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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微微一笑,足下微动,率先缓慢朝不远处的软塌行去,凤瑶扫她两眼,随即便按捺心神的跟随而前,待得二人双双坐定在软塌,凤瑶指尖微微而动,端着前方矮桌上的茶壶便倒了两杯茶,随即便主动将其中一盏推至妇人面前,缓道:“此番周遭已是无人了,夫人有什么话,便与凤瑶直说吧。”
嗓音一落,目光微抬,平静沉寂的目光径直朝她望来。
妇人面上再度染了宽慰的笑意,缓道:“往日仅是听说过长公主你,也早就有与长公主相见的意愿,如今这心愿终是达成,老身心里,着实是高兴的。且不瞒长公主,今日一见,老身第一眼便极是喜欢长公主你,本也以为你会如传闻中那般傲然清冷,亦或是凶悍之至,却不料,长公主也是明然懂事,乖巧听话的人。”
是吗?
凤瑶瞳孔微缩,心底逐渐漫出几许起伏。
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评判于她,待得沉默片刻,她缓道:“夫人过奖。凤瑶仅是行该行之事,至于性子,自然也有明然与凶悍的一面,只不过,得分人对待。”说着,神色微动,思绪也越发而沉,继续道:“夫人此番单独想与凤瑶聊话,想必,并非是专程想与凤瑶说喜欢凤瑶的性子吧?凤瑶终还是认为,女子对女子,定无一见钟情般的喜欢,是以,夫人初见便待凤瑶这般好,想来定也是有其余缘由吧?”
嗓音一落,静静凝她。
这话,她的确是问得直白,只因心有起伏,是以一时之间,也无心再隐瞒。且她知晓的,这妇人面容慈暧和善,绝非恶人,且东临苍因她之故而两番帮颜墨白,就凭这些,她姑苏凤瑶也无需与她虚以逶迤什么,说不准,有些事尽早摊开来说,及时在她面前争取,许是,会圆某些未圆的心事。
这话一出,妇人便怔怔望她,不曾即刻出声。
待得沉默片刻,她才按捺心神一番,温和缓道:“长公主果然还是心思明然之人。”
凤瑶缓道:“历来在刀尖上行走,不谨慎与明然,何能活命。再者,往日虽不曾见过夫人你,但如今一见,凤瑶与夫人的感觉一致,凤瑶对夫人你,也是极有好感,甚是喜欢,凤瑶还以为,显赫之至的东临府夫人,东临公子的娘亲,无论如何,都该是雍容傲然之至的人,却不料夫人你,竟也会平易近人。”
说着,神色微动,话锋稍稍一转,“如此,既是凤瑶与夫人都未明眼之人,有些话,便不必拐弯抹角的说了,许是敞开来聊,皆不放心思与心计,许是会聊得更好。再者,一路行来,有些事凤瑶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也曾在那人口中听得一些与夫人之间的渊源,是以,夫人此番专程想与凤瑶聊话,夫人之意,可是……为了颜墨白?”
瞬时,妇人面色微微一变,却又是片刻之后,起伏的面色便全然压下,恢复如常。
第518章 紧蹙之色
凤瑶静静凝她,兀自沉默,也不催促。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后,妇人才叹息一声,缓道:“长公主果然是明眼之人,且心思透彻,一切之事,都瞒不过长公主眼。”
凤瑶低沉道:“并非是凤瑶明眼透彻,而是凤瑶与夫人的确从不曾接触过,是以,两个陌生之人相见,定该无促膝长谈之意才是,而今夫人却突然有意与凤瑶聊话,是以凤瑶猜测,夫人该是心有它求,欲与凤瑶聊颜墨白才是。”
嗓音一落,目光再度扫她两眼,随即便故作自然的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妇人神色也陡然幽远,一道道怅惘复杂之感也极为难得的在她那双略微浑浊的双眼里渐渐而生。
“长公主既是已然猜到,老身便也无从隐瞒什么了。亦如长公主所料,老身今日,的确是想与长公主聊聊那……颜墨白。”说着,再度叹息一声,嗓音越发幽远,话锋也跟着一转,“墨白近些日子,可还好?听说他前些日子受了重伤,身子也未痊愈,不知,这一路行来,他身子可有异样,旧伤可有复发?”
凤瑶神色微动,这东临夫人的一席话入得耳里,着实不曾在她心底激起半许起伏。
只是,颜墨白旧伤可有复发,难道她不知?毕竟,此番可是在大英的地盘上,且那东临苍消息也极是灵通,想必颜墨白的一举一动都全然逃不脱他的法眼,是以,这东临夫人又怎会不知颜墨白境况,难道,东临苍不曾告知于她?
思绪翻转,一时,面色也略微复杂半缕。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妇人眉头一蹙,忍不住再度问:“望长公主如实相告,老身着实是太想知晓了。这些日子,老身身子也并非大好,苍儿极是担忧,是以便也不让人将墨白的消息太过告知于我,免我焦虑,是以,墨白之事,老身一直都是模模糊糊,不曾全然清楚。而今长公主既是来了国都,入了东临府,如此机会,老身,自然是不想错过。”
说着,见凤瑶面色越发复杂,她面上则稍稍漫出几缕尴尬,继续道:“长公主一路舟车劳顿,照理说,老身此番的确不该再叨扰,而是该让长公主好生休息才是,只是,心有记挂,是以便抑制不住的急促,还望长公主体恤老身之心,莫要见怪。”
不待她尾音全数落下,凤瑶神色微动,终是平缓低声的道:“凤瑶并未见怪。此番凤瑶与墨白能一路入得大英之境,虽是东临公子相助,但若不是因为夫人您的话,东临公子也不会相助。是以,夫人是凤瑶与墨白的恩人,夫人既是有话问凤瑶,凤瑶自然是知无不言。”
说着,在妇人略微宽慰期待的目光里,凤瑶继续道:“近些日子一路行军,大周精卫被大英与大盛兵力接连偷袭,虽不曾令大周之军太过损失,但也令人极伤头脑,惹人心乱。只是即便如此,墨白的心境,自是非常人能及,便是大军被接二连三偷袭,他也不曾紧张半许,行事仍是淡定镇静,虽不焦灼,但也谈不上松懈。他的身子骨,的确比往日弱得厉害,近些日子不仅旧伤未愈,且还极是畏寒,是以,比起战术恶斗来,我与夫人一样,极是担忧他的身子。”
“那后来呢,长公主怎与墨白不在一起了?老身还以为,你们二人会一起入得国都。”妇人眉头紧蹙,再度紧着嗓子急问。
凤瑶眼角微挑,“凤瑶与墨白为何不在一起,难道东临公子仍未告知夫人?”
妇人点点头,若有所思一番,随即叹息一声,“苍儿仅与老身说了他在路上偶遇长公主,但却不曾传回消息道明你为何会与墨白失散。苍儿也是执拗之人,有些事他若不愿说,便是老身差人传信逼问,他也不会对老身透露。许是,终还是因老身身子不适,是以苍儿不愿告知,从而惹我焦灼,只是有些事他越是不告知,老身这心里便越是不踏实。长公主,不如你便与老身说说,你与墨白如何失散了,墨白如今又人在何处?”
她满面的忧心忡忡,那漆黑瞳孔中的无奈与紧张之色浑然掩饰不住。
凤瑶抬头望她,将她的所有反应全数收于眼底,一时之间,心底的怅惘与复杂之感也层层而起。
这么久了,除了楚王之外,从不曾见过任何一个颜墨白的亲人。更也从不曾见过这世上之中,除了她姑苏凤瑶与伏鬼之外,竟还有第三个人会如此紧张他,心疼他。
颜墨白此生,着实过得太不容易,那些所有狰狞的成长与血色蔓延的攀爬早已将他整个人都印刻上了一种狰狞的颠簸与起伏,似是满身的命运,都是多灾多难,直到后面全然崛起,却又在心计与仇恨甚至恶战中层层渡过。
没人会知晓他心中的压力与疼痛,但她却莫名的能身临其境的体会。
是以,因着太过了解他,懂他,从而此际闻得这东临夫人如此言话,一时之间,心绪大动,便也会打从心底的为颜墨白感到欣慰。
至少,世人皆恶皆复杂,但终还是有个亲人,能如此的,心紧于他。
“墨白此生太过不易,夫人能如此心系他,许是他知晓了,定会欣慰。”凤瑶默了片刻,才低沉幽远的回了话,说着,目光在妇人面上迅速扫了一眼,继续将话题绕了回来,“不瞒夫人,这一路行来,凤瑶与墨白皆未走散过,之至前两日,大周之军全数登岸,且浩荡前行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了大批狮群与黑袍之人,追逐之下,墨白为护我,亲身引开狮群,待我反应过来,早已是寻不得他踪迹,更也寻不见任何大周精卫的踪迹。”
“被狮群与被泡之人追逐?”
妇人惊得不轻,抑制不住的惊愕而念,待得这话一出,她面上的急促紧张之色越发浓烈,神情不稳,嘴里呢喃念道:“上头是当真不曾想要墨白活命啊,连蛊狮都出动了,墨白该如何,如何啊。”
她浑身都发着紧,似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应对。
凤瑶深眼凝她,默了片刻,终是再道:“夫人莫要太过担忧,墨白极是精明,加之又有伏鬼护身在侧,该是不会出大事。只是,这些也仅是凤瑶猜测,凤瑶虽是信他之能,但终还是有所心紧。而此地并非大旭地盘,凤瑶便是有心彻查墨白消息,也无人可用,无处可查,但东临公子不一样,东临公子与墨白时常都有联系,是以,只要东临公子愿意的话,我们要知晓墨白的消息,定是轻而易举。”
夫人顿如醍醐灌顶,后怕紧张的道:“是了是了,苍儿与墨白一直都是有联系的,且苍儿还养了一批雕,墨白的消息,苍儿定是能让那些孽畜寻到的。”
说完,猛的起身站起,却因动作着实太过突然与激烈,一时之间,她足下不稳,整个人也蓦地踉跄。
凤瑶瞳孔骤缩,当即起身抬手将她扶住,待得妇人借着她的搀扶站稳,她才放缓了嗓音,继续道:“夫人莫要着急与心忧,且先顾着自己要紧。毕竟,东临公子极是孝顺,他心底也极是在意夫人你,倘若夫人你当真因墨白之事而有所不适,许是日后东临公子便是有墨白的消息,也再不会告知夫人你,免得扰了夫人心境,再让你担忧。”
平缓的一席话,语气沉静平稳,却似一枚镇心丸一般骤然浇灭了妇人心头的大半焦灼。
是了,她终归是太过冲动,反应也太大了些。
自家儿子的脾性,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倘若她当真因墨白之事而焦头烂额,致使身子越发有漾,凭自家儿子之性,定也不会再让她插手墨白之事了。
一切的一切,骤然在心底盘绕上浮,彻底通明。
她强行按捺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才朝凤瑶缓道:“幸得长公主提醒,若不然,老身许是得弄巧成拙了。”说着,话锋稍稍一转,继续道:“长公主方才一席话,虽是全然说给老身听,但老身也分辨得出来,长公主对墨白之事也极是担忧与上心,也是有意想让老身去好生打探墨白的消息。既是长公主与老身心意一致,便也望长公主莫要与老身一样太过焦灼,老身曾听说,墨白曾为了长公主出生入死,连性命都不顾,他该是爱惨了长公主,不愿长公主受伤分毫,是以也望长公主这些日子好生在东临府住着便是,老身若有墨白消息,会即刻告知于你,且老身若与墨白见着,亦或是墨白抵达国都之后,老身,自然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于你。”
冗长的一席话,语重心长,宽慰厚重。
只是隐约之中,她语气中则稍稍夹杂几缕不曾掩饰的清明。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