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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现,以及她传来的消息,让沈连城感到十分意外。
而只听了这句话,陈襄便让她退下了。而后,他才与沈连城解释,“她是我安插在荣亲王府的细作。”
“何时安插进去的?”沈连城简直觉得惊喜。
“几个月前,婉儿去苗疆的那段时间吧。”陈襄淡淡地说着,却并不以为即便如此,他们就有胜算了。
荣亲王选在皇宫里起事,于他们救援而言,是十分不利的。沈连城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道:“荣亲王敢于在宫里起事,说明羽林卫头领张怀,已然与之有勾结,不再是天子的人了。”
陈襄却迟疑道:“张怀当年,是我亲自选拔上来的,身体里流着一半陈国人的血,平素里做事也十分耿直,按说不会生变才是。”
“那会不会是下面两名副将?”
陈襄索性不想了,“无论是谁,我们也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无论如何,冬至那天,皇庭羽林卫必定是废弛的,天子需要时,断然不会出现。荣亲王既然要兵行险着,不会连这一点都不考虑。”
“你在各地的那些旧人,还需多久能全部赶至京都?”比起宫里的事,沈连城更担心宫外的情况。
为了制造一个事先毫不知情的假象,若发生兵变,天子可就全指望陈襄的这些旧人了。短时间内,援军不会从京畿之城赶到京都来。
“冬至之前,差不多都该到了。”答了沈连城的话。
沈连城一听,不禁放心了些,“这就好。”
陈襄想了想,突然牵起她的手,道:“阿蛮,冬至那天,你就不要去赴宴了。”
虽然该准备的都会准备妥善,但到时候会发生何事,谁都不能预料。他不希望沈连城跟自己一起去冒险。
沈连城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气恼,“你我夫妻十几二十载,你怎还说这样的话?若你有个好歹,你以为我会独活吗?”
“万一我有个好歹,为了婉儿,你也不能有任何散失。”陈襄不让她赴宴的意愿愈加强烈。
“婉儿大了,自然知道爱惜自己,况且,她还有外祖家那么些人疼爱,不怕。你若有个好歹,去了黄泉路上,没有我相陪,难道不会觉得孤单吗?”沈连城说着这些话,任性得犹如笑话一般。
陈襄心中一动,知道自己从来都拗不过她,唯有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沉默良久之后,他无奈道:“好,无论生死,你我都在一起。”
“这就对了。”沈连城也伸手抱住他,在他胸膛前满意地笑了笑。
时间漫漫,让人觉得饱受煎熬,却又四溅如梭一般,流逝得飞快。冬至节这一天,很快来了。
宫中家宴,是在晚上。
正是载歌载舞,觥筹交错的时候,荣亲王出去一趟回来,突然就被几个人拥着,穿着一身龙袍走了进来,立于大殿正中央,直视天子宇文硕。
宇文硕表现出震惊而惶惑的样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问:“荣王叔你这是做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陛下岂不是会招天下人耻笑?”宇文衍笑了一声。
“陛下,”武成侯薛涛第一个走至大殿前,对宇文硕道,“这是微臣最后一次称您陛下了,往后,陛下是要微臣称您太上皇,还是先皇,就看您今夜是选择生,还是选择死了。”
“放肆!你们这是在逼宫造反!灭九族之罪!”宇文硕大喝一声,当即要唤羽林卫进来。然而,连喊了两声,却是不见半个人影进来。
一切,都如陈襄所料。
“陛下,附近的羽林卫已被我等控制,进不来了。”宇文衍仍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宇文硕,问:“您难道真的没有丝毫察觉,更无半点应对之策?我早就劝过您的,压制陈国公,会让您失去一切。没有陈国公,您的这个江山,是坐不稳的,可您偏是不听。”
宇文硕突然冷笑一声,几近疯狂问在坐的官员,“你们,也要跟着荣王叔犯上作乱吗?你们,也要认他做天子吗?”
这时,陈襄携沈连城第一个站在了宇文硕这边,怒喝宇文衍和薛涛等人道:“想逼迫天子退位,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而后,他扫了众人一眼,问:“你们还有谁,与我同在,与天子同在?”
众人纷纷站队。有人忠肝义胆,站队天子,也有人自以为大局已定,选择了荣亲王宇文衍。
直到这时,天子宇文硕方才狷狂地笑了两声,道:“拦住了羽林卫,荣王叔你,就以为可以把孤王从这个位置摔下来了?荣王叔你,未免太小看了孤王,也太小看了孤王对陈国公的信任!”
他话音一落,几十个宫人就从两边的偏殿执剑涌了进来,将天子陈襄等人护在了后方。
站队宇文衍的,包括宇文衍在内的所有人方才知道,中了圈套。更严峻的是,恰在此事,外面闯进来一名小将,禀了薛涛道:“外头突然涌出一队人马,袭击了围在宫外的虎威军,现在正与我军焦灼对峙,难以抵挡!”
众人听了这话,尤其是临时倒向宇文衍的几位官员和皇亲国戚,皆吓破了胆。而此时,他们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因一念之差变成了逆贼!诛灭九族之罪,谁能承担得起?有贪生怕死之徒,索性吓得哭着喊着开始求饶了。
☆、第451章:惊人反转
荣亲王宇文衍虽为天子宇文硕和陈国公等设下这样的圈套,自己慎而慎之,到头来还是深陷其中而吃惊,但面对那个可想而知的结局,他并不慌张。
“王爷,”薛涛在其后,道,“背水一战,未必咱们就是输家!”
说罢,不待宇文衍点头,他便率先冲杀了出去。多少人跟随,使得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原本的兵不血刃,终难逃一场混战。
其实薛涛说的对,且不管外面的局势如何,现在在大殿之内,宇文衍是有胜算的。只要有人取了天子的人头,便是外头输了,那也未必就是输了。
就在薛涛带人越杀越勇的时候,李撄宁执了一把弓弩,直指天子宇文硕。
此时,陈襄正与薛涛厮缠,根本无暇顾及。
“阿宁!”沈连城大喝一声。
而就在她奔向天子宇文硕的方向,欲行用身体为之挡箭的时候,宇文衍突然拔剑,纵身跳起,一剑将飞驰而去的箭矢劈作了两截,掉落在地上。
“王爷……”李撄宁又气又急,对宇文衍的行为十分不理解。
“本王教给你做人的道理,你仍是学不会。”宇文衍回眸冷看他一眼,突然就把手中的剑和剑鞘,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旋即冲着打斗的人群高喝一声,“都助手!”
薛涛等人回头看一眼便往后退了退。见宇文衍是有投降认输的意思,薛涛忙劝道:“王爷,我们有胜算的!”
“从一开始,本王就不是为了那个位置。”宇文衍却道,“你们都被算计了。”
“算计?”薛涛不解,众人都不解。
宇文衍没有做解释,只是跪到了地上,请求天子宇文硕道:“陛下,还请陛下格外开恩,莫要罪及这些人九族。”
“早知顾念无辜之人,荣王叔就不该有今时的举动!”宇文硕怒斥一声,病未答应他的请求。
谋逆之罪,九族当诛。
宇文衍却也不慌不忙,甚至噙了一点笑意的目光突然落在沈连城脸上。他唤了她一声“女傅”道:“你该知道本王这么做的意义吧?”
话音刚落,他拿出了一个黑色瓷瓶,取去瓶塞,猛地将瓶子里的东西往嘴里灌了去。几乎是下一刻,就有乌黑的血从他嘴角溢出来。
“王爷!”薛涛等人皆惊骇地扑上前去,方知宇文衍饮下的是为鸠毒。
宇文衍最后断气的时候,脸上浮现了一抹释然的笑意。他合上眼,安然地倒下了,永远不会再起来。
陈襄沈连城等人,以及天子,看着这一幕,皆觉震惊。
宇文衍他,这算什么谋逆?他这是在用自己的死,来算计所有对天子宇文硕有不臣之心的人啊!
十几年了,他并没有继承向夫人的遗志!而是要继续与向夫人斗。
最后,他赢了。
经此一事,不光是向夫人的所有势力都暴露了出来,并做出了谋逆的举动,下场可想而知。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墙头草,也能被天子尽数除去。
大周的江山,还有谁动摇得了吗?除了陈襄。
当然,宇文衍虽然赢了自己的母亲,最后,也输了自己的性命。
大殿的叛逆,很快都被控制了。多少人不甘,也只能等待他们的枷锁。
陈襄和沈连城陪着天子,来到了栾清殿。
便是到了栾清殿,三人也都沉默着,为宇文衍的死,为宇文衍如此行事的目的。
“荣王叔他……到头来都是为了孤王的江山吗?”天子宇文硕如鲠在喉,心中更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的荣王叔就这样死了,死得有些伟大,伟大得甚至显出几分他的渺小。
“不是为了陛下的江山,他也不必早早地准备那瓶鸠毒。”沈连城道。
“便是有私心的,那他此举,对陛下实在是意义重大。”陈襄接了沈连城的话,而后问宇文硕,“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今天这些谋逆者?”
宇文硕却有些失魂落魄,他看了陈襄一眼,问:“姨父您想如何处置?”
陈襄想了想道:“既然只是荣亲王对依附之臣的算计,还请陛下法外开恩,罪不及家人,更不及九族。”
“好,就依姨父的意思办。”宇文硕答应了,随即挥了挥手,要陈襄和沈连城退下。
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沈连城迟疑着,却是不走。
“姨母还有事?”宇文硕瞧了她一眼,问。
“陛下,”沈连城当即跪了下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宇文硕见状,忙起身走了过去,亲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才绽开了一点笑容道:“姨母适才对孤王,可是有舍身救命之心的,孤王都还未来得及道声谢。姨母有何事,只管说来便是。”
“恰是适才的事。”沈连城道,“适才向陛下放箭的,是李霁的遗腹子,李撄宁。”
“是他?”宇文硕有些意外。
“我想恳请陛下,饶他一命!”沈连城又伏了伏身。
宇文硕听了,不禁看一眼一旁微蹙着眉头的陈襄。他想了想,笑道:“孤王已经说过,这些人该领什么罪,皆由姨父来定。姨母要为他求情,回去跟姨父商量便是。”
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性命,于宇文硕而言,并没有意义。这件事,他就不管了。
于是,沈连城在随陈襄回家府的路上,便小心翼翼地问他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撄宁?”
“他欲射杀天子,当然是死罪。”陈襄毫不犹豫地答。
他面无表情,声色也是冷的。
“将他放逐荒蛮之地,任他自生自灭行不行?”沈连城轻抚住他落在大腿上的一只手,语气里满是乞求。
“不行。”陈襄拒绝得毫不迟疑。
“你有何顾虑?”沈连城问他,“难道还怕他再生事端么?流放荒蛮之地已是九死一生,他不可能还回得来。更何况,你我都是打算退隐的人,找一处避世之所,这世间的所有仇怨就都与我们无关了……”
“不是因为顾忌。”陈襄打断她的话,这才转过脸直看她,“你对他如此维护,我心里不舒服。我总觉得,你不是在维护一个孩子,而是在维护李霁留在这世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