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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怀箴来到怀明苑之前,心中觉得“百炼钢成绕指柔”,重重叠叠的心事只觉得像缠缠绕绕解不开一般。
可是当她听到江少衡并没有挽留自己,也不曾提出同自己一起到江南之中过双宿双飞的日子时,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掉入万年寒潭之中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顾惜儿女私情,可是当她见到江少衡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错了。
二三十年前,他们两个曾经两情相悦,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够在一起。到如今有机会在一起了,但是两人之间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至于隔着什么,简怀箴却也说不出来。
只是江少衡不肯同她一起走,便知道江少衡也许一颗心早已经不系在她这里了。
简怀箴淡淡的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吧,希望有缘再见。”
说完,简怀箴便走出怀明苑去,一步步走向白马。
此时此刻,她的烟雨重楼的心早已飞到了那片氤氲的桂花巷陌之中。
而江少衡目送着简怀箴和方寥一前一后离去,一颗焦灼的心似是要渗出血水来一般。
他始终都没有留她,也许命中注定他们两个便不能在一起。
唐惊染在一旁看着江少衡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上前问道:“江师伯,您还好吧?”
江少衡勉强一笑,说道:“我又有什么不好的。”
唐惊山叹口气,幽幽说道:“情这一字最是累人,我知道江师伯心中还是放不下公主姑姑的,为什么你不去把她追回来?或者伴着她去江南隐居呢?”
江少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道:“你还小,有些事儿你还不明白。有时候两个人不是说想在一起就能够在一起的,造化弄人啊。”
江少衡说完,便径自进入房中去了。
唐惊染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雨月。”
简怀箴骑着白马一路狂奔,往江南而去。
方寥出了怀明苑便同简怀箴分手,他并没有追随简怀箴一路前去江南。
因为他知道简怀箴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自己便是随着她一起又能怎么样。
方寥自去寻他的青山绿水,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简怀箴一想起江少衡,心中便觉得失魂落魄,她不明白为什么江少衡竟然不留她。
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二三十年过去了,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想起来她便苦笑不已。
过了好几天,简怀箴终于又回到江南的寻常巷陌之中。
烟柳江南,寻常巷陌,莺声燕语,小桥人家。
简怀箴回到她与白清清曾经居住的小院之中,那小院依旧如斯,陌头杨柳青青。
可是如今同她一起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姐妹白清清,已然思人化作芳魂一缕,不在这人世间了。
简怀箴轻轻的抬起手来,抚落了窗台上久积的尘埃,她把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把白清清的房间收拾的不染一尘。
放白清清瑶琴仍旧摆在原来的地方,以前那个哑女最钟情的便是闲来无事弹上一曲。
此时此刻,只能空对瑶琴落泪而已。
简怀箴把房子收拾干净以后,便一个人坐在窗棱面前,看着窗外的桂花,桂花开得正好,悠悠飘香。
此时此刻,方寥漂泊天涯浪迹到了什么地方。
而在怀明苑之中的江少衡心中是否还有一个她?
她越想越觉得一颗心沉沉焦灼,到最后竟然是粘稠得如同天边的墨云一般,再也化不开了。
简怀箴就这样在江南住了下来,陌上花开款款归,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闲时便在小院之中练剑、抚琴,她的日子已然完全活在回忆之中了。
在回忆之中有碧草如茵,有天空瓦蓝,有巧遇聪颖的萦萦,还有她情深义重的哥哥,还有那一生一世都为情所困的白清清。
没事儿的时候,她便一个人到小巷外头的河边去打水。
每次打水归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心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夕阳西下之时,她喜欢一个人沿着小巷往前走。她脚下的木屐踏在青石板之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这声音犹如生命的旋律一样动听。
小巷的尽头是一家茶楼,名叫“洗尘坊”。
这江南是如此精致的地方,便一个小小的茶楼,都有如此美丽的名字。
洗尘,洗尘,洗去一生的尘埃,迎接天涯归来的旅人。
简怀箴闲来无事,便喜欢在黄昏落日之下到小茶楼说去喝茶。她坐在青木的椅子上,静静回想着往事。
往事如烟云,一一在她面前展现,很快又化为烟、化为尘埃,再也寻不见了。
她喜欢这般安静的日子,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念想,她希望有一天江少衡可以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一身白衣落落洒脱,对她说我来这江南陪你。
那时候她的心便会欢喜的开满了花,可是这一日终究没有到来。
这天,简怀箴练了一会儿剑,抚了一会儿瑶,一个人在窗台之下扶坐着,呆呆想了一会儿往事,便换上衣衫,走出小巷去。
她来到“洗尘坊”之中,像往常一样要了一壶茶,一个人坐在青木桌椅之上,看云卷云舒,变幻莫测。
忽然之间她听到隔壁有吵闹之声,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有很多人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是卖唱的女子。
一身白色的衣衫,如同皑皑白雪一般,那女子身形消瘦,一头长发飘然,如瀑布一般落在肩上。
简怀箴只看到她的背面,没有看到她的真人。
她的周围围了几个粗鄙的男子,人人口中粗言碎语,有一个人说道:“小美人,你长得如此漂亮,如何在这茶楼之中卖唱?倒不如陪着大爷快活快活吧,大爷赏你银子花,养着你怎么样?”
简怀箴看到那女孩儿摇了摇头,发梢抖动之处,简怀箴心中忽然一沉,她觉得这场景似曾见过一般,这女孩说不出的熟悉。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便看到有另外一个人去扯那女孩的衣衫,说道:“你生得这般美丽,又何必埋没在这里呢?就跟大爷回家去吧。”
两个人推推搡搡,那女孩的衣衫便被那粗鄙的男子所扯破了。
周围围观的人发出了一声嗤叫。
简怀箴再也隐忍不住,她把手中的茶杯端了起来,轻轻往外抛去。
那茶杯便像生了眼睛一般,飞到那拉扯白衣女子的男人身边。茶杯中的热茶稳稳的洒了那人一身,然后茶杯像是生了眼睛一般,重新飞回到简怀箴的手中。
其实简怀箴所用的只不过是寻常的内力,隔空打物罢了,可是那些人怎么知道。
那男子被烫的哇哇大叫起来,他回过头来怒道:“到底是谁拿茶水泼我?”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目瞪口呆。
“到底是谁?快给老子滚出来,如果不滚出来,老子把这茶楼给砸了。”那男子咆哮着,趾高气扬。
店小二见状,连忙走上前赔礼道:“大爷,大爷,请不要拿小店出气,小店乃是小本经营,若是谁不小心烫了你,我给你赔个不是。请您不要放在心上,原谅我们吧。”
那个人见小二如此作小心状,更加得意洋洋起来,他说道:“哼,你们烫了本大爷,就想这么罢休吗?要想罢休也好,第一赔偿本大爷一千两银子作为医药费。第二把这女子让我们带走。”
店小二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说道:“大爷,我们这小店也不值一千两银子呀,哪里有一千两银子赔您?再说这位姑娘她只是在这里卖唱而已,我们也没有权利把她送给您,不是吗?再说,这姑娘乃是一位哑女,难道您会喜欢吗?”
“什么?哑女还卖唱,你糊谁呀?”
那男子举手给了店小二一巴掌,店小二捂着被打的肿起来的脸,哭丧的说道:“大爷,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这女孩儿她本来就不是靠唱歌,她是靠弹琴,她弹的琴可好听了。要不我去让她给大爷弹奏一曲,让您消消心口这口气如何?”
那个男子听店小二这么一说,撇了撇嘴说道:“什么,把我烫伤了,一首曲子就能打发,你想的倒是美。我不管她是不是什么哑女,总之一定要把她带回去。还有一千两银子,少一文我就把你小店砸了。”
简怀箴见状,气定神闲的在一旁说道:“刚才是我用热水烫的你如何?”
那个人转眼看去,看到靠窗的青木桌椅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夫人。
那夫人看上去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却显得气质高雅,不似是寻常人家的夫人。
那男子怕招惹到什么达官权贵,怔了怔说道:“你不要在这里乱认,你离着我这么远,你是如何烫我的?不是你的事,你就不要乱抢着承认了,我暂且不追究你,你不要多管闲事才好。”
简怀箴却仍旧便不改色,一字一顿的说:“刚才就是我用茶水烫的你。”
说完,她重新倒了一杯茶水,运用内力把那杯茶水抛了出去。
那茶杯像是生了眼睛一般,把茶水倒在大汉身上,茶杯又重新飞回到简怀箴手中。
大汉睁的滚圆,像两颗铜铃一般,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围观的人也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大声叫道:“有鬼啊,有鬼啊。”
简怀箴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他们惊慌失措。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打扮像是武林中人的人,走到那男子身边,对他男子说道:“不用怕,这根本就不是鬼怪作祟,而是一门高深的武功。没想到,这江南小镇之中也是如此的藏龙卧虎,居然有如此的高手隐藏在这里,在下佩服佩服。”
周围的人听说简怀箴是武功高手,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这茶楼的掌柜的和店小二。
他们每天都见到简怀箴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喝茶,以前的时候还有一个白衣的女子,有时会陪同她一起来。到如今那女子却没有再来了,每次都是她孑然一身、孤孤零零。简怀箴看上去与寻常的人并没有区别,却没想到她的武功如此高强,不禁用求助的眼神望着简怀箴。
那男子听说并不是什么邪术鬼怪在作祟,而只是武功而已,心头的害怕之情这才减了几分。
他望了望简怀箴,有些犹豫的说道:“不管你是用邪术还是用武功,我劝你最好不要找我的麻烦。青头王汉三的名字在这小镇之中谁没有听过,得罪了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简怀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限你马上离开,以后再也不许来这茶楼之中捣乱。”
那青头王汉三早就被简怀箴的气势给吓坏了,可是他觉得就这么走了,从此岂不是在小镇之中抬不起头来做人。
因此,他握了握双拳,恐吓简怀箴说道:“你敢让我走,你胆子真大。你给我马上离开,要不然我有你好看的。”
简怀箴再也不说话,她随手从桌椅之上取出一支筷子,轻轻一折,对着那青头王汉三,便把筷子掷了出去。
那筷子不偏不斜,正刺到那青头王汉三的额头之上。
那青头王汉三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猛然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好不容易有人把他扶了起来,他望着简怀箴满怀惊恐的道:“女侠,你到底使的是邪术还是武功?倘若是武功,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
简怀箴笑而不语。
青头王汉三见她如此,越发觉得害怕起来,忙连滚带爬的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