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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意欲何为
“知道些端倪还不赶紧告诉女公子去?”青菱虽然好奇,但却不打听,而是催促玉荷。
“现在还不是跟女公子说的时候。”玉荷却道,“再等等,等我找出那个人是谁了再说。”
原来,她只是确定了沈连城的猜测,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她还没有打听到。或者说,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旁的证据。禅儿和杏梅那边,嘴风可严了。
“还是把你知道的早些告诉女公子吧。”青菱劝道,“或许女公子另有打算。”
玉荷想了想,以为青菱所言在理。
待沈连城睡了午觉醒来,为她梳妆时,她便告诉她:“六娘子好似有喜欢的人了。禅儿和杏梅那边虽没这么说,奴诈了她们两句,她们的脸色都变了。不过,她们嘴风紧得很,奴尚且不知六娘子喜欢的是何人。”
沈连城听了这话,却是不动声色。
玉荷想了想,偏着头问:“女公子,可要奴继续打听?”
既然禅儿和杏梅嘴不透风,那玉荷自然是打听不出什么来的。如是想着,沈连城便道:“不用了。”
玉荷“噢”了一声,不由得佩服起青菱来。要论谁最了解女公子的,那是非青菱莫属啊。
翌日一早,沈连城便来到了太傅府。见过祖父和祖母,又跟沈庆之攀谈过,她才到后院,要见一见沈碧君。
她进到她住的院子,恰见她站在一株红色枫树下,拿一枚白色的玉坠子,有滋有味地瞧着。听得禅儿一句通禀“大娘子来了”,她忙将玉坠子收到衣袖中,不无慌张。
想来,那玉坠子定是那个人送的吧!分明就是春心大动的样子啊。
沈连城上前,直接问她:“他是谁?”
沈碧君一惊,眸光闪避,尚且装糊涂,反问:“什么?”
或许太过紧张,她手里藏着的玉坠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幸好,没碎。她弯身去捡的时候,却被沈连城眼疾手快地抢了先。
是一枚顶好的羊脂玉,高举在阳光下,好看得似是氤氲了一层白色的光芒。沈连城瞧够了,终于收手,将其还给了沈碧君,笑道:“看来非富即贵。说说,是何人啊,竟虏获了六妹妹芳心?”
“你们不会同意的。”沈碧君几乎是粗蛮地将白玉抢夺了回去,而后撇过脸,说出这话,有些绝望。握着白玉的手,更是攥得紧紧的。
沈连城有些意外,不禁问:“他已有妻室?”
沈碧君摇头,“不是。”
“年龄太大?”沈连城想了想,又问:“不然就是我想错了。他家境其实不怎么样,出身寒微?”
“不是,都不是。”沈碧君被问得面红耳赤,终于脱口而出,“他有腿疾。”
放眼京都,有腿疾,又能被六妹妹看得上,还送得起这样顶好的羊脂玉的男子……沈连城的脸色不禁白了白。但她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抵触,假意含笑问:“你们如何认得的?”
重点难道不在腿疾么?便是不在腿疾,那也该问问是哪家的公子啊?沈碧君有些懵,但却毫无防备地回了沈连城的话,“逛庙会,拜菩萨的时候,他跟我抽了一样的姻缘签……”
楚霸天是一个会无聊到逛庙会的人?还是一个会拜菩萨求姻缘签的?说出来真是能把人的大牙给笑掉!简直……不可能。
沈连城敛了笑,良久沉默之后,冷声劝道:“快断了你这门心思,他不适合你。”
“你知道他是谁?”沈碧君难免惊异。
“楚霸天,这个名字就不好。”沈连城说罢,转脸就离开了。
看起来,她走得有些急。沈碧君还想与她理论几句的,都没来得及张口。
离开太傅府,她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奔向府。
向府的门房却告诉她:“陈国公回京那天,楚公子便从我们府上搬到陈国公府去了。”
是了,沾亲带故的关系,那能不住过去么。但想到陈襄的府邸,沈连城就有些抑郁。
她不想去,但又担心沈碧君着了楚霸天的道一去不复返,终还是要去一趟。
到陈国公府门口,她没有进去,只让门房传话,请楚公子出来一见。
在门口等了足有半刻钟,没有等来楚霸天,倒是等来了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张奎。
“我大哥腿脚不便,请世子夫人进去。”张奎高昂着头,几乎是用鼻孔与沈连城说话的。
楚霸天分明是故意的!沈连城却不得不就范。
这是沈连城第一次进开国郡公府的大门。
一路亭台楼阁,红枫落叶与秋花,富丽奢华之中,不失气雅。多处天子提字,龙凤凤舞,寓意不凡,足见天子器重。
经过一处苑门外,里头花香扑鼻,走在外头,几乎能闻到其间的甜腻。沈连城忍不住驻足,却见苑门紧锁,门头也无提字,不禁好奇。
“这里是陈国公为未来妻子留出的苑子。”张奎双手抱胸,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沈连城不禁诧异地看他一眼,心道:我也没问你这是何地啊。
“走吧走吧!”张奎有些不耐烦催促。
却是走了半天,沈连城也没有见到楚霸天。她不禁问:“楚公子在哪儿?”
“急什么?就在前面了。”张奎说罢还嘀咕一句“老子都不急你急个屁……”
玉荷听了,忍不住想跟他理论,却被青菱拦住了。沈连城看她一眼,也轻摇了摇头。
张奎全程黑着脸,全程不耐烦,外加心不甘情不愿。终于是引着沈连城来到楚霸天所在的湖中亭了。
陈襄也在,正与楚霸天手谈(下棋)。
两个绝美的男子,身披斗篷,湖心而坐,举手投足皆是优雅仙孺之气……远远地看去,犹如一副画卷。
沈连城愣了愣,腿脚还是不自觉地走上了爬满绿色藤蔓的木桥。
来到画卷中,她只见楚霸天面如冠玉的脸,透着最真实的畅快与惬意,不似以往见过的矫揉造作。而陈襄在见到沈连城之时快速隐去的笑容,也是那样自然。
看来,他二人相处得不错。
“走走走,主子们讲话,做奴的回避。”张奎突然张开双臂,直把青菱玉荷往亭子外头推搡。
☆、第205章:惹恼霸天
“我有话与楚公子单独说,还请借一步说话。”沈连城看一眼陈襄,又看向楚霸天。
“抱歉,我腿脚不便。”楚霸天伸出手指,悠闲地在腿上掸了掸,掸去了不知从哪儿沾染的浮毛。
“那……陈国公可能回避少刻?”沈连城见陈襄这样不自觉,话语里自然失了几分客气。
陈襄默了默,却是突然扬了一下唇角,“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与霸天有关的事,又是哪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他亲昵地称之“霸天”,两人的关系可见一斑。沈连城想了想,以为楚霸天当真是故意接近沈碧君,那这件事,陈襄极有可能已然知情。为此,他回避不回避的,又有何要紧的?
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不藏着掖着,也好。
“敢问楚公子,接近我六妹妹又是想玩什么花招?”沈连城直看着楚霸天,“害了我一个妹妹还不够吗?”
楚霸天端着茶杯的手往嘴边送了送,抿了一口,方才不以为然道:“我对阿碧一片赤子之心,怎到你这里就是耍花招了?再说你另一个妹妹,哪里是我害的?不是你逼的么?”
沈连城紧抿双唇,一时竟被他这番话说的不知如何回击。沈怜儿的事,怨天尤人都不能,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而沈碧君一事,楚霸天说他是赤子之心,任是谁也不信,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她又能奈若何?可气的是,她的六妹妹偏偏将这片假情假意,还就当成了一片赤子之心!
陈襄则是眸光微敛,看着圆桌上的棋局,安静地不动声色。
“想成为我妹夫也未必全无可能。”沈连城平复了心绪,走近一步,噙了笑问:“你真的想么?”
她的样子,分明像是说着一件十分诱人的事儿。
“可是有什么比登天还难的条件?”楚霸天望着她,倒有几分好奇。
“当然!”沈连城高昂了下颔,忽地冷下脸来,“你若能站着走到我面前,我或可答应。”
楚霸天的脸色,果然生了一刹异动,只是很快隐了去,归于一贯的泰然自若。“我若真想娶你六妹,还由得你答不答应?待我生米煮成熟饭……”
“你一个半身不遂的,还妄想把谁生米煮成熟饭?”沈连城淡淡出声,噙着笑,以卑鄙对卑鄙,毫不客气。
楚霸天再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气恼。沈连城却得逞地笑了,“楚公子的软肋,原来真的在这里。”目光扫过他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双腿,满是轻蔑。
陈襄终于站起身来,看向沈连城,板着脸道:“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霸天也不会招惹你六妹了。”
沈连城有些意外。但她相信,这件事陈襄是做得了主的。于是,她转了身,意欲离开。
却是有一根红绳突然卷在了她的腰际,是从楚霸天所坐轮椅的扶手里飞出来的。
“女公子!”青菱玉荷在桥上见状,皆是骇然失色,却被张奎牢牢拦住不得近前。
“任何时候都不准拿我的腿开玩笑。”楚霸天冷哼一声,手牵动红绳,稍一用力便将沈连城提起,往湖中抛了去!
动作之快,便是陈襄想要拦阻也没来得及。他唯有一个纵身,跟着跳进冰冷的湖水,抱住沈连城,借力支撑凉亭的木桩,将其带到木桥之上。
“你要英雄救美,可怨不得我。”看着二人身上直往下滴水,楚霸天悠闲自得地看一眼陈襄,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心情一派大好。
陈襄没有管他,顾自抱着冷得直打哆嗦、小脸吓得苍白的沈连城往自己居所的方向大步走了去。
路上遇到君娴,他仍是疾步而走,倒不忘吩咐一句“拿一套干净的衣裳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沈连城这才想起来与陈襄保持距离。
“我不会让他们传出去。”陈襄自然不肯放下她,脚步迈得极快。他还道:“以后不可拿腿疾一事挑衅霸天。”
“你管好他。”沈连城想想气不打一处来,冷不防又打了个寒噤。
陈襄走得更快了,以至于青菱玉荷都跟丢了。
终于来到他的住处缀锦堂。
沈连城无聊地数了一下,这是个五进院子,伺候的奴子并不多,屋里的摆什也并不奢靡,唯有堂前屋后,即便是秋日里也还生机勃勃的花草,长势喜人。
来到后院内室,陈襄直接将她放在床上,并用被子将她裹了起来。而当着她的面,他就解开了身上的腰带。
“你无礼!”沈连城不免惊呼一声撇过脸去,却只觉他高大的身影,往一旁耳房走了去。
鬼使神差地,她抬眸望了去,只见他脱下外裳,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后背,新的、旧的,数也数不过来。
上一世,他作为子隐,身上的皮肤是那样光洁无痕……
陈襄突然回过头来,对上沈连城莫可名状的目光。
沈连城忙收回视线,重新撇过脸去。脸上,却已泛起难以抑制的红。
而就在她心绪不宁不知过去多久的时候,陈襄换好一身月白色常服走了过来。她不自觉抓了抓被子,将自己捂得更严实些。
陈襄见她对自己如此戒备,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她难道不知,自己从前那样对她,只因为恨吗?
他看着她,在床弦坐了下来。
沈连城悄然往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