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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心头凛然:“你、你是什么意思?”
张制锦道:“我的意思是,父亲若是想顾他们,不顾我,那么就同我一块儿到老太太跟前说明白,从今日起,请许我搬出府中去住。”
靖安侯脸色本就泛白,这会儿连最后的血色都退干净了,颤声道:“好、好好……早知道你翅膀硬了,早就想飞了是不是,你是出息了,要分家单过了!你迫不及待地要跟张家撇清关系了是不是!”
七宝没想到张制锦竟提出要离开张府,当下忙抓住他的胳膊:“夫君!”
张制锦并不看他,只仍是沉静地说道:“父亲何必说这些赌气的话,若非不得已,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这边儿众人对峙的时候,门外,张六爷张羡霖跟四奶奶李云容一块儿走了进来。
李云容见杨少奶奶坐在地上,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张羡霖前,见靖安侯气的浑身发抖,便道:“三叔,出了何事?”
靖安侯冷笑起来,道:“你来的正好,你问问他!”
张羡霖看向张制锦,这会儿李云容已经上前,让丫鬟把杨少奶奶扶了起来。
张制锦见他们都来了,却对靖安侯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请父亲细细思量。”说着躬身行礼,握着七宝的手,转身往外去了。
靖安侯喝道:“你给我站住!你这混账……”
张制锦快走到门口了,此刻便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靖安侯道:“父亲上回说,死的为什么不是我,想来我原本在您心中就不算什么,所以,就算是我离开了这府内,对您来说只怕也不算什么,兴许眼不见还能少生些气,不是吗?”
靖安侯的眼神变了又变,终于说道:“你这逆子,你是打定主意要活活地把我气死?”
张羡霖忙扶着靖安侯:“三叔,有话好好说,何必又闹的这样?”
“你问是谁闹,是谁不依不饶的闹,”靖安侯盯着张制锦,显然是恨极,“你想分家?好,你走……你不要以为你给圣上宠信,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滚出去,快滚!”
七宝见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自己心惊胆战:“夫君……侯爷……”
她心中极想要替两人调解,但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开口,已经给张制锦握着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出门去了。
手腕上一阵剧痛,是张制锦在不知不觉中用了力,七宝起初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道:“夫君,疼!”
张制锦垂眸,当看见她的手扶着自己手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忙微微松开手。
七宝的手腕上已经给捏的白了一片,她的皮肉又格外娇嫩,过不多久势必会青肿起来。
张制锦虽然是盯着她看,但眼中却仿佛是空着的,七宝打量着他的样子,忽地想起上次他给靖安侯打伤之后,好像也是这个神情,通身上下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七宝揉了揉手腕,轻声叫道:“夫君……”
张制锦好像听见了,又仿佛完全没听见,只过了会儿才说道:“走吧。”
他转身往回而行,七宝急忙追上去。而门口的马武跟洛尘已经将院内的一切都听的明明白白,两个人毕竟跟张制锦很久,很懂此刻他的心境,便大气儿也不敢出,只远远跟随。
张制锦走了半晌,在过宝瓶门的时候忽地停下脚步。
原来他忘了要往哪里去。
七宝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见止了步,就从他身后饶了过来:“夫君?”
张制锦垂眸望着她,目光落在面前这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却又发现她脸颊边上似乎有两团不均匀的白,张制锦先是不知,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烫伤留下的痕迹。
瞬间,眼中的惘然之色在瞬间褪去了不少,张制锦垂首细看:“疼吗?”
七宝起初以为他是问自己的手腕,但对上他的眼神,才明白是问自己的脸,忙乖乖回答:“夫君,不疼的。”
张制锦的眼圈突然泛红,他盯着七宝,微微一笑道:“怎么这么懂事呢?”
七宝不太懂他的意思,只却明白是在夸自己,忙趁着他心情好了些,温声劝说:“夫君,不好因为我跟公公斗气的……”
张制锦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是跟他斗气,就算是什么斗气,也不只是为了你。”
七宝歪头。
张制锦一笑,轻轻拢着她的脸道:“但我不会允许他们再伤你分毫。”
七宝瞧出他眼中似乎有些许难以形容的感伤,忙又劝慰道:“夫君,我们老太太总说我是福将,我是不会有事的。”
“是吗?”张制锦嘴角微动,却用力将她抱入怀中。
他的力气很大,七宝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七宝隐隐觉着张制锦很是反常,正不知他是怎么了,张制锦已将她的下颌轻轻一挑,竟迫不及待般低头吻落下来。
在两人身后,同春,洛尘,马武等早就止步,见状忙又回头避开。
但就在两人身前,宝瓶门之外的廊下,却正有两道身影走过,其中一人且走且盯着这边儿。
直到看见这一幕场景,头前那人脚步戛然而止,整个儿僵在了原地。
第113章
这天,谢知妍忽地来到了张府,之前在上房跟张老诰命说话。
谢知妍因问起这些日子府内发生的事,老诰命略告诉了她,谢知妍便叹道:“原来府内也发生了这许多事,我竟不知道,如今正是入秋的时候,可算是多事之秋了。”
张老诰命冷笑道:“原先这府内倒是安静无事,只是自打多了那个人后,怪事便屡屡发生,也不知是八字不对,还是什么冲撞。”
谢知妍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却笑道:“老太太可千万别这么说。那毕竟是表哥心尖儿上的人,为了她,只怕什么都做的出来呢。”
张老诰命眉头紧锁说道:“锦哥儿做事也越来越没有分寸了,所谓‘红颜祸水’,我看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初我就劝他娶妻娶贤,他偏偏要娶那个人……哼,前日英国公府的老太君过来,说是先如今永宁侯府跟之前大不一样了,提起你来夸的什么似的,再看看这里,简直不能比。”
谢知妍忙陪笑道:“老太太怎么又提这些,我也不过是尽一尽本分而已。”
老诰命道:“人人都知道尽为人妇的本分,也可以作为丈夫的助力,只是她非但不做,反而尽拉着锦哥儿,唉!”
谢知妍便不言语了。
小洪在后笑说:“老太太,少奶奶好不容易来了,何不说些高兴的话?”
张老诰命才压下烦心,只问道:“对了,你们太太怎么没有来?”
谢知妍说道:“前儿因为去威国公府赴宴,大概是受了风,所以在家里养着不曾来,托我向老太太致歉呢。”
“你们太太是个厚道的,只叫她好生将养就是了,”张老诰命点头,又打量着谢知妍说道:“怎么你看着竟比之前瘦了好些?”
谢知妍欲言又止,终于只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概是轮到自己当家主事的,不免操心了些。”
“你虽然能干,只是这身子也别失了调养,”张老诰命说道,“说起来,我忽然想起之前不知是谁提过,说是侯爷在外应酬很多?”
谢知妍见老太太提起来,便低头道:“请侯爷的人都数不过来,虽然大部分都推辞了,但有些交际毕竟是不能免的。”
老诰命说道:“你要多留意,永宁侯正是年青新贵,人物也好,自然有许多眼睛盯着,你要小心些,别让他在外头给一些不三不四的缠上了。”
谢知妍心头一震。
因为又得知了李云容在养伤,谢知妍便告退出来,自去探望李云容。
不料在半路上便听闻张制锦如今正在靖安侯那边儿,谢知妍特意饶了路过来,不料竟正看见如此一幕。
——
那边儿七宝没想到张制锦竟在外头也这样大胆,一时给亲吻的窒息。
等张制锦松开她的时候,七宝的脸都涨红了,眼中不知是水是雾,朦胧闪烁。
张制锦望着她一笑,抬头之时,却看见前方廊下站着两人,竟正是谢知妍同她的丫头。
谢知妍的脸色很不对,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张制锦,像是震惊,又像是无法置信。
张制锦却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握着七宝的手腕,仍是拉着她往前要回房里去。
七宝却是在转身的时候才看见谢知妍居然正在廊下,一刹那心都狠狠地颤了颤。
毕竟方才的行为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些太惊世骇俗了,七宝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好埋头乖乖地跟着张制锦往前而行。
就在两人将穿门而过的时候,谢知妍忽然唤道:“表哥。”
张制锦微微止步,转头看向她。
谢知妍一笑道:“先前听侯爷说,表哥在吏部忙的很,还以为今儿来是见不着了,没想到偏赶上了。”
张制锦见她若无其事地说了这些话,倒是有点意外。
谢知妍自台阶上缓步而下,含笑道:“之前听说表哥因为什么缘故有些微恙,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虽然有心回来探望,却也怕表哥并无空闲在家里,不知现在可都好了么?”
张制锦一点头:“不劳牵挂,都已经好了。”
他说完了后正要走开,谢知妍却又看向七宝,特意走前了几步才笑道:“前儿威国公府里三少奶奶喜得麟儿,我却因为身上不好,不得亲自前去贺喜,嫂子敢情是生我的气了?怎么竟不理我?”
七宝见谢知妍笑意盈盈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心中也不禁佩服起来。
又听她竟然问自己,七宝便只说道:“去是情分,不去也是自有缘故,哪里就生什么气,说的好像我是那种心眼很小、睚眦必报的人了。”
谢知妍自然听出她话中有话,却抿嘴一笑道:“嫂子说话真真风趣。”
七宝说道:“哪里,少奶奶别怪我不会说话就是了。”说着微微欠身,又对张制锦道:“夫君,咱们回去吧。”
张制锦“嗯”了声,陪着七宝转身去了。其后同春跟洛尘两个也忙跟上。
谢知妍在后眼睁睁地看着,浑然没发现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掌心里,她的脸色早就不像是方才面对张制锦时候的笑意盈盈,而是咬牙切齿略透狰狞的模样。
身后的丫鬟早明白她的性子,此刻更加不敢贸然出声,生怕惹祸上身。
半晌,才听谢知妍带着浓浓地恨意低声说道:“小贱人,我绝不让你再得意下去!”
几乎与此同时,七宝随着张制锦自回院中,还没进门,整个人就打了个寒噤。
张制锦察觉她一抖,便问道:“怎么了?”
七宝也说不上来。
张制锦打量她:“是不是给风吹的冷?”于是忙叫人送热茶进来。
不多会儿,七宝吃了半盏热茶,整个人才又缓了过来。
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七宝不禁有说道:“夫君,你之前跟侯爷说的话,是当真吗?”
张制锦道:“难道我还跟他玩笑?”
七宝说:“给老太太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样呢。这会儿只怕已经有人去告诉了。”
张制锦淡淡说道:“这是迟早晚的。”
张制锦自然知道内宅之中会有一些勾心斗角之事,但七宝虽然毫无心机,却也不是任由他人欺负的,何况她身边儿也有许多国公府过来的陪房之人,里里外外自会照应。
可是这一回,梅儿泼汤的事却让张制锦突然发现,自己毕竟还是低估了内宅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