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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昀百日这天刚好是正月十五上元节,顾白直至这日才到,进门就被楚瑶数落了一番。
“离得不远到的却是最晚,等待会儿开了宴,师兄该自罚三杯。”
她笑着说道,言语轻快又带着几分随意。
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能让她这样的,必是亲近之人。
魏祁往年在大燕没觉得楚瑶待他和顾白有什么不同,现在知道了她与楚瑶之间的往事,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儿。
孟无霜虽是楚瑶的表哥,但楚瑶六岁便被送往大燕,十三岁才回楚,中间毕竟隔着这么些年。
饶是孟无霜竹马依旧,但他心中的青梅却早已无意,中间空白的那些年是无法弥补的。
魏祁倒是没错过那段时间,可说起来终究不如顾白亲近。
那从地宫开始便维系在一起的命运,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顾白全都知道,甚至连跟徐公一起上课的时候,他也是离楚瑶最近的那个。
而魏祁作为半个徒弟,却连坐进去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躲在角落偷偷地听。
所以师兄妹什么的,现在想起来感觉并没有觉得比表兄妹好多少。
顾白听了楚瑶的话,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不敢早来啊,来早了怕太子殿下不高兴。”
魏祁心里正胡思乱想,陡然被迎面甩来这么一句,觉得好像被人当面拆穿了似的,赶忙说道:“怎么会呢,顾先生是徐公高徒,长宁的师兄,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顾白哦了一声,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太好了,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魏祁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好,紧接着就听他说道:“师父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不知太子殿下愿意否?”
魏祁:“……那是……自然!顾先生……大智若愚,有你在我们身边,伐燕之事一定……事半功倍。”
楚瑶看着他因为纠结而拧成一团的五官,险些笑出声来,又怕在别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不合适,只能硬忍着。
顾白拱手,一副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那今后便有劳殿下了。”
“哪里哪里。”
魏祁扯着嘴角干巴巴的应付着,心里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
好在不多时便开宴了,一行人前往摆了宴席的大殿。
因都是自家人,宴席摆的不大,各自招呼说笑着也算是宾主尽欢,除了魏祁笑的有点儿僵硬,便没有什么别的不妥了。
只是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宫人来报说城外来了不速之客,竟是周昊派了人来贺魏昀百日之喜的。
没有打招呼便派了人直接出现在城门外,说是贺喜,倒更像是示威,告诉他们即便楚京的暗桩全部被清除了,他还是有办法让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城门外。
若不是城门看守的确实严格,他的人进不来,估计这会儿那些人就是直接出现在宫门口了。
楚瑶不以为意,笑了笑:“来者是客,让他们进来吧。”
说是周国使臣,其实也就两人而已,带来了周昊的贺礼,说了一番恭贺的话,便直接看向座上的顾白。
“我等此次前来,除了奉命向魏太子与太子妃贺喜之外,还有一事。”
“世子让我等问一问顾先生,他自认这些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大周?”
顾白这些年虽然没在周国,但俸禄却是周昊私底下按照国师之礼发放的,一点儿没少的送给了他,还不论其它各种赏赐。
顾白像是知道他们是为他而来似的,抬起头笑着回了一句:“从未效忠,何谈背叛?”
两个周国使臣被这句话气的饭也没吃就走了,偏偏殿中其他人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转头就又开始说笑起来,仿佛这两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宴席过后一行人一起去城头上赏了灯,楚京百姓这大半年来生活安乐,又听说今日是小皇孙的百日宴,虽然魏祁楚瑶并没有大肆庆祝,但民众还是将今年的花灯摆的比往常更热闹。
站在城头上放眼望去,楚京仿佛置身于一片灯海之中。
魏昀小美人趴在母亲怀里,白嫩的脸庞被灯火映照的微微发黄,一双眸子却依然乌黑清亮,一边安静地看着这片灯海,一边吭哧吭哧啃着自己的小手。
魏礼带来的画师站在不远处,面前铺着一张纸,随手勾勒几笔,几个人影跃然纸上。
……………………
是夜,直至亥时众人才散去。
魏昀年纪小,在城楼上便睡着了,此时已经被奶娘抱了下去。
魏祁沐浴过后躺到床上,顺手将楚瑶揽进怀里,一边抚着她的长发一边想着,把顾白安排在哪里才最合适,总归是不能离绵绵太近的地方。
楚瑶往他怀里钻了钻,抚着他的衣襟问道:“想什么呢?”
魏祁自然不会说在想顾白的事,遂吻了吻她的面颊,低声道:“没什么,睡吧。”
楚瑶轻笑,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什么。
魏祁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瞬间全都飞了,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真的?”
自从知道楚瑶有孕之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她,虽然大夫说四个月之后就可以行房了,只是不能太频繁,但他怕伤着楚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愣是忍住了。
谁知楚瑶产后身子却不大好,一直在调理,他便只能继续忍着,觉得自己都快成了圣人了。
可如今原本压制的那些念头都随着楚瑶的这句话冒了出来,烧的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呼吸都跟着灼热起来。
楚瑶点头:“真的,可以了。”
话音落,下一刻就被人翻身压在了身下,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覆了下来。
楚瑶揽着他的脖颈,笑着回应,在他解了她的衣裳向下吻去的时候,低声喃喃一句:“阿祁,我心里只有你。”
抱着她的男人怔了一下,心里那点儿酸涩瞬间被抚平,呼吸陡然更加粗重,飞快的将两人剥了个干净,折腾到半夜才罢休。
锦帐内一片狼藉,魏祁让人将被褥收拾了,抱着已经累得昏昏欲睡的楚瑶,轻吻她的唇瓣。
“我心里也只有绵绵,一辈子都只有绵绵。”
楚瑶也不知听没听到,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睁眼,娇软的素手搭在他胸前,安静无声。
第139章 绕道
孟氏父子没有在楚京停留太久; 百日宴结束后就离开了。
魏祎与他们一道出城,顺路走了一段; 之后一个回了江州; 一个去往魏京。
魏礼因为带了一个画师,要给魏昀作画; 便多留了半个月; 临走前先将画给魏祁与楚瑶看了看。
这画师确实技艺了得,那日十五登高赏灯的景色被他画的似真似幻; 城楼上的魏祁等人,城楼外远处的热闹百姓; 明明相隔了一段距离; 却又仿佛就挨在一起; 普天同庆,热闹非凡,连魏昀在楚瑶怀中吃手的样子都画了出来。
除了这副最大的画之外; 还另有几幅魏昀自己的画像,以及楚瑶和魏祁抱着他的画像;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从画中就可以看出恩爱和睦。
楚瑶自己留了一幅,其它的让魏礼带走了。
魏祁亲自送魏礼出城; 楚瑶在他们离开之后却找到顾白,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原本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是现在却越来越觉得永平王不对劲。”
“是不对劲。”
顾白直接说道。
“半个月而已,既然都是回京; 他完全可以等三郎君一起走的。”
但是魏祎没有,百日宴结束后他就和孟氏父子一起离开楚京了,说是想早点儿回去探望母亲。
若真是着急,大可以让画师少画几幅,或是回去的路上抓紧赶路,根本没必要跟魏礼错开。
“既然觉得不对,为何不与太子说呢?”
顾白问道。
楚瑶眸光低垂,指尖儿轻轻划过几案:“怕错,也怕没错。”
怕万一是自己多想了,说出来到让魏祁多心,让他们兄弟生出什么龃龉。
怕自己真的猜对了,让魏祁对魏祎失望,伤心难过。
顾白摇头失笑:“嫁人了果然不一样了,你以前可不会想这么多。”
从前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怀疑了就是怀疑了,除非是什么秘密不能说,否则才不会管对方怎么想,直接诉之于口。
楚瑶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
“师兄,魏家不一样。不止阿祁,陛下和母后,还有三弟四弟,都不一样,他们互相之间很信任,对永平王也是。”
不然魏延也不会把伐燕的事情交给魏祎处理,任由他在军中立下诸多军功。
所以跟他们开口说魏祎有问题,最好是在有确切的把柄之后。
“我明白,”顾白点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师妹现在心中有爱了,所以担忧的也要多一些。”
楚瑶翻了个白眼:“我说正经的呢。”
顾白轻笑:“我也在说正经的啊。你以前常说,人都是会变的,你现在变成这样,很好。”
楚瑶愣了一下,旋即眸色渐渐温柔,像是陷在自己的回忆里。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不知道。
不过确实,这感觉很好,但也有些苦恼。
“我现在与阿祁在一起,想要瞒过他去查永平王怕是不大方便,容易被他察觉,师兄可否能帮帮我?”
“不能。”
顾白直接摇头拒绝。
楚瑶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这是魏家的家务事啊。”
顾白温声道:“清官难怪家务事,将来你和太子殿下若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是不会管的。”
楚瑶被他打的着比方气着了,正想说什么,却被他摆手打断。
“师妹,陛下当初临危受命,于先魏王手中接过王位,当时魏国可是乱了一阵的。”
饶是一切物证人证都齐全,传位诏书也是先魏王亲笔所写,甚至先魏王还曾当着自己几个亲信的面口述过这件事,但到底还是有人不想拥立魏延为王。
无论是出于真心的怀疑,还是出于其他考量与权衡,他们宁愿让年幼的魏祎继位。
“可陛下还不是稳住了局面,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也将魏国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眼看就要做到连以前的燕帝都没有做到的事了?”
“所以,你要相信,区区一个永平王,陛下自己就可以解决,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这道理楚瑶自然都懂,但是……
“我怕他们对永平王没有戒心。”
人都是这样的,对自己亲近的人往往格外信任,也因此在被他们伤害的时候更加没有防备。
就像当初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楚沅竟然还是答应将她嫁给了魏国。
纵然现在结局不坏,可也不代表这就是楚沅的功劳。
“那就是陛下自己的事了。”
顾白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永平王这些年虽然立下不少军功,在军中和朝中都有一定地位,但也仅仅如此而已,翻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
“魏国这艘船已经稳了,若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还能让人翻了天,那也只说明他们自己能力不够,怨不得别人。”
楚瑶失笑:“你现在好歹也是魏国的幕僚了,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去,怕是要参你一本。”
“所以我只跟你说啊。”
顾白笑道,旋即又很快恢复了正色:“这件事我不会管,你也不要再想办法找别人去管。”
“你是魏家的儿媳,虽与他们也是一家人,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