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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的击上了司徒夙的手掌。
瞬时,二人掌心一合,内力猛震,顷刻之间,司徒夙面色陡变,整个身子,竟蓦的被冲击着朝后急退。
他瞳孔骤缩得厉害,心底强行站定,待后退至大船一侧的栏杆之际,他才险险依靠着身后的栏杆站稳身形。
“殿下!偿”
刹那,在场的大盛之兵当即而惊,纷纷要紧张的踏步靠近,却是足下仅迈出半步,司徒夙便恼怒狰狞的道:“不得上前,本殿乃大盛太子,断不会上演以多欺少的戏码。”
这话,他说得倒是大气威仪,纵是嗓子喘息明显,竟也气势如虹。
凤瑶兀自立在一旁,清冷观戏,目光朝司徒夙仔细而凝,神色,便也越发的冷冽幽沉。
受惯了大盛之人的朝拜与钦佩,而今这司徒夙,无疑是傲然得有些找不到自己了。今夜之战,她如此也算是稍稍看明白了,那颜墨白的武功,的确在司徒夙之上,先前颜墨白肆意周、旋,连连躲避,不过是要耗费司徒夙体力罢了,而今只觉时机成熟,待得司徒夙再度抬掌而来之际,他便,不再相避了。
今夜这番狰狞打斗,司徒夙注定赢不了,也难怪历来护主心切的伏鬼,竟会淡定至极,而这司徒夙好歹也是精明之人,今夜形式如何,他又岂会看不透?
倘若看透了,他又如何,还要执意拼斗,难不成,为了心底那口不愿服输的怒气?也为了,占有她姑苏凤瑶的这股决心?
呵。
思绪翻腾摇曳,凉薄四起,嘲讽浓烈。
却是莫名之间,也觉周遭肃肃而起的江风,越发的凉然刺骨。
仅是片刻,那司徒夙稍稍稳了稳内力,再度朝颜墨白拼杀而上,颜墨白满身儒雅淡定,分毫不惧,待得司徒夙袭来,他仍是不做任何躲避,极为直接的迎斗而上。
两人再度交手一起,打斗剧烈,一侧的船舱,早被他们震得破烂,便是甲板之上,竟也被震出了好几个大窟窿,片刻之际,便有江水从窟窿处涌了上来。
凤瑶瞳孔蓦的一缩,迅速朝那船板上的几个大窟窿扫了一眼,面色也陡然沉了下来,随即当即朝一旁的王能吩咐,“速将船上的大旭兵卫全数转移至其余船只。”
此番这大船迅速入水,许是撑不了多久,再加之大旭兵卫并非人人都会凫水,为保性命,她自得让在场的大旭兵卫们全数撤离。
思绪至此,凤瑶面色也抑制不住的紧了半许,王能朝她凝了两眼后,也不敢多呆,当即领命而去,开始疏散船上的大旭兵卫。
江风烈烈,冷意刺骨。
眼见那司徒夙与颜墨白仍打斗剧烈,凤瑶眉头皱得厉害,仅是片刻,她便低沉沉的出声道:“住手!”
这话一落,那二人打斗正酣,无人而应,甚至于掌风肆意落下之际,船上的甲板上,越发的增加了几个破洞。
江水越发的蹿得快,不久之际,船上的水已没过了凤瑶的膝盖。
大旭兵卫,已疏散开来,而在场的几名大盛之兵,则已是开始有些面露微恐,满身紧绷了。
大抵是察觉了势头不对,伏鬼在旁低沉而道:“此处不宜久留,长公主先去其余船只避避,这里,交由属下便是。”
凤瑶满目阴沉,骤缩的瞳孔也漫着掩饰不住的复杂。
她并未将伏鬼之言太过放入耳里,仅是极为深沉冷冽的朝不远处打斗的二人望着,心底之中,也着实是有些信任颜墨白,信任他能全身而退,奈何,这股子心思刚刚逐渐浓烈,她也正打算先去其余之船避避,奈何足下未动,那司徒夙竟与颜墨白再度对掌,瞬时之中,雄风烈烈的掌风蓦的惊起,刹那间震动了周遭空气,眨眼间,司徒夙强补内力,足下也跟着一跺,欲强行稳住身形,奈何正是因着他这内力满溢的一跺,整只本已破败不堪的船,瞬时炸开。
顷刻间,震耳欲图的炸裂声突兀刺耳,陡然之间,已全数将在场之人的耳朵震得轰鸣,船体飞快解体,四散而开,猝不及防之中,凤瑶也顿时落水,厚厚的坠力顿时令自己沉入了水里。
一时,江水四面八方的围裹而来,甚至将她的脑袋都全数淹没,她心底一紧,当即不顾一切的开始扑腾,待得脑袋刚刚露出水面,则见周遭一片惊呼,那些不会凫水的兵卫,惊愕与呛水声四起,而那些会凫水的,则是紧着嗓音惊恐而呼,“摄政王(太子殿下)。”
颜墨白,司徒夙……
思绪骤然回拢,凤瑶蓦的朝颜墨白的方向望去,却见此番跌水,方向早已不明,而那本是交缠打斗的颜墨白与司徒夙,此际,竟是不见了踪迹。
江水横流,不住的将身子冲着朝远处流去。
眼见周遭呼声一片,凤瑶也有些急了,她顿时强行努力,凭着内力拍水而起,待顺势落在就近的大旭船只的甲板上时,她目光迅速在江水中搜寻,却见水面仅有兵卫浮动,呼声阵阵,而那司徒夙与颜墨白,全然无踪。
那二人,去哪儿了?难道是迅速被江水冲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尽头了?
越想,心底越发的陡跳。
正这时,王能匆匆而来,迅速为她披了件披风,凤瑶则满目紧然的朝王能望来,“摄政王可有上得大旭之船?”
王能眉头一皱,刚毅低沉的道:“方才大船炸开,摄政王与大盛太子齐齐落水,且二人随波逐流之际,仍在打斗,却仅打斗半招,二人便同时没在了水里,此际,已不知所踪。”
是吗?
司徒夙对颜墨白杀心大起,甚至对颜墨白的性命志在必得,再加之那人诡计多端,颜墨白兀自与他强拼,估计讨不到好处。
穷极之人,势必如魔,那司徒夙对颜墨白杀意浓烈,又岂会让颜墨白随意逃脱!
再者,江河之光,水流也略微湍急,控制不得,加之夜色凉寒,一旦在水里泡得太久,定四肢发僵,那颜墨白肩头伤口未愈,若肆意被司徒夙在水里纠缠,情况,自是不容乐观。
思绪至此,凤瑶面色沉得厉害,低沉沉的道:“速遣会凫水的兵卫齐齐下水,务必,将摄政王找到并救上来!”
王能不敢耽搁,当即应声而去,待得大旭的兵卫下水搜救之际,大盛之军,也已遣出了密密麻麻上百名兵卫下水搜救。
一时,周遭气氛紧蹙,肃然一片,光影摇曳之中,水面上,则是人头攒动,呼声阵阵,凌乱嘈杂得令人心底发慌。
凤瑶凭栏而立,浑身略微紧绷,冷冽起伏的目光,也依旧在江面上紧急搜寻。
那颜墨白自小在青州长大,她自然不担心他会溺水,但若是,司徒夙有意纠缠,入水了都不愿让他冒出头来,一旦颜墨白气力不佳,定会被司徒夙,按死在水里。
层层的思绪,翻腾而起,心底的紧张与跳动,也是莫名的剧烈。只是心底所想得,仅是颜墨白性命是否受危,却不曾考虑过司徒夙半点。
周遭,凌乱一片,大旭与大盛船上之人,皆慌作一团。
却是不久,突然之间,紧然的气氛里突然爆发阵阵释然的惊呼。
凤瑶当即身循声而望,便见十米之距的江面,有几名大盛之军,惊喜而唤,几人努力之下,竟是拖着一人逐渐顺着大盛船只丢下的那一条条粗绳凫水而来。
待得那几人近了,凤瑶定睛一看,才见那几名大盛兵卫拖着靠近的,竟是满身湿透狼狈的司徒夙。
瞬时,她瞳孔骤然一缩,刹那之际,江中的大盛兵卫也纷纷喜呼,“找到太子殿下了,找到太子殿下了。”
这话一落,江中欢呼成群,片刻,那些大盛兵力密密麻麻的开始离开江面,攀船而上。
眼见那司徒夙被大盛兵卫拖上不远处的那艘大船,凤瑶面色越发起伏,也终归是坐不住了,仅是片刻,她便足下一垫,整个人迅速腾空而起,待越过两船之间的江面后,蓦的落在了司徒夙的大船上。
刹那,周遭的大盛兵卫齐齐将她围了个圈,层层戒备。
凤瑶满身沉寂,嗓音一挑,“司徒夙,我大旭摄政王呢?”
阴沉沉的嗓音,冷冽十足,而待嗓音落下后,不远处,仅有司徒夙的咳嗽声,却并无任何回话。
这时,王能也迅速腾空而来,强行落定在凤瑶身边,瞬时之中,周遭围着的大旭兵卫,抽刀而出,越发的将凤瑶与司徒夙围得极紧。
整个过程,王能毫无惧意,面色刚毅厚重。眼见凤瑶满面复杂紧烈,王能神色微动,当即扯声而起,“大盛太子,我大旭摄政王身在何处?”
这话一落,那人圈外的司徒夙终归是止了咳嗽,暗哑阴沉的道:“让他们过来。”
嗓音,略微断续,但却依旧卷着几许威仪。
周遭围着的大盛兵卫眉头大皱,纷纷如临大敌的朝凤瑶与王能盯了几眼,随即无奈之下,终归还是纷纷开始退散开来。
凤瑶也不耽搁,当即缓步而前,待站定在司徒夙面前时,则见司徒夙已坐定在船板上,整个人,虽浑身湿透,狼狈尽显,但满身之中,竟仍是透露出几许不曾掩饰的执拗与坚强。
他这副模样,俨然与当年道行山上伤重却又满身刚毅坚强的模样全然重合。
曾也记得,当初她在道行山上初见他时,他满身是血,目光刚毅冷冽,纵是明明都脆弱得不堪一击了,但却仍是强作镇定,满怀戒备,整个人,就似是带了刺一般,便是脆弱无力,也要扎得人鲜血长流。
或许,这种人历来在沙场拼杀惯了,加之出身皇族,自是满身傲骨,便是伤了输了,自也能高高扬着头颅,不会朝别人展现出半许的脆弱。当初是,而今这司徒夙,依旧如此。
凤瑶满目清冷,厚重森冷之中,却也煞气重重。
仅是片刻,她便强行按捺住了心神,阴测测的问他,“我大旭摄政王呢?”
司徒夙静静的迎着她的目光,面色微白,便是那双唇瓣,也略微有些发紫。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神色起伏,纵是满身坚强,但那双瞳孔深处,也逐渐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无奈与凉薄。
“死了。”
待得片刻,他薄唇微微一起,略微幽远的道了这二字。
瞬时,凤瑶瞳孔骤颤。
司徒夙紧紧朝她凝着,全然将她的所有反应收于眼底,则是片刻,他突然叹息一声,幽远悲怆的道:“那大旭摄政王在你眼里,当真,比我还重要?而今你开口不曾问我是否受伤,是否受那摄政王算计,却是,独独担忧他行踪?”
凤瑶袖袍中的手,全然的紧握成拳,隐隐之中,抑制不住的发颤。
司徒夙那突来的二字,莫名的令她那跳动剧烈的心似要彻底震碎一般,这种感觉,无疑是突兀而又剧烈,难以压制半许。
思绪,也起起伏伏,嘈杂凌乱得厉害,纵是强行按捺心绪,也不见得太过有效。
摇曳的光影里,昏黄洗漱,而船外的江面,依旧呼声阵阵,焦急肆意,竟也仍旧不曾寻到颜墨白行踪。
凤瑶顺势朝江面扫了一眼,而后再度回眸过来,足下再度开始朝司徒夙靠近。
刹那,在旁的大盛侍卫顿时上前阻拦,王能也迅速而上,两人骤然对上,眼看就要交手,司徒夙瞳孔一缩,低沉暗哑而道:“退下!”
这话一落,大盛侍卫不可置信的朝司徒夙扫了一眼,满面担忧扭曲之中,终归是狠狠瞪了王能一眼,随即极是艰难的挪腿后退。
凤瑶径直往前,待极是靠近司徒夙后,她缓缓蹲身而下,修长的指尖,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