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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吗,我乃是皇太子的亲生母亲,要处理我,你还不够资格。”
听到周贵人的话,钱皇后霍的一声站起来,她的神情十分深恶痛绝,她对周贵人说道:“周贵人,你平日张扬跋扈本宫也就忍你,可是今天你不但谋害皇上,还目无尊长,本宫在也不能容你。你说皇长公主是前朝公主不能管束于你,本宫可是一国之母,是六宫的皇后,这六宫的事务,却都是本宫打里的,本宫总有资格来处置你了吧。”
周贵人见钱皇后一扫往日的不问事事,突然变的厉害起来,心中害怕。
她不知道她今天做的事情,已经触犯到了钱皇后的底线,钱皇后可以允许有人伤害自己,却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皇上。周贵人是皇上的妻妾,却为了一己之私,连毒害皇上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也难怪钱皇后心中愤怒了。
周贵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钱皇后又缓缓说道:“更何况皇上平日身子好的时候,也向来尊重皇长公主,这六宫的事务,皇长公主一向做得了主。便是本宫有什么事情,都要向皇长公主请示,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贵人。”
周贵人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仰天朝看道:“我是败了,但不是败在你的手中。皇后娘娘,你以为你还是往日的皇后娘娘吗?”
简怀箴见周贵人神情有些疯狂,冷笑一声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周贵人,你谋害皇上大逆不道,不但罪该处死,而且要株连族人,事到如今谁也保不了你。”
四十九,心药医
周贵人站起来扑到朱见深的身上,扯着朱见深的衣襟,对简怀箴说道:“你敢…你敢杀死我,我可是堂堂皇太子的生母,你要是处死了我,你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朱见深瞥了一眼神情有些癫狂的母亲,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怜悯,虽然周贵人做的事,也让他深恶痛绝,但始终周贵人是他生母,他跪下来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母亲今日的确是做错了,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孙儿不敢求皇长公主原谅母亲,但求皇长公主饶恕母亲的性命吧。”
简怀箴见朱见深神情恳切,而周贵人却似是有恃无恐,便沉默不语。
朱见深继续磕头道:“皇姑奶奶,孙儿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母亲一条生路吧!如果皇姑奶娘不答应,孙儿就在这里常跪不起。”
“唉”简怀箴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周贵人的性格,今日但凡能够逃脱了,他日一定还会在后宫中兴风作浪,钱皇后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但是朱见深也说的对,周贵人始终是他的生母,如果要处死周贵人的话,朱见深心里是不能够服气的,简怀箴不想伤害朱见深的感情,便叹息道:“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周贵人虽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从今天开始,周贵人便去冷宫面壁思过吧。另有周贵人的哥哥周富,胆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由皇太子来处置吧。”
简怀箴不肯处理周富的事情,一则是后宫不得干政;二则是简怀箴也不想因为皇太子舅舅的事情,让皇太子伤怀,所以她给朱见深一个机会,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朱见深肃然道:“是,孙儿一定秉公处理,来人啊,传下命令去,立刻去捉拿周富,把他关入天牢之中,等皇上醒来之后亲自发落。”
“是”。当下就有太监答应着,出去捉拿周富去了。
简怀箴见朱见深办事十分干脆利落,为人又很是公正,心中很是欢喜,也说道:“好了,已经折腾了半日,事情也该结束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吧。”
“王道灵你意图谋害皇上十恶不赦理当处死,来人把王道灵带下去,送到午门口处斩。”简怀箴的话斩钉截铁。
“是”。太监答应着就把王道灵给推出去了。后面传来王道灵的呼喊之声,过了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有几个宫女上前来按照简怀箴的吩咐,把周贵人身上的钗环悉数去掉,把周贵人带到冷宫去了。
简怀箴自回万安宫中。钱皇后、朱见深等人去探望皇上病体。
朱祁镇中毒之后,身子越发变得虚弱起来。虽然经过简怀箴上弦金针的治疗,却仍旧难以痊愈,他虽然已经醒转过来,下体却完全瘫痪,躺在床上,不能够在起来了。
钱皇后坐在朱祁镇的床榻旁边,把发生的事情向朱祁镇诉说了一遍。朱祁镇听完半晌才说道:“罢了,罢了,就把周富发配到边疆去吧!”
“是”,朱见深在一旁答应着,他知道朱祁镇之所以不处死周富,无非是因为周富是自己母舅的关系。
朱祁镇的病情过了好久,仍旧不见起色。
朱见深一方面很担心皇上的病情,皇上的病情,恐怕是熬不过今年了;另一面他又十分担心母亲,他没有想到母亲周贵人,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他也深知周贵人是一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如今却被关入到冷宫之中,每天对着四面墙,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他有些担心周贵人会看不开,便时不时的派人去探望,回来的人都说周贵人精神很好,他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另一方面,朱见深又十分思念唐惊染。自从几个月前,唐惊染在城门下救了朱见深之后,朱见深的一颗心早就系在唐惊染身上了,只可惜时机不到,他就一直压抑在心中。
如今在见到唐惊染,唐惊染仍旧是那么美,那么飘逸,如同画中的仙子一般,有一种飘然出尘的气质,与宫中的凡俗女子大不相同,让他不由自主为之心动,因为心中的忧思太多,不知不觉朱见深便生了一场病,经过简怀箴的悉心医治,和太医们开出的补药的调理,朱见深的病情稍微好了一些。
这日,他决定去冷宫探望母亲周贵人。自从周贵人被关到冷宫中之后,他又生了病,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过了。
朱见深是堂堂的太子,以前从来没有到过冷宫,也不可以想象冷宫是什么样子,如今在太监的带领下,他来到冷宫之中,冷宫位于紫禁城中最西南的角落里,十分偏僻,朱墙之上竟然生出了一些绿草,可见荒芜已久。
朱见深走进冷宫之中,冷宫中十分荒凉,连个人影也看不到,走了几步,突然有一只耗子蹿了过去,吓得朱见深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小太监忙搀扶着朱见深说道:“太子爷请不要害怕,这种地方是会有这些东西的。”
朱见深闻言,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冷宫之中如此困苦,而我的生母就被困在这冷宫之中,我这一颗心如何能不凄凉!”
小太监听朱见深这么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又惟恐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引的朱见深不满,只好打住不说,陪同着朱见深走到冷宫之中来。
因为周贵人是朱见深的生母,所以他被关的地方比其他被打入冷宫的妃嫔还有些不同。
周贵人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之中,朱见深走到窗前,恰好窗户是打开的,他从窗子看过去,见周贵人一身白色的粗布衣衫,坐在墙角望着角落发呆。
她的头上没有任何的钗环,脸上不施粉黛,眼角的皱纹变的很深,与平时盛装伶人的周贵人完全不同,朱见深见到这种情景,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受起来。
小太监见状,赶紧把门打开,让朱见深走了进去。
“母亲。”朱见深见到周贵人,忙唤了一声。
周贵人被关入冷宫之后,一心希望朱见深可以救她出去,却一直不见朱见深亲自来看她,如今见到心内也是百感交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儿啊,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唉,”朱见深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说道:“母亲你为何如此糊涂,我已经是皇太子,登基那是早晚的事情,为什么你要下毒手对父皇不利?那是我的父皇啊,他对我恩重如山,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父皇。”
周贵人涕泪居下,连声道:“儿啊,母亲已经十分后悔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能是被钱皇后气坏了,没有想到那么多,其实我与你父皇夫妻多年,我又如何忍心去毒害你的父皇!现在,我每当想起这件事,我就后悔的睡不着,我在这冷宫之中,日日夜夜为你父皇念佛诵经,希望你父皇的身体可以早日好起来。”
朱见深见周贵人这么说,心中所有的怒气顿时在一瞬间化为云烟,他扶住周贵人,扶她坐在椅子上问道:“母亲,你在这冷宫之中,一切过的还好吗?”
周贵人叹了一口气,非常哀怨的说:“冷宫中的日子漫漫不见天日,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种鬼地方待多久,日子又怎么会好过。儿啊,你知道我已经习惯了后宫中那些富贵的日子,如今被关在这里,你说我的日子能好过吗?”
朱见深听周贵人这么说,觉得一颗心像是要被撕裂开一般。
“唉!”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却始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有宫女在敲打周贵人的房门,周贵人说道:“进来吧。”
接着就见万贞儿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原来自从周贵人被关到这冷宫之后,所有的宫女都离她而去,只有万贞儿肯陪着她一起住了进来。
周贵人对万贞儿的信任,不禁又多了几分,毕竟当初她想让万贞儿做她的代罪羔羊,万贞儿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非但没有怪罪她,还如此悉心的照顾她,让她对万贞儿十分感激。
“娘娘,该吃饭了,”万贞儿边走进来边说道。她一抬头看到皇太子朱见深,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抖,手中的食盒就掉在了地上。
朱见深瞥了一眼食盒,整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原来食盒之中,只不过是最寻常的糙米饭和几根菜叶子而已。
“母亲,你在冷宫之中吃的便是这种东西吗?”朱见深十分心疼的说。
周贵人转过身去不说话。
万贞儿走上前来对朱见深说道:“太子,您不知道,贵人娘娘在宫中吃的这些东西,已经算是好的了,旁人连这糙米饭和菜叶都吃不到,只因周贵人是太子您的生母,所以别人对周贵人自然要比对别的关在冷宫的妃嫔要好一些。”
朱见深看了一眼地上的糙米饭和菜叶子,连声道:“这…这也是人吃的吗?怎么可以这样,不把冷宫中的人当人看。”朱见深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哀嚎的声音,那声音如怒如怨,如泣如诉。在大白天里听来,也好像是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了心中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声音?”朱见深大为恐慌。
万贞儿神色十分平静,搀扶朱见深坐下说道:“太子爷,您有所不知,被关在冷宫中的妃嫔们,由于长期与外界隔绝,她们都变的十分古怪,有很多人已经疯狂,被关在我们隔壁的是前朝的孙贵人,她被关进来的时候才不到二十岁,如今已经几十年过去了,她人变得又老又疯,却仍然幻想着自己还是当初受宠的贵人。”
“每当夜里,她就会从房中跑出来,四处大叫说自己是昔日先皇最宠爱的贵人,还命令冷宫中的人为她做这做那,可是一旦到了白天,她的精神又会恢复过来,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被打入冷宫中的弃妃而已,她受不了打击,每日便在房中发出如此恐怖的声音。我们起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更害怕,现在时间久了,便已经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