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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轻笑一声,“到时候,百里堇年一死,东临苍在皇宫也就没理由待下去了。只是,那时候大英太上皇定不会让东临苍轻易出宫,其一是东临苍乃大英四大家之手,身份特殊,即便无官无职,但却家财万贯,那厮就是大英的活国库,大英太上皇岂能让他随意从眼皮下逃脱;再论大英太上皇历来有长生不老之念,定也会继续将东临苍禁在宫中,逼其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呵,如此二者理由齐下,东临苍要出宫,并非易事,他只会被逼得无可奈何,被逼得对皇室越发憎恶,最后,他对大英皇族只有恨,只有无奈,绝不会……同流合污。”
是吗?
凤瑶神色微动,兀自沉默,静静将他的话好生消化。
其实他这话的确有理,毕竟无论如何,一个人都难以对自己仇敌之人同流合污才是,只因本来都是敌对憎恶,又怎真正走得到一起。更何况,东临苍对大英太上皇历来便无好感,他只是在意百里堇年性命罢了,如今百里堇年也已癫狂成性,让他失望之至,是以,无论百里堇年最后是否会被大英太上皇杀了,他东临苍啊,都不会对皇族任何一人再抱希望。
思绪至此,突然之间,倒是有些怜悯东临苍了。
忠不忠,义不义的,到最后啊,只因太过优柔寡断,只因在乎得过多,也只因太过高估了自己能耐,是以最后,一事无成。
“旁人之事,我们便莫要多想了。凤瑶,先喝粥。”正这时,沉寂的气氛里,颜墨白突然出了声。
凤瑶蓦地应声回神,这才全然将起伏的心思压下,随即朝颜墨白点点头,而后也无耽搁,执了勺子便开始饮粥。
整个用膳过程,两人再无言话,待得膳食用毕,颜墨白便唤来小厮将桌上残羹冷炙全数收了出去。
一时,屋内气氛再度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染着几分沉静与压抑。
凤瑶回得软塌坐了一会儿,犹豫片刻,低道:“我们当真要在此处呆上两日?营地的事,当真不必你亲自去处理?”
“营地之事,我早已吩咐下去让军中副将全全处理,这两日,我会陪你好生在此住着休息,其余之事,皆暂且放于一变,不必过问。”
是吗?
凤瑶半信半疑,心头仍是有些不安与担忧,却是正这时,颜墨白已缓缓起身朝前,拿了屋中角落中那挂在衣架的大氅过来为她披上。
大氅通体为紫,花纹别致,甚至衣领袖口处还绣着金丝,仅是稍稍一瞧,便觉贵重。且这大氅披在身上,也极是暖和,里面一层是长毛的绒绒,极是柔软,只是如此精致的大氅,到处都极是大气精美,但独独大氅的肩上,竟缀着几根漆黑的毛羽,那羽毛,色泽黑亮,单看到是有些好看,只是缀在这紫色的大氅上,便着实有些突兀了些。
她忍不住抬手将那几根毛羽摸了摸,心头顿时增了几分通明,神色也稍稍一变,当即抬眸朝颜墨白望来,低沉道:“黑鹰的?”
颜墨白眼角猝不及防抽了一下,干咳一声,“凤瑶好眼力。”
这哪里是好眼力。明明是大肆猜测的罢了。
“你将黑鹰也救出来了?”她敛神一番,再度问。
颜墨白已是勾唇笑笑,缓道:“天还未亮之际,黑鹰便与伏鬼皆相安无事的入了这院子,放心。”
“既是如此,但为何黑鹰的羽毛会在这大氅上?”
凤瑶深眼凝他,再度追问。
“黑鹰并非寻常之鹰,虽能傲视苍穹,搏击了得,但野物终究是野物,即便好生教导训练过了,但仍是有不听命令之际。我拔其羽毛缀在你大氅上,是要让黑鹰时刻谨记拔毛的责罚。那东西最是喜欢它那身毛羽,也最是珍惜,只要瞧得这几根毛羽,定对你百依百顺,毕恭毕敬,随时护你身侧。”
凤瑶略是无奈道:“有你在我身边护着,何来还要让黑鹰好生将我护着。再者,不过是一只鹰罢了,你又何必为难它,便是当真危急之际,它也不一定能护得了我。”
“危急之际,它恰巧能护得了你。”他讳莫如深的道了这话,话中有话。
凤瑶微微一怔,本是要继续刨根问题,奈何他已无心就此多言,仅是朝她微微而笑,随即薄唇一启,开口便将话题绕开,“昨夜来时,四方漆黑,看不清任何,此际天明,且天气也是极好,我带你去周遭逛逛。”
嗓音一落,不待凤瑶出声,便已抬手过来牵住了凤瑶,拉着她缓缓往前。
凤瑶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了回去,犹豫片刻,终是未再出声。
待出得这座四合竹院,便见院外,的确是树木环绕,灌木重重,放眼一望,着实密林深幽,错综复杂,仿佛稍稍往前走上几步,便要彻底迷失在深林之中。而沿着院外那条似是新开辟的小道径前行,一路不停,待大约走上半里之地,便有一处梅花林。
那梅林,大红与粉色的梅花交织成片,花香浮动,画面极其宽广壮观,而梅林一侧,则是涓涓溪水漫延而远,精致怡人。
溪流旁,有座新建的亭子,亭内纱幔纷飞,周遭却稍稍有新翻的泥土,显然是颜墨白差人赶工所造。
颜墨白牵着她便径直入了亭子,亭桌上摆着一瓶梅花枝,一只琴,亭子角落,还有一处已然点绕的青烟焚香。
如此环境,无疑是壮观怡人,精致重重,鼻里是花香不断,耳里是潺潺流水,此情此景,着实是怡人耳目,松人心弦,全然像是入了世外之地一般。
第670章 重复弹奏
待将凤瑶牵入亭子后,颜墨白便松了她的手,径直坐定在了亭内的石桌旁,修长的指尖微微而动,将桌上弦琴拨了一下。
瞬时,那一根略是透明的弦颤然而动,一道铿锵之声拔然而起。
凤瑶怔怔的望着他,他则仰头朝她盈盈而笑,柔和懒散的问:“凤瑶且坐好,我为你抚琴一首。”
如此情景,梅花重重,花香散漫,流水哗啦叮咚,气氛极好,抚琴自有雅兴。凤瑶也并未拒绝,仅是敛神一番,便朝他点了头,而后也不待他多言,便径直坐在了亭子的凭栏处,目光朝他扫了两眼,便瞧上了周遭的梅林风景。
颜墨白笑意盈盈的望她两眼,修长的指尖再度微微而抬,略是平缓自然的落在了琴弦,瞬时,一连串缓慢婉转的调子飘扬而起,循序渐进,高妙清雅得紧。
整个过程,凤瑶并未言话,目光虽落在不远处的梅林,但心神早已随着曲子起起伏伏,不受控制,甚至不知为何,颜墨白越是弹奏,琴音越是欢愉温馨,她的心境,便越是愕然发紧。
他弹的,不是其它,而是一首,凤求凰。
那么多的曲子,他独独,取了一首凤求凰来弹,甚至琴音太过温馨自在,几近于完美,却也正是因为太过的温馨与完美,才令她心有莫名的不安,随即忍不住当即回头朝他观望,只见他容貌俊雅,笑容清浅,整个人白衣温润,儒雅非凡,再加之抚琴的手微微而动,不疾不徐,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是一种高雅,是一种,宁静之中的安然。
是的,安然。
是乱世之中的安然与美好,只是这种安然与美好入得她眼里与心底,便与记忆中所有的现实层层交织,是以便莫名觉得,如此美好安然的画面,终将一日,难以再寻。
刹那,心境陡然乱了一拍,不知何故,她脸色也微微而白,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急不可察的颤了半许,随即唇瓣一启,忍不住道:“莫弹了。”
这话一出,颜墨白便下意识稳住琴弦,抬眸观她,瞳中略有愕然之色滑动,面上的笑容也稍稍减了几许,“怎么了?”
怎么了?
凤瑶怔了怔,她也不知怎么了。
心头的不详感着实太过难受,但见颜墨白那微愕的面色,却又莫名觉得自己竟无理取闹,令他再度担忧了。
心思至此,便也急忙将心绪压下,仅略微僵硬勉强的朝他笑笑,随即便道:“你方才的琴曲,。只是,此际我想亲自为你抚琴一曲。”
她这话无疑是找了借口,他面色则分毫不变,深眼望她,却并未拆穿,仅是勾唇笑笑,便略是调侃的道:“你抚的琴曲,确定能入耳?你往日幼时,在宫中可是极为顽劣,除了武术之类,其余皆不曾认真学过……”
“便是未认真学过,但抚上一曲也是尚可。”凤瑶故作自然的回了话。
却是这话一出,颜墨白仅是笑笑,也未再多言,反倒是当真起了身,让开了位置。
话已说到这程度上,不抚琴自然已是不行,凤瑶也未耽搁,仅是缓缓上前几步在石桌旁坐定,而这回,颜墨白则是朝旁行了几步,在她方才坐过的凭栏位置坐了下来,笑盈盈观她。
凤瑶抬眸扫他一眼,便垂眸下来,开始抬手抚琴。
她琴艺并非大好,比起颜墨白的琴技来,无疑是在献丑。只是待得两手稍稍搭在琴弦上时,心头也无任何的无奈与怯场,她仅是再度抬眸朝颜墨白扫了一眼,将他那满面柔和清浅的笑容全数收于眼底之后,随即便指尖而动,抚琴而起。
她抚的琴曲,并不再是凤求凰,而是大旭极为寻常的一首曲子。
曲子并非哀沉凉薄,反而是稍稍有些轻快,与这周遭的潺潺流水相应而和,倒也算是应景应情。
待得一曲完毕,颜墨白便自然而然的鼓了掌,面上笑容分毫不变,开口便懒散自若的道:“比之以前,凤瑶琴技倒是涨了些,莫不是背着我偷偷的练了几番?”
这话入耳,无疑是在调节气氛似的调侃,且她自己所奏的琴音如何,她自然也能分辨,是以,稍稍成曲的调子,不过是勉强入耳罢了,且比起以前来,也无疑是指法越来越生疏,哪有半点涨了琴技的可能。
“你如今在我面前,倒也喜欢随意调侃应付了。我之琴技如何,我比你还清楚。”凤瑶缓缓的回了一句,也未生气,待得嗓音落下,便转眸将四周环顾一圈,继续道:“这地方也是你差人赶工打造出来的?”
嗓音一落,目光便自然的落定在了他的面上。
他微微一笑,“如此清幽的大好之地,自然该得利用起来。只是,我也并非差人改造得太多,仅是增了一条我们方才来的石板路,。”说着,话锋稍稍一转,“此处风光该是正好,凤瑶可喜欢?”
凤瑶如实的点头,“的确喜欢。”
他神色微动,继续道:“此处无疑如世外之地,若再次久住,自可休养身心,安隅之至,凤瑶若是喜欢,可在此处多住几日。”
他自然而然的竟将话题绕到了这上面,这席话入得凤瑶耳里,着实是有些心生不适。
“此地景致虽好,但久住就不必了。如今大周与大英局势太过紧张,待在此处稍稍休息一番,我们便该回大周营地里去了。”凤瑶沉默片刻,便强行将略是起伏的心绪压下,低沉无波的道了话,说着,神色微动,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深沉,继续开门见山的问:“你明日准备何时启程回大周营地?”
“不急。”
凤瑶心头微沉,深眼凝他,他则笑得柔和,平缓自若的继续道:“待你我在此休息好了,再回大周营地也不迟。”
是吗?
凤瑶对他这话倒是略微无底,无论如何,虽是说着休息,但终究有个休息时间的长短才是,毕竟,如今形势危急,容不得她与他长久待在这里,但如今看颜墨白这不慌不忙的架势,似又着实不着急回营地,是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