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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燕儿等在那里,她开了门,将青青迎进去,又让到上房,就见王氏歪在炕上摇扇子,下首一个小丫环正在替她捶腿。
青青忙跪下道:“奴婢惊扰了大夫人,还望恕罪。”
王氏笑道:“这有什么,我今儿还不困,也在这里歪着了,你到王府有些什么见闻,说来给我听听吧!”
其实青青方才在夹道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王氏听的。她便将今日在王府遇到小李氏,并小李氏要将元娇送去大选,求元秋帮忙照应的事一并告诉了王氏,王氏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却也并不说什么。
隔了会儿,只问道:“表小姐有没有去过你们见不得的地方?”
青青早起见过王夫人给蒋仪鸡汤,也知王夫人的心思,便道:“并不曾离开过我们一步,不过回来的时候,因与三姑娘和五姑娘同车,下车时,仿佛三姑娘送了她许多桂花,车里香的厉害。”
待燕儿送走了青青,屋子里没有旁人了,方才笑着对燕儿道:“你瞧瞧,这一府里的猫儿狗儿,都妄想着要登上天去了。那乡下来的丫头,敢在马车上小解,便知是个无颜无耻不害臊的,怪道她回来时站的那样端直。至于那小李氏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门弟,看看她女儿的人品相貌,就想着要进王府侯府。也罢,明儿她即来了,我们也不作声,老夫人必是要给她一场难堪的。”
次日一早,蒋仪方才穿戴好了,就听外面十分的热门,方要出门去,就见李妈妈进来请安,将蒋仪拦下道:“这会儿先别出去,院子里老夫人正在发落三夫人了,这样出去瞧见了,彼此都没脸。”
蒋仪听了这话,知是一清早徐氏就派人把小李氏给唤来了的。当下也半支了自己的窗棱,坐在窗下隔着窗棱看。
小李氏跪在院子正中,身边还落着一只倒叩的铜盆,身边也洒着些水,院子里丫环婆子们端水送茶,从边上绕着过,就仿佛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呸!好大的脸面,竟还妄想着攀上荣华富贵,也不看看如今的生计都是谁给的!”李氏的声音在院子里分外的大。蒋仪侧了侧脸,就见李氏坐在厅房檐下,手中捧着一杯茶。
小李氏弯着腰,看不清脸上神情。
李氏吹了浮沫喝口茶,又骂道:“这府里别的人累死累活,拼来的银钱养活你们一干闲人,竟还不知足,手都伸到王府里去了,若不是昨儿仪儿也去了,我竟被你们这起子混帐蒙在鼓里。元娇是个什么东西,就想着也有王妃给她做?你道元秋的王妃是怎么来的,那是皇帝见我儿拼命保边疆,才御赐下来的,你有那心,当日为何不叫你男人也在边疆把命送了?如今恬不知耻的回来了,给的钱赁着院子住着,吃穿供着,还不说悄悄儿过活,竟要把手脚伸上天去了。”
李氏越骂越气,将那杯茶也摔到院中,碎落的瓷片哗啦乱响,她一阵剧咳之后便大哭了气来,直叫:“我可怜的儿啊,何不是我替你去了,要我今日受这样的活罪!”
蒋仪觉得自己这样坐着很是不妥,方要出去劝慰李氏几句,就见徐氏摇摇摆摆的进来了,后面跟着一群丫环婆子,抬饭的抬饭,端水的端水,浩浩荡荡便进来了院了。
徐氏进来先就半蹲到李氏身边,柔声道:“老夫人这样气自己,当心自己身体先熬不住,快点,都扶老夫人进去吃饭!”
几个丫环做势去扶李氏,李氏便也半推半就的起了身,临走却转过身指着小李氏道:“去,给我院门外跪着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进来,省得在这里碍我的眼!”
自己寄居他处,别人家有什么不睦的事情,便会分外尴尬,李氏虽是自己外祖母,十分的疼爱自己,但如今她在气头上,蒋仪便也不敢冒然凑到跟前去。正在这里犹豫着,就见徐氏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亲手端着个托盘,上面是几样清粥小菜和点心。银屏忙过去接了道:“如何劳动四夫人请自来,叫我们过去端不就成了?”
徐氏笑道:“这么标志的大姑娘来了,我每日里恨不得多见两回,端点饭算什么。”
她招呼了蒋仪道:“你外祖母正在气头上,如今也不好到她面前去,你先在这里用一点,过会再过去请安。”
蒋仪点头坐到桌边,因问徐氏道:“四舅母可曾用过,要不要一起用些?”
徐氏摇头道:“我早起早早就吃过了,你快吃吧。”
蒋仪便用起早餐来,徐氏却是不走,仍是坐在她当面,笑嘻的看着她道:“仪儿觉得咱们孟府好不好?”
经了这几日和这几位舅母的接触,蒋仪心知这府里唯一能自己那份嫁妆感兴趣的,就只有徐氏和李氏了,王氏自己家财丰厚,又无承香火的儿子,如今对她来说,寻房继子比一份嫁妆更重要,杨氏是个老好人,又丈夫儿子都成年了,能挣钱,不愿若这摊子事情。只有徐氏,两个儿子还小,公中银钱不多,李氏又偏向着她,这样一大注财从她手里过一遍,总能捞些油花。
蒋仪若要在历县为自己正名,正需借助徐氏与孟宣的力量,是以蒋仪也是早等着徐氏来问话,明面上却还是一幅不懂的样子道:“有几位舅母这样贴心照顾,外祖母又疼我,仪儿都不想走了。只此事还要全凭外祖母作主。”
徐氏想听的正是这话,道:“你瞧在咱们家,有吃有喝有丫环伺候着,比那蒋家不知强了多少倍,那黑心的余氏,竟然送你去那起子吃人的地方,也不替你好好寻门亲事,如今舅母是想了,你既来了,就不走了,在咱们家呆着,把你娘当年的东西一并要过来,就在这家里出嫁,舅母替你择门好亲事好不好?”
蒋仪划着碗里的粥,面露难色。
☆、月银
徐氏以为蒋仪不动心,便又道:“如今的女孩子,十四五就要说亲了,你看元蕊还未说亲,那是因为她父亲尚在外放外任,等冬天二爷回来了,元蕊的婚事自然也就定下了,说不定明年就要完婚了。你如今都已经十八了,再磨搓两年,成了老姑娘,就不好嫁了,就是容貌再好,来说亲的也只有做填房了,是不是?”
蒋仪仍是犹豫着,徐氏便握了她的手使劲摇一遥道:“你可要早做打算啊!”
“我自然也是愿意留在咱们府里的,只是如此却不能留下,必得要有个得力的人陪我一同前去,向蒋家说明我的意愿,如此也好光明正大的将我母亲留于我的遗物索要回来,即使余氏赖帐,这边府里也好去官府告她。”
徐氏今日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的嘴都合不拢道:“这府里,也就你四舅父了,他是再忙也必得要陪你走这一趟的,我想着不日余氏肯定要来,再来我们就无法推辞了,你且休息着,我回去好好与你舅父一起商议商议。”
孟府六里居里,王氏正捧着杯茶看杨氏做绣活,方才听了身边小丫环的耳语,笑着对杨氏道:“徐氏好大的主意,这竟是瞒着你我偷偷将蒋家那个乡下丫头留在府里了。”
杨氏抬头道:“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蒋家待她又不好,她既能留下,也是积德了,这又有什么了?”
王氏道:“那是那么容易的,虽说本朝有规矩是妇人若无子只有女而去,嫁妆要全给女儿添成嫁妆,外家若要这份嫁妆和外孙女,也必得是在主家继母苛待毒害的情况下,才能要去。那蒋仪在蒋府长到十四岁,都已经成人了,不都是余氏的功劳,如今若没有余氏苛待那丫头的铁证,闹到官府去,也只能是我们没脸。”
杨氏道:“那余氏把个当嫁的姑娘送到庵里当姑子,这本就存了不让她发嫁的心,也就是想吞她那份嫁妆,如今就这么写份状子递到官府,只怕也是有可能要回来的。”
王氏玩着那杯茶道:“那丫头都已经十八了,我那么大的时候已经生了元秋了,她什么不懂,全是在装傻。若真是一点事没有,余氏怎敢让十四岁的女儿去庵里修行?偏她还一修就是四年,不声不吭的,这里面必有些她不敢告诉我们的事情,说不定还是丑事。善菊总爱耍些小聪明,这回我看她要栽了。”
要说阖府的女眷,也是王氏的脑子最够用。
小李氏天未亮就被人从被窝里叫了起来,一口水都没有喝,如今跪了半天,跪的口干舌燥,头昏脑胀,看着半空升起的太阳,觉得混身都如被火烤着了一样。徐氏从方正居院子里出来,擦过她身子走了,还有些丫环来来往往,都只当她是瞧不见的人一样。
又过了许久,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却有两个丫环过来将她扶了道:“老夫人请三夫人到屋子里说话,快些起来呗!”
小李氏进了屋,李氏这屋帘厚实,又是回鹘人建的,采光不是很好,乌压压的,她又在太阳下跪了许久,半天都瞧不真切屋子里的情况,及至被丫环扶着坐了,又见有人端了茶来给她,更觉得有些不正常,她平日来,那次不是要跪一个上午,再被训一个下午,才能讨得些月例回去。
及至她看清了那捧茶的人,却是一愣道:“这不是表小姐吗?”
蒋仪道:“三舅母快些喝口水吧!”
李氏坐在上首,脸上闪着一道渗进窗帘的光线。她沉着脸道:“今日是仪儿的面子,你既让元娇去大选了,我也不再说什么,这本也是你三房的家事,要我说,人都想往高处爬,可跌下来也容易摔断骨头”
小李氏望眼蒋仪,面上仍是淡淡的,她性子向来倔,跪在那里是从来不会讨饶的,也因如此,每逢惹闹了李氏,总有她的苦头吃。
原来方才蒋仪本是在自己房里绣花,李妈妈劝她不要往上房去,她思来想去却觉得不妥,是以端了杯茶就进了上房,李氏阖在阴影的软榻上闭眼皱眉,蒋仪缓缓靠过去,握了李氏干皱了手道:“外祖母这又是何苦?”
李氏半睁着眼道:“仪儿怎么来了,如此热天,你该好好在自己屋中休息着,你身上伤还未好,不要到处走动。”
蒋仪应了道:“我早起就听见三舅母来了。”
李氏摆手道:“这都是些破烂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必去管她。”
蒋仪仍是握过李氏的手道:“倒不是心疼三舅母,昨日回来的马车上,我听三妹妹说,平儿弟弟小小年级,已经是个秀才了,还听说他天姿聪颖,从小就很好学,是个读书的料子。”
“那孩子倒能读些书,若说先生好吧,咱们英才和成才两个是在王家的族学里,那西席手里也曾高教出过探花郎来,平儿跟的不过是个年轻书生,他小小年级去乡试,原也没人当回事,只说是老三家的狂妄要夸夸自己,谁能想得他就真中了。”
“正是如此,平儿将来若是中举登科,那光彩也是咱们孟家的,头一份儿荣耀便是属于外祖母您的,将庶子抚养成材不说,庶孙都能考举登科,现在皇帝又是不拘一格揽人才的,若是大殿上问了,知是外祖父与大舅父家的庶亲,追忆起外祖父与大舅父当年的功劳,平儿若是再上本折子,必能讨您讨个诰命回来的。”
李氏笑道:“那里会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就是个嫡出的,从小上好的西席请着,这京中能上殿的又有几个?何况他还是个庶子,不过如今有些小聪明罢了。如今朝里推新政,无论嫡庶都能科考,要在前朝,这些庶出的都是奴才一样,谁当他们是个人了?”
“不管是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