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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拉着他往外走,背后还听到白枫声音异样的话:“太厉害了,我居然被她……”这时我们走出了病房,白枫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唐梦成冒了一头的冷汗,不停地摇头:“不行,不行,催眠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
蔡峰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这时突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她既然能够感应到别人的心理活动,那么你想做的心理暗示对她就根本不起作用!”
“我现在怀疑她是否具有听力!”唐梦成说。
“如果她现在没有听力,那么你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徒劳的!”我也意识到我们的方法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也许……”陆华顿了一下说:“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对她进行催眠!”
唐梦成疑惑地看着陆华:“我所知道的催眠方法就是通过语言和眼神,如果两种办法都没有用处,那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陆华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不能进行直接催眠,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间接的办法?”
“你是说……”我好像听懂了陆华的意思。
陆华点点头,道:“既然她能够感应到身边人的心理变化,假如我们对她身边的人进行催眠,那么……”
唐梦成也完全听懂了,不禁兴奋地使劲拍了一下陆华的肩膀,大声叫道:“行啊你,看你人模狗样的,还真有两下子,这方法准行!”
我和蔡峰没想到他居然会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不禁相视一笑,陆华也被他说得怔在当地。
也许是兴奋所致,唐梦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依然兴奋地说:“就这么办,就这么办!你们谁接受催眠?”
我刚要自告奋勇地应承下来,身后突然有一个女人说:“唐教授,您看我行吗?”声音清脆悦耳。
我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小娟已经站到了我们后面,也许是刚才大家都把心神集中到讨论这件事上,竟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脚步声。
白小娟见我们都转过头去看她,脸上微微一红,急忙说:“我只是……想帮帮你们的忙!”
唐梦成一边搓着手,一边说:“你再合适不过了,就是你了,本来男女心理就不太一样!”
既然商量妥当,我们马上就依法施行,唐梦成去办公室拿了一个耳机一下扣到白小娟头上,跑出老远对着一个麦克说话:“能听到吗?”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捣鼓出这么一套玩意儿。
白小娟大声喊道:“能,听得可清楚了!”
临进病房的时候,蔡峰使劲握了一下白小娟的手,嘱咐她小心,白小娟点点头,推门走进房间,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
由于是单纯用声音催眠,唐梦成害怕我们在旁边会受到波及,于是走进了对面一间无人的病房里,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病床上,看他身子挺直,盘膝而坐,俨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
我们转头去看房间里的白小娟,她端端正正地坐着,双目闪闪放光,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表情既兴奋又紧张。而白枫如同在念叨咒语一样,嘴唇不停翕动,大约说的都是白小娟此时紧张的心里话!
过了一会儿,白小娟轻轻打了个哈欠,眼睫缓缓垂下,娇小的身躯也慢慢地软瘫在椅子上,又过了一会儿,她身子向后斜倚,靠到了背后的墙上,双目疲累地睁了两下,又缓缓合上,头一歪,整个人都倚靠在墙上,应该是睡着了。
白枫的嘴唇也轻轻地掀动了两下就停住了。
成功了!
我心中扑扑地跳得厉害,见唐梦成向我们做了个进去的手势,于是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到床边,深怕声音一大便会将两人惊醒。
事先我们已经交代好了要向白枫提的问题,就等着唐梦成依次提问了。
没过多大会儿,只见白小娟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头,梦呓般地喃喃说:“我、不、知、道……”而白枫好像睡得很沉,竟然微微发出如同小猫般的鼾声!
又隔了片刻,白小娟喃喃说:“我好好的,我什么也没有见到!”白枫还是毫无动静。
这当然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也一定不是白枫所看到的情景,难道熟睡中的白枫,居然失去了感知白小娟心理变化的能力?
就在这时,白枫突然轻轻咳了两声,手指动了动,竟然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我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张口叫道:“异先生?”声音明显带着疑问的语气,和适才平平的声调截然不同。而现在白小娟却正在熟睡!
又是大出意料,我和蔡峰、陆华面面相觑,满腹的疑窦都写在了脸上。
正在这时,白枫一下从床上跃起来,猛地扑到了我的怀里,双手死死撰着我的衣裳,身子抖得厉害。
我知道当着陆华的面,白枫的这个举动一定使他极为尴尬,但白枫大伤初醒,我又不可能将她粗暴地推开,只好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陆队长不是到了吗?”
她身子突然猛地震了一下。伸出抖得如同筛糠的手,指着陆华,声音颤抖地说:“他不是陆华,他……他是鬼!”
第七章 白枫见到了什么
她嗓子本来微微沙哑,可是这句话却是尖细无比,声音发颤,听到她突然的尖叫,我们都吓了一跳,不过更令大家心惊的是她说出的这句话。
他不是陆华,他是鬼!
我们三个人本来站在一起,可听到这句话时,蔡峰本能的向一边挪了挪身子,离陆华远了几步。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陆华,他也看看我,又看看白枫,略显尴尬的脸上满是疑惑,脸色渐渐发白,不过还残留着一丝微笑,只是,那微笑牵强无比,好像是被人戳破阴谋时故意挤出来的笑容,用以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在掩饰什么?
白枫的身子颤抖得厉害,精神变得极为狂躁,抓起床上的枕头疯狂地向陆华砸去。
陆华没有伸手遮挡,也没有偏身躲闪,任由枕头结结实实地砸在自己脸上,他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我看着白枫几近半疯的状态,只好示意陆华先出去,等白枫略微平静后再说,陆华微微苦笑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此时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我瞥眼看了看陆华的影子,水泥的地面上只有淡淡的一片,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他的影子会这样黯淡?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幻觉,还是陆华确实是只有一个黯淡的投影!揉揉眼睛想再看得更真切一点的时候,陆华已经到了门口,出了阳关照射的范围。陆华转过头冲我挤出一丝笑,道:“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我突然觉得他的笑容非常古怪,不禁激灵灵打个寒战。
我知道受了催眠的人就像昏过去一样,对外界的变化没有多少感知,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才能苏醒过来。于是让蔡峰扶白小娟出去休息。
等蔡峰将白小娟抱出去以后,病房里就剩下了我和白枫两个人,我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恢复了平静,不过眼中还有很强烈的惊恐之色,不停地左看右看,好像对这个房间的安全一点都不放心。
“白枫,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了一件什么衣服吗?”白枫自从遭遇袭击之后,一直言行古怪,我必须确定一下她神志是否清醒。
她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左右惊恐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诧异地问:“你说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什么衣服?”
白枫听清了我的话,马上答道:“那天你穿了一件淡绿色的T恤,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戴一副很大的太阳镜,提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鞋是耐克牌的,牛仔裤长了几寸,挽了一道后还盖到了脚后跟!”
我不禁对她细致的观察力表示钦佩,可转念一想,她身为刑事警察,拥有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也属正常。她既然能够这么细致的描述出我当时的穿戴,看来她精神还是正常的。
如果她精神正常,那她刚才的那句话就应该是真的了!
“你能够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虽然我心中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白枫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怕会对她刚刚平稳的情绪产生刺激,只好先从这里问起。
可是这个问题还是使她的情绪产生了很大的波动,身子又微微地抖动起来,我急忙伸手撰住了她缠满绷带的右手,希望这样能够给她得到一点安慰和勇气!
“是他!藏在陆华身体里的恶鬼!”白枫声音颤抖地说。
我知道白枫一再说鬼这个字眼,她一定看见了不寻常的东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枫又沉默了好一会,也许是在压抑心里的不安情绪,等她身子慢慢停止了抖动后,才幽幽地续道:“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自己弄了些晚饭吃了,好好冲了个热水澡,就想躺下来睡觉。可是等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两天的遭遇让我心里害怕,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死尸的样子。最后,我索性不睡了,将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也许明亮的灯光可以冲散它在我心里留下的恐怖阴影!”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又觉得无聊,于是又打开电脑上网,上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有意思!”
我知道当一个人刻意想忘掉一件事情的时候,反而会使这件事情在脑子里不断浮现,因为人的潜意识在不断提醒大脑忘掉它的同时,其实又在一次次地加深着对它的记忆。白枫当时就是处于这种状态之中,脑子里不断出现死尸的可怕身影,怎么会有心情做其他的事情。
“正在我漫无目的在各类网站上随意翻着的时候,突然一个名字跳入了我的眼睛——李默然!”白枫顿了一下。
我心里也是一动:“死者的名字!”我尽量不用僵尸这个字眼,害怕会引起她心底的恐慌。
也许白枫这时完全沉浸在对昨天晚上的回忆当中,没有留意我说的话,继续说:“我记得白天在墓碑上见到过这个名字,当时就想也许是重名,中国这么大,重名重姓的人多得很,但是心底还是感到好奇,于是就点开了关于这个名字的链接!”
“这一下就连到了一家医院的网站,上面关于这个名字是这样写的:李默然,62岁,男,20××年,身患脑瘤,四处医治无效,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到我院就诊,这时他已处于脑瘤晚期,全身生有黑色斑点,呼吸困难,流涕不止,头肿如球,经全国各大医院确诊已无医治的必要。在我院经过手术切除囊肿,并连续服用我院特制药物×××两星期后,经检查各项生命体征正常,康复出院,数年来无转移迹象,生活正常!病人交流电话××××。”
不过我看那个电话前面的区号,却不是S市的。
“下面还附了两张照片,第一张上的人果然像上面描述的一样,身体瘦弱,手臂上有许多小的黑色斑点,头上的球状肿块很大,几乎有他半个脑袋一样大小!看他面貌时,竟然就是我们见到的死者!”
我一听到上面对病人的描述,直觉就告诉我这人和死者应该是同一个人,可是最后被白枫肯定后,还是微微吃了一惊:“那家医院在哪里?”如果这项记载是正确的,那就表明李默然在生前就生了一种怪病,也许正是这种怪病导致了头顶上生出脓包,而绝非是死后所生。这一点很重要,至于这到底说明了什么,我却一时想不明白。
“就在S市,离这里不远,是一家民办的小医院!”
我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