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嗓音略显幽远,然而语气却是平和认真。
凤瑶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垂眸下来,“答应过皇傅要来,本宫自要做到。毕竟,皇傅乃我大旭权臣,又得本宫看重,本宫此番来,也是应该。”
低沉无波的话,带着几许随意,只是这话语内容,却显得有些冠冕堂皇,并无半分该有的私情之意。
许儒亦面色微变,瞳孔之中的欣悦之色,也骤然沉了半缕。
凤瑶并未抬眸观他反应,仅是抬眸朝不远处的许家府门扫了一眼,“时辰已是不早,皇傅此际,仍不打算带本宫进去赴宴?”
“倒是微臣疏忽了,长公主,请。”许儒亦神色微动,这才按捺心神的平缓而道。
待见凤瑶点头后,他才径直踏步,缓缓在前领路。
凤瑶抬眸,朝他那笔挺的脊背扫了一眼,心底也蓦地增了几许复杂,随即也一言不发,踏步朝他跟去。
今日的许府,着实热闹非凡,周遭之处,婢女与小厮来往忙碌,而那偌大的后花园内,席开数十桌,且桌桌都是宾客云集,酒香与菜香肆意交织,热闹不浅。
“今日开宴开得早,而后花园那一侧的屋内则设有雅间,专程为长公主留了一桌,微臣此际,带长公主去那雅间。”热闹嘈杂的气氛里,许儒亦那温润平和的嗓音再度扬来。
凤瑶神色微动,低应一声。
待随许儒亦入得雅间,凤瑶便见,那雅间之中,独独一桌,桌上菜肴云集,模样皆是精致。只是,这偌大的圆桌,满桌的菜肴,周遭,却无一人就坐,显然,这桌宴席,是许儒亦单独为她准备的。
“长公主,请。”
正这时,许儒亦再度温声而道。
凤瑶瞳孔微缩,也未耽搁,待在桌旁的随意一处圆凳上坐下,许儒亦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而后,他一言不发,只是他那双极是修长好看的双手,则开始自然而然的为她碗中布膳。
满桌的菜肴,香味十足,而若是细观,却不难发觉这桌上的菜肴,大多都是她姑苏凤瑶所喜,而此番这许儒亦往她碗中布的菜,则全数是她所喜。
凤瑶瞳孔再度一缩,心底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只道是,这许儒亦何时竟将她的口味摩挲得这般清楚了。
只奈何,心底疑虑环绕,却也正是因为这股子的疑虑,整个人,却显得越发的不好受,总觉得,像是委屈了许儒亦,又或是,欠了他一般。
“本宫自己来吧。”仅是片刻,凤瑶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低沉出声。
许儒亦手中的筷子猝然一顿。
凤瑶转眸朝他的侧脸扫了一眼,随即也不耽搁,亲自伸手而去,准备去接他手中的碗,不料,偶然之际,指尖与他的指尖触碰一下,不料这许儒亦反应竟是极大,刹那之中,他手指一颤,指上的菜碗一落,只闻啪啦一声,那布了菜的碗瞬时跌落在了一盆热腾腾的骨头汤里。
霎时,菜碗溅得骨汤四洒,许儒亦胸前那大红的锦袍顿时湿了几处,便是连凤瑶的袖子上,也未能幸免的沾上了几滴。
“是微臣疏忽,望长公主见谅。”
他这才回神过来,眉头一蹙,当即伸手来擦凤瑶的衣袖。
整个过程,凤瑶并无动作,任由他拘谨而擦。
待得半晌后,她才垂眸扫了一眼衣袖上那仍是湿润了一团,也抬眸朝他那似要一直坚持的倔强模样扫了一眼,心底,也莫名的增了几许惆怅,只道:“皇傅这又是何必。”
她话中有话,这许儒亦本是精明,自能听得懂她话中之意。
只奈何,他却独独选择了自欺欺人,仅是朝凤瑶低沉而道:“微臣不知长公主何意。”
凤瑶暗叹一声,稍稍将袖子从他手中抽开,随即幽远而道:“许儒亦,你该有更好的女子为你守护,而这人,绝非本宫。”
她终归还是将话彻底的摊开。
有时候,一味的委婉,并非是善解人意,而是,越容易让人迷惑与误入歧途。是以,与其长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如此,也可不留后患,双方释然。
只奈何,她心底一直如是而想,许儒亦却抬眸朝她望来,一双瞳孔没了往日的温润,反倒是深邃无底,“为何,长公主就不可?”
他问得极缓极慢,嗓音似如深思熟虑一般厚重与认真,就像是,这话早就噎在心底许久,此际,才终于忍不住朝她开口问出。
凤瑶垂眸下来,故作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待默了片刻后,才低沉沉的道:“本宫而今,血仇满身,负荷满身,千疮百孔的身心,早已承载不起任何情谊。是以,本宫此生,绝不会再动情。”
这话一出,许儒亦半晌未言。
凤瑶再度默了片刻,幽远而道:“本宫今日言道这些,并非是想拒绝什么,而是,本宫已无心无情,便不该再伤害任何对本宫好的人。是以,皇傅,本宫不愿伤害你,才如此与你言道真话,倘若,你当真想让本宫安心,你便,收好对本宫之意,去真正寻一个你爱的人,在一起。那时,本宫定亲自赐婚,诚挚的,祝福。”
许儒亦已垂眸下来,浓密的睫毛在眼眶打落一层阴影,看不清他眼中神情。
他也并未立即言话,整个人兀自而坐,脊背笔直,只是无端之中,竟莫名的透出了几许幽远苍凉之意。
凤瑶静静观他,半晌之后,才伸手将袖袍中的锦盒掏出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缓道:“这是给皇傅的贺礼,虽不值价,但却是本宫此生最喜的玉佩。望皇傅,寿辰大吉,此生,无忧福然。”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仅是稍稍起身而立。
整个过程,许儒亦稍稍垂眸,一言不发。
凤瑶扫他两眼,心底也终归是莫名的增了几许凉薄与无奈,随即继续道:“本宫近来,食欲不佳,是以今夜的膳食,便不吃了。加之宫中还有些琐事,是以,也不多留,告辞。”
说完,不再耽搁,缓步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直至出得屋门,也不见身后有人回话。
一时,屋外的风突然间竟凉薄袭人。
凤瑶眉头紧蹙,面色也跟着发紧,待稍稍拢了拢满身的衣袍,举步往前时,不料前方不远,正立着一抹身材修条之人。
那人,满身素白,整个人清风儒雅,笑得不浅,只是身子骨却略微依靠这道旁的大树,无端之中,显出了几许懒散慵然之气。
第190章 九曲姻缘
凤瑶微微一怔,抬眸观他,足下下意识一停。
却也正这时,光影摇曳里,那人抬眸,幽幽的朝她望来,一时之间,两人目光顿时对个正着,一人风雅懒然,一人,则愕然幽远。
“还曾以为,长公主要与许儒亦共处一室极久,却是不料,还未一盏茶的功夫,长公主竟出来了。”幽幽无波的嗓音,卷着几许散漫与温润,而待这话一出,他眼角一挑,嗓音也跟着一挑,继续道:“怎么,可是那许儒亦不曾将长公主伺候好,是以,长公主便在那屋中呆不下去了?”
这话或多或少的卷着几许调侃。
凤瑶眉头稍稍一蹙,并未言话,仅待默了片刻后,便再度朝前踏步而行,待终于站定在那满身素袍的男子面前时,才再度停下脚来,幽远无波的道:“摄政王的想象力倒也丰富。只不过,并非是皇傅未能伺候好,而是本宫有事,需急于回宫罢了。撄”
这话一出,颜墨白勾唇而笑,满面的懒散慵然,似是全然不曾将她这话听入耳里。
凤瑶淡漠扫他两眼,也无心多言,待得正要继续踏步离去后,不料颜墨白突然平和懒散的出了声,“夜色已深,宫中该批的奏折已是批完,长公主该审的名册,也已审出了答案,再者,皇上那里,余怒未消,想来长公主此际自也不会急着去皇上那里自讨没趣,是以,长公主说你回宫有事,微臣想问,长公主回宫有何事?偿”
冗长的嗓音,却是针对十足。
凤瑶眉头一皱,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蓦地一沉,“摄政王这是要质问本宫?”
颜墨白突然收敛住了面上的懒散笑意,瞳孔之色也极为难得的漫出了几许认真,随即,薄唇一启,平缓而道:“微臣并非是想质问长公主,而是,今夜长公主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微臣,想与长公主去个地方罢了。”
这话入耳,凤瑶顿时心声戒备。
上次,这厮也说是要带她去个地方,不料却是带她去了古寺,见了悟慧,还听了悟慧一席莫名其妙的话。
说来,当日虽不曾太过将悟慧的话听入耳里,也不曾太过在意他所说的涅槃之意,但而今却不得不说,自打前些日子心疾难耐,不得已喝了悟慧的茶,身子才有所缓解,大抵是正因这点,心底对悟慧的感觉,倒也莫名的信了半许,且也对那涅槃劫难之意,也越发的有些心忧。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凤瑶并未立即言话。
片刻之后,颜墨白已稍稍站端身子,朝她温润而道:“长公主放心,今日所去之地,仅是个寻常之地罢了。”
这话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他那双略微凉薄的手竟自然而然的缠上了凤瑶的手指。
瞬时,凤瑶回神过来,开始挣扎,不料他却握得有些紧,力气也稍大,若非不用力,定也是挣脱不开。
凤瑶瞳孔一缩,心底也稍稍一沉,待正要加大力道的挣扎时,奈何正这刹那,身后不远,却突然扬来了一道幽远调高的嗓音,“长公主百般拒绝微臣,可是因摄政王之故?”
如常醇厚的嗓音,却极为难得的卷了几许挑高与复杂。
刹那,凤瑶蓦地驻足,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却见那满身大红的许儒亦正立在灯火阑珊处,整个人,颀长修条,夜风也微微卷着他的袍边,一时之间,竟衬得他浑身瘦削单薄。
凤瑶满目幽远的观他,并未立即言话。
仅是片刻,许儒亦那低沉复杂的嗓音再度响起,“微臣并非肆意纠缠之人。倘若,长公主倾慕摄政王的话,微臣,定也会祝福。”
凤瑶瞳孔再度一缩,眉头也抑制不住的皱了起来。
思绪翻腾摇曳,复杂缕缕,只觉,自打与许儒亦将这层薄纸挑破之后,有些感觉,便也莫名的变了些。
就似是,有些人,注定只能为友,一旦挑破,展露其余之意的话,这种感觉,就变了,到头来,许是连友情都无法真正的纯然了。
思绪至此,一时,心底无端复杂与叹息。
夜风浮动中,只觉周遭的风,竟也莫名的显得有些凉薄。
待得半晌,凤瑶才强行按捺住心神,正要朝许儒亦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口,身旁站定的颜墨白已悠悠出声,“若是皇傅能真心祝福,那便祝福。倘若不能真心祝福,不祝福也罢。无论如何,本王与长公主,都谢过皇傅今夜的招待了。”
悠然无波的嗓音,卷着几许风雅与笑意。
许儒亦瞳孔一缩,目光微冷的朝颜墨白望来,低沉而道:“微臣,是在问长公主。”
颜墨白眼角一挑,轻笑一声,“有些话,何必问得太详尽?明明都已知答案,又何必再问出来伤自己一回?依本王之见,皇傅也是个精明之人,何来到了这里,竟连委婉与装糊涂都不会了?你且当真以为,有些事全然挑开会对你有好处?这说不准啊,日后长公主见你都觉心有不适,如此,别说是默默在旁祝福,便是连见面,你都休想呢。”
“摄政王便是如此咄咄逼人?长公主当前,何劳你来威胁于我?”
颜墨白悠然而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