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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儿,凤瑶心生叹息。
并非是她不愿全然相信葬月,而是葬月终究不是柳襄,她也不曾全然了解,是以,才迫不得已的……不得不防。
心思至此,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缓缓的挪开,凝在了对面那伏鬼的屋门。
此番本是有意沉默不言,奈何半晌之后,葬月再度极为认真的问:“葬月之求,长公主可否为葬月达成?倘若长公主能劝说大周皇上,让大周皇上差人将葬月送回大英皇宫,如此一来,长公主许是也能变相的救柳襄公子一名。一旦葬月劝得柳襄公子回心转意,柳襄公子,极可能不会再执意求死。”
“本宫,若是不愿帮忙呢?”
凤瑶眼角微挑,终是漫不经心的回了话,嗓音一落,回眸观他。
他面色陡然白了一层,瞳色破败悲凉,垂头道:“长公主若不帮忙,柳襄公子,便许是当真回不来了。如今柳襄公子的性命,就攥在长公主手里,只要长公主帮葬月入宫,葬月定会竭尽全力的劝说柳襄公子,让他重新增得信念,莫要一心求死,便是当真劝说不得,葬月,也愿用自己性命来换取他的性命。毕竟啊,柳襄公子心里,至少有长公主,还有挂念,而葬月,则浑浑噩噩,心中,无任何挂念,便是亡了,也会走得平静,并无任何未完成的遗憾。”
是吗?
这厮不过是与柳襄在大英宫中相处了几日罢了,竟会对柳襄有这份报恩之意,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柳襄的命?曾还记得当初她被月悠领着御林军在宫中追逐,只得跳入湖中躲避,那时,雾大夜寒,待她从湖中起来逃走时,便恰到好处的遇了葬月,从而得他相助,先行藏到了他所住的院子。
那时的葬月,可谓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且有意投靠她姑苏凤瑶,是以故作平静的示好与搭救,那时,他自该是想逃出宫闱,从而过上性命无忧的日子,然而,这才过几日,这厮,好不容易过上无忧的日子了,竟还觉得生无信念,竟愿意为了柳襄去赴死?
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终究还是人心难测,但自然也不能太过高估了人性。毕竟,有些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自然可不择手段,灭绝一切人性才是。
是以,心有顾虑与怀疑,她自是无心帮葬月。柳襄的命,她虽然看重,但即便要救,自然也不是让这葬月去救。
奈何这般心思刚在心中滑过,还未出声对葬月拒绝,却是正这时,对面伏鬼的屋门,突然便缓缓而开。
一时,一名满身雪白的人自屋门踏了出来,伏鬼则跟随在后,面色有些凝重,但待抬眸朝她望了几眼,便已垂头下去,令人再也瞧不见他的脸色。
颜墨白则依旧满面温润,目光扫见她时,面上便染了几分笑意,只是待视线稍稍而挪,落定在葬月身上时,他面上的笑容有稍稍减了几许,那双眼中,竟有戏谑之色滑动,随即也不耽搁,踏步便径直朝凤瑶行来。
第692章 有意针对
凤瑶神色微动,到嘴的话也下意识止住,目光静静的朝那人凝望,等着那人靠近。
那人的面容极是俊美,身材却极为瘦削,一袭白袍加身,整个人风雅卓绝,温润之至,他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嫌驱散了满身白袍翩跹的寒冽,一步一行也走得极稳,整个人浑身上下,皆透着一种难以被人忽略的清幽,又染着几丝不怒自威似的傲然。
整个过程,凤瑶未言话,仅是静静的等候,身旁的葬月,也突然没了声儿,全然沉默了下去。
待得那人走近,篝火旁的家丁厨子们皆朝他恭声而唤,“公子。”
颜墨白笑容自若,懒散的朝在场家丁们点头,随即,那双漆黑温润的瞳孔便落定在了凤瑶面上,逡巡一圈,抬手为她掖了掖衣襟,缓道:“天冷,怎出来了?”
凤瑶缓道:“屋内呆着闷,出来站站。你瞧,篝火也生起来了,烤肉已快熟透,我站在这里,倒也不冷。”
他懒散慢腾的点头,也未回话,反倒是目光微微一挪,径直便落定在了葬月身上。葬月一直垂头,面色有些发白,心底深处,早已是沸腾上涌,紧张莫名。虽早已闻说过大周帝王之名,但却从不曾真正见过,只是往日想着能与大英太上皇作对之人,定也不是等闲之辈,是以,对那传闻中的大英帝王,虽有几分好奇与敬重,但终究不曾料到这大英帝王竟是这般气质。
也本是以为,能一举拿下大楚大盛两国的人物,定当是满身刚毅凶狠的叱咤人物,但如今亲眼一见,这大周帝王却颠覆了他心头所想,全然违背。
这大周帝王啊,并非魁梧刚毅之人,而是瘦削不堪之人,并非华袍加身,而是一袭白袍飘扬,并非凶狠煞气,而是,清雅卓绝,风华之至,面容如神如仙,但一旦与他视线对上,却又莫名觉得他那平静的瞳孔里,竟是暗藏汹涌,杀机微露,慎人于无形。
这般人物,才是真正所谓的笑面虎,不怒自威,深藏不露,若是有人犯在他手里,许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思至此,迫于面前之人的强大气场,葬月破天荒的有些不敢抬头。
此生终究是在大英宫中沉浮这么多年,自己也已从最初的惴惴不安变为平静谋划,整个人也早已变得理智成熟,不会太过的惊恐畏惧,但如今站在这大周帝王的面前,他再一次如往日初入宫中那般感觉到了威胁,盛气凌人,甚至,死亡的压抑。
是的,死亡似的压抑。
便是这大周帝王未对他说话,未对他动手,但就凭他这身气势,便像是要将他压死一般。
越想,心底越发的起伏不稳,突然之间,葬月有些后悔此番从屋中出来,竟与这大周帝王当面相遇。他思绪也开始层层迅速的翻转,各种语言也在脑海中急忙组织,以图略微圆滑的说些话来避过如此紧烈压抑的气氛,奈何,脑中还未想出极为适当的话,面前那满身雪白之人已是出声道:“容色俊昳,白袍精雅,大英后宫的葬月公子,着实是有几分姿色。”
短促的一句话,陡然钻入葬月耳里,霎时令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而待回神过来,仔细将颜墨白的话回味,才觉颜墨白的话无疑是话中有话,纵无恶评之言,但也未有半许的客气。
何谓姿色?
风尘女子,才看姿色。他堂堂男儿,何来也以‘姿色’而论?
这大周帝王啊,无疑是在戏谑他。
只是心底本是一派通明,奈何却不敢有所不满的反应,他仅是依旧垂头,静立原地,思量片刻后,终是低声平缓而道:“皇上过奖了。葬月不过是卑微鄙陋之人,岂敢称得上容色俊昳。”
他嗓音极为低沉,语气也不曾掩饰的透着几分谦卑。
然而这话一出,却仍旧不得颜墨白宽待,甚至此际不用抬头,也仍是察觉面前之人那双漆黑的眼正凝在他脑门上,不怒自威,傲然大气,令他心头越是发紧,连带思绪都有些凌乱发麻,不知该如何应对。
“朕方才评判葬月公子之言,并无夸大之处,皆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毕竟,如葬月公子这般容色,若要勾引女子,自是极为容易。”依旧是懒散平缓的嗓音,却莫名透着几分显而易闻的威胁。
葬月眉头一皱,面色更是发紧,便是此际再怎么愚钝,也知面前之人这话着实算不得什么好话,甚至威胁重重,有意针对。他一直低垂着头,仍是不敢抬头与他对峙,这么多年来,便是在大英太上皇面前,尚且还能抬头观望,但如今在这人面前,他竟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无。
这种无奈紧张之感,无疑是在他意料之外,也在他控制之外,便是悄悄的深呼吸了一口,却仍是不曾将这种紧张之感减却,反倒是思绪越发杂乱,极为不安。
却是正这时,不待他回话,面前之人那懒散从容的嗓音再度响了起来,“怎么,可是朕的面子不够大,竟无法让葬月公子放在眼里,是以连朕的话都不愿回了,嗯?”
这话入耳,葬月终是心口一紧,犹豫片刻,强行按捺心绪的故作镇定,缓道:“皇上误会了,葬月只是初见圣颜,太过紧张,是以言行抑制不住的有些不利索,望皇上见谅。”
“太过紧张?
不待他尾音全然落下,颜墨白已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句,嗓音稍稍一挑,戏谑懒散而道:“朕瞧葬月公子胆子本是极大,怎这突然之间,便就在朕面前紧张了?莫不是刻意在朕面前装的吧?说来啊,方才在伏鬼屋中,虽是隔得稍稍有些远,但朕这耳朵啊,想来灵敏,能听稍稍远些距离的话。是以,葬月公子方才与朕的皇后说的那些话,朕可是只字不落的全数听见了呢。呵,葬月公子既然都有胆子让皇后劝说朕帮你入宫,如今朕这正主已是站在你面前,你竟突然没胆子回朕的话了?”
冗长的一席话,被他以一种从容慢腾的嗓音道出,但这番话的语气,则是咄咄逼人,无疑是不想给葬月面子。
葬月心口越是一紧,颜墨白则继续道:“呵,葬月公子终究是个聪明人,自然也该知晓,入宫这事,比起求皇后来,你亲自求朕,似是更有效果。”
葬月面色极为复杂,瞳色紧烈起伏。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在努力揣度颜墨白的这席话甚至他的情绪。只是待得片刻后,他终究是再度强行按捺心绪,随即便屈腿在颜墨白面前一跪,紧着嗓子极为恭敬的道:“皇上圣威之至,葬月不敢不恭与怠慢。只是皇上既是将话说到这儿了,葬月若说再不朝皇上坦白,自也是葬月之过,是以,既然如此,葬月便斗胆将一切之言坦明来说,葬月,请求皇上差人将葬月送回国都禁宫,让葬月去劝说柳襄公子,让他惜命要紧,莫要做傻事。倘若当真有危急之事发生,葬月,也愿以葬月这条命,换得柳襄公子一命,求皇上……成全。”
嗓音一落,磕头而下,长跪不起。
颜墨白则懒散朝他观望,并未言话,反倒是神色微动,静默片刻,随即便转眸朝凤瑶望来,笑盈盈的问:“凤瑶以为如何?”
凤瑶敛神一番,只道:“我以为不可。”
短促的几字一落,当即惹得葬月惊愕抬头朝她望来。
“哦?”颜墨白面上的笑容却越发浓烈,似是陡然来了兴致,温润柔和的问:“凤瑶且说说,为何不可?难不成,柳襄这条命,凤瑶当真不担心?”
凤瑶低沉道:“柳襄要做何,我们谁都无立场去拦。他并非稚嫩小儿,是以,自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与做过的事负责,他既是有意要回大英禁宫,便也是他之抉择,你我便莫要再去干涉。再者,你已救过他一回,他既是不领情,便无必要再差人冒险去救了。”
这话的内容,虽是不近人情,甚至全然如旁观者一般冷漠之至,但又何尝不是柳襄所逼。
柳襄性子越发孤傲,难以将她的话全然听进去,是以,他入宫入城,她自然不能让颜墨白再冒险差人去援救。颜墨白上次救得柳襄,已是仁至义尽,且如今与大英国都对峙之事也已让他心烦心杂,她自然不允柳襄之事再分他心神。
总的说来,此番之为,着实有些自私,因着体贴与担忧颜墨白而自私,从而疏离了柳襄,但如今事态如此,形势特殊,她姑苏凤瑶,也不得不对柳襄冷漠。
“长公主,倘若不去救柳襄公子,柳襄定是死路一条,长公主三思。”
只是这话一出,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