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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王府,岂有我挑拣的道理?只有我感恩的份儿呢。”
苗夫人微微点头,周蘋又道:“说起来大姐姐在宫内,也是不易,要事事周旋留心。而且此事竟是圣上亲自过问的。太太千万别跟大姐姐说什么,免得她更加为难。而且我平心而论,能进王府,不管怎么样,这门亲事对我来说也已经是极不错的归宿了。”
苗夫人将她肩头揽住,道:“我的儿,难为你想的这样明白。只是我担心将来……跟那位未来的王妃相处,毕竟怕你为难……”
周蘋靠在她的肩头,微笑道:“太太不必担心,不管是什么人我都能跟她相处,也会相处的很好,绝不会为难半分。”
苗夫人看着她笃定自信的神色,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不禁叹道:“好孩子,你的懂事聪慧,实在令人可心,你也是向来是叫人最放心的一个了。不像是七宝那丫头……真真的不管把她送到哪里去,都让人牵肠挂肚的。”
周蘋才也笑道:“太太也不用为七宝多忧心,那位张侍郎,看着像是对七宝真心实意的。更何况说句远的话,将来,四妹妹在康王府里,我若在静王府里,彼此都会有些照应,也断断不会让七宝受丁点儿委屈的。”
苗夫人微微震动,感动的眼睛湿润,定睛看周蘋道:“难得你给那呆丫头把这些都想好了。可我听说,自打永宁侯解除婚约后,那丫头就跟你疏远了?赶明儿我骂她一顿,让她跟你道歉。”
周蘋忙又劝道:“太太别为难七宝,我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可知她也不是真心恼我,只是小孩子脾气,等她自个儿回心转意了,一切就都好了。太太当我是亲女儿,我跟七宝自也毫无芥蒂,亲姊妹一样,别说她不是真心恼我,就算是真心恼我,我做姐姐的,对她的疼惜爱顾也从不会变的。”
苗夫人很是感慨,把周蘋搂在怀中:“我的儿,幸亏是你!”
——
眼见大雪将至,城外苗舅舅又来了一趟,原来是苗家的老夫人病倒了,想念外孙女儿,想请七宝过去住上两天。
谢家老夫人本舍不得,可也不忍让老人家失望,便答应了让她去住两日,陪陪老人家再回来。
跟着苗舅舅来的仍是苗盛,在从老太太上房退出后,苗盛偷偷地问七宝:“表姐,上次你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叫做……”
七宝见他提起这节,忙拉着他走开,回到暖香楼里才悄悄地说:“在外头千万别提那件事,更别对人家说我带你去过新荷楼。”
苗盛先是点头,然后又有些失魂落魄的:“那个……真的是新荷楼?”
七宝见他脸色异样,便问:“怎么了?”
苗盛低着头说道:“我、我听说新荷楼有一个很出名的……玉、姑娘,之前不知去了哪里,我原本盼着别是咱们去过的哪家。”
七宝眨眨眼道:“这京内的新荷楼只有一座,玉姑娘也只有一个,自然是她了。你干吗盼着别是她呢?她又没受什么苦楚。”
苗盛道:“没受苦?表姐知道她去了哪里?”
七宝咳嗽了声,这才小声跟他说道:“据我所知,玉姑娘大概是进了静王府了。”
苗盛瞪大了双眼:“真的?”
七宝说:“我只是听三哥哥提过,到底怎么样,却不清楚。”
七宝说完,看着苗盛失落的模样,诧异地问:“你好像很关心这玉姑娘?”
苗盛低着头不做声,七宝突然想起上次他在新荷楼喝的那副神魂颠倒的模样,忙问:“你总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苗盛的脸上早就红了一片。
七宝见状就知道自己多半是说中了,只是……苗盛这小子,比自己还小,居然就知道喜欢人了?
而且他喜欢的竟还是玉笙寒,这可注定是“有始无终”的,毕竟玉笙寒是静王殿下的心上人,怎么会容他人染指,再说,玉笙寒那种女子什么男人没见过,自然更加不会看上苗盛这样半大的孩子。
七宝又觉着惊讶,又有些同情,还隐隐地有几分好笑,便说:“阿盛,你不要惦记她啦,你跟玉姑娘本不是一类人,就算她不去静王府、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她也不是咱们能亲近的。”
苗盛闻听,头越发低了几寸。
七宝很少遇到比自己小的,又见苗盛这样沮丧,她便抬手轻轻拍他的肩头,做老练状,沉声说:“别伤心啦,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
这次苗盛却摇了摇头。
七宝微怔,只听苗盛说道:“表姐,没有女孩子比玉姑娘更好的了。”
七宝看他一本正经地,忍不住嗤地笑道:“你才多大!就知道这些了!”
苗盛见她不以为然,委屈的眼中带泪。七宝才忙又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告诉我,外祖母的身子怎么样了?”
因七宝很少离开国公府,谢老夫人毕竟不放心,一再叮嘱苗夫人让给七宝多带两件大毛衣裳,到了地方还要好生照顾她。
除此之外,又叫大公子承吉亲自护送他们一行出城。送到庄子上后再回来。
腊月里寒风凛冽,出了城后北风更大,连车都走的慢了。
从早上,日色就一直半阴不阳的,这会儿将近中午,那日头高高地在云层之后,厚厚地彤云把最后一丝暖意都挡的严严实实的。
周承吉抬头看看天色,对苗舅舅说道:“这天阴阴的,看着倒像是要下雪。”
苗舅舅道:“至少还得走一个半时辰呢。前方还有一段山路,如果下了雪,路滑就更难走了。”
承吉便催促随从们,命快马加鞭往前急赶。
果真给苗舅舅说中了,马车将要走过山道的时候,一阵风卷着雪花落了下来,很快地上就雪白了一层。
大家悬着心过了山道,回头看时,山路上已经给雪覆盖满了。
虽然天很冷,苗舅舅跟周承吉却出了汗,两人对视一眼,说道:“侥幸!”
外头路虽然难走,七宝在马车里,却并没察觉。
身上裹着狐裘的大氅,怀中还抱着手炉,腿上也给猞猁皮的毯子盖着,里头放着脚炉,外头的风雪虽大,马车内却暖洋洋地,若不是方才走山路有些颠簸,七宝几乎就睡着了。
又听外头叫嚷说下雪了,她便趴在车窗口往外打量。
掀起帘子,先是一阵小刀子似的被风刮了进来,七宝哎吆一声,想去捂住自己的脸,旁边苗夫人早亲自过来给她把帽兜拉起来,又说:“山风冷硬,你小心扑了脸,又吹的头疼!”
七宝本暖的身上发热,有些闷,给风一吹反倒觉着清爽。
当下定睛往外看去,却见眼前山峦重叠林立,然而原本苍灰色的山给白雪覆盖,便透出一种苍苍皑皑之态,苍翠古劲,无限风雅,又像极了一副奇妙的水墨山水图画,看着令人心胸也随之开阔。
只是这幅场景竟看着眼熟。
七宝又看片刻,突然一震想了起来!在她梦境之中,所见的张制锦的墨宝之中,曾有过这样一幅画,竟像是现在这幅场景。
七宝皱眉,心想:“难道他画的是这里?只是他走过的地方极多,天下之大,也许相似的风景也很多……未必就真的是这里。”
毕竟这是往偏僻乡下的小路,又非官道,张制锦无缘无故怎会把这条路走,多半只是景物相似的巧合而已。
七宝只顾胡思乱想地出神,直到给苗夫人拉了回来,这会儿小脸上已经给风雪吹打的冰凉了。
——
半个时辰后马车下山,又过了两座村庄,下午时候才终于到了苗家庄子上。
苗舅舅早打发人回去报信,苗家庄子里也派了人远远地迎了出来,忙上前拉马持缰,往庄子返回。
庄门口上,苗舅舅亲自先接了苗夫人下车,承吉过来接了七宝。七宝怕冷,下车前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风帽遮着大半个脸,苗夫人握着她的手腕,另一边同春扶着,一并往庄园内走去。
苗氏的祖上原本也在京内居住,曾是御赐亲封的安平侯,只因族内子弟凋零,只袭了三代,到了苗夫人父辈一代已经恩尽,幸而跟京内一些公侯王孙之类的略有些交情,祖上也尚有些田产,倒还能闲散度日。
里头苗老夫人听说女儿跟外孙女到了,喜不自禁,忙扶着丫头的手迎了出来,站在厅门口上张望。
大雪纷飞里,却见门口上走出一堆人,两边是承吉跟苗舅舅、苗盛等人,中间簇拥着的正是苗夫人跟七宝。
苗夫人抬头,早也看见自己母亲站在厅门上,于是忙握着七宝的手紧走几步,上了台阶拜见。
老太太早引着她起身,又看七宝,喜的忘了所有。
还是旁边苗舅舅提醒:“外头冷,母亲还是带了妹妹跟外孙女儿进内说话吧。”
老夫人是个很和蔼慈祥的老人家,因为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大好使。
把七宝拉到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才笑着说道:“七宝越来越像是那王母娘娘身边儿的小玉女了。”
苗夫人忙问老太太的病,老夫人道:“其实没什么大碍,本来想进京去看望你们的,只是一来我的身体差,二来,也不好轻易去那公府里多走动,可心里实在想念,到底是要见一见的。”
又问七宝路上可冷,累不累等等。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老人家的手虽然有些枯瘦,但十分温暖,七宝的心也暖暖地,便甜言蜜语地说道:“您老人家只管安心把身子养好了,不用顾虑别的,以后让舅舅带了您去常住上几日,正好府里老太太也是爱热闹的,大家一起说话岂不是好?”
苗老夫人笑了笑,点头称是。
等丫鬟陪着七宝去休息后,老夫人便问女儿:“我先前听着,怎么府里那么仓促的,定下了承沐的亲事,还有三姑娘和七宝也都定了,好像还要赶着过了年就操办呢?”
原来最近京内京外沸沸扬扬的,流传最广的自然是威国公府里的这些奇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苗夫人见问,就把家里的情形一一告知了老太太,又说了明年只给承沐,周蘋周绮三人操办。
老太太听罢,才松了口气,说道:“我只听他们说明年七宝也要出嫁了,慌得我不行,若是她嫁到张府里去,我若要见她,岂不是更加难了?”
苗夫人这才明白老太太想让七宝过来陪住几天的用意,便笑道:“您老人家放心,那府里老太太也舍不得她呢,所以还要她再在家里胡闹一年。”
——
当下安置妥当,因天色已晚,且又下雪,承吉次日才启程回京。
七宝便跟苗夫人留在庄园里。
下雪的天气,没什么好玩儿的,七宝就只跟母亲一起陪着老夫人取乐,她古灵精怪的心思多,又仗着是在外祖母家里,不比威国公府,便越发放肆大玩起来,什么拍雪人,打雪仗,踩雪摘花,无所不用。
苗夫人待要呵斥她,老夫人忙拦着叫不许约束,苗夫人只得罢了。
这日,雪住了,却又出了极好的大太阳,七宝一连在庄园里住了三天,院子里都玩遍了,便想到外头去玩儿。
苗盛见识过她的本事,便不敢引着她往外走,因哄着她说:“表姐,我教你捕鸟好不好?”
七宝这才又来了兴致,苗盛便带她到以前晒谷物的大场院里,叫家丁把院子中间的雪扫开了一大片,然后扣了个圆圆的大筛箩。
筛箩底下撒了些粟米,边沿却用木棍儿支起来。
木棍上则拴着一根长线一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