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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烫伤前,可是在主子近前伺候的?”沈连城问。
“是近前伺候的。”采莲答。
“你上家主子,是哪家的?”沈连城又问一句。
“王家。”
“哪个王家?”一听“王家”二字,沈连城立马变得警觉。
“京都富商王家。”采莲答。
还真是从沈如秀夫家出来的!
“夫人,您不要赶奴走!”采莲立时磕头乞求,“奴知道,王夫人一向与您不和,但奴既然被她撵了出来,被国公府收下,奴是绝不会有什么龌蹉心思的呀!夫人您别赶奴走……奴能在国公府谋得一个差事,有口饭吃,实在不易……外面的人家,见奴丑陋,都不愿收要……奴实在没地方可去了……”
“我何曾说过要撵你走了?”沈连城打断她,让她起身,而后道:“下去吧!”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采莲连连是谢,方才告退。
玉荷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玉荷,回头打听打听,看她所言是真是假。”沈连城做下吩咐,对沈如秀家里出来的人,自是端了些警惕的。
她还道:“戴管家一看就是个心怀慈悲的,这府里的人事,怕也要清一清。明天吧,请戴管家到我那里去一趟。”
玉荷一一应“是”,心里头高兴得很。主子过问后院这些琐碎事儿,就说明她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宿了。
缀锦堂内,陈襄正在看书,听得沈连城来了,吃惊不小,忙放下手中书本,阔步迎了出去。
院门口,沈连城见他一身青灰色常服,姿容卓越、面貌非凡,不由得心生欢喜。
当放下所有的芥蒂之后,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
这个美好的人,其实未必不是她所欣慕的。上一世那个“子隐”,不正是最吸引她的那一个么?
她望着他,愣了脚步,一直等到他走至自己跟前。
陈襄见到她异如往常的恬静,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之后,他才道一句,“你来了。”
沈连城扯了一下嘴角,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走,我们进屋说话。”
他作势揽她的背,她却迈开步子,避开了他的亲近。于是,他也只好相敬如宾地紧步跟着。
进屋时,他回头瞧了玉荷一眼。
玉荷识趣地停步,并不打算跟进去。陈襄回头看时,她还冲他扮了个鬼脸,别有意味。
沈连城坐下后,陈襄亲为她倒了一杯热水,还提醒她,“当心烫。”
谁曾想,当初那样恨着自己,肆意欺凌自己,几近冷酷无情的人,今时今日,会有这样的柔情?沈连城觉得不可思议,不禁暗自生了慨叹。
“我们好好过。”她看着他,终于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句话。
她此番来,就是为了跟他说清楚的。
听了这话,陈襄觉得突然而怪异,但又觉得,也就沈连城这样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发笑。
“怎么?不愿意?”沈连城本以为他会欣喜若狂的,却不料他是这样的反应。她反倒看不懂了。
“愿意!当然愿意。”陈襄忙道,“不仅是好好过日子,我还要对你好,倾尽一切地对你好。”
说话间,他的神色里多了许多深情。
沈连城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是提醒,“你好自为之,我可不想再和离一次。”
这难道就是她表明心迹的方式?陈襄觉得稀奇,想了想问:“你喜欢我,想跟我过一辈子,对吗?”
沈连城冷静的眉头不自觉跳了一下,嘴里却道:“过一辈子,未必就要喜欢。我只不过,喜欢这个家,觉得这个家,是个好的归宿罢了!”
或许,她真是这样想的?陈襄有些不甘心。难道她决意跟他过一辈子,不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么?
他有什么是值得她喜欢的?她放下对他的恨,对他的仇见,他就该知足了。
如是转念一想,他心头那点不甘也就平复了去。
“我会好自为之的。”他承诺道,“我会做给你看,不让你后悔今时的决定。”
说着他站起身来,辗转至沈连城跟前,意欲牵她的手。
“做什么?”沈连城突然反应过度地将手藏了起来,抬眸不善地看他,“给你糖吃你就要毛手毛脚了?”
“毛手毛脚?”陈襄一脸苦色,他只不过……只不过想牵着她的手,再给她深情地说几句山盟海誓罢了!这下好了,什么气氛都没了。
他突然想逗逗她,索性倾身下去,一张精致好看的脸,带着迷人的笑容在她眼前放大,“才刚说要好好过日子,却碰都不让我碰?”
他的样子,他呵出的热气,极为魅惑人心!沈连城侧过脸去,不敢看,嘴里咕哝一句,“青天白日的……”
陈襄突然抬直了身子,退开一步道:“好,晚上我去你那里用膳。”
“没个正经!”沈连城腾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逃了出去。
一起吃饭而已,哪里就不正经了?陈襄竟不知,她会往某些方面胡思乱想。一直以来,他在某方面表现得可是极为克制的。难道,还是在不经意间败露了?
☆、第324章:受命钦差
夕阳西下之时,陈襄早早地来到了世安居。
世安居膳厅,已有奴子在那里忙碌,准备摆膳。陈襄瞥见多出来的一副碗筷,心中满意,往内院走了去。
沈连城正在小书房看书。
陈襄知道她喜爱看书,因此在她的书房特意摆放了两颗悬珠。如此一来,便是天黑了看书,她也能享有如同白昼一般的亮光,不会伤了眼睛。
他悄悄地进去,探了探脑袋,温声问:“在看什么?”
沈连城猛地吓了一跳。
“吓着你了。”陈襄不无自责,也免不了埋怨,“看什么这样投入?我进来都不知。”
沈连城将书合拢,放在了桌案上。陈襄一看,方知她看的是《异物志》。
沈连城道:“这书里写的,比《山海经》的记载还要离奇!你竟然有全套?不过,多数经不起推敲,不足为信。”
陈襄发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去南梁途中,不慎坠崖所见的黑蛇,它的来历,这上边不也有记载么?那次听你一说,我才让人找来这些书的。”
随口一说的话,他竟如此用心记着?沈连城心头一热,莫名感到愉悦。
不仅仅是全套的《异物志》,这书房里还有许多书,无比珍贵难寻,都是沈连城稀罕的。有一些,她甚至想着拿去太傅府,向自己的祖父炫耀炫耀。
陈襄此人,真的很好很细心,很会投人所好。
外头玉荷来禀,“尊公,女公子,摆好膳了。”
“走吧。”陈襄虚扶了沈连城起身,与之并肩走出书房,来到了膳厅。
用膳之时,二人还在谈论文章,志趣相投,你有我不知的,我有你不懂的,相谈下来,好不投机。
吃着聊着,到了兴头上,竟是双双放下碗筷,重回书房去了。
伺候的奴子皆觉愉悦。逢年过节,也未必有这样值得高兴的。
两个人在书房,足足待了将近一个时辰。陈襄终于取走沈连城翻看的书,轻轻地合起,“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你呢?”沈连城问。
“我?”陈襄看着她,忽而站起身,辗转至她身侧,不无玩味道:“我也累了,想睡了。”
沈连城起身,从另一面离开桌椅,有意避着他道:“那回去睡吧。”
说罢她走向门口,前往自己的卧室。
陈襄在门口,想想还是跟了过去。
沈连城听得他的脚步,不禁警惕地回头,“怎么还不走?回你缀锦堂睡去。”
“不是说好要与我好好过日子么?”陈襄故作得一本正经,“却不让我上你的床睡?”
“上我的床……”沈连城浑然不知他是在捉弄自己,反而认认真真地答他的话,“我还不习惯。你容我适应适应。”
见她如此认真之态,陈襄几乎要绷不住笑了。他强忍着,终于道:“好,我给你时间适应。”
沈连城觉得被尊重,不禁报之一笑。
“早点睡,我走了。”陈襄也笑了笑,与之作别。
来到外面,他心情愉悦,通体畅快,从未如此得意过。
翌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
陈襄去早朝还未回来,沈连城当真挑了几本书,跑到太傅府去了。
陈襄此次下朝,手中多了一柄长剑,脸上,也多了几许阴霾。
来到世安居,听闻沈连城去了太傅府,他便一直在前厅等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有奴子见状,自作主张跑到了太傅府,不无心急地告诉沈连城,“女公子,尊公下了朝回府,一直在世安居等您,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您快回去瞧瞧吧!”
沈连城一听这话,忙作别了祖父和祖母,往家府里赶了去。
才刚入院,瞅见陈襄脸色果然难堪,她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你回来了。”看到她,陈襄忙站起身迎上,强装了一点笑意。
“发生何事了?”沈连城随着他的步伐往厅里走,一边问了这话,一边却认出了他摆在桌上的那把长剑。
黄色丝绦绕缠的剑柄,金银铜三丝组成的飞龙图案,镶嵌珍珠宝石,剑鞘别致……于她看来,再是熟悉不过。
她惊忙问陈襄,“这不是帝王剑?如何在你这儿?”
“南洲千里长堤,无雨无洪,一夜之间崩溃,淹没良田无数,百姓遭灾,死伤多达三千余人……你该听说了吧?”
沈连城点头。这件事牵连甚广,近来已传得沸沸扬扬,她如何不知?便是适才在太傅府,祖父也与之提到了。
陈襄接着告诉她,“今晨早朝,天子授命我为钦差大臣,赐我帝王剑,去往南巡彻查此事。”
听言,沈连城心中不禁一凛,“我听祖父说,南洲曾是荣亲王回朝前的封地,南洲长堤也是荣亲王督建的。天子派你去……李霁也赞同天子委任你为钦差大臣?”
“嗯。”陈襄的眸光幽深而沉静。
“怕是他们的阴谋!”沈连城神色之间,有些可怖。
“天子这是要对荣亲王不利。”陈襄反而平静许多。
“荣亲王不会的。”沈连城道,“祖父说,荣亲王在封地十来年,恩待当地百姓,人人称颂,不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无论如何,我必须找出南洲长堤崩溃的根源,不然,天子该要责怪我办事不力了。”陈襄说着,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沈连城方知,天子不仅要把矛头指向荣亲王,还是在给陈襄选择的机会。
选择自己的前程?还是选择荣亲王的清白?
只怕有心之人早已部署好一切,只让他二选其一。
将沈连城的担忧看在眼里,陈襄不禁心疼。他伸手抚上她的臂弯,宽慰道:“不妨事,去了南洲,我自有应对之策。只是……”强打的精神还是变得黯然,“此去南洲,来回也要大半年之久。我迎你过门半月都不到,这就要分开,我……实在不舍。”
“我跟你一起去!”沈连城脱口而出。
陈襄一阵感动,但很快拒绝了,“不可。此去南洲,还不知会遇上何等凶险,你不能去。”
因想到种种,沈连城也就没有强求,只是问:“那你何时启程?”
“明日就要启程了。”她没有强求,陈襄反而有些失落。
他想,她若再坚持一句两句,他或许忍不住就同意了。
他实在不愿与之分别。
☆、第325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