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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颔首,又问道:“对了,你近来可跟三丫头四丫头她们走动过没有?”
七宝略觉为难,评心而论,她自然愿意多多的去跟周蘋周绮走动的,但是周绮那里,有个世子赵芴O那边儿……也有些难言之隐,而且七宝也揣摩出来了:自己的三姐姐跟四姐姐,只怕也未必乐意她多去走动,所以七宝也宁肯不去生事。
所以这会见淑妃问,七宝只干笑道:“她们跟我不一样,都忙的很,我又懒,就没太过去。”
周淑妃却早就了然:“你呀,难得你这般无心的也知道避嫌疑了。可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三丫头四丫头虽然也是周家的,只不过都是庶出,真到了至极为难的时候,她们未必就肯怎么样呢。毕竟各自也有各自的不易。”
七宝愣愣地听着,周淑妃笑道:“一想到这个,我就宁肯你一直这样呆呆的好。”说着就在七宝的脸上轻轻地捏了捏。
七宝捂着脸叫道:“我也不呆啊,我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周淑妃嗤地笑了:“是是是,七宝是最聪明能干的了。”
姊妹嬉笑之中,七宝突然想起方才周淑妃所说皇帝也惊动一节,又忙问起来。
淑妃才回答道:“你要知道,在整个京城内做那种阵仗的事,如果惹了皇上不喜,或者惊了圣驾,后果如何?”
七宝目瞪口呆:“皇上不高兴了吗?”
淑妃在她的小鼻头上点了点:“这个就很不必操心了。张制锦早想到了这些,他提前已经跟皇上求过了恩典,皇上也知道他劳苦功高,且又是这样深情,自然开恩成全……所以那夜哪里是你一个人做寿?竟是举国帮着你呢!”
——
周淑妃本要留七宝吃了中饭再去,只是七宝惦记着张制锦今儿有半天假,这会儿也不知还在家里没有。
可若他“万一”还留在家里,自己中午不回去,岂不是撇下他了?
虽然恼他之前那么对待自己,又不许她去裴夫人的大殡,但是毕竟过去了这些日子……跟淑妃一番话,又想起了他种种好处,因此竟“归心似箭”。
因此七宝便央求淑妃,只说下次再叫她进来。
内侍们头前带路,送七宝跟同春往外而行。
才走不多时,前方的路上,两名内侍陪着一道熟悉的人影,越走越近。
竟是裴宣!
七宝一看见裴宣,意外之余,即刻就想到裴夫人,眼睛里顿时潮润。
她心底天生对裴宣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好感,几乎忍不住就要拔腿跑过去。
只是因为跟张制锦之前的那番话,未免让七宝有了些心结,这会儿见了裴宣,就有些避嫌的意思,于是只按捺着垂头而行,偶尔偷偷地瞟过去一眼。
不料七宝避嫌,那边儿裴宣却凝视着她,不偏不倚地冲着他走了过来。
七宝见他越走越近,那张脸也越发清晰,心中竟有些莫名地慌张,可是见裴宣剑眉微扬,轮廓俊朗,风采依旧,但不知是因为之前出远差、餐风露宿的缘故,还是裴夫人去世的缘故,竟然隐隐地形销骨立,比之前清减了那么许多。
而且以前,裴宣一看就知道是个温和好相与的人,因为他面上时时带笑,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现在,浑身却透出了些许肃杀的寒意,而他身上的飞鱼服,威严冷酷,更加重了他身上的清冷煞气。
正因为之前对他那么熟悉,这会儿再见了他,才让七宝更加诧异:短短的时间内,一个人的气质竟能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但是不管裴宣看着有何其的可怖,当望着他的双眼的时候,七宝却仿佛能从他不怒自威的神色之中,看出一丝不为人知的孤独跟感伤。
只为了这种懂得,让七宝先前的躲避之心淡去,她站在原地,望着裴宣,浑然不知自己的眼圈早已红了。
裴宣一直走到七宝面前才站住。
“你今日是进宫来见淑妃娘娘的?”裴宣问,声音中毫无波澜,也无任何情感可言。
七宝看着不苟言笑的裴宣,耳畔突然响起张制锦说的话——“那他纳程弥弥就是乱伦”!
刹那间,七宝心中有个声音叫道:“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迎着裴宣的注视,七宝说道:“是啊。裴大哥你呢?”
裴宣丧母,正在守孝期,按理说是不必当差的。
裴宣淡淡说道:“我进宫谢恩来的。”
七宝听见“谢恩”,自然是因为裴夫人身故,皇帝恩赏了许多东西,又追封了裴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让裴夫人的死后哀荣很是体面。
一想到这个,自然想到自己那天没有能去永宁侯府的遗憾,七宝低下头去。
裴宣却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问道:“那日,你为何没有去府里?”
七宝咬了咬唇,泪已经悄然跌落地上:“我、我病了……”
她不敢说是张制锦拦着没让自己过府,吸了吸鼻子说道:“裴大哥,你怪我吗?伯母她会不会也怪我没有去送她?”
虽然七宝低着头,裴宣却仍清晰地看到透明的泪滴在空中晃过,落在地上。
水磨的青砖地面如同被雨点打湿般出现了几滴深色的痕迹。
裴宣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泪滴的痕迹,却又强命自己转开目光:“我听知妍说过,你曾经去探望过母亲,还跟她长谈过?”
七宝一怔,说道:“是……”
裴宣说道:“母亲跟你都说过什么,你可愿意告诉我?”
七宝呆了呆。
裴夫人亡故之前,叮嘱过她让她“照看”裴宣。
但这话七宝如何能说得出口?且裴宣这等人物,又哪里需要她照看什么?
何况还有张制锦那旁敲侧击的警示言语。
七宝心头微乱,竭力想了想:“太太、太太只是放心不下裴大哥,所以……跟我说起了你。”
“是吗?”裴宣虽然尽量不让自己情绪外露,但是听了这句话,眼角仍旧禁不住透出了丝丝淡红,他暗中深深呼吸,“还有呢?”
七宝说道:“还有,还有太太……”
七宝努力想把裴夫人叮嘱自己的话,用一种恰到好处的表达方式说出来,不至于让裴宣误会,却会让裴宣得到些许安慰。
她皱着眉头说:“太太只希望裴大哥以后能、平平安安……”
裴宣见她绞尽脑汁的模样,笑:“七宝,你不会说谎,何必强装呢。”
七宝吓得噤声,却又忙道:“我没说谎,裴大哥,我真的没有,太太的心愿就是想让你平安……平安喜乐的。”
裴宣听到“平安喜乐”四个字,脸上流露出一种渺远孤冷的神色。
这神色让七宝觉着害怕。
然后裴宣淡声说道:“如果这是母亲的心愿,只怕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裴大哥!”七宝不禁叫了声。
裴宣却又望着她微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怎么,七宝担心我不得平安喜乐吗?”
七宝松了口气,喃喃:“当然了……”
裴宣道:“张制锦若是知道了,恐怕不会高兴吧。”
七宝吓了一跳,本能地转头四看。
裴宣道:“你很怕他?我知道今儿他休沐在家,不会在宫内。”
七宝讪讪地说:“裴大哥,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裴宣点点头:“那好吧,以后我会注意。好了,你去吧,我也该去面圣了。”
七宝将走未走,看裴宣,他却也没有动。七宝犹豫着说道:“裴大哥,你比之前瘦了太多了,你、你要保重身子啊。”
“我看你也瘦了,”裴宣瞥她一眼,“我自然是情有可原。你呢?”
“我、我之前病了一场。”七宝忙说。
“知道,”裴宣道:“我也没说别的。”
他说了这句后,又换了些许温和的语气:“多谢你记挂,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会很快好起来的。毕竟,我不能辜负母亲的遗愿,还有……七宝的心愿,对不对?”
一直跟裴宣道别,将出宫的时候,七宝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程弥弥。
她本来想问裴宣,是否找到了程弥弥的下落,毕竟那女子还怀着身孕,那可是裴宣的骨肉。
但因为张制锦那晚上的话,就如一根刺一样时刻在七宝心头上横着,让她一想起这三个字来就有些心有余悸,浑身不适。
一方面她绝不肯相信张制锦的话,因为这样,仿佛对裴宣是一种人品上的亵渎。
但另一方面,她又隐隐有些害怕地觉着,张制锦是不会说错的。
——
这日,李云容从老太太的上房退出,往回而行。
丫鬟露葵说道:“姑娘的这门亲事,咱们爷像是很满意,怎么奶奶却好像不太喜欢?”
李云容低声道:“这门亲事是国子监的祭酒作保,四爷看在上司的面上,自然不便如何,可对方若真有才情,为什么考了好几次都没考得功名?如果真的是什么清高之辈,又怎会让祭酒出面、选咱们家的女孩儿呢,我担心是那等眼高手低之辈,耽误了岩儿的终身。”
露葵忙问:“既然如此,方才怎么不告诉老太太呢?”
李云容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如果我所想的是真的,却偏没有证据,可四爷已经看中了那人,如果听说我在老太太面前多话,四爷会怎么看我?且如果让府内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拦着这门大好姻缘,薄待姑娘呢。”
露葵叹道:“果然为难。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才拐过角门,李云容抬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的墨竹旁侧,负手而立。
李云容精细非常,见状便即刻看了小丫头一眼,露葵也心领神会地低着头,后退走开了数步。
“九爷怎么在这里?”李云容脸上浮出恰到好处的笑意,徐步上前,“莫非是有什么事吗?”
张制锦默然抬眸。
李云容看的很清楚,眼前的这双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之色,但她不懂为什么张制锦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李云容心头一震,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微笑:“敢情真的有事?九爷但讲无妨。”
张制锦盯着她,淡淡地说道:“相思苦,君与我同心。”
李云容心头大乱!同时脸色也随之大变,再也不似方才般镇定。
她不由自主地猛然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飞快地左右看去。
但此时此刻,只有丫鬟露葵在身后不远处,除此外并无别人。
李云容竭力定神:“九爷……突然怎么说起了这、这一首词?”
张制锦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四奶奶可曾告诉过别人?”
“什么、什么意思?”李云容只觉着说出每一个字都很艰难。
张制锦道:“这首词的来历,四奶奶可对别人说起过?”
“你、”李云容素日里何等的镇定自若,此刻却竟禁不住透出手足无措之意,她咽了口唾沫道:“九爷可是在说笑吗?我怎么可能对别人说起?”
张制锦当然看得出她没有说谎。
“那可有人知道此事?”他依旧神情淡淡的问。
李云容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摇头,可又心头一紧:“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难道、难道有人知道?”
张制锦道:“没什么。”
他得到自己想问的,便向着李云容一点头,迈步转身。
“锦哥儿!”身旁李云容仓促地唤了声。
张制锦站住,却并没有回头。
李云容望着他:“你到底……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张制锦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