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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等待了数亿年,就生活在这个不辨时间、不辨空间的地方,放眼望去只有混沌的蓝色,只有虚幻的影像。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迈向真实的世界了。”
我还是没有听懂,向他发出了一个疑惑的信号:“什么意思?”
“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新的恒星正在形成,再过数亿年,那里将会形成一颗美丽的星球,再需要数亿年的时间,这颗星球上将会出现水,等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生命形态已经进化到为我们提供足够的改造样本的地步,一个新的文明将会在遥远的星球上绽放。我想,经过这一场灭顶之灾的洗礼,我们能够在那里永恒地生活下去。”
我“听”着他动情的描述,不禁为之动容。生命求存的渴望竟然如此强大,一种生命形态经过数亿年的等待,为的只是数万年的生存。数亿年,在宇宙来说或许只是一瞬,但对于脆弱的生命,那简直是永恒。
现在,我也明白了他在撒哈拉跟我说的救赎是什么意思了。我显然理解错了,什么毁灭,什么末日,那只是可怜的人类以自己为中心的可笑想法而已。我为人类包括自己的自以为是感到羞愧,也许,在这些曾经发展出更强大的文明的生命记忆来看,人类只不过是一种还未进化完全的猴子。
“一个长达数亿年的太空旅程太危险了,任何一个偶然因素都可能让你们形神俱灭!”我感慨道。
“是的!”那个声音回答,“不过,这是我们必须承受的风险,任何生命都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风险。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其他(W//RS/HU)办法吗?自从我们的世界结束之后,我们这些记忆到底算什么,生命?还是孤魂野鬼?鬼魂尚且有自己的归宿,我们的归宿在哪里?这个星球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方法让它们在地球上继续存活下去,那就是借助其他生命形态,但对于一种发展出高度文明的生命形态来说,这种游魂般的生活是无法忍受的,它们既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也不可能融入到另外一种生命群体里。当然,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试想一下,如果你身边有一个朋友,他和你非常要好,甚至就是你的另一半,你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欢乐,一起痛苦,你们几乎形影不离。但突然某一天,你发现这个妻子或者丈夫只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你会作何感想?
“你呢?凝雪,也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往一个不属于你的星球?”我转头看向凝雪。
“自从我的精神可以脱离肉体而独自存在开始,我就不属于人类了,或许和它们待在一起,我会活得更加快乐。”凝雪欢快地回答道。
“是的,当时她虽然具有了很大的精神能量,但精神还只能依托肉体而存在。不过现在,她的精神已经能够自由了。”那个信号发出了一股强烈的震动,连我都能察觉出里面含情脉脉的味道。
“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的引导,我恐怕一辈子也不能达到这种境界。”凝雪的信号中满蕴温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话,一个无论如何冰冷的女人,当她面对自己的爱人时,冰雪也会融化吧!
我站在他们面前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只好转过话题:“那……那祝你们一路顺风……不过,罗老夫人可能会为这个结局感到伤心的。”
“请你代我向罗老妇人致歉吧,虽然我不是她的儿子,但我能感受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我为这个结局感到抱歉。不过,我想不久她就会看到我留给她的信息,了解事情的真相,幸亏罗克还有个儿子,我已经赋予了他比常人更强大的聪明才智,希望他能够将罗家的事业发扬光大。”
“好了,异先生,你该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凝雪说道。
“我还能回去吗?”我诧异地问。
“当然,其实你并没有离开你的身体……马上,你就知道了。”罗克(让我最后一次再这样称呼他吧)回答道。
“那么……祝你们好运!”我苦笑了一声,真不知道除了这句最简单不过的道别话外,还能怎么说。
“也祝你们好运!”罗克最后道。
他这句话说完,我的视野又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所有的人影都瞬间消失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凝雪,我的同类。
【三】
等我再度慢慢看清楚时,耳边还回荡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果两分钟后,人类还存在,而你没有回来的话,等我安排一切,会回来把你揪回去!”
我看到了自己周围在空中静静悬吊着的尸体,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又回到了现实。于是,我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从索套里移出来,双脚着地,穿过尸林,向目瞪口呆的丹尼走去。
在走过丹尼身边时,我并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只是轻松的抛地怔怔地愣在当地的丹尼一句话:“还愣着干吗?一切都结束了,咱们走吧!”
丹尼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跟过来。
我听到身后传来“咯咯”的响声,疑惑地停下来,转身向后看去,就看到丹尼满脸怒色地瞪着我,两颗硕大的拳头都被紧紧地捏到一起,咯咯的响声还在不停地发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诧异地问。
“你说我想干什么?”丹尼怒气冲冲地撞过来,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停住,双目喷火地瞪着我,“我想把你的脑袋揪下来,一脚踢到火星上去!”
我笑了笑:“怎么了?刚才还发誓绝不抛下朋友独善其身,让我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现在却好像跟我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样,我怎么你了?”
“你个骗子!”丹尼咬牙切齿地在空中挥舞着拳头,一副随时都要砸下来的样子,“你个说谎话跟吃饭一样随便的大骗子!”
“我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我收敛了笑容,正经地问。
丹尼快要发狂了:“刚才还说要牺牲自己,解放全人类呢?可现在……”丹尼将手腕举到我脸上,来回晃着,“只过了两秒钟,你就变卦了,变卦了!你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你个欺世盗名的骗子……你个混蛋!”说到这里,他暴怒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右拳带着呼呼的风声,朝我脸上狠狠地砸来。
在他向我斗牛一样冲过来的时候,我就留了心,所以一见到他手臂往后一缩,我就马上采取了行动,身子向自己右后方飞快地滑动了一步,并在他一拳落空的当口,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想抓住他的拳头,但这个发育的跟个铁塔似的黑人手掌太大了。
“停!”我大声喝道。
“怎么样?”丹尼怒视着我,但却也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动作。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现在我也不跟你解释,其实我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远远不止几分钟,至于现在为什么你的手表失灵了,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我保证,一切都结束了,人类依然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地球上,你们的白宫也不会被轰上天……现在,咱们就等着,等你的破表走过两分钟,看看你是死了还是活着。”
丹尼虽然还很愤怒,但已经不再暴躁得像马上就会炸开一样了,他大声辩解道:“我的手表不可能失灵。再说,这不是手表的事,我一句话没说完,你就像乌龟一样退回来了,还不止两分钟,我看说是两秒钟都是给你留面子,其实半秒钟都不到!”
“我现在不作辩解,咱们还是等着吧!”我悠闲地掏出一支烟,但却没有摸到火机,于是就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模仿了一个点烟的动作,夸张地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气。
“装模作样,谎话大王!”丹尼一边暴躁地走来走去,一边厌恶地甩过来一句话。
我摇晃着脑袋笑了笑,却在思考发生这种误会的原因。
很显然,这个问题不可能出在丹尼手表的身上,正如他所说的,这确实不关手表的事。我的记忆在进入石头之前——看下去,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称它为石头——确实听到过丹尼的那番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而在我出来之后,那句话还在我耳边回荡。如果我真的在石头组成的奇异空间里待了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声音不可能在空气中停留这么长久。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待那么长时间,我的感觉是错误的。也许在那里,时间和空间是完全不存在的。而且我相信并不是我真的进入了某种空间,而只是自己的脑电波和那里取得了连接。就好像我们用电脑终端和网络游戏进行连接一样,我们认为自己在那里厮杀,其实,那只是一段代码。要是这样来进行解释的话,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一个人的脑电波只是一种信号,而信号不具有真实的形体,可以称为一种虚幻,而虚幻的东西是否能够超脱在时间空间之外,不受其制约。虽然现在科学家没有人能够证明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但也没有科学家能证明其不存在,所以我们姑且可以这样认为。
两分钟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一转眼的工夫,我连一支烟都没有“抽”完,可这转瞬即逝的时间对于丹尼,就是度分如年了。他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停地仰天叹气,就像古时那位忧虑天会塌下来的杞人。
我估计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分钟,就又狠狠地“吸”了几口,然后“掐灭”了,重新装回烟盒里:“丹尼,天塌下来了吗?”
丹尼气呼呼地道:“我又没在外面,怎么能够看到天有没有塌下来,外面的世界或许已经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了!”
“好吧!”我站起来,“那咱就出去验证一下。”
丹尼又回头看了一眼悬吊着的尸体,问:“凝雪呢,我们难道不将她带出去,好好安葬吗?”
“那不是凝雪,她已经去旅行了。”
“旅行,什么旅行?”
我笑道:“一个需要数亿年才能结束的浪漫之旅!”
“数亿年?浪漫之旅……精神病,信你才怪!”丹尼“嘘”了一声,声音中还带着未曾完全消解的怒火。
其实,就算人类的危险已经解除了,但我们的难题还摆在眼前,这条山洞,我们是否还能够走出去?
但这个关乎我们生命的问题,不久就已经不再是一个问题了。在我们转过了两个弯,钻过一条狭窄的路口,又转过一个弯以后,明亮的阳光就已经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了。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只要和太极牵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会透着玄妙,这个石洞显然也不例外。而且既然太极可以演化出世间的万物,当然也蕴涵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不是传说诸葛亮的八阵图就玄妙得鬼斧神工吗?
像这些玄之又玄的难题,还是留待高人来解答吧,我只要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了,毕竟我们走出来了,不是吗?
第二十章 另一个世界
【一】
当站在暖洋洋的明媚阳光下,这些天来横亘在我心头的郁闷和疑惑才算真正得到了释放,直到此时,才是真正的结束。可是,世事难料这句话总能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找到,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次神农架石洞之旅,却改变了许多事情,让我喜忧参半。当然,这是后话,咱们先按下不表。
丹尼出了洞口看着耀眼的太阳嘿嘿地发着傻笑,令我也不禁莞尔起来。
“丹尼,怎么样?天没塌下来吧!”我笑着揶揄他。
丹尼一个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矢口抵赖:“不见得,不见得,天虽然没塌下来,并不表示世界太平,也许外面的世界已经被罗克毁灭了,我们两个是唯一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