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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信的结尾,却还是说了句:虽冲动任性了些,对你却算得上是真心了。
而人与人之间,最难得也最珍贵的就是真心,尤其是这种帝王将相之家。
所以,那些冲动任性什么的,在这一片真心面前,便也可以姑且不提了。
第106章 灾民
魏祁抱着楚瑶; 下巴贴着她的额头道:“说起来这次真要多谢他,若不是他; 我不可能这么顺利的逃出赵国。”
“不过……他怎么会给赵王当了幕僚呢?以他的才学; 留在赵国也未免太屈才了。”
说着又低头问楚瑶:“是绵绵你安排的吗?”
“怎么可能,”楚瑶笑道; “我怎么能安排师兄的事呢; 是师父安排的。”
“徐公?”
魏祁更加诧异了:“他为什么让若愚去赵国?”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去赵国都不是个明智之举吧?
“师父没有让师兄去赵国。”
楚瑶说道。
“师父是想让师兄留在大燕; 佯装效忠刘承,以掌握大燕的动向。”
“但是刘承戒心很重; 虽然知道师父向来不管各个学生的去处; 任由他们自己去选择自己今后的道路; 但又担心若愚师兄心里仍旧惦记着师父,对他不够衷心,所以不敢重用他。”
“于是便想了个办法; 把师兄派去了周国,让他到周国当细作; 将周国的动向隔三差五的传回与他。”
“师兄若是拒绝了,或者敷衍了事,就证明他根本就不想效忠于他。”
“师兄无法; 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去了周国。结果周昊又把他打发去了赵国,于是师兄就到赵国去了。”
“原来如此……”
魏祁点了点头。
“难怪这些年一直没有听到有关若愚的消息,我还以为他跟徐公一样隐世不出了呢。”
“怎么会呢?天下大局未定,黎民百姓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连师父这把年纪都依然牵挂着百姓的福祉,师兄又怎么会扔下他一个人跑去隐居呢?”
“也是,”魏祁道,“当年若愚不过一小内侍而已,若非徐公看中他天资聪颖,收他为徒,他又岂会有今日?”
“知恩图报,饮水思源,理当如此。”
楚瑶却轻笑出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魏祁闻言一怔:“他……他不是……”
“不是。”
楚瑶摇头,又问他:“阿祁可曾听说过大燕岑州顾氏?”
“听过,据说是大燕当年颇有盛名的耕读世家,但是十几年前因为惹怒了燕帝,被下旨抄家灭族。”
那也是大燕一件十分有名的惨案,据说顾氏阖家上下三百余口,男子全部被处斩,女子被充为官妓,未满十一岁的稚童则全部没入奴籍,最后活下来的满打满算不过三十余人。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之前在赵国的时候,那守城官兵好像称呼若愚为顾先生。
“难道……”
“是,”楚瑶点头道,“师兄正是顾氏后人,因为当初顾氏一族覆灭时他年纪还小,所以活了下来。”
“巧的是,曹正罡当初向燕帝进言,说我有凤女之相。为了验证所谓的真假,他们又按照往常筛选凤女的规矩,选了两个与我生辰八字相合的童男童女守在地宫里。”
“当时若愚师兄作为罪臣之子已经入了奴籍,登记在册,便被曹正罡选中了。”
“燕帝派人去把他带来的时候,他因为相貌周正已经被选为入宫做内侍的人选,据说当时去找他的人若晚了一步,他就真的要被去势了。”
可若真的如此,便是残破之身,称不上什么童男了,也就没有资格再进入地宫陪伴楚瑶了。
去找他的下人生怕误了燕帝的大事,赶紧将他了带回去,这才避免了他被去势的噩运。
“原来是他!”
魏祁恍然道。
他之前就在想那个在地宫里的男孩儿到底是谁,没想到,竟然会是若愚!
“难怪燕帝会同意他一个内……一个下人跟着徐公一起念书,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楚瑶在棺材里活了下来,青青和若愚便被认为是与她命运相连的护法,他们活着能够保护楚瑶,让楚瑶平平安安的长大。
于是他们也因此受到格外的优待,青青成了楚瑶的贴身婢女,后来更是被封为正二品的女官。
若愚则被允许跟着徐公念书,表面上虽然仍旧是宫中的内侍,实际上却没有去势,一直到十一岁才被送出宫去,不再在宫中居住,只能白日入宫行走。
“燕帝驾崩之后,刘承一直在寻找师父的踪迹,试图杀了师父。师父无法,只好躲了起来。”
“师兄自幼失怙,这些年一直把师父当做亲生父亲一般,所以师父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师父让他继续留在大燕,他就留在了大燕,后来辗转到了赵国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如今这样也好,他虽然人在赵国,刘承和周昊却都以为他还在帮着他们做事,虽然中间传递消息不太方便,但却能同时掌握大燕和周国的一些消息。”
“只不过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所以他不能把什么事都写信来告诉我,一来书信往来一趟太麻烦了,等他把周赵燕三国的动向都弄清楚再告诉我只怕也来不及了。二来若是咱们收到消息提前做出应对,对方肯定也会察觉出身边有细作,届时他就无法再继续留在赵国了。”
“所以阿祁你不要觉得他不向着咱们,实在是……”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楚瑶转过头去,这才发现魏祁不知何时竟已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根本没听到她后面说了什么。
一定是累极了吧……
楚瑶心疼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扶着肩膀想要把他放到床上。
但她显然小看了魏祁的重量,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刚刚歪过去没多少就撑不住他,砰的一下把他摔在了床上,连带着自己都身子一个不稳,跌在了他胸前。
身下的男人咕哝几声似乎睁了睁眼,然后迷迷瞪瞪的自己蹬掉了鞋,把楚瑶揽进怀里就继续睡去了。
楚瑶在他怀中趴了片刻,觉得他应该是睡沉了,这才撑着身子准备起身。
谁知才刚动了动,男人就不满地哼了一声,又一把将她按了回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见魏祁仍旧闭着眼,还时不时的打个呼噜,揽着她的手却抱得紧紧的,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亦是蹬掉了鞋,陪他一起睡去了。
…………………………
魏祁这一睡睡了整整两天,期间楚瑶还让青青给他看了看,确定他真的没事只是睡着了,这才放心。
可是平日里作息那么准时的人,这次却睡了这么久都不醒,可见身体是多么的劳累。
楚瑶不忍叫醒他,也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仍就像之前一样自己把所有事务处理了。
但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报,说对周的战事出了问题。
周国因为大旱的缘故,疲于应对魏国兵马,这些日子在魏军的攻势下连失数城。
更加严重的是,因为赈灾不及时,他们国内已经发生民乱,灾民揭竿而起,平定了这边却应付不了那边,可谓内忧外患举步维艰。
魏国此次受灾并不严重,加上之前囤积了大量粮食,应对灾情绰绰有余,所以每攻下一座城池,都对当地百姓一视同仁,按照魏国灾区的标准在当地赈灾。
有些周国灾民听了,甚至会主动帮忙打开城门迎接魏军入城,以至周国城池频频失守,魏国有时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将其攻下。
此时的情形对于魏国而言应该是十分有利的,如果说出问题,那唯一的问题应该就是大批难民入境,导致当地发生混乱。
谁知来报信的人却告诉楚瑶说不是。
“灾民的安置并没有出现问题,问题是……周国的厉万荣厉将军开始带兵反击了,而且……而且是把灾民挡在前头,让灾民当人肉盾牌来冲锋!”
“咱们的兵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已经吃了几次大亏了!”
如今魏周两国边境人人都知道魏祁与楚瑶对百姓的爱护,厉万荣却利用这点来对付他们,不可谓不阴险。
魏军如果反击,那所谓的魏周百姓一视同仁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如果不反击,却会被周国兵马压着打,只能节节败退。
有些魏国将领看到自己的部下因为周国百姓而丧命,已经按捺不住准备直接反击了,是被其他人劝了下来,说先问过魏祁楚瑶再说,这才压了下来。
楚瑶早听说这厉万荣有凶将之称,却没想到他连自己国家的百姓都不放过,竟然想出这种阴损的法子。
她看了眼舆图,确定了厉万荣如今的所在,以及与他对阵的魏国将领,道:“传我的令下去,让卫将军驻守在永城不出,周军再用同样的方法攻城时,派人在城墙上对周国百姓喊话……”
她接连说了一长串,那小将仔细地听着,听完后咧嘴一笑,躬身应诺飞也般的又跑出去了。
三日后,厉万荣再次故技重施,率领着一万兵马向永城方向靠近,兵马前方是数千名老弱妇孺。
他看着城墙上站着的一排魏军,勾唇冷笑。
什么周魏两国百姓一视同仁,都是屁话!
他就不信了,为了那所谓的名声,他们就真的会一再退让,将永城拱手让人!
那魏世子和珍月公主不是想要博得这样的好名声吗?他就偏要把他们的名声踩到脚底下!要让世人看看,他们不过是些盗世欺名之徒罢了!
厉万荣笃定魏军用不了多久就会对这些百姓出手,让自己的将士们像驱赶着牛羊一般将灾民向魏军的领地赶去。
眼看着刚刚进入一射之地的范围之内时,却见永城城墙上的魏军举起了手。
看吧!果然忍不住了!这就要大开杀戒了!
厉万荣唇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下一刻却见这些魏军将手拢在嘴边,忽然齐声开口。
“世子与公主有令,凡周国百姓,能取周军首级者,一人头加一腰牌可换粟米半碗,能取厉万荣首级者,赏金千两,粟米一石。”
“取厉万荣首级者,赏金千两,粟米一石!”
这声音一声声接连不断的从永城传来,传进了周国灾民的耳朵里。
在如今这个时候,于他们而言,粮食比金子还贵。
半碗粟米省着吃可以吃半个月,一家人一起吃也可以吃好几天!
而一石粟米,那更是意味着可以平安度过整个旱季,再也不用担心有了今天没明天。
杀谁?
杀谁?
周军!厉万荣!
这些把他们推出来送死的人!
既然被推出去必然是死,那为什么不拼一把试一试?
试一试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有希望谁又愿意放弃?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拼尽身上最后一点儿力气向身后的周军撞去。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不再向前,而是往身后的周军队伍中冲去。
他们的脑袋可以换粮食!他们的脑袋就是粮食!
人群涌涌不断向后涌去,周国兵马一时慌乱之下被冲的乱了阵型。
有人挥刀把涌向自己的灾民砍杀了,却也有人被几人围攻之下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兵器,反被灾民抢去拿在了手里。
厉万荣没料到事情忽然间会变成这样,仓惶之下被骤然暴起的灾民吓了一跳。
旋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当即下令将这些灾民全都杀了。
周军得到