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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站在离它七八米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它,警惕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四周的黑暗中一片静谧,静谧得令人心生不安,或许,它的同类已经在黑暗中慢慢地向我们靠近着,也许它的灵魂已经召唤出更多的黑暗邪灵,正在一旁贪婪邪恶地窥视着我们,等待它的一声令下……
一只狼,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动作,只是六目相视。
但我在它熠熠放光的眼睛里却读出了一些东西。它的眼神中没有杀气腾腾的气息,更没有阴谋得逞的得意,那是一种欣慰,更是一种安详,甚至这种从眼神里迸射出的安详,使它整个身躯都笼罩在一层圣洁的光环里。这种神采不应该从一只残杀成性的野狼眼睛里,也不可能从一个世俗人类的眼眶中闪现出来,这种光彩只属于至高无上的——神灵!
瘦弱的狼王在和我们对视了几分钟以后,眼睛里所有的神采都消失了,然后它艰难地站起了身子,只能用三条干棒似的腿站立着,它的左后腿已经光秃秃的了——这应该是王洋那一枪的战果。
凝雪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叫道:“不好!”
就在这声惊叫发出的同时,狼王做出了一个我直到现在还疑惑不解的举动。
【五】
狼王眼睛里掠过一丝轻蔑,身子突然一扭,倏然失去了踪影。
我和凝雪惊骇地对视一眼,同时发足向刚才它置身的地方跑去。
凝雪只跑出了四五步,便猛然顿住了身形,然后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黯然道:“别追了,前面危险!”
幸亏她拉住了我,要不然我会留不住脚步,像狼王一样,消失在黑暗里。
在我们面前是一个悬崖,比我们所置身的黑暗更加黑暗的悬崖,一条通向地心的悬崖。刚才狼王就平静地蹲坐在这里,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我现在才明白狼王眼神中的安详代表什么意思,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安详,也许在它看来,死亡才真的是一种回归,就好像人们远涉千里、跋山涉水回到故乡的感觉一样。
死亡无疑是所有生命的最后归宿,无论你是立下千秋功业、受到万民敬仰的伟人,还是一个碌碌无为、蹉跎光阴的凡人,任何人,任何生命都难以逃脱这个结局。可是,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在面临死亡时能够做到如此安详?
我再一次怔在当地,不仅是为了一只凶残的野狼王在面对死亡时能如此安详感到震惊,而是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它想要逃命,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免这种结局,它甚至只需要忍耐一下,不使自己的血液滴落到不该滴落的位置,就能够隐藏在这无边的黑暗里,这条长逾数里,岔路庞杂的深洞有着足以吞噬上万生灵的黑暗空间,它既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被逼得走投无路、投崖自尽。
这个选择显得极为多余,唯有一种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它本来就是想要用死亡向我们传达什么东西,它之所以一步步地将我们引到这里,为的就是让我们亲眼目睹自己如何结束生命。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和凝雪站在悬崖边,睖睁在地,失魂落魄一般。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被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沉寂。
“嗨!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不用看他的样子,我也能听出这个人是谁。
“丹尼,你怎么来了?”凝雪半带惊诧地问。
“还说呢!”丹尼又恢复了和我们这些天来一直相处的样子,话里带话的抱怨着,“凝雪,你真有点儿瞧不起人,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们至少也算得上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了吧?你为什么只想着救自己的同胞,而把我撂在一边,这多让我伤心,真是枉费了我一直以来的苦心了……哎!凝雪,你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你不想再见到我吗?”凝雪反问道。
“当然,当然想再见到你了,看到你没事,我真是太欣慰了……你们还没回答我呢,在这干吗?”
我扭过头,不耐烦地道:“你这个可恶的美国大兵能不能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丹尼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偷偷地瞥了我一眼,向凝雪努了努嘴,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吐出一口长气,问丹尼:“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
丹尼抬手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凝重地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准确地说,是还有两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
我一边迈开大步往回走,一边大声喝道:“如果你不想看着罗克的阴谋得逞,最好赶紧闭嘴,跟我走!”
“去……”丹尼的话说了一半就住了口,我想是凝雪看到我难看的面容,才阻止了他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从我开始介入到探索神秘事件以来,这是我遇到的最令我恼火的一个案子。在从前,无论如何诡异恐怖的事件,如何离奇怪诞的遭遇,我总能在最后关头利用自己还算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将事件慢慢解开,还事情一个本来面目。可这一次却使我丢尽了脸,直到此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的此时,我还在罗克所布下的圈套里团团乱转。这如何能使我安之若素?
我不认为自己拥有福尔摩斯般的智慧,也不认为自己拥有卫斯理似的高强功夫(很多时候,我的蹩脚身手常常令我颜面扫地),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略带点虚荣心的普通人,可是我始终认为,人类的历史不是靠一两个英雄人物可以决定的,我们大部分问题仍然需要无数普通人的共同努力。这也是我坚定地做这个工作,并能一件件取得还算圆满结果的信心源泉,当然也是我破获许多案件之后得到的信念。
可是这件案子不但使我颜面扫地,而且让我对自己的能力和自己一直为之坚持的信念也产生了动摇。罗克总能将自己的圈套安排在我必经的道路上,好像即使我们没有见过面,他却已经将我完全看透,他能够一眼就想到我下一步,不,是下三步甚至下十步将要采取的行动。面对这样一个恐怖的对手,我实在有点无能为力。
是的,我相信这只狼王的举动正是罗克事先安排好的。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了我们会找到这个山洞,所以他安排了一群野狼在此守候;因为他预料到了我们会战胜凶残的野狼围攻,所以他让狼王在狼群溃散的时候逃到了这里;他甚至于已经准确地预料到我们到达这里时所剩下的时间,所以他让狼王在每一个岔路口留下我们不得不追下去的痕迹(我甚至相信,狼王所表现出来的特异之处,也是罗克精心安排下的),这样一来,就使我们到达罗克真正实施自己计划的地点的时间完全不够了。
多么具有引诱性的引导,一步步地将我们引往瓮中,多么精妙的安排,让我们在他所布下的圈套里全速旋转,在我们以为自己已经跳出这个落网时,实际上却是从一个罗网跳到了另一个罗网里。
无论前面是怎样一个罗网,我都要再跳进去,我想那里等待着我的应该是更加玄妙的圈套,或者是死亡。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肯认输,而我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虽然我知道罗克在前面一定也布下了另一个圈套,但我还是打算闯一闯。
我想到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地方,就是洞口。其实当王洋跟我说出当时那里一共有另外六十四个洞口时,我就应该意识到这个数目所蕴涵的玄机。我确实要为自己的疏忽做检讨,其实我早该把大部分精力用在琢磨这些数字上面,而不是浪费在冒险上面,如果我早一刻参透八和太极八卦中间的联系的话,我恐怕已经抓到罗克了。如果我在进洞的一开始就对洞口六十四个岔洞稍加留意的话,就不会白白地浪费掉宝贵的三个小时。
我数学向来不好,我一边用滑稽的理由安慰着自己,一边加快脚步向出洞的道路大步跑去,希望,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能跑到洞口,希望在半路上不会再被什么凶禽猛兽挡住去路。
罗克,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看在你的人类躯壳下面,藏着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第十八章 诡异的拐角
【一】
顺着来路,我一路狂奔,丹尼和凝雪紧紧跟在我身后。凝雪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跟着,而丹尼却不停地向我问这问那,好像我会将他卖掉一样。
我无暇理会丹尼越来越急迫的询问,只是闷着头向前跑。我必须尽快赶到洞口,又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六十四个岔路口找到一条真正隐藏着答案的石洞。
是的,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即便我们能够马不停蹄的赶到那里,一路上也必然要花费不会少于两小时的时间,要想在短短的不足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做一个六十四选一的选择题,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而且,在石洞的中间还有一群凶残成性的野狼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我们,希望王洋他们已经将这群野狼赶出了石洞。
此时,在我心头浮现出一幅太极八卦图的影像,这幅八卦图不停地在我的脑中旋转着,乾、巽、离、兑、震、坎、艮、坤这些表示四方八向的卦画在旋转中慢慢组合变化,一演二、二化四、四变八……在它们不断地组合堆加中慢慢变成了六十四,又从六十四越演越多,慢慢地变成了千千万万个短长不等的线条。而一个好像从远古传来的幽远声音也在我耳中慢慢响了起来: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神明而生蓍。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於刚柔,而生爻;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
《易经》这部书只有短短数千言,但却是中华民族发轫光耀的基础,就这短短数千个字,却令中华民族研究了五千年,到现在仍然没能够研究透彻,而中华民族却在半懂不懂的基础上创造出迥异与世界,领先于世界的光辉文化。中国古代所有的哲学,所有的实用科学,所有的神秘之学都能从这部经书中找到理论依据,甚至其中的一句话,一个字都能够生发出一种思想,一种学问。如果要在人类历史上寻找一部最最神秘、最最博大精深的书籍,《易经》是不二之选。
它直到如今仍然左右着中国神秘文化的走向。相学、风水、命理这些玄之又玄的神秘学说,都只不过是这部伟大天书的一个细小分支演化。就是再狂妄的人,他敢于吹嘘说自己懂得某一种学说,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完全懂得《易经》。
所以,当罗克和这个千古神书扯上关系之后,当这个隐藏着狼群的石洞和六十四卦扯上关系之后,我心底深处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我想,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阻止罗克的下一步行动,这是一个无奈的结局,又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
我一边想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了十几分钟,前面再一次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幽深黑暗的石洞静静地等在我们面前。
“我们来的时候有岔路口吗?”凝雪皱着眉头问。
我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