,忽然增添了几分坚定的神色。
方寥见她这么说,一颗心这才安静下来。
他说道:“好,既然你现在心情不好,那你就出去散散心吧,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事情我和纪兄先给你看着,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们的承诺。”
“师傅、纪叔叔你们放心吧,惊染说过的事情,绝对不反悔,惊染说不自杀就绝对不自杀。”唐惊染对两个人许下了承诺。
方寥和纪恻寒这才安心下来,他们也觉得唐惊染遭受了如此大的创伤,的确是需要时间来恢复,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唐惊染离开了纪恻寒和方寥之后,她忽然去到了宫中见简怀箴。
一五四,效鱼肠
见到简怀箴之后,她便跪下来对简怀箴说道:“公主姑姑,倘然惊染有朝一日做出了令公主姑姑不满意的事情来,公主姑姑会不会记恨惊染?”
简怀箴听惊染这么一说,心中猛然想到了两个字,连忙对惊染说道:“惊染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于冕的确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可是人这一生,谁不经历过生离死别呢?倘若没有生离死别这便不是人生了,我这一辈子身边的人死去一大半,但是我仍旧在这世上活着。”
“并不是这样的,公主姑姑你放心,惊染已经答应过师傅和纪叔叔,一定不会想不开,就一定不会想不开,但是倘若有朝一日惊染做出了有负公主姑姑所托的事,公主姑姑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唐惊染望着简怀箴的眼神十分的真挚。
简怀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唐惊染所说的是什么,而且此时此刻她也无心去想那么多了,她唯一所想的就是唐惊染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她便把唐惊染扶起来,扶到旁边的檀木椅子上,让零落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中,对她说:“惊染事到如今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那么就都什么都不重要了,你记得,你的身边还有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照付与你的。”
唐惊染听简怀箴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说道:“公主姑姑惊染多谢你,倘若没有公主姑姑也没有今日得唐惊染。”
简怀箴一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唐惊染才好。
便对她说道:“惊染,你既然来到了宫中,就在这宫中多呆两日吧,陪陪我?”“好,惊染也是这么想的。”唐惊染点点头。
唐惊染同简怀箴经过一番交谈之后,简怀箴就留唐惊染在万安宫中住了下来。
唐惊染原本在于冕死后,心中乃是十分悲痛欲绝的,但是她在这宫中的日子,反而过得出乎简怀箴的预料。
简怀箴见唐惊染日子过得好,心里也安慰了很多,反而是零落倒觉得唐惊染有些与平日不同,她便对简怀箴说道:“公主,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惊染姑娘此次入宫跟平日大有不同之处?”
简怀箴望着唐惊染翩若惊鸿的身子,她说道:“零落,你想多了,惊染能够放下于冕的事情,我就觉得很安慰,其实于冕的事情,也终究是我做错了,倘若我当初肯把金玉杖交出来,说不定她也不会遭逢如此的大难。”
“公主你不要这么说,要是你真的把金玉杖交给皇上,那皇上说不定还要做出多少无法无天的事情来呢?公主你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苍生,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你所做的是对的。”
“也许吧!所以我现在只要看到惊染能够快乐的活着,那么我就没有什么所担忧的事情了。”简怀箴说道。
零落见简怀箴如此,知道现在同简怀箴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但是她总觉得唐惊染实在是很有古怪,只是简怀箴也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发现罢了,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向简怀箴提起,因为简怀箴此时此刻便是谁的劝说都听不下去了。
而宫中的另外一个人皇上也知道唐惊染现在就在宫中,他听说唐惊染入宫之后很想来看唐惊染一眼,但是却怎么都鼓足不了勇气。
于冕的死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之前的时候,他也一心一意的要治于冕于死地,但是当于冕真正被人杀害之后,还是让朱见深觉得大出意外。
尤其是他十分担心唐惊染,他不知道唐惊染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虽然说他也十分愤恨于冕欺骗过唐惊染,但是不管怎么样,唐惊染既然喜欢于冕,那么于冕的死,该对她打击是十分巨大的呢?
朱见深见简怀箴为于冕浓重的办了后事之后,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他唯恐简怀箴来找自己的不是,虽然于冕不是自己直接亲手杀死的,那也是自己害死的,是自己下令让林建安,命杀手虐待于冕。
而于冕说不定就是在逃走的时候,因为身受重伤,不堪重负,所以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么一说,那于冕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所以这让朱见深觉得十分不安,他虽然是一朝天子、九五之尊,也杀了很多人,死在他手中的冤魂也不计其数,惟有这于冕是与众不同的,他不但是先朝的忠臣于谦的儿子,还是简怀箴所器重的子侄,又是唐惊染所心爱的人,这三重关系怎么理都不能够理得清楚。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简怀箴反而没有来向自己兴师问罪,这让他觉得很意外。
他十分了解简怀箴,他知道有些事情简怀箴可以选择沉默,但是当她积累到一定的时候,而隐忍不住的时候,就一定会爆发出来,到时候就是暴风雨来临的时刻了,而现在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每日每夜便在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中度过,他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这厢朱见深过得惴惴不安,而那厢简怀箴实在没有想出法子到底该怎么同皇上商议这件事情才好,所以她一直把这件事情搁置下来。
此时此刻,有句话正应验了简怀箴的心情,那便是悲哀莫大于心死。
到了现在,简怀箴心中已经对这个皇上完全失去了信心,所以她之所以沉默是想看看皇上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然后她再权衡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唐惊染会做出一件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日,唐惊染忽然一个人跑到乾清宫外,想要求见皇上。
那守卫的人乃是新调过来的古冷意,古冷意见到唐惊染,他知道唐惊染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所以便对唐惊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