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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悄悄地向离我一尺远近的一块突出地面两三指的石块挪了挪。然后用两脚的脚尖钩住了石块。
就在陆华猛地向前窜出的时候,我双脚使力,虽然被拉扯的脖子格格作响,但生死系于一线,我还是拼命地钩住,不敢有半点的放松。
陆华身子一窜,已经晃身移动了几米,可是他的舌头被我硬生生地拉住,速度再快也不能靠近任元生。
说时迟,那时快,陆华身子向前一动,便又晃了回来,向我靠近。
我知道一切的希望就在此一举,刚觉得脖子上一松,立即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开枪!”
我的声音刚出口,就听到啪的一声枪响,陆华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向一旁趔趄了两步,我只觉得脖子上一松,赶紧打了几个滚,翻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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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脖子上还有一团猩红的舌头围着,但是已经没有了丝毫拉力,舌头从我们两人中间断开了!
陆华用两只手紧紧捂着脸,身子不停发颤,我向呆在另一边的任元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再开一枪。虽然陆华本性不坏,所有的这些罪恶行径都是那个脓包在作祟,但是无论如何,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保!
任元生呆呆地站着,手里的枪微微颤抖,我知道他的心里比我还要紧张。他缓缓地将枪指向了一旁的陆华,瞄准了,然后慢慢地扣动了扳机。
啪!
一声枪响,我眼见俯身在一旁痛苦哼哼着的陆华,心里说道:再见了,陆队长!
可是,我的告别为时尚早,因为就在枪响的那一刻,陆华本来在微微颤抖的身子突然消失了!子弹打在地上,掀起几片土块,飞得老高,在空中四散开来。
我心里大惊,急忙回头向任元生看去,只见他也惊恐不已地望着我,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可是不容我多想,因为就在他身后,我看到了另一条身影,如鬼似魅,无声无息地向任元生缓缓靠近。
此时天空已经比原先亮了许多,我朦朦胧胧地看到那个人的面容,没错,正是陆华!
就在枪响的那一刻,陆华已经凭借着他近乎光速的速度躲了开去,并且绕到了任元生的背后,好像一只恶狼,正在缓缓地靠近着自己的猎物!
此时的陆华,面容比原先更加狰狞恐怖,因为他的嘴角流出了一缕很浓的血迹,黏黏连连,像是西方恐怖电影中那种吸血僵尸。我知道,那救命的一枪并没有打在他身上,而是打在他伸出的长舌上。
我此时离任元生大约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可这已经是鞭长莫及了,因为以陆华的速度,我就是再近上两倍,也完全没有可能比他先冲到任元生身边。于是,我只好向任元生使使眼色,希望他能够看明白我的意思——虽然用言语可以更直接地告诉他情况,但那无疑也会加速他被攻击的可能,因为耳朵,不光长在任元生的身上,陆华也有!
由于这时天色已经亮了许多,任元生看到了我的示意,也瞬了瞬眼睛,目光开始斜斜地向后下方看着,他已经知道危险就在自己身后。
任元生微微闭了一下眼,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这是在缓解正处于高度紧张的神经。最后,他紧紧地抿起嘴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然后快速地猛一转身!
啪!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我看得分明,陆华的速度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因为他是在枪响后才突然加快了脚步,但是,就是在子弹还在空中时的微乎其微的时间里,他已经很从容地避了开去。身子一晃,就到了任元生一边,右臂猛地一抬,狠狠地向他脖子上揽去!
我知道一切都完了,陆华的这一下足以将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子的颈骨折断,任元生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希望。
我猛地扑了上去,虽然已经来不急,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元生被折断脖子。而且,就算我不扑上去,陆华会饶了我吗?
我刚刚一动,耳中又听到啪的一声枪响!
只见陆华和任元生一起发出一声惊叫,同时摔倒在地上。
寻声看去,在离我大约十几米的距离,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他手里的枪还丝丝的冒着一股青烟。
那人一身警服,头发斑白,正是刘正!
刘正缓缓地收起枪,向这边走过来,边走边平静地问我:“异先生,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暗叫可惜,虽然刘正枪法很好,但还是晚了一步,任元生已经遭了陆华的毒手。
我顾不上问刘正为何在此时正好赶来,更加来不急向他致谢,只是走过去和他一起分开了两个人。
陆华肯定是死了,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打破,黏乎乎的脑浆涂的满脸都是,加上他那张诡异的笑脸和嘴角的血丝,看的人心里一阵阵地往上冒凉气。
而任元生并没有被穿透过陆华头颅的子弹波及到,但是他一动不动,身子软软的。看来已经死了,为了确定他的生死,我将左手轻轻伸到他脖子上,想看看他的颈骨是不是已经被折断了。
就在我刚刚将冰凉的手指放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任元生突然轻轻咳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和刘正,又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满脸脑浆的陆华,急忙一个骨碌翻身爬了起来。摇了摇自己的脖子。道:“好险,差一点就没命了!”
刘正的枪开的真是时候,就在陆华的手臂刚刚搂到他脖子的那一刹那,子弹也正好射进了陆华的脑子里!虽然手臂借着余势将任元生打晕在地,但却并没有折断颈骨,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也站起身,看见刘正满脸惋惜和伤感地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陆华,心里不禁也感到很失落。陆华本来是一个正义凛然兢兢业业的好警察,但是现在却被脓包改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杀人机器,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情。
我们三人端端正正地向陆华的尸体鞠躬,也算是向这位命运凄惨的朋友做一个告别。
然后我问起两人和我分手后的情由。原来,他们和我分手后,刘正突然想到任元生手无寸铁,现在情况这么凶险,如果遇到危急,任元生连个抵挡的工具都没有,于是又折回去将手枪送给了他。任元生走出大约一百米后,就看到了我打开的电光,心里很惊讶,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危急,于是又赶紧往回赶,想要助我一臂之力。半路上和追来的几个村民相撞,他逃不过,只好开枪解围——这就是我听到的那几声枪响。好在追过去的人不多,所以他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险,然后他又看到我的手电筒光(实际上是电棍的光芒,手电筒已经在第一次交锋中丢掉了)又开始往前跑,他知道我暂时没有事,也就没有再往前追,而是熄灭了电筒继续往远离翠山的方向跑,跑了一会儿又停下来查看情况。直到我追到这里和陆华打斗(其实是挨打)发出的声音才将他引了过来。
而刘正在将手枪给了任元生以后,就一路向前跑,走出了大约一百多米后,将手电筒推亮,放在一株矮树的枝杈上,自己跑到了一边藏了起来。等看到没有人追过来,便慢慢地往回跑,黑暗中也遇到过几个散开的村民,但是那几个人都很一般,像行尸走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被他三拳两脚地打倒在地。于是他一直往前走,直到回到了被掀翻车辆的山脚下。由于那时我已经将大部分人群引得远了,所以他也没有遇到多少阻拦。他就在一名遇难下属的手上拿出了一支手枪防身。等听到我们这里的枪声,才摸了过来。
我听完两人的叙述,也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刘正沉吟道:“这样看来,这些人也和陆华一样都受了那种不知名物质的控制,但是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发生了特殊的变异!”
我于是将解剖僵尸的发现简略说了一遍,最后道:“那枚可以被脓包遥控的眼睛可能不同的人所生长的位置不一样,有的人像陆队长一样拥有超凡的攻击能力,有的却没有,就好像白枫的读心术和李院长的自残行为,还有那名撞车而死的中年人,他们虽然加重了心理或者身体上的某种意念或者功能,但不是每个人都变得很有攻击力!”
正在我们说话的当儿,有两条光束射了过来,我抬头看了看,但迎着光看不清楚,正感到疑惑,突然听到几声欢呼,有人叫道:“任市长!原来你们在这里!”却是地质院的那五位工程师。原来他们听到山下的异常声音以后就躲在一块石头旁边,不敢再往下走,直到山下重归平静才下了山寻找我们。
我们见五人都没有事,心里很高兴,那李胖子问道:“任市长,天马上就亮了,我们回去吗?”
任元生看了看我和刘正,说:“刘局长,小异,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经过一场生死波折,我们之间的生疏已经消失了,他也不再很见外地叫我异先生,而是拿我当了自己人。
我微微一笑,道:“任市长,刘局,小度听你们的安排!”
任元生微微一愣,可能是对我自称为小度感到惊讶,不过,他也只是微微一楞,也随即明白过来。
很简单,我这个名字取的很怪,不但异度侠读着非常拗口,而且无论是称为小异或者小侠都容易引起误会,前一个容易令人反感,以为我在占别人便宜。而无论前一个还是后一个都会使人以为我是个女人,所以只有小度还可以,虽然读着依然拗口,但毕竟不会叫人误会。
刘正道:“我们应该联系局里先把遇难者的尸体运回去,然后对附近的村庄展开一次严密的检查,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了?小度,你们对怪石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不等几位工程师说他们得出的各项数据,抢先回答道:“我根据几位专家的测试结果,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不过还要等专家们做进一步研究才能确认!”
几乎是同时,几个人,包括那几名专家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推测?”
“我不是想卖关子,只不过这事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咱们还是回去后我再仔细跟大家说!现在我们先去看看其他几位同志还有没有生还的?”
刘正沉痛地摇摇头,但还是跟我们一块儿向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从怀里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但看着没有信号,不禁摇了摇头。
我说:“刘局,这座山对手机信号有很大的影响,您还是离远一点试试!”刘正听了我的话,便拿着手机向一边走去。
此时天基本大亮,晨曦初上,整个地面好像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宛如仙境。
我们看看四下里再也没有人,刘正即使落单也不会有危险,于是先向翠山走去。
我们离得本来就不远,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山脚下。汽车的玻璃都被砸得粉碎,车身歪歪扭扭地翻到一边,连轮胎也瘪了好几个,汽油漏了一地,车身凸凹不平,看来如果不经过一次大修,这几辆车就算报废了!
五名警察分散着躺在地上,摆着各种形状,但是每个人都是衣衫破烂,尸体毁坏严重,面孔中所露出的神色均是惊疑惶恐,也许他们到死也不明白这些村民为什么会对自己狠下杀手。但四周没有发现村民的尸体,看来他们到死也没有对这些村民还手。五名地质工程师看到这副惨状,一个个脸都吓白了!
刘正说得没有错,他们没有一个生还者,我心里难受,深感内疚,如果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