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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华朔越说越气:“居然还拖到现在才告诉我!你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气到口不择言,然而话说出口章华朔就后悔了。
万沁舒知道章华朔只是太担心自己而说的狠话,淡淡笑道:“我能活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能多救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不是更好吗?”
“所以你是来这跟我做最后的道别的吗?”章华朔讽刺道。
“师兄,我一直乖乖听从你和师父的嘱咐,不告诉外人我会医我懂武,一直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现在我拥有一个家,有爱我的丈夫,有可爱的儿子,我真的很满足。因为师父和你我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章华朔冷声道。
万沁舒继续说道:“我也是偶然得知那孩子的事情的,有人用蛊毒控制年幼的孩子,让孩子们盗窃、杀人,但是中了蛊毒的孩子一般活不过一周,只有她一直活了下来。那天我见那孩子趁别人不注意偷了一个包子吃,想着她可怜便多买了几个送给她吃。”
“我把包子递给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有种病态的感觉,我便给她把了脉,发现她中蛊了,细问才知道这些事情。我取得她信任后,把她带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把她体内的蛊毒逼了出来,告诉她你已经解脱了。
“起先她并不信,我就跟她说,蛊毒毒发时间是一周,若是你距离上次毒发时间还没有发作的话,便能信我了。我跟她约好,我们一周见一次。”
章华朔讥讽道:“所以她好了,你却要死了对吧?这不是你不传书告诉我的理由。”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蛊毒。”万沁舒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中蛊的人并不是她。
“然后呢,你现在是要安排身后事吗?”章华朔就是忍不住说出口的讥讽语气。
万沁舒轻轻地握着章华朔的双手:“师兄,那人复姓欧阳,单名烈,这种人不能继续活在世上了。”
章华朔深深地看着万沁舒,没有言语。
“谢谢师兄了,我该回去了,得抓紧时间陪着家人呢。”万沁舒知道章华朔是答应她了,心更加安稳了。
推开房间的门,万沁舒看到傻傻地站在门口的君凝,眼眶和鼻子都红了。
“师叔,我要见不到你了吗?”君凝小心地问着,她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师叔,好喜欢好喜欢,她总会摸着她的脑袋,笑着鼓励她。
万沁舒蹲下身子,揉了揉君凝的脑袋:“师叔永远在你心里。”
万沁舒站了起来,坐在桌子旁,把手臂放在了桌上,对君凝说道:“小凝,你不是要替师叔把脉吗?这是师叔能教你的最后一件事,这是中蛊之人的脉象,以及已无回天之力的病况。”
君凝缓缓走向万沁舒,轻轻把手搭在了万沁舒的脉搏上,感受着万沁舒脉搏的跳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忍不住落了下来。
章华朔亲自把万沁舒送回了家。
过了几天,君凝收到了万沁舒去世的消息。
欧阳烈死了,江湖传出了关于他生前所做的各种恶事,被世人唾骂。
***
“是我……原来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墨汣跪在了地上,空洞的双眼木然地看着前方,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落。
薛辰也被事情的真相震惊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看着君凝发呆。
君凝看着墨汣,除了墨汣的哭声,周围一片沉寂。
这便是师叔拼尽性命也要救下来的人。
第五十六章
“一帖药一日熬两次,另外一张纸写的是药浴的药材,每日我会给你针灸。七日后我会根据你的情况看看需不需要改药方。”君凝写着字;说给眼前的墨汣听,同时也说给一旁的薛辰听。
墨汣沉默着;听完刚才那件事后;嚣张的气焰再也没有燃起来过。
“谢谢君大夫;我们就先回去了。”薛辰起身牵着墨汣的手准备离去;然而墨汣坐在那一动不动。
“汣汣?”
墨汣低着头没有看着薛辰;把手从薛辰手里抽了回来,低声道:“你回去吧,我不跟你回去了。”
薛辰对墨汣正色道:“汣汣;我娘临死前并没有怨恨,她是开心地离开的。既然这是她做的选择;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现在我希望的是你能像我娘希望的那样;好好地活下去。”
墨汣抬眼看着薛辰;脸上还挂着泪痕:“你应该恨我的。”
薛辰笑了笑;眼眸晶莹透亮:“我确实一时之间无法调整心态;但是我看得清楚,什么是眼前最重要的。汣汣,虽然你脾气不好,老是偷窃,又不听话,但是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着。”
果然是师叔养出来的儿子,简直和师叔一样,舒服安心地让人只想沉浸在这份温柔中。
***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亮悄悄移上了树梢,朦胧的月光透着窗户照进了洛离的房间。
洛离有点慌,人生第一次成亲,还是和一个男人。他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那样他一定会含恨而死。
看着桌上放着的大红婚服,想起了陶青鸟讥讽的话,这是商家花了大价钱从她这定做的,为了补偿她,商家人的衣物基本上是从她这定做的。
洛离仿佛能看到陶青鸟一针一针用力戳进布料的画面,表情一定满满的怨怼。
“阿离。”
洛离转过身,看到容静华从窗户跃了进来,原本悲壮赴死的表情瞬间鲜活了起来:“静静!你是要告诉我好消息不用成亲了是吗!”
容静华摇了摇头,轻声道:“陶姑娘要我嘱咐你,没把商远杀了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
所以他不但没有得到关心还要身负重命?还是豁出性命也要达到的使命?
“还有君姑娘说……”
洛离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凝凝是不是给我了什么保命药丸?”
容静华点了点头,给了洛离两个小瓶子:“蓝色这瓶装着解毒的药丸,你明早吃一颗当天的毒性全部能化解。红色的是春香*散,让人夜晚可以热血沸腾的那种功效,你懂的。君姑娘说如果你们真的到了行房那一步,趁机给商远撒上,然后看看他腹部是不是有一个类似梅花一样的疤痕。”
本来洛离热泪盈眶觉得总算有个好人了,结果听到后半句洛离整个人都炸毛了。要不是怕被人听见,洛离快要抑制不住尖叫起来了:“行房?你们还是人吗?居然还能想到这方面?是不是还指望着我去给他灭火啊!”
容静华似笑非笑地看着洛离:“原来你还想着去身体力行帮别人灭火?”
洛离又委屈又难过,看着容静华的小眼神里都是指责:“说吧,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做什么。”
容静华沉思了片刻道:“那倒没有,我只是怀疑商远和欧阳烈有关系。”
第五十七章
洛离怀着赴战场的必死决心,本以为自己会彻夜不眠,结果沾枕即睡。
锣鼓声天;洛离穿着大红袍在大厅焦急地等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不停地来回踱步。
大红花轿由八人抬着由远及近走来;炮仗声响起;吹班奏起了音乐;迎接拜堂花轿进门。
花轿被抬进了庭院;过了火盆,送亲的人们便被安排在庭院稍作休息。
时间缓缓流逝,待下轿时辰一到;花轿被抬到了大厅门口。洛离看着逐渐逼近的花轿,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花轿挺稳了;一旁的人见洛离傻愣愣站在原地;小声提醒道:“该作揖了。”
洛离回过神来;连忙朝轿门作了三个揖。
喜娘见状启开了轿门;搀扶着新娘下轿;随后喜娘递给了新娘一个小瓷瓶;瓶内装着五谷及黄白戒指四枚。
新娘把宝瓶抱在了怀里;由喜娘搀扶着姗姗而行。
洛离看着缓步而来的新娘,呼吸窒了窒。
新娘前方的两人前后接铺着红毡,让新娘在行走时脚不沾地。
洛离被叫到天地神岸前站着,手里被塞了一把弓箭,被小声告知:“朝新娘射三箭,寓意驱除邪魔。”
洛离握着弓箭,手有点颤抖,看着越走越近的新娘射出了第一箭,而后退了一步,再接着射出了第二箭,又后退了一步,最后射出了第三箭,又往后退了一步。
三枚箭射完后,新娘跨过了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走过了火盆,缓步走到了洛离身边,站定了。
洛离低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新娘,好娇小,身高才到自己胸口。
待一切准备就绪,在一旁站着的赞礼者开口说话,主香者、新郎和新娘皆遵循赞礼者的话语进行着动作。
“行庙见礼,奏乐!”
吹班的乐声响起。
“……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上完香后赞礼者继续唱:“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升,平身,复位!跪,皆脆!”
“升,拜!升,拜!升,拜!”
“跪,皆脆!读祝章!”
一个十三四岁小儇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着,读毕后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洛离手握成拳,紧张地把指甲嵌进了肉里。
“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洛离心里一咯噔,稍微悬洛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
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在前方引导着洛离和新娘,洛离手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走去洞房。
一步一缓行,总算走到了洞房门口。
见新娘低着头左右看了看,才敢抬起脚步跨进门槛,洛离下意识扶着新娘的手臂,新娘动作停了停,而后跨进了房内,在洛离的搀扶下走到了床沿右侧,缓缓坐了下来。
小儇慢慢关上了门。
洛离也在床沿的左侧坐了下来,喉头发涩,看着低垂着头乖巧坐在眼前的新娘,手指伸展开来后又握成了拳,反复几次后,总算下定决心把手伸向了新娘的红盖头。
洛离的手微微颤抖着,一点一点掀起了红布。
扑通。
扑通。
扑通。
新娘的下巴渐渐露了出来,接着是娇艳欲滴的红唇,玲珑有致的鼻子,垂眸微微颤抖着的睫毛……
久违的心脏快速跳动的感觉,这熟悉的容颜,似乎是那天,他不小心跌入别人的家里,惊鸿一瞥的那一刹芳华。
是谁?
名字似乎快要呼之欲出了……
第五十八章
“柳公子?柳公子你醒了吗?柳公子?”门外有人敲着房门,见门内无人回应,音调又拔高了些。
“柳公子?”本来轻声的叫唤逐渐变成了大声的喊叫。
洛离从睡梦中逐渐清醒过来;眼皮子挣扎着想要撑起来,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膜还在。
为了不出一点意外;洛离在商家住的这一晚并没有把脸膜摘下;而且为了不那么容易脱落还做了加固。
强迫自己撑开眼皮;洛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慢慢撑起了身子穿上了鞋;把搭在衣架上的外袍拿来披在了身上,走到柜子前往上头的铜镜细细看了几眼,确认脸部完美无缺后;走到门口拉开了门闩,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商家婢女。
婢女看着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的洛离;几缕发丝随意散落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