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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王能眉头一皱,仍是不放心,奈何后话未落,凤瑶已是转眸朝他望来,低沉而道:“本宫意已决,你且先将救灾之物送往县衙储着。待得明日,再去灾民聚集之地发放。”
王能脸色一变,欲言又止一番,但终归是并未言出话来,仅是极为厚重刚毅的朝凤瑶点了点头。
凤瑶凝他几眼,不再多言,目光再度朝其余州官落去,吩咐带路。
眼见凤瑶语气淡漠而又坚定,其余几名州官不敢再劝,仅是领着几名衙役极是恭敬的转了身,在前为凤瑶带路。
凤瑶满面沉寂,并不言话,仅是踏步朝前,缓缓而跟。
一路上,皆是处处泥泞,路道之上,还有不少陷在泥泞内的破碎木板或是其它生活器具。
入目之处,也皆是一片狼藉,破败且摇摇欲坠的屋落比比皆是,无一不在验证着洪水无情肆虐的痕迹。
凤瑶不住的朝周遭打量,本是沉寂无波的心底,也逐渐的开始起伏。
本是墨人***客最是喜欢的江南,本是环境清幽民风淳朴的世外之地,而今,却破败成了这样!
思绪蜿蜒,凤瑶暗叹不止。
足下的高靴,也早被泥泞染得不成样子,便是锦袍下摆之处,也拖曳在地,着实狼狈不堪。
待随着州官们行至河堤时,只见那河堤之上,几十名衣着衙役与精兵衣袍之人正急急的修筑堤坝,而堤坝一侧,则是已要涨至堤坝顶端且波涛翻涌的浑浊洪水。
“长公主,前方危险,站这里便可了。这处江南河,寻常仅有十几米深,但洪水涨来,此际都有二十几米。若是人掉下去,定是起不来了。”正这时,前方的州官们齐齐驻足,有人回头过来,极是小心翼翼的朝凤瑶解释。
凤瑶瞬时驻足,目光从前方的堤坝收回,低沉而道:“此番洪水袭来,有多少民众丧生?”
州官们面面相觑。
待片刻后,方才言话的州官恭敬回道:“洪水肆虐虽是已有好些日子了,但真正丧生的民众,也仅有十几人。且他们丧生,都是在洪水肆虐的第一日丧生。后面几日,下官等皆将民众全数疏散到南山上安顿,是以,后面之际,并无民众丧生,只是,只是,粮食储存不够,前些日子百姓饿了几顿肚子,待得楚大人带着物资来了后,民众便吃上饱饭了。”
恭敬的嗓音,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与畏惧。
凤瑶面色依旧森冷陈杂得厉害,并未言话。
正这时,有名州官似的看到了楚予,下意识的大声而唤,“楚大人,楚大人,长公主来了。”
这话一落,惊了楚予,也惊了在场修筑堤坝的衙役与精兵。
刹那之间,众人皆转眸循声而望,怔愣当场。
楚予丢了手中的铲子,满身泥泞的朝凤瑶跑来,待站定在凤瑶面前后,便极是恭敬的朝凤瑶跪下,“楚予,参加长公主。”
刚毅的嗓音,依旧显得有些厚重,但嗓音却是极为淡然震定,并无几名州官那般紧张瑟缩。
瞬时,堤坝上的衙役与精兵也急忙跪身下来,大呼公主千岁,声势浩大。
凤瑶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缩,目光朝那出声唤楚予的州官一扫。
那州官极是怯怯的颤了颤身,随即犹如做错事一般的急忙低头。
凤瑶并未多做计较,仅是按捺心神一番,目光朝楚予落来,低沉而问:“楚大人这几日辛苦了,且先起来回话。”
楚予缓道:“家主既是将楚予推荐给长公主,而长公主也看得起楚予,让楚予前来救灾,楚予,自是要将此事办好,不敢多言辛苦。”
这话一落,他才缓缓起身,极是平稳刚毅的朝凤瑶望着。
凤瑶神色微动,低沉而道:“皇傅倒是慧眼识人,能为本宫举荐你这般人才,而今见得你急急着手救灾之事,本宫,倒也欣慰。”
说完,分毫未待楚予回话,她嗓音一挑,话锋也开始一转,“而今这堤坝,修筑得如何了?”
楚予缓道:“今早已是砸开了泄洪的通道,洪水已是下位不少,这堤坝,也筑高了一米,若后面几日再多加砸开泄洪支流,便能解江南水患的燃眉之急。”
凤瑶缓缓点头,对这楚予倒是心生满意。
当日许儒亦举荐此人时,她也不过是稍稍信任这楚予,让他着手负责运送物资之事,配合州官安顿难民罢了,却是不料,这楚予倒是在这江南大显身手,主动参与抗灾泄洪了,且行出的修筑堤坝与砸开泄洪通道之事,也全是她所想的。
不得不说,这楚予,会武会文,看似长得有些粗犷,但却并非莽夫愚人。
是以,此人着实可用,待得她回京之后,自可重用这楚予才是。
思绪翻转,凤瑶默了片刻,才回神过来,低沉而道:“甚好。填高堤坝,砸道泄洪,着实是可行之法。只不过,这泄洪的河道,何时安全?若泄洪而殃及下流,自成祸患。”
楚予并无半分紧张,依旧淡定而道:“长公主放心。那些泄洪的支流,楚予皆已调查清楚,支流周边并无村落,且江南靠近青州与北海,所有泄洪之水皆可汇入青州大河与北海,定不会成为隐患。”
是吗?
凤瑶神色微动,思绪翻转,心底深处,突然滑出了青州二日。
遥想当日颜墨白还曾与她主动提及过身世,言及他在青州长大,至今还差人在青州养鱼打渔,赚钱赚得金钵满满,而今却是不料,那青州接近江南,她如今所战之地,竟也与青州不远。
凤瑶默了片刻,才强行按捺心神,朝楚予缓道:“楚大人极是精明,心思也细腻,办事严谨,倒是让本宫此行也省了不少心。”
楚予忙道:“长公主过奖了。家主与长公主待楚予皆不薄,楚予若是一无是处,楚予心底也会愧疚。是以,这两日楚予也仅是在行楚予能力范围内的分内之事罢了。而长公主您,才是心系灾患,体恤江南,甚至不惜亲身犯险深入这灾患之地,长公主才是我等最是敬佩之人。”
这话一落,州官脸色一变,急忙点头附和。
第92章 突然遇险(二更完毕)
凤瑶面色不变,沉寂而道:“江南生了灾患,本宫,自然得与江南灾难与共。”
她并无心多言,仅是略微笼统无波的出了声,待这话落下,她目光再度朝楚予望来,低道:“筑高堤坝与泄洪之事,便有劳楚大人费心了。”
这话,她说得极为认真厚重。
楚予略微受宠若惊,待迅速朝凤瑶扫了一眼后,便急忙垂眸,谦卑恭敬的道:“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江南灾患之事,长公主也莫要太过操心,有楚予在,定不让洪水再度危害江南民众。只是,属下昨日也去看了南山灾民安置之地,情况并非乐观,民众大多挤在窝棚,并非长久之事。是以,若要从根本解决民生问题,还需修建安置之屋。撄”
凤瑶神色微动,静静观他,并未立即言话。
江南水患,也不过一时罢了,待得水患过去,最为要紧需要解决的,自然是灾民的安置问题。再者,而今已有灾民聚集一道,已生反心,她此行,自也要解决这些才是。
思绪翻转,凤瑶面上逐渐漫出了几缕沉重。
待默了片刻,她才低沉而道:“此事,本宫自会考虑。而今,楚大人只需将手头上的事做好便成。偿”
楚予恭敬点头,不再言话。
一时,周遭冷风突然骤起,河水翻腾。迎面而来的风也卷着几分浑浊味道。
楚予眉头微微一皱,缓道:“此处风大,也非安全。长公主还是先离开此处为好。”
凤瑶未再拒绝,仅是稍稍点头,“此处,便劳烦楚大人了。”
这话一落,未顾楚予再度面露几许受宠若惊的神色,凤瑶已是缓缓转身,而足下还未朝前踏步,州官们则是极为殷勤的开始在前领路,紧张讨好而问:“长公主此际,可要入县衙休息了?”
凤瑶神色淡漠,微微点头。
一路,踏着泥泞而来,满目的破败,毫无生机。天色,也越发的暗淡黑沉。
待入得县衙,倒见县衙倒是清理得好,地面至少无淤泥或是杂物了,地上的青石板倒也看得清晰。
此际,王能早已将救灾物资安放好,两千的精卫,则全数自行在县衙周围搭建帐篷休息。
眼见凤瑶归来,王能便急忙上前行礼。
凤瑶并未多言,朝王能随意应了一声,随即便入了州官提前给她准备的屋子,独自休息。
这屋子,摆设极为简单,仅有一榻一桌,只是桌上铺了崭新的桌布,而榻上,也是崭新的被褥。
一路舟车劳顿,奔波不停,此际突然闲了下来,倒也有些累。
凤瑶径直入得榻上,合眸休息,不料这一睡,竟是睡到了夜半三更。而屋外,也下了暴雨,淅淅沥沥的,夜风也不住的从雕窗缝隙灌入,似要将整个屋子都掀翻一般。
凤瑶眉头一皱,当即起了身。
待打开屋门,只见门外的廊檐上,王能正静静而立,雨滴随着夜风不住的卷在他身上,他却也一动不动,似是分毫不曾受扰。
大抵是听到了声响,王能转眸而来,借着廊檐尽头的隐约灯火,瞬时瞧清了凤瑶。
他忙转身过来,恭敬朝凤瑶道:“长公主怎出来了?外面风大雨大,长公主快些入屋。”
凤瑶满面沉寂,心底深处也荡着几分起伏,“今夜暴雨,随行的物资可有护好?”
王能忙道:“已是差人好生护着了,长公主放心。再者,这县衙地处山坡,虽暴雨急骤,但却不易积水,是以物资定也会安全。”
凤瑶神色微动,点了点头。
王能抬眸扫她一眼,犹豫片刻,恭敬而问:“今夜长公主不曾用膳,而后厨已是为长公主备了膳食,长公主此际,可要用些膳?”
凤瑶摇头,低沉而道:“风雨急骤,灾患连连。本宫,无心而食。”
说着,抬眸扫了扫满身湿透的他,话锋一转,“本宫这里,你便不用守着了,早些入屋休息。你乃本宫身边最是亲近的贴卫,你可不能在这危急之际生病了。”
王能微怔,犹豫片刻后,才恭顺的朝凤瑶点了头。
待得王能离去并消失在廊檐尽头,凤瑶才转身入屋合门,随即静坐在桌旁,呆了一夜。
这骤雨,一直持续到天明之际才消停。
凤瑶并未耽搁,待雨停之后,便仓促用了早膳,随即便领着王能与精卫随着州官的指引上山。
一路上,道路极为泥泞,狰狞破败。
凤瑶足下的靴子早已不成样子,但却并未顾及。
待真正上得南山后,才见南山上有座庙宇,庙宇前方那偌大的大坝上,到处都搭建着建议的帐篷,人头攒动,小孩戏谑,看着虽热闹,但却着实是活生生的难民窑。
此际,楚予已置身在这里,正忙碌的招呼着灾民领粥。
眼见凤瑶一行人上来,楚予忙快步过来,朝凤瑶弯身而拜,“拜见长公主。”
这话刚出,几名州官倒是极为讨好的朝凤瑶扫了扫,而后转眸朝在场的难民望去,最后扯声而道:“各位,且注意了。”
这话一落,在场之人纷纷侧目观来,待将州官与楚予扫视一眼后,难民们的目光,齐齐落到了凤瑶身上。
州官继续道:“江南有难,朝廷不抛我们江南,不弃我们江南。便是我们大旭的长公主,也亲自领着救灾之物来探望各位。”
州官的嗓音极高,犹如是扯破喉咙般吼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