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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臣家中做了***他二人就是在此时认识的。
长到十多岁,奸佞之臣死了,他们为了不被活埋陪葬,才拼了性命逃了出去。然而,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却又被人牙子买了,几经坎坷,终沦为面首。
“做面首之前,猪狗不如;做面首之后,总算是个人了,至少,是一个被需要的人。”言及此处,幼度脸上才又重展了笑颜,透着点邪魅。
听了他们的事,沈连城心里头酸酸的一阵难受。他们历经的人生,好苦。幼度生性乐观,没那么重的心思,而越石……他一定还沉浸在过去的阴影里不可自拔吧!
沈连城不禁望向那个健硕的身影,恻隐之心大动。“我从未见越石笑过。”
“我也没见过。”幼度说,“他自小就不会笑,因为这个,不知挨了多少打。”
“不会笑?还是不愿笑?”
“我问过,他不肯说。”
便是还想笑,这么多年下去,也该不会了吧。沈连城想了想,问:“你们跟我祖父签的是一年的短契,契约期满之后,要去往何处?”
“自然是回京都忘尘楼。”
“忘尘楼?”
“我们被人牙子卖来卖去,最后忘尘楼的掌柜的,买了我们长契,长契之内,再与客人签订短契。”
“那要为你们赎身,得花多少银子?”沈连城问。
幼度一喜,眼里直泛桃花,“女公子要为我二人赎身?”
沈连城一愕,却是冷下脸来,“应该不便宜,我可没钱。”
听了她这话,幼度眼里并无失望之色。原本,他眼里的期待,也只是故意做作罢了。
“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沈连城微眯了眯眼目,闪过一丝狡黠,却不急着说,而是让青菱去将越石叫了过来。待他落座之后,她才道:“你二人可愿与我一道去往南梁腹地,成一番大事?”
“何事?”幼度新奇而问。
“现在还不好说。”沈连城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打算,具体的,还得到了实地再看情况而定。
“我愿去。”越石二话不说,竟然答应了下来。沈连城呆了呆,只听他接着道:“我想回梓潼郡看看。”
“我要做的事,可是极其凶险之事。”这一点,沈连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再危险,也不过是一条命。”越石性情冷漠,说这话时,却不失了义气。说罢他又看向幼度,问他:“你呢?”
“我……”幼度支支吾吾,听说跟性命有关的事,自然不情愿,“我得听听看,去了有何好处。”
“成了,可换你等终身自由。”沈连城说着,语气里不无诱惑,但很快掩了去,多了一层吓唬的意味道:“不成,那就要自求多福,各自保命。”
幼度一听,有些畏惧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那你留下。”越石见状,也是诚心诚意为他拿了主意。
“你说的什么话?”幼度突然尖着嗓子,生气了,一张比女人好看的脸立时拧成了团,羞恼道:“你我认识以来,不离不弃也有十三年了!怎么现在说走就走?让我留下,万一等不到你回来,那是要我去阴间寻你吗?”
他生气的样子,让沈连城想到了一个听闻丈夫要抛弃自己离家出走的怨妇。
她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断袖之癖”四个字很快在脑子里浮现。这使得她不自控与青菱相视看了一眼。她想,青菱眼里透着惊疑之色,该是与自己想到一块儿了。
幼度情绪颇有些激动,脸和脖子都红了。越石只觉这样在沈连城跟前,很有些失礼,他忙拉了他起身,向沈连城长揖一礼道:“女公子,我与幼度,都去!多谢女公子成全。”
“我答应说去了吗……”
“我们走。”幼度话音未落,越石已是伸手,拽着他离开。
目送他二人离开院子,沈连城与青菱面面相觑,扑哧一声笑了。且不管他二人是何关系,那样的两个人朝夕相处,倒是有趣得很。
陈襄来的时候,恰看到幼度被越石拽着,一路吵吵嚷嚷离开。
原本,看他二人走了,他也就放心了,可听着他们的话,心底却生了些疑惑。于是,他还是决意进院子里,向沈连城问清楚。
沈连城早有些困倦,正欲回屋歇息,不经意瞥见他鬼魅一般的身影站在院门口,心里顿时生了些烦闷。她站定,直等着他近前说话。
“带他二人去梓潼郡,我答应了?”他的眸光,比站在院子门口时还冷冽了三分。
“越石是在梓潼郡出生的,幼度也是南梁人,去了那边,必有用得着的时候。”沈连城说罢这话,看着他轻哼了一声,挑衅问:“怎么?他二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也防着?”
“我不带闲人。”陈襄冷声。
沈连城一双凤目瞪得大大的看他,心里已是极度地恼怒,但她紧抿双唇,却没有言语。良久,她忽然反身,要往屋内去。
争不了的事,她就不与之争了。
而见她不与自己争了,陈襄竟有些失望。他张了张口,想叫住她,却又不知若叫住了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好。于是,他又闭了嘴。看着她进屋,不得不反身离开。
屋内,青菱见陈襄走远了,这才问沈连城:“女公子,他不让带,这可如何是好?”
沈连城嘴角噙笑,胸有成竹道:“越石幼度是活的,我要他们去,他们就能去。”
☆、第111章:一场春梦
陈襄一路往自己的住处去,胸口却像是有一股气,咽不下也出不来,很是难受。
这一路四个月以来,沈连城跟自己甚少说话。说过的事,更是十个指头也数得出来。本以为她会因为带不带越石幼度这件事而与自己起一番争执的,谁知才说了一句两句,她竟就不搭理自己了!
他很不高兴,带着这种不高兴,疲累地睡下了。
翌日天还没亮,他做了一个梦,竟然梦见自己与沈连城举行婚礼了。
她着大红的嫁衣,戴凤冠霞帔,盈盈而笑,高兴得像个孩子。一双明亮而聪敏的眸子,总是充溢着幸福和欣喜,留恋地望着他,仿佛他就是她的一切,她此生再也离不开的男人。
她与他没有仇恨,只有彼此爱慕。
他抱着她,他有鱼,她有水,洞房花烛,彼此承欢。他爱怜地抚摩她每一寸肌肤,唇齿之间,尽是她身上的香甜气味。
她抱着他,氤氲的眸子一刻不停地望着他,五指柔荑在他的脊背划出深深浅浅的痕迹。她还在他的耳边,呢呢细语,说着她对他的爱,对他的渴望……
梦突然醒了。
他出了一身的汗,亵衣亵裤都湿了。而梦里的画面,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时竟是燥热难挡。
怎会做这样的梦?真是让人又羞又恼。不过,想着梦里的事,他的唇角,还是不自觉勾起了一点弧度,两腿之间,更是柱起了一处硬物……
一柱擎天!药效去了?他正常了。
他突然有些兴奋,脑子里想到的,唯有沈连城。哼,她喂给自己吃下的恶毒的药,竟让他禁欲了四个多月。药效终于过了!如果她现在就在自己身边,他一定要折磨她个十遍、百遍。
不过,她身上还藏了这种药。自己好了一事,可不能让她知道。她若知道了,势必还会想办法让自己再吃一粒的。这阴毒的药,实在让他难受了好一阵!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忍忍吧!等这件事结束了,他剩下的人生,也只有折磨她这一件事可做。他啊,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时间,又何须急于一时?
如是想着,他躁动的情绪也便平复了。这时,君娴端着洗嗽用的水和毛巾悄声走了进来。
“主公醒了?”见他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她有些意外。
陈襄见她,下意识地拿被子挡了挡下面的小帐篷,闷声道:“水放下你就出去,我自己来。”
君娴张了张口,她以为他早已习惯了自己在身边伺候。今晨这是怎么了?看他掖着被子不肯起身,她恍然想到什么,脸刷地一下红了,忙应了声逃出屋去。
来到外头,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心中小鹿乱撞。
而沈连城的院子里,天光一亮就又开始热闹了。有嬷嬷从成衣店,给她买了好几身新衣,要她试穿,看合不合适。
衣服极具民族特色,多是窄袖收腰不拖沓的裙衫,上身活泼有朝气,沈连城倒是喜欢得紧,尽数收下了。
嬷嬷又让下面的奴子拿了一件斗篷上前,眉开眼笑道:“这是老奴昨夜亲手为女公子缝制的。天气转凉,女公子外出,用得着。”
鹅黄色的斗篷,领口卷了一层厚厚的鸭绒,围在脖子上,又柔软又暖和。沈连城突然意识到,自己离家,原来有这么久了。夏天都过去了,秋意渐凉。
远在临安城的父亲,一定很为自己忧心吧?她那个二妹妹,也不知有没有老老实实地嫁给王家公,会不会闹腾起来给家府添堵?
“听青菱说女公子喜欢石榴花,老奴还特意在底子里绣了两朵。”嬷嬷突然屈身掀了掀斗篷的裙摆,想要沈连城瞧见自己的用心。
沈连城看了青菱一眼,好似在说:我喜欢石榴花,我自己如何不知道?
青菱有些尴尬,昨天这位嬷嬷非缠着问自己,她才随口一说的。她的主子其实只要是花都喜欢。石榴花,不过是她自己最喜欢的一种罢了。
诚然,这嬷嬷的石榴花绣的倒是栩栩如生。沈连城不免多瞧了几眼,思绪很快飘到那夜临安城外的石榴地旁。
就是在那里,李霁向自己许下海誓山盟……但不知他现在在哪儿?知道自己出了远门,又有没有为自己担心……
此时的京都,已是深秋了。开国郡公府内,李霁立在庭院中,猛地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
忙有一个奴子拿着披风小跑出来,一边伺候他披上,一边温声细语地叮嘱:“世子,当心着凉……”
李霁眉头锁着,抬手示意那奴子退下。
奴子抿了唇,一脸郁色。她的主子样闷闷不乐,已有两个多月了,不,自打他从外头回来开始,他就常常如此。
这时,仆僮阿则从外头风一样跑进了院子,面上带了些许兴奋之色。
不待他开口,李霁就迎过去问了:“可是有阿蛮的消息?”
“不是……””阿则摇头,气还没喘匀,张口说不出话来。
“不是阿蛮的消息就别来烦我。”李霁反身,恼地要回屋去。
“世子……”阿则忙挤出一句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说不定有些关系……”
李霁半只脚踏上台阶,听言立时收了回来,惊喜地回看阿则,“说来听听。”
“全都不见了!”阿则没头没脑抛出一句。
不出意外,李霁狠狠地给了他一暴力。“气喘匀了,好好说话。”
阿则疼得一只手直揉脑袋,另一只手则是连连抚摸胸口,平复下来才一字一句道:“京都武将世家里出类拔萃的公子们,都出远门了,都是在沈大娘子离京同一日出远门的。其中很有几个是天子的羽林卫!”
李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些。天子的羽林卫怎敢擅离职守?除非天子授命!
连续两个多月来,他想尽办法也不能从太傅府和晋阳公府打听到半点阿蛮的消息,难道是因为……阿蛮的去向,与天子有关?
“就连世子夫人曾经扬言喜欢的武成侯府二公子也在那天出远门了……”
“这就递帖子去,”李霁打断阿则的话,“我要入宫。”
与天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