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杭州三大青楼为了争夺魁首的宝座相互间一直明争暗斗,尤其以邀月阁和天香阁之间的争斗为甚,故而怡香堂将双方分开来安置。
按理说,现在已经临近江南花魁大会,无论邀月阁和天香阁都不会在这段时期招惹是非,一旦影响了江南花魁大会,那么他们过去三年来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红鸾万万想不到,紫鹃这次竟然会横插一杠子,出人意料地抢了她的恩客,这已经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还涉及到了邀月阁和天香阁之间的恩恩怨怨。
天香阁的住所被怡香堂安排在了西侧的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当紫鹃回到她卧房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等着一个男人。
“今天晚上辛苦了。”那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书,见紫鹃来了微笑着抬起头,他不是别人正是陈光宗。
“爷,那位赵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薛小侯爷对他也是恭敬有加?”紫鹃走上前坐在了陈光宗的怀里,伸手揽着他的颈部,笑盈盈地问道,她现在对李云天的身份感到非常好奇。
“不要说薛魁了,就是他老子薛禄来了,在赵公子面前也是老老实实的。”陈光宗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朝廷中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争斗不断,其子弟更是相互敌视,没少惹出什么纠纷来,故而陈光宗自然看不起薛魁了。
那名魁梧锦袍青年就是薛魁,阳武侯、漕运总督薛禄的次子,薛禄虽然贵为侯爷,但在平定汉王叛乱的战事中他担任过李云天的副手,故而正如陈光宗所说的那样,即便是薛禄在李云天面前也要礼让三分,更别说薛魁了。
“赵公子是王府的人?”紫鹃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神色惊讶地问道,虽然李云天用的姓氏是“赵”而不是“朱”,但是使用假名逛青楼的达官贵人比比皆是,她才不会信以为真,认为李云天真的姓“赵”。
虽然漕运衙门不像两淮盐道衙门在江南名声显赫,但它的权势却比两淮盐道更甚,天下间的漕运都要归其管辖,而古代最重要的运输方式就是漕运,陆上运输由于重重局限受限严重。
其实,从漕运总督的级别与两淮盐道转运使的级别上就足以看出两者的轻重,自从漕运总督衙门成立后,历任总督皆为伯爵以上的勋贵,从品阶上而然属于超品。
而两淮盐道转运使由从三品的文官担任,品阶上要远逊漕运总督。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两淮盐道运往全国各地的官盐和私盐绝大多数都要依靠漕运来运输,但是两淮盐道衙门与漕运总督衙门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这里面除了有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之间的争斗外,最为重要的就是利益上的冲突。
按理说,漕运总督衙门有权来管辖一切漕运事务,但两淮盐道的盐运非常特殊,由于盐业归属国家专营,而大明又将盐业的权利交给了两淮盐道衙门,所以漕运总督衙门无权干涉两淮盐道的盐运,面对两淮盐道衙门衙门官员押运的运盐船队只能放行,无法登船进行查验。
这意味着漕运总督衙门无法从两淮盐道的巨大利益上分一杯羹,不过由于漕运上的油水也十分丰厚,漕运总督衙门也懒得与两淮盐道衙门计较,一直以来双方倒也平安无事。
对江南各州府来说,漕运总督衙门比两淮盐道重要得多,两淮盐道只不过是管理盐务与各州府并无什么利益关系,而漕运总督衙门掌管的漕运则和各州府休戚相关,故而漕运总督在江南影响力巨大。
在紫鹃看来,年纪轻轻的李云天如果能令贵为漕运总督的薛禄忌惮,那么唯有是皇族的人,即便是袭爵的年轻国公爷在资历深厚的薛禄面前也要礼让三分。
“假以时日,保不准他真的能破了太祖皇帝的租制,成为我大明第一位在世的异姓王爷!”听了紫鹃的话后,陈光宗沉吟了一下,不无感慨地说了一句。
按照明太祖定下的祖制,勋贵在世时不得封王,故而大明历史上出现的几个异姓王爷都是死后追封的,并且不可世袭。
不过,既然明太祖定下的内侍不可读书的祖制已经被宣德帝给破了,那么难保届时不封个异姓王出来。
归根结底,大明没有勋贵能在活着的时候进封王爵,一是靖难之后大明国势平稳,虽有土木堡的惨败,但总体上百姓生活安稳,这就使得勋贵们无法荣立足以使得他们封王的战功。
二来,随着内阁的崛起,勋贵集团逐渐在与文官集团的争斗中败下阵来,大明自从土木堡之战后勋贵集团就已经走下坡后,到了中后期更是出现在了以文驭武的局面,领兵出征的主官成为了文官,这就使得勋贵们断绝了封王的可能。
“在世的异姓王!”紫鹃闻言双目顿时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像她们这种被各家青楼大力培养的清倌人不仅才艺双绝,而且对朝中的时局更是了如指掌,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游刃有余地与那些达官贵人谈论时事,以讨得那些达官贵人的欢心。
“爷,赵公子就是镇武侯?”随即,紫鹃眼前亮了一下,万分惊愕地望着陈光宗。
在大明的那些勋贵中,能在活着的时候立上足以封王军功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年纪轻轻的镇武侯,镇武侯在交趾的勇武表现已经充分展现了他在军事和政务上的才华,大明像交趾这样不安稳的边缘地区有数个,恐怕除了镇武侯外没人能将他们平定下来,这将使得镇武侯拥有足够的军功问鼎王爵。
“镇武侯心机缜密,城府深厚,倘若本公子将他的身份告诉你,那么十有八九会被看出破绽来,届时本公子的盘算可就要付之东流了。”陈光宗闻言笑了起来,揽住紫鹃的纤腰说道。
“爷,你想让紫鹃做什么?”紫鹃的双目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能结交李云天这样年轻有为的勋贵可是像她这样的清倌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本来,紫鹃今天晚上应该去给薛魁献艺,不过在她准备动身前去薛魁所在的小院时陈光宗忽然不期而至,让她放弃去薛魁那里转而讨好李云天。
为了避免紫鹃露出破绽被李云天起疑,陈光宗特意没有告诉紫鹃李云天的身份,只是嘱咐她要全力伺候好李云天。
陈光宗这次来怡香堂本想与红鸾接触让红鸾为他所用,不过到了怡香堂后他意外得知李云天竟然没有见到红鸾,红鸾在给别的客人献艺。
因此陈光宗不由得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让紫鹃顶替红鸾前去接待李云天。
虽说这样乍看起来事情显得有些唐突,但考虑到邀月阁和天香阁的恩怨,紫鹃前去在李云天那里也就显得顺理成章,清倌人之间并非是一团和睦,相互间的勾心斗角一点儿也不比官场和商场上少。
况且,陈光宗并不放心红鸾,李云天的地位和权势比他更为显赫不说,他与红鸾素昧平生,因此红鸾凭什么要帮他从李云天那里打探消息?这可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
而紫鹃则不同,一年前陈光宗去杭州的时候就已经与她春风一度,而且答应紫鹃以后纳她为妾,可以说是他的女人,他自然更加相信紫鹃。
退一步来说,即便是李云天怀疑紫鹃和红鸾接近他另有目的,一时间也很难判断谁才是心怀叵测之人,面对两人时所露出破绽的几率无形中也会增大,可谓用心良苦,无论如何他都要从李云天那里打探到确切消息,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将那些私盐发出去。
第565章 红鸾的恩公
怡香堂东侧一个僻静的院落,布局雅致的卧房里,红鸾坐在浴桶里闭目养神,一名梳着双丫髻的绿衣侍女轻轻给她按摩着肩头,今天与紫鹃的一战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使得她感到一丝疲惫。
“姑娘,那个赵公子是什么人,我可听说那个小侯爷是漕运总督的二公子!”沉默间,绿衣侍女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柔柔一笑后饶有兴致地问道。
绿衣侍女是红鸾的贴身侍女杏儿,同时也是与她一起在邀月阁长大的知己朋友,只不过后来由于红鸾资质出众再加上勤学苦练,最终脱颖而出,两人情同姐妹,私交甚好。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红鸾闻言随即睁开了双目,微微一笑后柔声说道。
“英雄?”杏儿万万没有料到红鸾竟然如此评价李云天,脸上顿时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知道红鸾为何有此一说。
“当年他救了我一命,又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保我大明一方平安,不是英雄是什么?”红鸾笑了笑,娇声向杏儿解释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原来他是咱们大明的勋贵,怪不得小侯爷对他如此客气。”杏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并不是大明的勋贵,小侯爷之所以对他客气是因为他是镇武侯的亲卫。”红鸾微微摇了摇头,纠正了杏儿的说法。
“镇武侯?”杏儿的眼前顿时亮了一下,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起身来到红鸾面前兴致勃勃地望着她,“你见过镇武侯?快跟我说说镇武侯长什么样,听说他乃天上的武曲星转世,是不是有金光护体?”
“当时我离得太远,没能看见镇武侯,不过镇武侯宅心仁厚,对百姓甚为关怀,不仅让我们通过了关卡,而且还调来了不少粮食进行救济,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饿死。”红鸾见状笑着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杏儿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打趣道,“怎么,你看上了镇武侯?”
“姑娘说笑了,镇武侯是咱们大明鼎鼎大名的侯爷,哪里能看得上我。”香儿脸颊顿时一红,不无忸怩地说道,她可是知道镇武侯现在就在扬州城,那么镇武侯的亲卫出现在怡香堂也就显得顺理成章,看来其在镇武侯面前的地位不低,否则薛二公子岂会这么客气。
不要说杏儿了,就连大明那些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又有几个不对英勇善战、文武双全的李云天心生爱慕的?
“姑娘,紫鹃姑娘这次是故意冲着你来的,这次花魁大会你们俩是最有可能夺得花魁的人,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呀。”
随后,杏儿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娇声提醒红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紫鹃是故意趁着红鸾无暇他顾之机钻了空子,抢先结识了原本给红鸾捧场的李云天,意图得到李云天的支持,进而减弱红鸾夺得花魁的几率。
“花魁不花魁的我倒不在意,我怕她对赵公子另有所图!”红鸾闻言面色顿时就是一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也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紫鹃接近李云天好像另有所图,否则岂会白白得罪薛魁?
不过,由于这只是红鸾的推测,因此红鸾并不能确定紫鹃放弃给薛魁献艺的真实动机,毕竟薛魁喜好女色,两年流连忘返于扬州的青楼,恃强给好几名清倌人开了苞,因此紫鹃躲避他也属于是正常的事情。
所谓的清倌人指的是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不仅有着清丽脱俗的容貌,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色艺双全,是青楼里专门培养出来的供达官贵人玩乐消遣的风月女子,同时也是青楼的一种噱头。
虽然清倌人号称卖艺不卖身,但她们终究是命运受人摆布的青楼女人,其才华只不过是披在欲望之上的一层薄纱而已,一旦被前来青楼寻欢作乐的恩客看中,那么她们即便是最不情愿也唯有献身于那名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