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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内疚,又尴尬,但听容箬这么说,又觉得有几分悲凉。
从上面下来都不敢看容箬的表情,“爸爸不是为了逼你……算啦,是爸爸一时糊涂啊,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惊吓了。”
容莞让南漾拉着,消停了很多,但看容箬的目光,还是恨不得将她吃了似的!
没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就散了,容箬扶着容景天走最后,坐的下一轮电梯,整个电梯里就他们四个人。
“箬箬,刚才是爸爸一时冲动,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容箬累了一天,这会儿又从极度紧张中刚刚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是虚的。
耳朵里像是飞了只蝉进去,一直横冲直撞的叫个不停,容景天的话根本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可能要撑不住晕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蹦出来,容箬整个人就不行了,她伸手去扶电梯上的扶手,手指还没触到——
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箬箬。”
她听见容景天喊了她一声,后来就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病房的床上了,护士正在给她打点滴,医生拿着病例本在记录,“病人近期睡眠不足,劳累过度,血糖低,才会出现这种短暂晕厥的情况。”
“那平时要注意些什么啊?”
容箬又想起小时候,每次自己生病,爸爸都紧张的不得了,跟在医生面前问长问短。
注意事项、忌口的食物。。。。。。
等等都是事无巨细。
“只要注意平时不要劳累过度,多休息,三餐定时,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包里多放些糖,如果有像今天的突发状况,感觉要晕倒之前,吃一颗。”
见容箬醒来,医生走过去询问了一下身体情况,没什么大概,就又重复交代了些平时的注意事项。
完了后,将病例板往床位上一挂,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叮嘱家属不可以大声吵闹,影响病人休息。
“爸,不用打点滴了,我等一下三点还有事呢。”
她晕过去到醒来,也就五分钟的时间,低血糖而已,用不着这么慎重,还打个点滴!
“什么事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容景天替她压了压被子,“你今天给我好好躺着,哪儿都不用去,公司的事,我去处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样每天在医院里躺着也是浪费钱,我忙碌惯了,你让我整天这样待着,我还真不习惯,做梦都想着公司的事呢。”
容箬点头,这段时间,她的确是太吃力了。
现在身体不舒服,就更不想再去应酬那些刁专古怪的人了!
“爸,你别喝酒,我不想最后赚的钱都进医院了。”
容箬已经很久没关心过他了,如今只是一句让他少喝酒的话,也让他笑得合不拢嘴,“好,不喝,我不喝。”
。。。。。。
容景天走后,容箬又睡了一觉,太久没这么好好的睡过觉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肚子饿的直叫,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拧台灯的开关,忘了自己是在医院里,手碰在柜子上,疼得直抽气。
‘啪嗒’一声。
头顶的灯亮了!
医院的灯都是那种刺眼的白炽灯,容箬眯着眼睛,隐隐的看到一道黑影从前面走过。
等眼睛适应了,她才看清,病房里真有人。
隔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一身正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人,居然是——
陈井然。
前段时间,还有传言称,陈井然要接受陈氏集团。
当时她还不信,因为陈井然在陈家,并不受宠。
这么多年养在外面,没有一点陈氏内部股东的支持,更对陈氏所经营的行业半点没有涉足,怎么可能接管陈氏。
据说,他上面还有个堂哥,是陈老爷子身前最钟爱的孙子。
而且,很多年前,就在陈氏任职总经理了!
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没人知道她住院的事啊。
“我原本是来看伯父的,结果看到你躺在床上的。”
容箬指挥陈井然给她倒了杯温水,“他已经出院了,你找他有事?”
陈井然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指撑着太阳穴。
西装革履,还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但容箬见多了他痞气的一面,所以,总觉得很别扭!
“想跟他求婚。”
他语出惊人,一句话让容箬差点喷了出来,瞠目结舌:“求婚?你。。。。。。和。。。。。。你什么时候开始弯了?”
等容箬稳住情绪,他又接了一句:“我想求娶他的女儿。”
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这气质,和裴靖远越来越相近了。
同样的沉默寡言,同样的淡定稳重。。。。。。
如果硬要说差别,估计就是陈井然毕竟年轻,还不能将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气势运用自如。
“你最近见过靖哥哥?”
“嗯,我刚接手陈氏,对很多东西还不够了解,裴靖远这段时间教了我很多。”
他话虽这么说,但语气听起来,并没有感激。
甚至直呼其名,这不是一个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应该有的情绪。
“你和靖哥哥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陈井然的笑容看起来高深莫测,半眯的眸子里,影影重重,“你在关心我?”
“我只是好奇,你每次提到靖哥哥,都。。。。。。”
“是不是一遇到裴靖远的事,你就特别上心?”陈井然从沙发上豁然站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脸上浮起的尴尬神情。
有些快意,心里却漫出一层酸痛的胀意,“他最近都在帮我掌控陈氏的那群老匹夫。”
☆、136 136:你和霍启政怎么回事
容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过裴靖远的动向了,但是听陈井然这么说,她还是愣了一下。
隔了很长时间才‘哦’了一声!
原来,他这段时间都在帮陈井然啊。
见她失神,陈井然重重的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是在找虐见不得她逃避,如今却更见不得她失神落魄的模样。
心里被那种极度不平衡的感情充斥着撄。
“他选择帮我,没有帮你,容箬,你不懂吗?他不爱你。”
“嗯啊,”容箬抬头,皱着眉使劲推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出去,我要休息。偿”
陈井然顺着她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
容箬拉着被子将自己盖起来,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爱或不爱,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归还是很刺耳!
这么久以来,再大的困难和屈辱,她都一个人承受过来的。
不懂商场上的潜规则,吃了不少的暗亏。
但她从来没有怨过他。
现在,却多少是有点怨气的。
陈井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压下心里那些原本准备要说的话,迅速转身离开。
他怕自己再多呆下去,又忍不住要说些什么伤害她的话。
听到脚步声走远。。。。。。
容箬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真是的。
这年头,最讨厌的就是说真话的人!
偏偏,陈井然每次都说些话来刺激她,所以,她才不乐意见他。
晚餐是佣人送的,据说是容家新请的,叫桂嫂。
将粥从保温盒里盛出来,海鲜粥,很香,配上绿绿的葱花和瓷白透明的碗,煞是漂亮。
容箬拿着调羹搅了搅,撞击的碗边‘砰砰’的响:“谁让你送的?”
“夫人。”
“夫人。。。。。。”容箬拖长声音:“哪个夫人?我爸跟我妈离婚了,还没有再婚呢,这哪家又冒了个夫人出来。”
“就。。。。。。”
桂嫂来的时间不长,不了解容家七弯八拐的事,只觉得面前的这位大小姐脸色不善。
她张口就要说南漾的长相,但反应过来,顿时闭嘴。
手里还拧着保温盒的盖子!
容箬将粥推到一边,“不吃了,你拿走吧。”
南漾送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什么特殊的酱料。
而且,她本来就没什么大碍,正打算出院呢。
“可是大小姐,夫人。。。。。。”见容箬皱眉,她连忙改口,但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称呼,就滑稽的卡了一分多钟:“您喝点吧,这粥可香了,熬了一个下午呢。”
“你拿回去吧。”
她起床,找了单据准备去办出院手续。
桂嫂又不能拦着她,但在来的时候,南漾就已经说了——
大小姐脾气不大好,让她无论如何要哄她把饭吃了。
不然,先生会不高兴。
无法,她只好将碗凑过去,道:“大小姐,您多少吃点儿,要不然,我回去没法儿交代啊。”
“那就你吃了吧,反正南漾也不知道。”
“大小姐。。。。。。”
“桂嫂,我来吧。”
南漾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拧着一大袋水果,看着容箬的表情和善慈目,“箬箬,粥是桂嫂熬的,你放心,里面没有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你不吃,你爸爸该多担心啊,他到现在,都还在外面应酬呢,托我照顾你。”
容箬翻了个白眼!
“是吗?当初你设计我妈的时候,也没跟她说你会摔倒,把孩子给弄没了啊。”
南漾的脸色瞬间就变的怪怪的。
她杵在门口的位置,容箬要出去,要从她旁边过。
擦肩而过时,南漾不死心,“箬箬,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提了,当初阿姨是有不对,但如果你爸爸相信你妈。。。。。。”
“对,他不相信,所以他是渣男,你是不要脸,正好凑成一对。”
正好有个人从外面过,听到这话,转头过来看了一眼。
容箬拍了拍胸口,每次遇到南漾,她都得自毁形象一次!
这让她本来就不稳的情绪更暴躁了:“以后别来烦我。”
容箬直接从医院出来,就回了家。
在路上就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了,让她别做饭,出去吃。
这段时间一直忙公司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跟妈妈一起出去吃饭了!
她在美团上查了附近的餐厅,因为经济原因,没有订太好的。
只是这样,但还是碰到了裴靖远!
在杂乱的人群中,一身正装的他犹如鹤立鸡群。
皱着眉,单手插在裤兜里,频频的看表。
似乎极度不耐烦!
餐厅厨房是透明的,临街,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厨师的操作情况。
她走过去,敲了敲窗户,隔得太远,她听不到他具体说了什么。
但看口型,应该是:“快点。”
颜丽屏视力不好,并没有一眼看到裴靖远,见容箬不走了,才察觉出异样,停下脚步朝她看着的方向看去,“怎么了??那不是靖远吗?怎么会在这里?”
颜丽屏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容箬一个都没听进去,只说:“妈,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哦,好。”
容箬先一步转身,颜丽屏拉了拉她:“靖远过来了。”
她伸手拦车,刚有一辆停下来,裴靖远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拉住她的手臂:“阿姨,你先走吧,我有事跟箬箬谈一下。”
“我妈还没吃饭呢,你让她回去,她吃什么呀?”
裴靖远莞尔,但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似乎一放开,眼前的人就会从他面前消失,就像每次出现在他梦里一样,一睁开眼就没啦。
颜丽屏见裴靖远似乎真的有急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