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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没有护好你……”他拥着她,脸上的皮肤轻轻地贴着她的伤口,脑中想的,尽是她挨了刀子血染衣裙的样子。
“岂能怪你?”沈连城见他这样,更是轻抚他的脸颊,笑着转了话题没羞没臊道:“你这般逗弄我逗弄到一半就停了,岂不叫人难受?”
陈襄抬眸,瞅见她脸上的微红,终于从自责的情愫中走出来,也笑了。
她重又拥着她,抚摩她,亲吻她,如同上一世的子隐,做着那些不可描述的事,将她伺候得很是舒服。
人说久别胜新婚,一点不假。
女人的娇喘声,男人的低吟,摇曳的罗帐,使得整个屋子都弥散出情i欲的香气。
几番缠绵缱绻,陈襄心满意足地释放之时,沈连城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瘫软了,没有一点力气。
“几个月不见,一见面你就这样折腾我……”她双手环抱着他的臂膀,噙着笑,话里话外却要埋怨他太过生猛。
“几个月不见,一见面你就把我阳气吸干了。”陈襄笑着,以牙还牙。
“吸干了吗?”沈连城绞着他修长的手指。“我看你还有精神得很。”
“那你可想再来一次?”陈襄突然打起精神,作势又要亲吻她的样子。
“不要!”沈连城忙撇过脸去,手脚并用地推他。
玩闹一阵之后,两人才说起正事来。
沈连城道:“这场战,还得打多久?来的路上,我见好些人因为这场战争妻离子散,留守的老弱妇孺,很是可怜。”
“快了。”陈襄想,只要打败李霁,战争便算得结束。
“李霁不想将边关的军队调回对付你,这才征兵讨伐,引得民怨四起。”言及此,沈连城不禁叹息一声,“说他傻,他是真傻。但说他心怀大义,他也是真的心怀大义的。”
陈襄分明看到她眼底流露了些许佩服之情,心里头很有些不舒服。
他忍不住问:“那相比之下,我串掇西戎南梁等国发起战事,让边关的军队不能脱身,是不是显得很小人?”
沈连城却不知他说这话是有情绪的,竟是不无玩笑答:“是有一些噢。”
“……”
“不过,”沈连城话锋一转,“听说西戎南梁侵占我大周城池,并不欺民。想必,是与你达成一致的吧?那便不算你是个小人,只能说,兵不厌诈。”
一个说笑,一个认真。到头来认真的那个发现说笑的那个并非真的挤兑自己,被撩起的怒气,也只能强压了去。
“好了,不说这些了。”陈襄牵强地笑了一下,而后起身,“你一路辛苦,再睡会儿,我去处理军务,晚些时候就回来陪你。”
“嗯,你安心去忙吧!”沈连城应声,把自己裹在被褥里,一副很放松享受的样子。
能跟陈襄在一起,她就觉得安心了。这几个月来,她没有一天睡得踏实。现在,她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一场好觉了。
陈襄穿好衣裳再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甜笑。
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了。所有的戾气和不痛快,都化为乌有。
他走过去,伸手爱抚了她的面颊,少刻,方才精神奕奕地离开。
就算是为了她,他也要速速结束这场争战。
数天过去,李霁带的两万大军,抵达雍州境,五十里外扎营,意欲攻城。
他的到来,使得本就驻守在此,多次攻城不下的第四军长官邓品仁信心大增。
这个邓品仁是个憨直的性子,长得一身威武雄壮,胡子拉渣,与他斯文的名字,很是不符。
一见李霁,他便高兴道:“大将军,末将可算盼得您来了!”
他盼李霁来,也是因为在先帝伐祁之时,见过李霁的用兵如神。
他半生戎马,就佩服两个人,一个是陈襄,一个就是李霁。只是现如今,一个是敌军将领,一个是自己的上峰。
他其实有些期待,这两个人对阵,谁会输谁会赢。为此,比起攻下雍州城,他更想看两个高手对阵。
李霁没有闲着,在了解了军情和一番部署之后,他便道:“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现在?”有人震惊之余提出了异议,“两万援军才刚长途跋涉而来,难道不需要休整休整?”
李霁冷着脸没有做声。
邓品仁则是豁然开朗,“想必敌军也以为我们援军刚到,定会有一夜休整。此时,正是守卫松懈之时!大将军此举,甚好!”
半个时辰后,大军便向雍城出发了。阵势之大,可撼天动地,气吞山河。
陈襄得到消息时,守城的将领已带兵输了阵,躲回到了城内。而李霁军,已采用天梯和破城车攻城,势如破竹。
“主公,先撤吧!”陈襄下边的人劝道,“敌军气势高涨,雍州怕是守不住了。”
“这不战而逃,也太伤我军气势了!”另一个叫君羡的年轻将领则是不甘心。
此人与陈襄的母家有些渊源,沾亲带故,也算得陈国皇亲国戚,心高气盛些也是平常。
“李霁军来得太突然了!”劝退的人道,“我们以退为进,未必就是不战而逃。”
“……”
几人争执不下,陈襄则在暗自沉思。是战是退,全在他一念之间。
“君羡,你们先带兵前去城门支援,我稍后便至。”他终于做下决断,“其他人,随时准备撤退。”
如此,做两手准备总是最好的。
部署完毕,他便回到了寝室,将睡得深沉的沈连城唤醒了。
“李霁刚到,便大肆攻城了。”他告诉她,“雍州可能不保。你快些起来,我让李铤送你去洛城行宫。”
沈连城一边穿衣服,听了他后半句话却是不答应。“突然攻城,我们且以退为进便是,又不是绝无挽回的可能。你要把我撵到洛城去做甚?”
☆、第390章:挑战书下
“有你在,我不放心。”
陈襄一句简单的话,却暗含了多层深意。沈连城听了,却没有多想。
她坚决道:“我不耽误你行军作战,我只待在后方,是退是进,我都安静地等你回来。但此去洛城,太远,我不会去。”
“阿蛮,你听话。”陈襄双手落在她的肩头,有些着急。
“不听。”沈连城拂开他的手,“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她方才觉得奇怪,不禁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撵我走?”
“我与李霁的对阵,绝不手下留情。”陈襄看着她,神色肃然。他一字一句告诉她,“我会杀了他。”
听言,沈连城心中一下颤动。
她本以为,等到时候再劝陈襄的,却不想他这么早就将话说得死了。她不得不现在就求求他,手下留情。
“你可记得,当初你做回陈国公时,是我帮的忙?”她道,“当时你答应过我,来日与李霁为敌,李霁若无路可走了,你就会放他一条生路。”
当初,陈襄的确是答应过。可经了这么多的事,沈连城她为何还要他放他一马?莫不是旧情未泯?!
“你之所以一路辛苦跑来雍州城寻我,其实不是因为想我,担心我,而是因为他吧?”陈襄一声怆然。
从她第一天来就屡次跟自己提到李霁的好,他就猜到了。现在说破,以及她一刹的沉默反应,让他觉得失望至极。
她就是为了李霁而来!不是为他。
想想他越加气恨起来,又直白道:“你不肯离开去洛城,亦是因为怕我杀了他,而你连拦阻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的确如此,沈连城也没什么好分辩的。她唯有抓着他当初答应自己的事不放,好占得几分道理。
“当时我助你回朝,你答应我的条件,如今就不作数了吗?”
“不作数。”陈襄索性告诉她,“就凭你对他旧情难忘,余情未了,我答应你的,就不作数!”
他的情绪,勐地变得有些激动,不能自已。
仿佛被心爱的男人指责自己朝三暮四、心有旁骛一般,沈连城觉得十分委屈。
她的确有劝陈襄手下留情之意,但她对李霁,并没什么所谓的“旧情难忘”“余情未了”之说。
她还觉得气恼,不禁怨声道:“你说话不算话,非君子!”
“妻子心里想着前夫,做丈夫的却不能在意?”陈襄嗤笑一声,“这样的君子,我宁可不做!”
“你……”沈连城更气了,“我没有!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也不是,你心里最清楚!”
这时,外头有兵士来报,急唿:“主公,君将军那边快抵不住了!君将军让您快带大军撤离,无需前去支援!”
“知道了。”陈襄挥手,让兵士退下。
君羡抵抗不了李霁军,他早有预料。
而经了兵士传话,他激动的情绪倒是冷静下来了。心知沈连城不会离开,他也不再强求。
他和缓了语气告诉她,“你不想去洛城,那便不去。但想要我对他手下留情,绝无可能!除非我死。”
他竟如此决绝!沈连城望着他,却没再说什么。
此时此刻,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陈襄抓了她的手,要带她撤离雍州。
他拥着她骑着高头大马,引领大军,一直往寥城的方向行去。
大军的撤离,似乎并未影响将士们的士气。
多少人都说,不过是暂时放弃雍州城罢了,很快,他们就能在主公的带领下夺回来。
当然,也有人说,李霁并不是吃素的。他行军作战,布阵的本事很是了得,有当年沈太傅的风范,且有过之无不及。
之后到达廖城,军营里更是生了有关陈襄、沈连城与李霁三人之间的风言风语,成了兵士们闲暇时的谈资。
某一天,这话传到陈襄那里,说话过分的那几个士兵就倒大霉了。全部领了二十军棍!此后,议论之声才消歇下来。
没几天,李霁军便追到了廖城外。
这一次,他们倒没有一来就打,而是在廖城外驻扎,好几日按兵不动。
吃了甜头的李霁军,正是士气累叠的时候。李霁行军之术,被鼓吹得神乎其神。却在大家以为打击叛军指日可待的时候,李霁下了一封挑战书给陈襄。
挑战书内容言简意赅:三日后,各方出副将三名,兵士五千,廖城外西野地斗阵,至死方休。
他这是要决一死战。
他下边的人为他如此气魄给震住了。但更多的还是担忧的言论。
“自古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大将军何必要求自己一战定输赢?”
“那个陈襄,也不是好对付的。虽然我们一鼓作气占领了雍州城,但并不意味着,与那陈襄交战,势必能赢。”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霁自打来了前线战场,话就不多。这一回,他却是抱了不赢即死的决心。
他甚至对邓品仁道:“若我此番有去无回,你带大军,是守是降,都由你自己决定。朝廷的指令,你大可不听。
“大将军……”本有些兴奋的邓品仁一听这话,开始有些慌了。
这个李霁,生生把一场朝廷与叛军的战事,变成了一场自己与情敌的殴斗!这……这合适吗?
陈襄收到他的挑战书时,也皱紧了眉头。
李霁他,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
“斗阵?”君羡不禁发笑,“这个李霁,莫不是狂傲过了头?以为与我军斗阵,就一定能赢吗?”
陈襄却不是这么想的。李霁用兵布阵的本事,他在先帝伐祁的时候是见识过的。很有那么几次,他也觉得佩服。
此次斗阵,未必赢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