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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妍皱皱眉。
宋氏说完,带了丫鬟扬长而去。
剩下李云容笑对谢知妍道:“先前老太太在找你呢,且快回去吧。”
谢知妍答应了声,转身要走,才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回头看向七宝,问道:“对了,你上次问我、上巳这日有没有去过清溪桃花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七宝答道:“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会偷偷地往外游逛罢了。”
谢知妍道:“真的?”
七宝说道:“不然又怎么样呢?”
李云容本含笑站在旁边等候,听见谢知妍的问话,眉头一动。
她缓缓地看了谢知妍一眼,又看向七宝,双眸之中似有微微暗涌。
七宝正也要走开,无意中抬头,不期然竟对上李云容的眸子。
对方却蓦然醒悟般,忙又向她一笑。
七宝微怔之下点点头,转身自去了。
只等七宝走了后,李云容陪着谢知妍往回,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姑娘方才说什么桃花林?我怎么听不懂?”
谢知妍道:“是她之前不知何故,没头没脑问我上巳节这日有没有去过清溪,我说没有,她还满脸不信呢,倒不知是什么意思。”
李云容笑道:“我前两天听七宝跟良儿他们说起出外踏青的事儿,说的很是高兴,多半是无心的问话罢了。”
谢知妍也只“嗯”了声,并未放在心上。
——
这日黄昏,七宝回到院内,想到今日的种种,心中总觉着有淡淡阴翳。
百般无聊之余,便叫同春在小香炉里加了一块儿檀香,自己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
这会儿正是夕照昏黄,暮色淡淡的时候,早春的黄昏很是静谧,这几声琴弦便显得格外的悠扬动听。
七宝在古琴上的造诣并不深,只因那琴弦很硬,她又自来娇气,练了一阵儿就觉着手疼,又怕伤了手指跟指甲,所以只会弹简单的几首罢了,比如《风入松》《流水》《阳关三叠》等等。
正在自娱自乐,门外有人道:“四奶奶来了。”
七宝忙停手,不多时,李云容从外走了进来,笑道:“好兴致,我本来不想打扰的。”
“只是弹着玩的罢了。”七宝忙起身让坐。
两人在圆桌边坐了,李云容道:“你方才弹的,我听着隐隐地像是《梅花引》,不知是也不是?”
七宝说道:“正是。四奶奶也会?”
“以前学过一段儿,只是略通罢了,”李云容回头看着那张琴,重一笑,“你今儿晚饭怎么也没过去老太太那边儿?我虽然在老太太跟前替你回了,说你身上不好。我心里到底是担忧的。”
七宝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中午多吃了些罢了。劳烦四嫂帮我遮掩了。”
李云容端详着她,问道:“真是为了这个?还是说……是为了今儿跟知妍的事情,你们闹了不快?”
七宝摇头,这会儿同春走过来奉茶,闻言说道:“四奶奶是有心人,只是表姑娘不知为什么,颇为为难我们奶奶,因为我先前替奶奶多说了一句话,表姑娘便要教训我呢。”
“我以为呢,当时就觉着你们站在那儿的气势不好,”李云容笑笑,又柔声对七宝道:“知妍是给老太太宠惯了的,这府内上下都捧着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不过以后她若嫁了,自然不会有时间常过来这边儿了,倒也罢了,横竖大家相安无事就是。”
李云容说了这两句,又问七宝:“近来可都好,有什么缺用的不曾?”
七宝才要回答,同春突然咳嗽了声,七宝这才想起来,因说道:“之前跟随我一块儿过来的,外头有王昌一家子,怎么近来他嚷嚷着要走呢?倒好像是有人给他气受了似的。”
李云容微怔:“有这种事?我只管内宅,外头的事却并不怎么知道,既如此,等我回头打听打听就是了。”
七宝说道:“劳烦四嫂子了。跟随我过来的这些人,都是府内精挑细选出来的,很是能干的,我才过来没多久,若是他们就受了委屈,却连我也脸上无光了。”
李云容道:“别担心,也不要多心,等我问明白了再告诉你,兴许有什么误会罢了。”
说到这里,外头有小丫鬟来叫李云容:“太太那边急着叫四奶奶呢。”
李云容忙起身,告辞往外。
七宝送到门口,李云容同两个小丫鬟便往院门而去,正将出院子的时候,有个人从外进来,两个人几乎撞在一起。
原来这来人竟正是张制锦,他跟李云容不期然地碰了面,却又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
李云容脚步停了停,然后一笑:“您回来了。”
张制锦“嗯”了声,目光流转之时,却见七宝站在门口,微微地靠在门框上,正默默地看着他。
——
遥遥之间,两个人目光相对,张制锦举步往内,径直上台阶来至七宝的身前。
“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所以在这里等着?”张制锦垂眸望着她。
七宝轻轻地哼了声,转身往内。
张制锦莞尔,随着她进了里屋。
有丫鬟迎过来伺候张制锦洗漱更衣完毕,七宝却自己又回到桌子后面,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了抚琴的兴致。
张制锦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回头见七宝坐在琴前怔怔发呆,他便走到跟前儿,长指落在琴弦上轻轻一拂。
刹那之间,便是流水淙淙之声,琴音绝妙。
七宝这才抬头,却仍是哼了声,并不理他。
张制锦一手抚琴,一手拢在她的肩头:“怎么了?我今日特回来的早,怎么你竟是这幅脸色?”
七宝的心底又浮现那道藕荷色衣裙的影子,忙奋力压下不去想。
她转开目光,望着他搭在琴弦上明净如玉的长指:“大人……”
“嗯?”
七宝定了定神,话锋一转问道:“大人你可知道?裴大哥好像要跟谢家的表姑娘订亲了。”
张制锦眸色一暗:“哦,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两天。”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儿。
同春早捧了一盏茶过来,张制锦接在手中,慢慢地喝着。
七宝本想问他怎么不告诉自己,可是这两天他又没回来,倒也无可厚非。当下不再多言,只垂首,也在那琴弦上轻轻地一拨。
张制锦早听出这琴音异样,便若有所思地问:“好好地你问这个做什么?”
七宝道:“没什么。”
张制锦不语。
七宝终于忍不住,便低声道:“我只是觉着,裴大哥……跟谢姑娘好像、好像……不是很相衬。”
张制锦凝视着她,突然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觉着裴宣跟谁相衬啊?”
七宝本能地想回答跟三小姐周蘋相衬,可一想到周蘋如今是静王侧妃,倒是不能随意说嘴,于是道:“不说了,我也不知道。”
张制锦把茶杯放在桌上,转身走开。
七宝见他突然神色冷冷的,好像不大高兴,却也猜不到他又怎么不高兴了,只是她如今同样的心绪烦乱,一时也顾不上,便没去管他。
到了晚间,两人收拾安歇了。张制锦也并未说什么,也并没有做什么,七宝见他前所未有的平静,也因自己心中有事,闷倦之余,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模模糊糊中却又给晃的醒了过来,原来他到底不能安生,到底把她弄醒了。
七宝伏在榻上,竭力忍着,不想让自己发出声响。
迷乱之中,张制锦俯身在她耳畔说道:“怎么不出声?”
七宝只顾摇头,张制锦道:“怕他们听见?”
七宝的泪都给逼了出来,只想他快些完事。
张制锦却偏偏反其道行之一般,大开大合的不加收敛,七宝疑心外间同春以及那些婆子等肯定都听见了,一时身心难以承受,急得要晕过去。
恍惚之间,张制锦又轻声地问道:“喜欢吗?”
七宝咬着唇,隐隐觉着他今晚上的行为有些反常,便死命地隐忍着不肯回答。
——
次日,张制锦因有早朝,寅时不到就出门去了。
七宝起身洗漱过后,吃了早饭,却老太太房内请安,末了出来之后,李云容便悄悄对七宝说道:“昨儿你叫我问的你那位叫王昌的陪房的事,我已经打听明白了,他原本是在外间照应,预备你出门的车轿之类的,只不过……近来三太太说,外头使唤的人太多了,白费一份钱,便要打发他去城外的庄子上做事。”
七宝早听王昌的女人说过了此事,见李云容说了,便道:“他是我的人,自然是跟在我身边儿,没有打发出去的道理呀。”
李云容点头:“只不过这是三太太的主意,又算是你们三房的事情,我也管不到,只能暗中劝她几句,只是以三太太的性格,只怕未必肯听我的。”
七宝说道:“她是故意为难我的人了?”
李云容忙安抚道:“不至于的,她毕竟是长辈。叫我看,你好生地跟三太太说说,兴许她就通融了。”
七宝上回因为张琼瑶的事得罪了宋氏,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张制锦的缘故,她自然不能明着冲七宝下手,可毕竟七宝身边还有别人,拿捏那些人却是容易的。
七宝见李云容帮不上忙,就说:“那我知道了,改天我找机会求一求三太太就是了。”
李云容微笑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回到院内,同春皱眉问:“姑娘,真的要去求三太太?只怕她正等着呢。”
七宝说道:“若求一求她肯答应,那又何妨,就怕低声下气地求一场,也是无济于事。”
“不错,”同春点头:“三太太明明是故意为难人,施威风,倒要好好地想个法子,不然只怕王昌只是一个开始,渐渐地还要动其他的人呢。”
同春看的倒是准,若是让宋氏一点点把七宝身边的人都铲除了,要拿捏七宝自然也是容易。
七宝把玩着手腕上的珠串,缓缓说:“不打紧,我已经有了主意了。”
同春很诧异:“当真?什么主意?”
七宝招手让她靠近,在她耳畔低低地说了几句。
同春先是惊疑,继而笑道:“这主意倒的确是令人意想不到,只是真的可以?小心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反而不好。”
七宝说道:“我最讨厌用些阴损的招数算计人,既然是她挑起来的,我们又何必客气呢,见招拆招就是了,我才不怕她。”
同春见七宝气定神闲,喜的拍掌笑道:“好姑娘,你真是出息了,我之前还担心你给他们气坏了呢,现在才知道是我见识浅了。”
七宝啐道:“你还不快去?记得找咱们自己的人,别使唤张府的人。”
同春道:“我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于是欢天喜地的去了。
同春来至后院,叫了一名心腹的从国公府过来的小厮庆儿,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
庆儿听了后,心领神会,两人分别后,他便假作无事的,悄悄出了府,七拐八拐,居然到了永宁侯府。
侯府之人却也认得他,忙问何事。
庆儿便只说要找永宁侯,那老仆人说道:“侯爷这会儿在镇抚司呢,哥儿自管去那里找就是了。”
庆儿怕的吐舌:“那个地方跟虎穴一般,岂是我们能去的?只怕没靠前,就已经吓得腿软了,我若说我是找侯爷的,只怕也没有人肯相信呢?”
老仆人笑道:“不妨事,你去找大辛,他跟镇抚司门上混的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